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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行宫夜宴
 我重重点了点头,低声道:“姐姐,我想明便出发!”

 唐蒙摇了摇头道:“小,这件事务必要考虑周详之后才可以行动,我不想失去了娘,也不想失去你这个好弟弟!”她握住我的手,真情,美眸之中泪光盈盈。

 门外婢女提醒唐蒙道:“夫人,您该出发了!”

 唐蒙擦干泪水站起身来,轻声道:“小,你在这里等我,我今晚还要出支办件事情。”

 “姐姐去哪里?”

 “今晚大王在栖霞行宫为王后祝寿,你姐夫让我过去。”唐蒙看了看我,纤手却仍然没有放开我的手臂,她忽然提出:“不如这样,你跟我一起过去,看看热闹,反正你姐夫也不会反对。”

 我明白唐蒙的苦心,她一定是害怕我会突然不辞而别,所以想将我带在身边,内心中涌起一股暖,轻轻点了点头道:“姐姐,我听你的。”

 瞿穆的为人始终让我感到不即不离,他的脸上虽然任何时候都挂着淡淡的笑容,可是却让人很难生出亲近感,对于我这个干小舅子,他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亲热,甚至没有表现了应有的礼遇,每次我来拜访唐蒙,他都刻意回避,似乎不屑与我这个身份卑微的jì院少东家相处。

 唐蒙带着我一起赴宴,显然出乎瞿穆的意料之外,他微感错愕,然后脸上又堆起那淡淡的笑容:“好啊!一起过去看看,不过凡事要谨慎,不要做出越礼的事情。”

 我装出一幅受教的样子点了点头,内心中却对瞿穆有些反感,想起他对唐蒙的不公正对待,我恨得牙的。

 马车缓缓行进在大街之上,车厢外仍然是落雨纷纷,我坐在唐蒙身侧,目光始终望向车窗外,唐蒙道:“给王后的礼物已经准备好了,我放在箱子里了。”

 瞿穆打开唐蒙说的那个箱子,我也好奇的望去,却见那精致的檀木箱内放着一对雕工巧的玉镯,一看就知道是稀世宝物。

 瞿穆摇了摇头,合上木箱还到唐蒙的手上:“这礼物不要送上去,大王提倡节俭,我们送给王后这样的礼物非但不会讨好她,还可能会招来他们的反感。”

 唐蒙歉然道:“都怪我没有考虚周全,现在准备已经来不及了。”

 瞿穆淡然笑道:“没事,我全都准备好了,回头你呈上去就是。”他指了指车厢角落中的布口袋。

 这下连我也不好奇了起来,却不知瞿穆究竟准备了什么礼物。

 唐蒙看来和我也是一样的好奇:“什么礼物?”

 瞿穆笑道:“稻米!”他停顿了一下又道:“对大王和王后来说,没有什么比丰收更好的礼物。”

 我不暗暗佩服,瞿穆果然心机深厚,对越王勾践的内心揣摩得十分清楚。

 瞿穆双目缓缓闭上,漫不经心道:“今晚的夜宴不仅仅是给王后做寿,听说范蠡在民间选中了不少的绝少女,大王借着这个机会要看一看他的成果…”

 唐蒙忍不住叹了口气道:“这些女孩子太可怜了。”

 瞿穆冷笑道:“妇人之仁,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越国的强大,牺牲几个少女又算得了什么?”

 我本想出言反驳,可是想起自己此时的身份和处境,又将到了边的话咽了回去,看到唐蒙一双妙目充满哀怨,显然和瞿穆之间已经产生了不少的隔阂。

 栖霞行宫位于南池江畔,这是一片朴素的建筑群,整体建筑以青灰色的格调为主,除了外面高大的院墙稍能显现出些许的王室气派。

 马车来到行宫大门前停下,瞿穆率先走了下去,我跟在唐蒙的身后走了下去。帮着唐蒙将那作为礼物的小袋稻米拿着。

 门前的六名武士向瞿穆行礼,为首那名将领道:“瞿太傅来了!”

 瞿穆微笑着点了点头:“希望我们来得不算晚!”

