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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荆州豪族(下)
 刘表给我的印象非常好,真的,他在我面前没有摆霸主的架子,很随和,有点像张扬,这是我对他的第一感觉。交谈过后,我才发觉刘表很不简单。想想也是,敢单匹马跑到荆州来宣称自己是此地的主人的人,绝对不是笨蛋。他绝口不提我和孙策的关系,短短几句话就能问到他所关心的事情和感兴趣地问题上,给我感觉是他的思路非常活跃,见识也很不凡。不过,我的名声给他的映像可能也就是一个有些手腕的商人,所以,他并没有考究我经史上的学问,也没有关心我是否懂得政治,他问的最多的还是黄河两岸的争霸。我当然有一说一,详细描述了曹袁的几次大战,把袁家最后的辉煌说了,附带说上几句曹私人的一点小事,充分展示了我在袁曹身边都吃香的本事。

 刘表一直淡淡地听我说话,直到听到袁绍死前的情况时,神态才开始认真起来。等我说完了邺城的陷落和袁谭之死后,刘表沉默了很长时间才问我:“大公子和三公子之间真的势如水火?“

 我肯定地点头:“大人,他们之间岂止是势同水火,简直就是仇人相见。曹军之所以能兵困邺城,还不是因为三公子跑去追杀大公子?更好笑的是,我听回邺城的老兵们说,曹大人带军围困邺城的时候,袁大公子不仅没有和三公子言归于好,共同御敌,而是向曹大人写了投诚的信,要求曹大人帮他除去三公子。您说这两兄弟是不是很过分?”

 刘表长叹一声:“得知本初逝世的消息后,我也给两位公子写过信,为他们调解,奈何…。”

 我也叹气:“赵如也尽力了,可惜…。大人对袁大人的这份朋友情谊,我想袁大人九泉之下也会感激的。就是两位公子,说起大人您,都非常尊重。…”我心想,你两个儿子虽然没有像袁谭和袁尚那样大打出手,也好不到哪儿去。你要是知道了你要死的时候,你的大儿子都不能见到你最后一面,该怎么想?

 刘表摆摆手,阻止了我的马话:“算了,人死不能复活。赵如,你既然很聪明就继续聪明下去,我不会干涉你的事情,你也不需要来拍我的马。我累了。”

 虽然刘表已经下了逐客令了,我还是厚着脸皮说出了此行的目的:“我知道大人为发扬儒学文化,创办了一个学业堂。我的义子,年方九岁,却是聪明好学,如想请大人同意,让他去学业堂学习一些为人处事的道理,不知…。”

 刘表并未多做考虑就点头同意。目的已达到,我也起身告辞了。仅这此的接触来看,刘表不会像袁绍那样待见我,也没有打算让我为他诊治。他为人虽然随和,可对我地神情却比较冷淡,我想进入他的府邸从中取事,还是很困难。既然这样,我就在蔡、蒯身上多下点功夫的好。

 让曹冲进入襄的学业堂学习,也是我一定要带他来荆州的目的。不同于许都的文化教育,能让他得到更丰富的知识。当然,我给他的指示是多看、多听、多学、多问、少参与讨论。时间慢慢过去,曹冲也在努力适应学业堂的生活,我很高兴他的聪明和求职望,他也很高兴我带给他的新体验。我们两个开始了各忙各得,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近两个月。

 这天,我刚刚从庞府回到药房,伙计就报,尹籍找我去看病,联想到某种可能,我匆匆来到尹籍府上。他见到我,只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就道:“有人告诉我你医术不错,所以我带你去为一个人看病。你记住,该说得说,不该说得嘴给我闭紧点。”一点客气话都没说。

 尹籍为人我十分清楚,这是个老学究,也是自认清高一族的,不大拿正眼看我这种商人得。在两个问题上,尹籍等是与蔡蒯越唱反调的,即刘表继承人的问题和刘备的使用问题。老学究是主张刘琦这位大公子继位的,也是主张重用刘备的那群人中的中坚力量。因此他很看不惯蔡瑁等外戚,而且对蒯越也没有多少好感。而我则是频繁出入蔡瑁、蒯越等四大家族的府邸,这位老学究对我不大看得起了。所以,他用这种高高在上的口气跟我说话,已经是算看得起我了。

 我并不在意他的态度,不仅他来找我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冲着敬老的原则,我也无所谓他的态度,微微一笑躬身答道:“多谢大人看得上赵如这点微末本事。”

 尹籍没再说话,引着我走了两条街道来到一处府邸,果然如我所想,尹籍找我是为刘琦看病的。刘琦见我,却是很客气地问候了几句,才让我把脉。刘琦才二十二岁,可面色很难看不说,身体明显呈现出酒过渡的样子。

 为了表示慎重,我宁神细细诊了半盅茶的功夫,才换了他的左手,又诊了好一会儿,才放下刘琦的手腕。又故作思虑了半天,才说:“公子原也没有什么大碍,如果尽心调养,注意饮食,这病也就好了几分。只是,…”我停下不说了,眼睛向尹籍看去,意思是下面的话我是否能说。

 刘琦不明白我的意思,听我这么说,他叹声气,摇摇头:“既然如此,先生去开了药方就是。”

 尹籍看懂了我的眼神,他冷冷地道:“推荐你来的人说可以信任你的医术,又说你从不在行医上有所欺瞒。所以,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大公子不会怪罪于你。”

