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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八章 狼与毒蛇
 第一六八章狼与毒蛇

 “我这个人对秘密最感兴趣了。”钱不离一笑:“公爵大人真会投其所好,你请说吧,我洗耳恭听。”

 “钱将军知道姬胜烈是个什么样的人吗?”月公爵不想再和钱不离斗嘴了,只能装作听不懂。

 “那个花花公子?”钱不离的兴趣一下子降低了一半,那个花花公子的秘密有什么好听的?除非他姬胜烈是个天阉…这种消息才有点价值。

 “花花公子?”月公爵冷笑一声:“不知道钱将军从什么地方得知姬胜烈是个花花公子的,我告诉你吧,姬胜烈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人!”

 “哦?”钱不离的神色不由得一变。

 “钱将军知道我面对着姬胜烈的时候,有种什么感觉吗?”月公爵的目光幽幽凝注着塘水,好似在回忆着什么:“是毒蛇!没错,就是毒蛇!他的心计之缜密毒辣、人所难及,月妄为帝国的三大公爵之一,每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都会不由自主的害怕。”

 “那你对我是什么感觉?”钱不离微笑着说道,他的表情虽然平静,但心中早已翻起了巨*。

 “你…你就象那狼一样嗜血!”女人的心眼都是比较小的,不管她想和钱不离和解与否,她都在嫉恨着钱不离的无礼和屠杀,机会送上门自然要讥讽钱不离一下。

 “真是让人失望,我个人以为。我就象那纵横山林的猛虎!”钱不离显然对月公爵地形容非常非常不满意。

 月公爵感到哭笑不得:“钱将军,我承认我过于低估了你,但是,希望你不要犯和我相同的错误!姬胜烈的心计非常可怕,当,得知姬胜情赶往雪原城之后,他派信使联络札木合。以攻陷夹脊关的重利引札木合跃过开天裂谷、偷袭雪原城,这本是一箭双雕的毒计!一方面。他借助札木合的手除去了姬胜情,避免了自己名声受损;另一方面,他事先调派风云军团赶往青龙岭,指使贺炯名把札木合引到夹脊关下,然后三面合围,把札木合消灭在夹脊关,这样可以极大的提高他地声望。可惜的是。姬胜烈什么都算计到了,唯独没想到雪原城居然出了钱将军这样地人物,以弱势兵力数败札木合…他苦心制定的计划反而造就了你!”

 “原来是这样!”钱不离难掩面上的震惊。虽然他对雪原城之战的前因后果进行了多番推测,但推测终归是推测,听了月公爵的话,钱不离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姬胜烈一向把自己隐藏得很深,大多数人都把他看成是一个无所事事、只能躲在王后羽翼下的孩子,只有少数人能识破姬胜烈地真相!”月公爵叹了口气:“自从国王重病身之后。姬胜烈才开始逐渐展锋芒,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整合内阁和军部,他的才能…远在他父亲之上啊!”这一次就轮到钱不离哑口无言了,他的目光视着塘中的荷花,手指在栏杆上急敲打着,显然。钱不离的思虑转动得非常快。

 “不要以为姬胜烈技止余此,这一次夹脊关失陷、郑朔阵亡,正是姬胜烈在背后一手操作的结果!”月公爵说到这里,语声变得不稳定了:“既然胜情已经在福州扎下,他就要除去郑朔这个外援!说起来…呵呵,郑朔也可以说是死在你钱将军的手中,如果姬胜情被札木合所杀,那么姬胜烈就不会伤害郑朔,他地野心很大,象郑朔这样经验非常的老将正是他要拉拢的对象!”

 “除了杀死郑朔。姬胜烈还想要什么?莫非他要做完上一次被我破坏的事情么?”钱不离对月公爵的指责根本不屑一顾。什么是我害死了郑朔?如果有野兽要害人,被害者奋起反击。打跑了野兽,那野兽怀恨在心,接连咬死了数个行人,难道罪责要由那反击者承担么?这他**的就是上位者地逻辑?!如果不是面前这个女人是公爵,如果不是自己需要了解姬周国的政局,钱不离真想把这个女人绑起来,玩一玩现代社会的**游戏!

 “不错,姬胜烈一心要彻底消灭札木合。”月公爵可不知道钱不离心中的想法,她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至于姬胜烈为什么那么急着歼灭札木合,我也不知道,好像…牵扯到一个很深的秘密。”

 “不要把姬胜烈想得太强大了!”钱不离已经从震惊中完全清醒过来,他淡淡一笑:“我承认他的计策确实毒辣,不过这一次姬胜烈也暴出了自己的弱点!他从来没有上过战场吧?呵呵…战争可不是儿戏!他以为札木合在前有重兵阻拦的情况下,一定会拼死攻击夹脊关,杀出一条回家的血路,谁知札木合竟然不退反进,挥师直闯清州,哈哈!那札木合的本领我见识过,他可不是一枚甘于受人摆布地棋子啊!”钱不离地笑声中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味道。

 “你说得不错,在我来宜州前,姬胜烈数次大雷霆,指责尉迟风云和桂明作战不利、徒有虚名,只是札木合地作战风格实在太硬朗、狡猾了,始终不和两大军团正面锋,终奔袭游走,两大军团都是以步兵为主,根本无法合围札木合!”