 此时身后又有一辆马车停下,比起我们乘坐地马车,那辆马车显然要寒酸许多。瞿穆转过身去,却见那车内下来了一位衣着朴素的官员,深蓝色的长袍已经洗得有些发白,袖口和肘部居然还打着两个补丁,他手中也拿着一个小小的布袋,看到瞿穆脸上出一丝笑容:“瞿太傅!”

 瞿穆淡然笑道:“原来是曾大夫!”

 我突然想起眼前的这位打扮寒酸的官员竟然是越国下大夫曾熙振。林玥唐的老相好,曾龙和曾虎传说中的亲爹,这位下大夫穿得也过于夸张了一些,他儿子出手之阔绰我是见过的,看来会在勾践面前做戏的不仅仅是瞿穆一人。

 我不由得仔细看了看曾熙振,从他的表情来看似乎没有什么忧伤的感觉,看来曾龙的死对他的打击不大。

 曾熙振对瞿穆表现得十分恭敬,主动拱手作揖道:“太傅好!”瞿穆微笑道:“曾大夫手中地可是给王后准备的礼物吗?”

 曾熙振微微一怔,马上看到我手中的那个布口袋,他可能也意识到这次用来拍马的礼物八成和瞿穆想到了一块,脸上的神情略显尴尬。

 瞿穆伸手在他的布袋中摸了摸,笑声更大了,曾熙振也呵呵笑了一声,转身将那布袋递给身后的仆从:“放回车里,拿错了!”

 瞿穆的双目中出不宜觉察的一丝得,淡然笑道:“我先走一步!”他带着唐蒙和我走入大门,两侧各有一条风雨长廊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大殿,我们从左侧长廊缓步前行。长廊两侧遍植花木,可是种类大都寻常,并没有什么珍奇之处,廊柱上的朱漆多处剥落丝毫显现不出什么王家气魄,青砖铺砌的地面坑坑洼洼,高低不平,看来已经很久没有修葺,想不到越王勾践的行宫竟然是这样的朴素简陋。

 即将来到大殿门前的时候,正看到太子与夷站在门前宾,看到瞿穆笑着上前来:“太傅。为何来得这样晚?”

 瞿穆笑道:“下雨路滑所以耽搁了,希望赶得及给王后祝寿。”

 与夷呵呵笑道:“晚宴开始还早着呢…”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太傅!”

 我听出这是七公主姒与玥的声音,心头不由得一热,转身望去,却见她仍旧是一身的男装打扮,俏脸之上略施脂粉,朦胧灯影之下,显得体太婀娜。眉目如画,楚楚动人。

 瞿穆和唐蒙微笑向她见礼。

 姒与玥一双美眸狠狠瞪了我一眼,我却轻易便捕捉到她目光中的那缕不为人知的柔情。

 太子与夷只知道我和姒与玥之间曾有过节,生怕在大庭广众之下七公主再次为难我,让场面陷入尴尬之中,慌忙邀请我们入内。

 我正想跟随瞿穆夫妇走入大殿的时候,却被姒与玥叫住:“陆小,你给我站住!”

 瞿穆和唐蒙并不知道我和七公主相识,都是微微一怔,同时停下了脚步。

 我笑道:“七公主有什么事情吩咐?”

 姒与玥指了指不远处道:“跟我去拿东西!”

 与夷这才放下心来。微笑道:“公主准备的礼物的确有些沉重,劳烦陆公子了。”

 我这才装模作样的跟着姒与玥向不远处的房间走去,转过长廊,走入房内,不等我关上房门,姒与玥便扑入我的怀中,紧紧拥抱住我的身躯道:“想死我了…”

 我垂头吻住她的樱,吻得她就要透不过气来,因为担心会被人看到,我们迅速分开。姒与玥指了指房内的木箱道:“你帮我拿过去。:

 我充满好奇道:“里面是什么?”

