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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折 率土之滨 段五四 老李
 彰德大营一装甲师攻陷了平,全军进驻城中。曾经投降叛军的知府以下十数官员战战兢兢地跪于道旁,等待着未知的命运。而有个姓左的同知最直接,他听说官军杀掉了二千余战俘之后,便杀掉了自己的小,于家中自裁身亡。

 无论朝廷如何处置这些投降的官员,他们的前程已经完了,对于文官来说,气节最大虽然投靠朱由检一方在大义上说得过去,可惜正义从来都是胜利者书写的。可见文官投降的代价非常大。

 官员被绑押送往京师,由三司法定罪。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曾经资助过叛军的地主乡绅,却不需要这么麻烦。

 地主乡绅在地方的势力很大,但是在大军的武力面前,尽可直接涤干净。杀,有时候作用十分有效。

 张问自然不会让整编师去杀伐那些乡绅,再说谁和叛军有勾连也需要查。处理这件事只需要调任一个酷吏就行。

 一装甲师驻扎平,刘彪为参将;这支兵马由山西巡抚杨鹤指挥,用于对付叛军的战争。章照返回彰德大营,后续将有更多的物资资源运抵彰德,为他装备二十个装甲师,共计二十万大军。

 张问和朱燮元等人在浩浩的卫队护卫下,北归京师。

 一卫队驻扎在一个驿站休息时,有个送官报的驿卒也在驿站换马,突然那匹马受了惊,挣脱缰绳,胡乱跑将起来。驿卒急忙大呼小叫地去追惊马,惊马忽然撞到旗杆上,把大旗撞倒了!

 驿卒大惊,大旗倒下那可是不祥之兆,而自己正是干这好事的人,不得被治重罪?

 果然周围的军士立刻|起兵器围将上来,愤怒地捉拿住驿卒。

 马匹受惊,不是小人的错啊!驿卒大呼冤枉。

 就在这时,在驿站里休息的张问听得外面喧闹,便和朱燮元一起走出来看怎么回事。一个将领走上前来,说道:大人,这个驿卒把咱们的大旗给弄翻了!

 张问皱着眉头道:把人带上来。

 众军便把驿卒押到张问面前,驿卒的胆子却是不小,虽然他面有惧,但他是畏惧治罪,而不是畏惧这大场面。

 把大旗给撞翻了,不是扰军心么?张问的心里冒出一股子杀机,他现在想杀个把人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

 你是哪里的驿卒,来干什么的?张问忍住杀气,随意问了一句。

 驿卒跪在地上说道:小人是甘肃驿卒,奉命送官报。他还没弄明白这支官军是做什么的,便忽悠道,小人送的是甘肃的军务急报,因情况十分急迫,所以小人一急之下才闯下祸事,还请大人网开一面,让小人送完急报之后再治小人的不敬之罪。

 叫什么名字?

 驿卒道:李自成。

 李自成?张问顿时吃了一惊。李自成这个名字张问可是在《大明记》上看到过,因为李自成干的事儿实在影响太大了,所以大明记这样线条的记录都提到了他的名字。

 《大明记》上提到李自成在西北起义,与满清一南一北夹击明朝,明朝疲于奔命,被拖死了,最后被李自成打进北京,明亡。

 李自成!眼前这个驿卒是那个要翻起惊天大的李自成吗?这一点张问不敢确定,因为大明朝人口几亿,同名同姓的事儿并不奇怪。

 只见驿卒李自成年纪尚轻,大约二十出头,嘴上有一撮黑胡子,长得是人高马大张问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记上描述的那家伙。

 想起大明记上说的历史,张问就气不打一处来,汉家几万万人口,竟然被蛮夷小邦奴役几百年!比元朝都还不可思议,蒙古人入住中原,那是武力强盛,而且只统治了几十年就土崩瓦解。张问真想不明白,一个蛮夷小族,是如何统治天下几百年的?难道几万万汉人都被上天诅咒,降临了傻叉光环?

 总之张问对李自成没有任何好感,要是他李自成夺取了大明江山,坐稳位置把辽东蛮夷给灭了还好,偏偏此人干了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和大明朝一起玩完。

 管他是不是历史上的李自成,张问已经满腔怒火,指着面前的驿卒冷冷道:我看你心怀不轨!