 刘琦啊了一声,看着我道:“先生还有何话,难道不好说与我?莫非是我的病…”

 我赶紧解释:“不是,公子的病目前看真没什么要紧的。只是,我有些话,不知道讲出来会不会有什么妨碍?还有,那些话似乎也不好说。”

 刘琦看了看尹籍,尹籍点点头,刘琦便道:“先生有话就说,在我这里,无妨。”

 我故意一咬牙说道:“这些话本来不该小人多嘴,只是身为大夫,我必须要说。公子和大人也就当我在开药方,对与不对,你们姑且听了就是。”

 看着两人专注的目光,我继续说道:“公子身体本应该很好,您现在身子虚弱应该是有原因的。从公子的脉象来看,您定是心头长有无名火上冲,肝气血亏,少思饮食,口中乏味。白多思,夜晚不安,故睡眠不好,常感精神不济。不知我说的是与不是?”

 刘琦连连点头:“没错,果然是这样,先生看得不错。”

 我叹气:“本来在公子这般年龄,原不该出现这些症候。可见,公子心中有大事放之不下,而且时常还…”我看了一眼尹籍才说下去:“时常还受了些气。公子这样的出身,定是心气高强的聪明之辈,如果遇上不如意,甚至受些气,自然就思虑过重。时常忧心,就会导致肝木不润,脾胃不强。而公子在这种情况下,就采用了与酒为友,与为伴。俗话说得好:借酒消愁愁更愁,女儿温柔乡却夺命。酒最是伤身,故而身体就…。公子要是信了赵如的,这酒最好少喝,这女子身,尽量不接近,如此调养几个月,就除了病体。要是公子凡事再想开些,不去生气,这病才算除。”

 我说得如此清楚,刘琦和尹籍都沉默起来。我起身告辞:“大公子,尹大人,赵如告辞,回头就让伙计把药送来,大公子需按时服用的好。还有,在服药期间,大公子要能放下杯中之物,就更好了。”

 尹籍和刘琦还算有点客气,大概我说了实话吧,亲自把我送出了中门。过了几天,我亲自带了两坛百花酒来见刘琦,刚好尹籍也在。见我带来的是酒,尹籍脸色不好看了:“赵如,你不是说大公子服药期间不能喝酒吗?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淡淡一笑:“昨天,给公子送药的伙计回来说,公子还在喝酒。看来,一时间要公子戒酒怕也困难。再说,像公子这样经常喝酒之人,猛然间戒酒对身体可能也不好。这百花酒清纯芳香,对身体的伤害却是最小的,公子目前就先喝这个吧!但吃药前后两个时辰内还是不饮酒的好。”

 尹籍的脸色好转了,却带上三分嘲笑。刘琦笑着谢我:“不是不想听先生的,只是现在一顿不喝酒,心里就难受的很。你倒真了解我的难处,送了这酒来。”

 我笑:“那是,我是大夫,病人是什么样的身体,需要怎样治疗,都要清楚才是。”

 尹籍用审量的目光打量了我一番后说到:“赵如,看你如此殷勤,我却觉得奇怪了。你不是很巴结蔡瑁、蒯越那些人吗?怎么,也想在大公子这里买个好?果然很会做生意。”

 刘琦也呵呵笑道:“尹先生说的对,赵如,看在你尽心为我治病的份上,我劝你一句,你还是少往我这里走动,我对你可没有一丝帮助。你巴结我,还不如去巴结我弟弟。呵呵。”

 这下,换我的脸色不好了。曹冲去学业堂不过十来天,初去的兴奋已经变成了尴尬,学堂里的先生和一些豪门学生都不太看得起他,显然是因为我的缘故。商人不受待见也罢了,可昨天,曹冲回来说,居然有人当着他的面损我,说我是小人,蔡瑁的门客。不仅曹冲受了委屈,庞德公也在前天教训了我一番,说荆州士林对蔡瑁此人的印象颇为不佳,要我以后尽量少亲自去他府上。虽然,我开导了曹冲,可自己还是憋了一肚子的火。今天,本来是好心好意,却被他们想的如此龌龊,我如何还忍的下去。

 强心头之火,慢慢起身:“大公子,尹大人,看来小人在你们眼中不过如此。既然这样,我又何必自讨没趣?”说完,我头一昂,向外就走。

 刘琦和尹籍对看一眼,那刘琦便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跟了上来。没等他开口,我回身看着他们冷冷道:“尹大人看来并没有打听清楚赵如的为人。赵如是个商人,我重利,却从不赚取昧良心的钱;我巴结上位者,是这个世中,我只能这样保住自己的性命,却未曾靠这个害人。不知我到底错在何处,竟要大人们如此待见与我?还有,赵如身为大夫的时候,都是尽心尽力为患者治病,从来没有持技要挟别人,也从不用医害人。为医者,当有仁慈之心,是赵如老辈人的教诲。而公子和大人这样看我,我只能无语。我只想提醒两位,赵如是什么样的人,你们知道的怕是还少。”既然这样看我,那你刘琦地死活,我不管还不行吗?

 这下,别说刘琦,连尹籍都有些脸红了。发了一番后,我冷静了下来。自嘲地一笑:“算了,我挨骂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今天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了。对不起,两位。赵如也自觉,以后的汤药自有伙计送来,赵如不敢登门了。如果大公子身上感觉不好,就麻烦您自降身份,前来小店。或者,您请另请高明。”说完,我不再看两人,径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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