 我这一问,姒与玥地眼圈不红了起来,她小声道:“是我亲手为母后做的衣服…”我这才想起她即将入楚,要嫁给楚昭王。只怕很难有机会像现在这样朝夕和母亲相处了。看着她凄楚的样子,我心中感到一阵伤感,却不知如何劝慰她。

 姒与玥取出丝帕擦干泪水,轻声道:“快走吧,省得别人疑心。”

 我点了点头,搬起那木箱扛在肩头。跟着姒与玥向大殿走去。

 大殿内已经是***通明,虽然宾客满堂,可是气氛却显得格外的压抑,丝毫没有通常寿宴的喜庆和热闹。

 我将木箱放在姒与玥指定的位置,目光搜寻着瞿穆和唐蒙的所在,却见正中高台之上,一位身穿黑色棉布长袍的中年人静静坐在那里,他身材瘦削,头发已经花白,颧骨高出,双目深陷,目光虽然充满笑意可是总让人感到说不出的冷酷,典型的鹰钩鼻,两片嘴很薄,习惯性的抿在一起,显得十分坚毅。

 凭直觉我已经猜到此人定然是越王勾践无疑,在我的印象中他是一个心机深厚的家伙,在越国灭吴以后,马上就干出了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事情,是中国历史上典型的只可共患难不能同享福的代表人物。

 瞿穆和唐蒙已经在勾践右手下的长几就坐,他们的位置都是根据官职的高低排列,阶级分明,范蠡和另外一位相貌敦厚的中年人坐在瞿穆的对面。

 姒与玥指向她身后的长几道:“你去坐下吧!”那里是属于有身份的家臣和一些低级官员的位置,我点了点头,来到她身后坐下,看来秋时候男女的界限并不明显,还没有什么不杂坐的概念。

 和我并排坐着地是个老头儿,掠着白胡子向我友善一笑,我也向他微笑着点了点头,此时听到悠扬的编钏声,却看到越王勾践的身边多了一位布衣荆钗的中年美妇,想来就是他的王后了。想不到这两口子打扮的如此朴素,如果在外面遇到,我定然会以为他们是普通的百姓。不过想想也十分正常,这会儿的勾践正在卧薪尝胆,今天穿得已经算得上体面了。

 越王勾践微笑道:“今是王后的生辰,我请大家来主要是想热闹热闹。你们不要拘泥礼节,尽管畅所言!”

 此时宫女开始上菜,每张长几上仅仅上了六道菜肴,只有两道菜是荤的,而且酒也只给了一壶,这种标准的筵席甚至比不上我日常所吃的饭菜,我心中暗道:“这越王勾践果然是个小气鬼。”

 越王勾践端起铜樽,大声道:“没有诸位爱卿,没有我越国的子民,我和王后便没有机会重新坐在这里!”

 众人全都端起酒樽,脸上的表情都是凝重无比,一个个眼巴巴看着勾践,等待着他下面的话。

 越王勾践缓缓站起身来,将铜樽高高举过头顶,然后恭敬的洒落在地面之上:“这杯酒,我首先敬给在战火中死去的将士和百姓,愿他们在地下能够行到长久的安宁!”

 众人都学着他的样子将酒洒在了地下。

 我暗暗好笑,这越王勾践真是个人才,好好的寿宴让他两句话就搞成了追悼会,不知道他老婆会不会生气?

 那越国王后面容慈和,勾践说话的时候,脸上始终挂着温柔的笑容,气质上的确有着母仪天下的风范,对我这位事实上的丈母娘我还是有些好感的。

 勾践又满了铜樽,微笑道:“这第二杯酒,愿越国国富民强,百姓再不要忍受饥饿。”他仰首将这樽酒喝尽。

 众人全都学着他的样子仰道将铜樽内的酒水饮尽,我喝到嘴里方才发现根本连一点酒味都没有,竟然是凉水,我靠,这勾践也忒抠门了点。

 越王勾践微笑着环顾四周道:“诸位觉着这美酒的滋味如何?”

 众人脸上的表情各异,下大夫曾熙振率先答道:“这酒的滋味好极了!”他一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他。这家伙果然够无,明明是水,他偏偏要说是酒。

 勾践的脸色微变,他并没有说话。

 曾熙振不慌不忙道:“喝到这杯酒,臣下不由得想起越国还有不少百姓生活在贫困之中,喝下这杯酒,臣下不由得想起我国的辱未雪,大王的宠图还没有实现!”