 “奔袭游走本就是骑兵的长处,姬胜烈事前想什么了?他以为别人都会心甘情愿跳进他的陷阱么?”钱不离冷笑一声:“如果我是札木合的话,我一定想办法拉开两大军团之间的距离,然后集中力量、先歼灭一部。到时候谁输谁赢还未可预料啊!”“这个…”月公爵一愣,皱眉思考了片刻:“尉迟风云和桂明都是经验丰富地老将,不会让札木合抓住这种机会吧?”

 “札木合吃亏在身处客场、情报闭,纵使两大军团出了破绽,凭尉迟风云和桂明的经验也会在短时间内重新调整部署,不会给札木合可乘之机。”

 “有道理。”月公爵点点头,旋即追问道:“什么是客场?你指的是札木合不占地利吧?”

 钱不离没有说话。对这种‘现代名词’他懒得解释,对方明白大概是什么意思就好。

 “不过札木合的日子也不好过。我来宜州之前他们最后一次接触战的战报,以骑为主的飞鹰部落骑兵竟然没有一矢,可见札木合手中的箭矢已经非常短缺了,姬胜烈有意从皇家卫军中调出去一万人,参加围剿,到那时候,札木合就危在旦夕了。”月公爵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钱不离地表情。她的暗示非常明显,只要札木合被平定,那么他钱不离地末日就将来临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钱不离一笑:“所以我更怀疑你的动机,既然强弱之分如此明朗,你来宜州到底想做什么呢?如果你投靠姬胜烈的话,最起码也可以维持你现在的地位,如果你帮助姬胜情的话,你的下场就不太好了。”

 “我地封地在清州。”月公爵这一句话里代表的意味有很多。清州?不正是第一个被札木合蹂躏的州府么?

 “明白了。”钱不离点点头:“还有别的原因么?”钱不离知道,月公爵的家一定在战火中被无情的焚毁了,虽然她可能是最早一批撤离清州的人,但一个公爵世家数百年经营所积累出来的东西,绝无可能在短短地时间内尽数撤走,月家族的损失非常惨重!这就是月公爵对姬胜烈怀恨在心的原因么?钱不离不敢太早相信。只能继续旁敲侧击。

 “因为…我们害怕。”

 “你们?”钱不离一愣,‘我们’这两个字可是值得玩味的,这两个字代表着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批势力!

 “不错,我们。”月公爵自然明白钱不离为什么这么问。

 “你们害怕什么?”钱不离追问道。

 “姬胜烈从来不向我们解释他究竟要做什么,他只要求我们服从他的命令,无条件的服从,所有对他置疑地人都会遭受他无情的打,你知道这么展下去…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吗?”月公爵眼中闪动着消失了许久的锐芒。

 “**?!”钱不离恍然大悟。

 “是的、**!没有人知道他会把姬周国带向何方,没有人知道他会给姬周国带来什么样的影响!”月公爵的声音越来越冷:“姬胜烈从来不相信任何人。他在我们眼中是一个无法猜测的谜团!你说的没错。姬周国的百姓是塘水,而我们是那艘小船。但再小地船也要有船长、有掌舵人,船上地人谁都不会允许船长划着小船驶向茫茫不可预测的大海!想做船长…可以!不过他要先赢得船上众人地拥戴和信任!”

 钱不离有些惊讶的看着月公爵,这女人一旦进入角色,显出的锋芒几乎要倒他钱不离了。

 “也许我们的眼光相比较一个国王来说,确实过于短浅了,我们只允许船儿在我们看得见的范围内划动,但,这是我们绝不会退让的原则!我们可以全力支持姬胜烈,不过姬胜烈必须要明明白白告诉我们,我们能得到什么、到哪里去!”月公爵这一番话说得太急,脯在急剧起伏着,她缓了缓神,续道:“姬胜烈是一个非常自信的人,他不会向我们低头!我们相信了他一次,可是代价是什么呢?我的家在战火中成了废墟!”月公爵没有掩饰眼中的愤怒,虽然双方交谈的时间不长,她看出来钱不离和中央是誓不两立的死敌,所以她才敢敞开自己地真实想法。

 钱不离默默看着月公爵。消化着得到的消息。

 “面对着王权,我们可以妥协、可以退让!但在我们因为信任他而遭受损失之后,他要具有王者的风度,给我们补偿,而不是做出让人恶心的、虚假的承诺,哼!那种话,我在十岁的时候就会说了。”月公爵深了一口气:“他以为控制了内阁和军部就是控制了一切?真是笑话!靠强势是无法让我们屈服的。我们需要地是利益!”

