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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六章 “冬日”
 第八百五十六章“冬日”

 御北在曹腼放心不下外甥时,平郡蓬福晋早只得了宫中的月心,晓得十四福晋“慈爱”有加,再次将儿子请过去用膳。

 想着十四福晋同简亲王继福晋。同为完颜家嫡支贵女,但是一个是花灿烂,一个却是人淡如菊。

 就算是早年的情,也不见简亲王福晋主动与人亲近;十四福晋,却是见人三分笑,有名的自来

 曹颗从十三阿哥府出来,就到姐姐这边,说的就是大外甥福彭在宫中的事儿。就算晓得这个外甥少年老成,到底是十二岁的孩子。若是有心人想要算计,也是防不胜防。

 曹佳氏笑着说道:“这个,弟弟不用担心。”说着,用帕子捂着嘴巴笑道:“人多说外甥肖舅,果真不假。福彭不仅容貌像小弟三分,就是老成持重的子也是一模一样。再说,宫里还有皇上在,旁人也翻不过夭去。”

 十四福晋的拉拢不足为惧,毕竟是在宫中,年四阿哥风头正劲。十四福晋就当夹着尾巴做人。她越是施恩晚辈,越是碍宫中贵人的眼,怕是得不偿失。

 曹颗不放心的,不是十四福晋。是貌似天真活泼的十四阿哥嫡子

 明。

 姐夫随着十四阿哥出征,虽是钦点,却也犯了四阿哥的忌讳。若是外甥在宫里,同十四阿哥嫡子弘明太亲近,落到四阿哥眼中,不是好事。

 虽说同胞手足还有长生,但是长生命幼,像晚辈似的。曹佳氏心中,对曹颗这个弟弟也甚是依赖。

 见提起福彰,她就想起一事。道:“那一家子,都带着小气。不说十四阿哥那睚眦必报的子,就是十四福晋,也不是好的。上次去宫里请安,碰到她,她竟惦记起给福彭做媒。多可笑,巴巴地惦记将自己的堂侄女与人做妾。”

 “堂侄女儿?”曹颐听了,有些诧异:“福彭才多大?再说,完颜家嫡支这一辈最大的是永庆,永庆的女

 说到这里。曹颗想起永庆的长女元英是康熙四十八年出生,正同福彰年岁想当。

 曹颗不由大怒,道:“虽说永庆出宗,丢了爵个同世袭佐领,到底是伯爵府嫡宗、福慧郡主嫡子,万没有嫡女为妾的道理。这个十四福晋真是,”

 按说八旗贵女,都要参加三年一次的选秀,不得私自嫁娶。但是后宫主事的是宜德二妃,要是给平郡王长子指个侧夫人,还真是十四福晋一句话的事儿。

 郡王长子侧夫人,虽有正式诰封的贵妾,但也是妾。真正的八旗勋爵嫡宗贵女,宁愿屈就,找个门第差些的女婿,也没有几个乐意让女儿居妾位的。当然,入宫为妃嫔另说。

 曹佳氏冷哼一声,道:“她倒是好算计,我可还没糊涂。她以为堂兄丢了爵个,侄女就匹酷不上她儿子,又耐不住老郡主求情,想要推到我们这边。她倒是忘了,这堂侄女还有亲姑母为亲王福晋,亲舅公为皇子近臣。我换是她,就应下这门亲事,即能在完颜兄妹前卖个好。还同傅尔丹搭上姻亲。到底是宅门妇人,眼皮子浅,看得不长远。”

 说起这个,曹颗有些黯然。

 早先不觉得什么,总以为凭着永庆的本事,就算不靠父祖余荫,也能熬出头来。数年过去,从永庆放归来,到现下为了立功随军西征。已经七、八年。

 当年凭着满腔义气为好友请命时,永庆肯定没有想到,他改变的,不只是自己的命运,还是儿老小的命运。

 若没有当年的“叩阁”永庆已经继承了伯爵府。

 元英为伯爵府嫡长女,十四福晋岂会将侄女视为烫手山芋?

 伯爵府的嫡女,别说是拴婚郡王长子,就是指婚给皇子皇孙为正福晋也当的。

 想到此处,想到故去的宁,曹颐生出几分羞愧。

 抚养左住兄弟,平素照拂永庆一家。让自己心安理得,何其卑劣。

 明明被宁视为至的,不是永庆。而是他曹融但是在宁一事上。他明哲保身,断送了前程的是永庆。

 曹佳氏晓得弟弟同完颜永庆好,以为他担心元英,道:“放心吧。离下次选秀还有两年,到时候说不定十四福晋早已忘了这茬。阿弥陀佛,说起选秀,到是让人心生侥幸。天慧有这眼疾,也不算坏事。要不然由着宫里那些人算计,被指给哪斤小不省心的,还不若给我做媳妇。”