 越王勾践的脸上出十分激动的神情,看来曾熙振的马拍得恰到好处。勾践大声道:“这正是我要提醒你们的啊!”一群臣子齐声高呼:“我主英明!”

 王后笑道:“每次和大臣们在一起,大王总要谈论这么严肃的话题,好了,好了,大家好不容易才相聚,尽情享用才是!”越王勾践这才大笑道:“上酒!”

 宫女重新将酒壶换过,我闻了闻,这次才是真正的美酒。

 酒宴总算进入主题,众位臣子按照级别高低向王后敬献礼物,轮到瞿穆的时候,我特别留意了一下,当他将那袋稻米送给王后之时,越王勾践和王后都出会心的笑容,毕竟丰收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好的消息。

 那名坐在范蠡身边一脸忠厚相的男子竟然是上大夫文种,这可是越国和范蠡相提并论的牛人物,不过他的下场要比范蠡凄惨的多。

 轮到子女献礼的时候,七公主姒与玥让我帮她将箱子送了过去,王后悄然打开了箱子,看到里面的衣物时,眼圈儿顿时红了起来,她想必已经猜出女儿送给她这么多衣物的真正用意。

 她向姒与玥招了招手,让姒与玥坐在她的身边,母女俩耳语了一句什么,眼眸中同时涌出泪光。

 我已经退回原来的座位,老老实实坐在那里,身边的那老头儿好奇的低声道:“箱子里是什么?”想不到他这么大年纪好奇心却是极重。

 我本不想理他,可是看到他笑容可掬的样子,拒绝好像有些太不给人面子,而且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情。低声道:“一些衣服而已!”

 那老头儿晃了晃脑袋,低声叹了口气道:“可怜…可叹…”他口中的可怜可叹肯定是为姒与玥的命运而发。

 我端起铜樽自己喝了一杯,目光向大厅外望去,本以为今天会有西施她们的歌舞表演,怎么还没有见到任何的动静?难道是因为有事临时被取消了?

 那老头儿举起铜樽跟我碰了碰道:“老夫米庸,是王宫内的医官。”

 我看到这老头儿也有趣,小声道:“我叫陆小!”和米庸对饮而尽。

 此时听到勾践大声道:“我还有一件事要宣布!再过三。我女儿与玥便要嫁入楚国,与昭王完婚!”

 大厅内同时响起欢呼之声。众位大臣一个个脸上都出欣喜的神情。对他们来说的确是个好消息,七公主嫁给楚昭王。就意味着越楚两国通过姻亲关系又亲密了一层,越国的盟友便多了一个。

 我抬头望去。正遇到姒与玥向我投来的幽怨眼光,内心中不由得一颤,想起和姒与玥过去的种咱绵场景,一颗心刀绞般疼痛,难道我就眼睁睁看着她被送入火坑吗?

 越王勾践微笑道:“鞠武何在?”

 对面响起一个雄浑的声音道:“臣在!”却见一位身材魁梧地青年将领从对面二排站起,龙行虎步地走向大厅之中,向越王勾践和王后深深一揖。

 越王勾践道:“鞠武!这次七公主前往楚国,千里迢迢,路途遥远。曾熙振向我极力保荐你,护送公主入楚的任务就交给你吧!”

 鞠武大喜过望。双膝跪倒大声道:“大王放心,臣一定将七公主安然无恙地送入楚国!”

 七公主姒与玥忽然道:“你有什么本事能够保证我的安全?”这句话一说出来,举座皆惊,越王勾践也不皱了皱眉头,在大庭广众之下,女儿说出这样的话的确有些不敬,正想训斥之时,却听到王后道:“鞠武,公主问你话呢!”她观察入微,适时开口为女儿解围。

 曾熙振悄然向鞠武使了一个眼色,看来鞠武和他的关系非同寻常。

 鞠武大声道:“公主,我虽然不敢说天下无敌,可是对自己的骑剑法还有些自信!”