 钱不离笑了,他听懂了月公爵一语双关的潜意。她不但在讽刺想利用强权倒一切反对声音地姬胜烈,还在提醒自己,不要想靠着几把剑就肆意妄为,他们需要的是利益。钱不离暗自有几分庆幸,如果不是一开始就用极端的暴力吓倒了在场的贵族,真要比起口才来,他还未必是这口若悬河的女人的对手呢。

 “可是据我所知。已经有不少贵族向姬胜烈表示效忠了。”钱不离淡淡的说道。

 “不要拿那些鼠目寸光地废物和我们相比,这是对我们的侮辱!”月公爵同样淡淡的回道。

 钱不离心念急转,看起来姬胜烈只是在表面上控制了姬周国的政局,在那看不见的地方,正有潜在涌动!这些上阶贵族们对姬胜烈大权独揽的手段非常不满,虽然在表面上配合姬胜烈,但背地里却寻找着离中央的退路,月公爵到宜州正是为了了解福州集团的势力分化而来。

 不过钱不离内心里却觉得姬胜烈地做法无可厚非。在这种冷兵器时代,民主、自由都是话,一个国家只需要一个声音,如果他钱不离坐在姬胜烈的位置上,比姬胜烈的手段还要狠辣!

 “那么,公爵大人到这里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什么具体的章程呢?”

 “钱将军,您的用词好像不太妥当,我来这里不是找你,而是找胜情。”月公爵淡淡的说道。

 钱不离哑然失笑,他明白,如果当在雪原城面对着柔弱地姬胜情和诈的姬胜烈两人分别邀请,他会毫不犹豫的接受姬胜情而排斥姬胜烈,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依靠大树好乘凉的!在姬胜烈的手下,他的能力挥得越出色,就会越被姬胜烈所嫉。而在姬胜情手下。他却可以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月公爵南下宜州无疑也是看中了这一点,只要福州集团表现出足够的潜力。他们愿意赌上一把,如果大事得成,柔弱的姬胜情自然要比诈的姬胜烈要容易控制得多!可惜地是…现在地姬胜情已经是他钱不离的脔,他可以把姬胜情捧在自己头顶,也可以用真心去宠爱姬胜情,但是在权力操作上,他不想受到别人地制约!

 月公爵暗自松了口气,她刚才故意贬低钱不离,而把姬胜情抬出来,正是她反守为攻的信号,看到钱不离没有反弹,月公爵心中大定,她用手拢了拢头,眯起眼睛,塘水打的地方已经被阳光晒暖了,月公爵觉得很舒服。自她从密室里走出来之后,处处碍手碍脚,此刻的好心情真是难得,这种气氛还是多保持一会吧。

 钱不离看到了月公爵的神态,他眼中的笑意更深了,这些上阶的贵族纵使再聪明多智,他们的考虑事情的方式还在按照这个世界的惯性前行,而他钱不离的最终目地,从某个角度上来说,就是为了粉碎现有的惯性,建立他自己的规则。

 对方所倚仗的,在他钱不离眼中,一钱不值!钱不离如此礼贤‘上’士,不和对方在态度上计较,只是为了多套一些东西,多为自己争取一些本钱!

 “那么,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们能给我什么?”钱不离微笑着说道。

 月公爵一愣,旋即反驳道:“钱将军,您的话太唐突了!您现在应该考虑的是,您能给我什么才能换来我们无私的帮助!”

 “从我到福州开始,一直到踏上宜州的土地,从来没有人帮助过我,我也没奢求过别人的帮助。你们的帮助对我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关于主动权的事,钱不离是决不会放弃的,宁愿谈判破裂,钱不离也会坚持自己的原则。他在这个世界,是真正孤苦无依的,握在手的东西就不能放弃,任何人都有暂时退缩、忍让,等待东山再起的资格,唯独他钱不离没有。胜,就是完胜!败,就是惨败!

 “钱将军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吗?”月公爵冷笑一声:“您想一个人对抗帝国风云、铁、龙虎、惊雷四大军团?还有最可怕的皇家卫军?您以为您是神?”

 听到月公爵这些充满了讽刺意味的话,钱不离蓦然呆立在那里,直到良久良久,他的嘴角浮起一缕微笑,由微笑又变成大笑:“真是多谢公爵大人的提醒了!来人…”

 遥遥跟在钱不离后面的刘佩凡带着士兵大步走了过来:“大人!”

 “把公爵大人请到宜州府衙去休息吧。”钱不离笑着看了月公爵一眼:“至于楼中的各位大人么…叠燕楼什么都不缺,我想他们是很高兴留在这里的。”钱不离有了新的想法,他需要一段时间去酝酿、思考,谈判还是先停下的好。

 “钱不离!你敢!”月公爵显得无比愤怒,谈判是谈判,如果被对方限制自己人身自由的话,这是对她这个公爵极大的侮辱。

 钱不离却象没有听到月公爵的话一样,竟自扬长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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