 曹佳氏所出四子中,除了长子福彰外,还有福秀、福靖、福端三人。其中福秀比天慧大四岁,福靖与天慧同年。

 帛在天慧眼盲时,曹佳氏就提过,往后侄女若是舍不得外嫁,可以嫁给福秀或福靖;天慧眼疾好些后,王府嫡女早天,曹佳氏将爱女之心都转到侄女身上,几个儿子都靠后。

 她不止一次同弟弟说过联姻的意思,曹融却是因血缘太近,实在担心。跟姐姐说出自己的顾

 “四栅。近亲结婚,遗祸后代。曹佳氏打小手不离卷,也算是个小有女,这种说法却是头一次听说。

 曹颗又不能举例说明,天慧的眼疾就有可能是“近亲”的缘故,只能托辞是西洋那边的说法。

 孩子们还小,说这个也早,曹佳氏就没有刨问底。毕竟这成亲也要看孩子的意思,若是孩子们感情真好,她相信弟弟也不会横生枝节。

 十四福晋还不知道,她自诩为十四阿哥的贤内助,待福彰的满腔“慈爱”不仅被福彭这个小鬼鄙视。还被曹家姊弟两个视为“愚蠢妇人”

 回到曹府,想起永庆出征,家中只有娇弱子,曹颐就同初瑜说了。从今年预备的年货中,单分一份出来,腊八前使给永庆宅子送去。

 十六阿哥虽说得轻松,曹腼总不好真的等过了年出了正月再忙夏布的事儿。口谕也是天子的金口玉牙。要是怠慢了,什么时候落个逾旨的罪过,岂不冤枉。

 等到十三阿哥使人送银子到内务府银行时,曹融就使曹方跟着,将那批夏布清点。

 三十万匹布,哪里是容易清点的?不过是走斤。过场,将那间装布的仓库换了十三阿哥府的封条,算走过手完毕,暂时安置在内务府仓库中。

 曹方则是遵从曹颗的吩咐,取了十来匹不同的夏布做布样。

 在从内务府仓库取回布样前,曹颗就使人从府中的库房取了几匹夏布来看。说起来,夏布不是棉布,是芒麻坊织的麻布。

 仿织夏布的麻线有有细,越是细的,越值钱。麻线的,就是账面上所记一匹三百六十文那个,是府中下人夏衣的主要料子。

 麻线最细的,是十六阿哥从内务府淘换来的,曹颐的夏衣料子,比最好的绸缎还要贵。

 要是这个东西质量好,用处也很多,除了夏衣,还能做蚊帐什么的。

 初瑜见丈夫关注起这个,少不的相问。曹颗只提了十三阿哥府的困境,没有说自己背负了“圣旨”省得子关心则

 初瑜件是真有些上心,毕竟十三阿哥是她亲叔叔,又对丈夫有救命之恩。

 只是对于这些商贾之事,她也知之有限,就专程请来韩江氏相问。

 听说是为三十万匹夏布找出路,韩江氏也蹙眉。

 京城人口,也不过百万。这夏布。又被时节所限。就算开上几个布庄,想要卖完这些布,也得三年五载。

 初瑜见韩江氏不吭声,道:“真的很难?见大爷念叨了好几,怪愁人的。”

 “若是棉布,不受时节所限,还好处理些。夏布,不如棉布结实,不耐磨损,多是只能穿一季。寻常百姓家,生计艰难,未必按季裁衣服。单衣就能过夏。富贵人家,则要穿绸,嫌弃这夏布。”韩江氏想了想,回道:“如此一来,这个东西的销路就有限。”

 “时节所限?听说两广云贵等地。四季如,没有严寒。那边呢?”初瑜想起前些日子使人送来南洋货张义,问道。

 韩江氏闻言,点了点头,道:“若走到了南边,四季不分明,或许好销些。只是夏布不是稀罕物,民间百姓多种桑麻,耕织自用。

 初瑜听了,只能感叹一声,道:“怨不得大爷要为十三叔担心。这个东西看来要积在手中,如何能不愁人”

 就在初瑜感叹时,曹腼已经开始查看曹方取回来的布样。

 还好,听曹方所述,虽有污损破旧,但是因霉变虫蛀的布匹不多。

 都是没有被染的白坯布,质量不等。有线的,窟窿眼跟细渔网似的;有线细的,看着比外头十二文一尺买来的质量好些。

 曹颗研究了两,也没找到头绪。

 毕竟不是百匹、千匹,这个数量委实惊人。不是开个铺子。想个法子,就能处理的。

 就在曹颗每琢磨布匹中,李家父子离京,启程回苏州。

 临别之际,李翼带着儿子过来。拜别李氏。李氏虽记住儿子的话。没有手李家的事,但是多年亲情。还是无法割舍,给文太君、高太君都预备了厚礼。

 不管母亲待她如何,这生养之恩,不敢相忘。

 想到文太君,已经九十,高太君也古稀之年,此生能不能相见,都是两说,直引得李氏落泪。

 那一刻钟,她真想要归宁,探望亲长,但是被长生一声“母亲”想起长子的为难,只能按捺住思亲之心。

 不知不觉,冬月末了,进了腊月。

 孙家来人了,孙文成次子孙谨进京。

 孙韪娶的是李煦的侄女,也算李氏的侄女婿。

 除了代表孙家给姻亲故旧敬送年礼外,孙谨还带着孙文成给长媳的亲笔信。

 正月初六,是孙文成五十整寿,他希望长媳带着长孙、长孙女回杭州贺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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