 李自成忙道:小人比窦娥还冤啊,小人绝非有意

 你将我军旗帜掀翻,居心叵测,不杀你难以向将士代!来人,拉出去砍了!张问恶狠狠地说道,就像这驿卒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小人冤枉,冤枉啊

 旁边的侍卫立刻凶神恶煞地冲将上来,拖住李自成就往外面拉,李自成脸色煞白,拼命挣扎,大呼冤枉。

 张问还不消气,喊道:慢着,老子要亲自手刃此人!说罢唰地一声拔出间的牡丹重剑,慢慢地走向李自成。

 不要,不要李自成瞪圆了眼睛,他是郁闷到了极点,妈|的今天撞了什么霉运,偏偏走到这里遭此大祸。

 张问走到他的面前,二话不说,一剑就捅了过去,啊!李自成惨叫了一声,牡丹重剑|进了他的肚子,鲜血立时冒了出来。

 去|死!张问将长剑转了一圈,他仿佛听见了肠子断裂的声音。长剑拔出来时,剜出一大坨血,李自成的眼珠子仿佛要掉将下来,他肚子上的血窟窿就像泉一般鲜血直冒。

 侍卫们放开李自成,他一时没死,双手抱着肚子,‮腿双‬不断地搐。

 李自成死后,军士们就在驿站旁边挖了个坑,将他的尸体就这样丢进土里,埋了了事。有个好心的老兵找来一块木板,用剑刻了罪卒李自成之墓。

 可怜原本的枭雄还没来得及枭,就被张问一剑给捅死,埋进荒郊野林,湮没在历史长河之中。

 张问在路上越想越气愤,心道去他|妈|的天道定数,趁老子手里还有实力,管他以后洪水滔天,先把建虏灭干净再说。

 如今的大明朝,明廷皇帝的皇权完全被架空,龙椅上坐着的那个小皇帝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但这并不影响专制,张问集团依然是独裁体制,国家大事,他张问一个人说了算。

 专制有时候办事十分利索,整个帝国都要受个人的影响。比如现在,严肃而重大的大政纲略将因为张问一个人的情绪而生变化。

 年前的御前会议已经确定了永历元年开始三年内的大政纲略,即:赈灾、军备、造船。但是今年以来,西北越来越,加上在路上碰到李自成的那件小事,极大地影响了张问的情绪。

 帝国的兴衰,是缓慢而复杂的;但是人的情绪波动,相比之下就偶然而简单了。

 张问也是个人,他有情绪波动,有丧失理智的时候也许是位高权重,完全没有人制衡的原因,他有点自大起来。回到京师之后,他便向大臣们提出修改三年大略。

 那天朝廷各衙门的重臣都被叫到了内阁办公楼,张问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兵法言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经过几次动之后,朝野震慑,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暂时隐藏,使得朝廷能够收取大量的钱粮,政令也行之有效。趁此时机,咱们应该全力办好一件事:灭虏!

 顾秉镰疑惑道:攘外必先安内,年前的御前会议,不就是这样的设想么?先平定地方叛,赈济灾区,扩军备战。三年之后,待国内安定,便出兵辽东。

 张问道:西本那边作一团,要围剿叛不仅需要大量兵力,消耗大量物资,而且北部山区地势崎岖,军队进剿不知要多长时间。就算剿灭了叛,西北许多县府连年遭灾,还要赈济灾民。如此一来,西北事务将消耗我大明全国三年一半以上的财政,要对付建虏不知要何年何月。

 众人总算听懂了,张问是想先平辽东!多数人立刻劝诫张问:国内不安,却贸然动对外战争,是穷兵黩武,国家堪危。

 兵部尚:辽东有辽西走廊诸多要为屏障,建虏想窥中原,必须逐一吃掉辽西重关壁垒,但他们没有那个实力,想要在关内站住脚跟根本就不可能。倒是国内的叛十分棘手,叛军竖起信王的大旗,煽动地方军民叛变,且数省与西北接壤,防不胜防。贼极可能会向山西、河南、湖广展,也有可能进入四川朝廷应全力剿匪,再通过兴修水利、修建路轨、实行屯田等举措安顿民,方能平治西北数省。

 大臣们纷纷劝说,认为修改国家大政这样的事不应该太过草率,说改就改。张问左右踱了几步,看着窗外的天空沉思不语。

 众臣都十分紧张地看着张问。

 张问也并不是个听不见谏言的人,这时候现这么多人反对,也在自省:好像这事儿是因为自己的情绪异动,太过心急,所以看问题的角度生了变化。

 许久之后,他总算听从了众人的意见。大家顿时都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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