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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八十三章 各种安排
 第一千二百八十三章各种安排

 “委署镶红旗都统…”福彭低声喃喃,只觉得嘴里苦。

 即便没有这个委署,福彭现下也替父亲讷尔苏打理镶红旗旗务,现下有了官职,似乎更“名正言顺”可却是连讷尔苏的名头都不用顶了。

 对于皇上的用意,弘历心知肚明,心中虽有些腹诽,也不好说出来,只安慰道:“从你相的差事开始,也是皇阿玛疼你。”

 “嗯。侄儿晓得,都是皇上体恤。”福彭冲养心殿拱拱手,面带感激道的。

 弘历见他并无芥蒂之,满意地点点头。

 弘昼则是端起茶杯,垂下眼帘,抿了一口…

 一直到出宫,福彭的面上都是欢喜。

 回到平亲王府后,他又吩咐管家将跟着的长随、侍卫都赏了银子。

 按照朝廷规制,册封亲王世子后可独立开府,府邸规格介于亲王府与郡王府之间。

 福彭册封世子后,讷尔苏夫妇就离京,所以他依旧住在王府这边,内务府也没有给安排世子府。

 因曹佳氏回京,宗室好的女眷这几相继登门做客。福彭回来之前,世子福晋费莫氏刚送客人出府,还没有换下待客的衣服。

 见福彭面带欢喜回府,费莫氏忙起身相

 福彭进了门,脸上的笑模样才一点点凝住。

 费莫氏在旁诧异莫名,疑惑道:“爷…”

 福彭眉心,问道:“额娘今天还好吧?”

 “好。只是瞧着额娘的意思,怕是不放心盛京那边,过两早些回去。”费莫氏回道。

 福彭点点头:“许是不放心阿玛与福端,四弟妹到底年轻。”说到这里,顿了顿:“盛京什么都好,南北干货也不缺,却少南方鲜菜。额娘素来饮食清淡,这几使人留心些,将市面上南边来的细菜果子都归拢归拢,给额娘带过去。”

 费莫氏仔细应了,福彭转身出去见曹佳氏。

 曹佳氏因接了大半天的客,有些乏了,正歪着炕上,听天慧说话。

 听说福彭来了,天慧忙从炕上下来,退到曹佳氏身边。

 福彭进来,不见费莫氏,天慧屈膝见过,同曹佳氏低声说了一句,退了出去。

 曹佳氏看了儿子两眼,随即心下沉了沉,挥挥手打丫鬟婆子下去。

 她坐起身来,问道:“可是皇上说什么关于咱们王府的事了?”

 福彭在炕边的椅子上坐了,回道:“儿子没见到皇上,是听四爷说了,皇上给儿子正式安排差事…委署镶红旗都统…”

 曹佳氏不由怔住,过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道:“还真是让你舅舅说着了…”

 庄亲王府,花厅。

 桌子上除了几个看碟,就是一笼屉红灿灿的螃蟹。

 十六阿哥面前,已经吃出一堆蟹壳。他用巾擦了擦手,将温着的一壶黄酒提溜出来,给自己斟了一盅,饮尽。

 曹颙坐在十六阿哥面对,也是连吃了几只带黄母蟹,才放下蟹八件。

 若说是螃蟹宴,又太简便了些,不过是正赶巧地方上贡的螃蟹到了。

 地方贡品,除了供奉宫里的主子外,各王府也有定例。

 十六阿哥晓得曹颙爱吃螃蟹,便使人请了曹颙过来。

 虽说曹家庄子上也有河蟹,可哪里比得上这从南边贡来的湖蟹,曹颙吃得很是舒坦。

 待小厮将席面撤了,两人做到炕上吃茶。

 刚吃了螃蟹,有些油腻,饮上一盏‮花菊‬茶,曹颙满脸的熨帖。

 十六阿哥见状,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真是越长越回去了,早年看你还是个有成算的,这两年却是越来越没出息,如今要成吃货了。”

 曹颙放下茶盏,好奇地看着十六阿哥:“这是怎么话说,十六爷,我虽没有位极人臣,可也是二品京堂。熬上一、两任,在往上挪一挪,能在吏部尚书上致仕最好。吏部虽位高权重,可吏部尚书可比户部尚书更不省心。能晚去就晚去几年,不能去的话,直接在户部尚书上致仕也好。”

 十六阿哥听得目瞪口呆,指着曹颙道:“你才多大,就想到致仕了?”

 大清沿袭明律,文官六十致仕。

 不过律法是律法,对于中低级官员有效,对于三品以上大员,有几个六十致仕的?

 位置越高,越放不下权势,致仕年纪越晚。

 曹颙今年才三十四,正值壮年,前程大好。

 曹颙悠悠然道:“我也到了可以自称‘老夫’的年纪了,想到致仕有什么不对?”