 姒与玥冷笑道:“吹牛谁不会,放眼越国之中骑剑法精通的比比皆是,就是今晚的宴会之中,比你高明的也大有人在!”

 鞠武被她一番抢白,脸色通红,却又不知如何回应,他目光觑向前方,突然大步向那左前方燃烧的三足铜鼎走去。大手抓住铜鼎的一足,运足力量,竟然将那铜鼎高举而起。那铜鼎至少有五百斤的重量,他能够单臂举起,足见他神力惊人。鞠武举着铜鼎在正中空旷场地之中走了一圈,回到原处轻轻将铜鼎落下,呼吸平稳自若。

 大厅内发出雷鸣般的鼓掌和叫好声,越王勾践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赞道:“果然是一位勇士,来!拿我的金樽来!”

 “慢!只不过是有一些蛮力罢了,遇到真刀真的实战未必能有什么用处!”七公主姒与玥仍然没有放弃对鞠武刁难。

 越王勾践脸色一沉:“放肆!”

 王后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勾践才没有继续发作。

 姒与玥大有豁出去的势头,站起身来道:“不如我跟你比试一下剑法!”

 鞠武慌忙跪倒在地道:“公主身娇贵,微臣不敢!”

 范蠡笑道:“公主剑法高超,整个越国谁不知道?还用比试吗?”他适时的出来调解这尴尬的场面。

 姒与玥笑道:“既然这样,范将军替我跟他比比吧!”

 范蠡不泛起一丝苦笑,那鞠武跪在那里不敢起来,他官职低微,哪里敢跟大将军范蠡比剑。

 王后笑道:“你这丫头,总是喜欢比武论剑,好了,不要胡闹了,免得打扰了大家的酒兴。”

 姒与玥不依不饶道:“其实我随便找一个人出来你都未必打得过他!”

 我心中暗叫不妙,果然看到姒与玥一双妙目向我看了过来,我靠,这小妮子真的要害我!姒与玥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葱般的手指向我指了过来:“陆小!你剑法高超,曾经赢过我,今晚就跟鞠将军比试比试吧!”

 唐蒙俏脸顿时失去了血,她根本没有想到今晚的矛头会指向我。

 所有人的眼光都转向了我,很多人不知我从哪里冒出来的。我有些尴尬的站了起来,苦笑道:“我…我不成…”

 姒与玥狠狠瞪了我一眼,恨不能把我吃了。

 久未开口的瞿穆忽然说话了:“小。你就跟鞠将军比试一下吧,输了能给大家助助酒兴。如果侥幸赢了,还会有赏赐呢!”

 看着瞿穆莫测高深的眼神。我内心中忽然一震,从一开始我便觉察到瞿穆和曾熙振之间有很深的矛盾,瞿穆显然是想利用我来挫挫曾熙振的锐气,无论我是输是赢,他都会借着这件事向曾熙振发难,而这件事对我未必不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假如我真能击败鞠武,说不定勾践真的会赏赐我,搞不好会让我取代他送姒与玥入楚,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前往楚国。

 勾践大笑道:“既然大家兴致都那么高,你便下场和鞠武比试一下。大家都用木剑,点到为止,千万不要有什么损伤!”

 我缓步走了出去,我的身材虽然不如鞠琥雄壮,可是体型之健美犹有过之,除下长袍之后,虎背狼,站在场中倒也威风凛凛,赢得几声叫好。

 姒与玥美眸之中出异样的神采,毕竟能够看到自己心爱地人为自己出手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两名武士分别将一柄沉重地木剑到我和鞠武的手中,我掂了掂木剑地份量,应该是花梨木做成,质地坚硬,入手沉重,如果全力扫在身上恐怕也会骨骼断裂。

 鞠武一双虎目死死盯住我,威势吓人。

 我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平静道:“鞠将军,咱们随便玩玩,你可别当真!”自从战胜拜劫之后,我对自己的剑术已经有了强大的信心,就算无法轻易战胜鞠武,自保应该没有任何的问题。