 十六阿哥皱眉,道:“这叫什么话,你就没想过要位极人臣,封阁拜相?”

 曹颙闻言,笑着摇摇头。

 他怎么没想过?

 因沿袭明律,大清官场上也行那套“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的规矩,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官场上最不缺的就是特例。

 不是科举出身,可以赐“进士出身”;不是翰林,到翰林院兼个过走个过场就是。

 大学士满额四位,现下是马齐,张廷玉,萧永藻,徐元梦。

 其中,只有张廷玉与徐元梦是进士出身,马齐是荫生入仕,萧永藻是笔帖式出身。

 可是这两年,曹颙改变了主意。

 大学士显贵是显贵,可要是不犯过错,多半在任上终老。想要六十致仕,那是梦想;即便七十想要病退,也得看皇上愿意不愿意放人。

 从顺治朝开始算起,做到大学士位上,半数在大学士位上终老;剩下一小半,真是熬到七老八十,耳聋眼花皇上才放人“病退”再剩下的就是因罪免官的了。

 毕竟大学士是天子近臣,伴君如伴虎。

 不能否认的是,家族里出来一个大学士,对于家族来说是几代人的好处。

 自打曹项入翰林,曹颙自己想要入阁的心思就淡了。

 他掐指算着日子,要是历史没有大变动,自己最好在乾隆登基时下来。

 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己知趣,小一辈与乾隆关系也亲近,甚好。

 十六阿哥见不得曹颙这惫懒模样,冷哼一声道:“除了爷,还能有谁为你心?年底兵部官员有所调动,爷可是打算皇上举荐你。”

 曹颙讪笑两声,道:“莫非我哪里得罪了十六爷?兵部排班,可是在户部排班之后?”

 十六阿哥瞪了他一眼,道:“别跟爷装糊涂!户部上面有十三哥同张廷玉着,格局已定,你即便累吐血,也显不出功绩来。兵部排班虽在户部后,可西北不太平,眼看兵部就要大用。”

 说这番话,可真是实心实意为曹颙打算。

 曹颙心中感激,面上也添了郑重:“十六爷为我好,这我晓得。可我有几斤几两,十六爷还不晓得?兵部尚书总要知兵事,我哪里能能力坐那个位置?”

 十六阿哥低声道:“这几年下来,你还没看出皇上的脾气秉?难道西北兵事起了,皇上就真的能让兵部尚书安排军议?兵部尚书能做的,不过是兵饷粮草这块,同户部的差事差别不大。你也太实诚了些,京里消息灵通,谁不想着借借西北的光,只你不动如山。”

 曹颙尴尬地摸了摸下巴,道:“我也有私心,已经打人往江宁去了。”

 十六阿哥嗤笑一声,道:“眼皮子浅,格局太小了不是!即便将曹颂弄到西北军中,他身份资历都排不上个儿,不过是充数罢了,想要捞点功劳,也得看时运。有了时运,还得真刀真,拼了性命去挣功劳。有了功劳,多少功绩能落到他头上,还得再看上面的人良心有多少。这中间,有多少变数,即便你想要照拂,也使不上力力气。哪里有你在京中,稳坐钓鱼台来的自在?”

 曹颙听了,不由跟着心动。

 兵部尚书位上,最怕的就是粮草扯皮,可如今户部有银子,上面的皇帝又是厌恶官员伸手的,这个兵部尚书坐起来就轻松许多。

 可真要在兵部尚书任上有了建树,那离入阁又近了一步,曹颙有些迟疑。

 十六阿哥叹了一口气,道:“左右还有一段日子,你自己思量吧。你可要想要了,以皇上的心,要是想用你,就容不得你撂挑子…”

 曹颙点点头,道:“嗯,我仔细想想…”

 回到曹府时,天已经擦黑。

 京城秋意渐浓,路上也开始有了落叶。

 曹颙骑在马上,看到一片落叶盘旋着落到马鬃上。他捡起落叶,莫名地有些感伤。

 要是雍正在位的时间久些,十六阿哥的这般安排,就比曹颙的打算要更稳妥:可生老病死,又如何能被人力左右?

 雍正事必躬亲,十三阿哥累死累活,似乎他之前的种种小动作,都没有起什么作用。

 可涉及帝王建康寿命的话,即便亲近如曹颙与十六阿哥,也是提也不能提…

 回到家中,曹颙就听到一个消息。

 曹佳氏打人过来,定下了后启程回盛京之事,请曹颙夫妇明过去一趟,顺便将天慧接回来。

 “怎么这么匆忙,之前不是还说要好好歇几才回去吗?”曹颙有些疑惑。

 初瑜道:“不放心七阿哥吧,七阿哥还小呢…要是将七阿哥带回来,许是能安安心心地多待些日子…”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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