 鞠武看着我,宛如面对一个仇深似海的敌人,双目之中已然迸出阴冷无情的杀机。

 下大夫曾熙振大声道:“既然是御前比剑,你们自己就要掌握好尺度,千万不要伤了对方的性命!不过也不要因此而束缚手脚!”他这句话一语双关,似乎在提醒鞠武尽管放手一捕,只要不伤了我的性命就行。

 我和鞠武同时向越王勾践行礼,然后来到大厅地正中,彼此向后撤了三步。

 鞠武挥动手中的木剑轻盈地转动了几个剑花。

 我收敛心神,表情镇静自若,微笑道:“鞠将军不必害怕,尽管攻过来就是!”我意在挑起鞠武的怒气。

 鞠武果然中计,怒吼一声,双手擎起木剑高举过头顶狠狠向我劈来,我刚才便见识到他的神力,知道不可以与他硬拼,在他发动攻击的同时,脚步向左一个侧滑,木剑倾斜剑身和他轻轻相触。‘托!’地一声,鞠武这次的全力攻击被我化解,虽然如此,从剑身上传来的强大力量也让我的手腕发麻,他的膂力比起我意料之中还要强大。

 鞠武应变也是奇快,一招落空,下一招紧接着又向我攻来,剑尖上挑斜指我的左肋闪电般刺来,自从经过青青和白猿的指点之后,我的判断力有了长足的进步,在鞠武刚刚开始启动的时候便已经判断出他的真正用意,向后连退两步,又躲过鞠武的这次攻击。

 鞠武转瞬之间已经宛如狂风骤雨般攻出了十多招,而我始终采取守势,表面上看局面处于被动,实际上最大限度的保存自己的体力,我在等待机会,鞠武体力消耗得差不多的时候,就是我反击的时刻。

 大厅内响起阵阵嘘声,有些人看到我始终在逃,忍不住嘲讽的冷笑起来。

 姒与玥也不微微颦起秀眉,她所期望看到的绝不是眼前的局面。

 唐蒙十指纠结在一起,显然异常紧张,瞿穆却是镇定自如,不见任何慌张,仿佛场上的事情跟他毫无关系一样。

 我仔细注视着鞠武的一举一动,他呼吸的节奏明显的比刚才加快了许多,经过刚才的那一轮疯狂攻击,他的体力消耗了不少。

 鞠武低声怒骂道:“懦夫,躲躲藏藏的干什么?是男人便跟我堂堂正正的过上两招。”这小子是个莽夫,恨不能即刻将我砍翻在地,向越王和众臣证明自己的能力。

 我故意装出苦笑的样子:“鞠将军,咱们作作样子罢了,我岂是你的对手?”

 鞠武怒目圆睁:“今定要跟你分出胜负!”

 我笑着道:“算了!”

 不等他手中剑举起,我已经率先一剑向他的咽喉刺去,鞠武根本没有想到我这毫无征兆的出手,仓促之中用木剑向我格来,又剑卜一接触,我爆发出一声雷般的怒吼:“呔!”原本被场中无趣的斗弄得昏昏睡的越国君臣,都是精神一振。

 从木剑传来的力量我已经觉察出,鞠武的体力损耗极大,我角泛起一丝得意的微笑,我所擅长的是诡秘的步法和轻灵的剑招,而鞠武的长处是力量,在他体力大打折扣之后,我轻易便占据了上风,越女剑法宛如追风逐电般向他攻击而去,鞠武在我延绵不绝的攻击之下向后不断退却。

 两柄木剑不时相撞发出‘托!’‘托!’不绝的声响,场内的局势却已经完全扭转过来,成为我追着鞠武攻击,我看出鞠武的步伐笨拙,出手较为缓慢,觑准时机,木剑从右侧他出的破绽之中戳在他的软肋之上。

 鞠武被我这重重一击,戳得闷哼一声,手臂竟然拿捏不住木剑,失手落在地面之上,他反应也算快捷,强忍疼痛,一把抓住我木剑剑身,全力拗动之下,竟然将木剑硬生生折断,不过在这次的拼斗中他明显已经落败,如果手中不是木剑,我早已刺穿了他的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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