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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权倾天下 第六百五十七章
 第五卷权倾天下第六百五十七章计较

 “好,大伴来说说,有什么计较?”

 皇太子闻言大喜,向着牛问道:“有什么,大家说出来商量,商量。”

 他略有口吃之疾,平时很注意,一旦着急,便会暴

 不过此时此刻,自己并不在意,别人更加不会。

 “法不传六耳。”牛很郑重的样子“一会天晚了,奴婢到太子寝宫里去说。”

 “好的,一定要来,而且,要快”

 实在是已经到了图穷匕现的时候,皇太子受身边人的蛊huo,自觉自己资望浅薄,更没有人依附。

 向来,太子在登基之前,东宫僚属就是潜在的政治班底。象仁宗为太子时,很多当时著名的文臣就官拜太子属官,为太子张目,力挫汉、赵二王的夺嫡企图。

 当今皇太子身边,却没有这些得力的人,就是有,现在也是四顾星散,根本提也提不得了。

 这只是一个原由,还有就是太子不能容忍张佳木对自己的轻视。

 万氏挑拨,加上太子自己亲身感受,彼此间的隔阂越来越深,已经到了难以开解的地步了。

 特别是德王。

 如果说当初德王出府时,太子还不大在意,后来张佳木派锦衣卫六百人为护卫,孙锡恩为德王亲军卫指挥,德王好读书礼贤下士的名声越传越广,如此这般,太子自是感觉深受威胁。

 到得现在,在太子这边,已经是务除之而后快了。

 至于后果如何,他倒没有深想。反正身边有人参谋其事,太子只是做出决择罢了。

 …

 等牛按吩咐过来,已经打过初更。

 宫中虽然不缺柴薪腊烛,但一般这时候也是各宫安静,都已经睡下了。

 皇帝是凌晨四点左右就得起来,梳洗换衣服,预备早朝功课,等吃了早饭到外朝听政时,已经是辰时左右,就是早晨六七点。

 上朝这么早,而且奏事全无实际情形,都是部院把商量好的,皇帝只要说“依议”或是说“可”就行的政务拿出来上奏。

 全是表面功夫,皇帝起这么早,大臣甚至凌晨…就要起来,夏天犹可,冬天真是极无人道的苦差。

 这般做法,也就是为了做出勤政的姿态。不以律法治国,而以道德治国的根基就在于从皇帝到大臣,都要化身成道德楷模。

 象万历那样,后人说他几十年不见大臣,但国事如常,就一个以封建1un理道德为治国根基的大国,皇帝缺失政务,没有御朝听政,也不祭祀祈雨,本身就是严重的失职。只是万历是被文臣迫如此,也是没有办法罢了。

 “见过小爷。”

 一进寝殿,牛自是跪下叩了个,天天见面的,只是一跪一叩,也不需要太子吩咐,自然而然的就又站起身来。

 “见过公公。”牛行礼,穿着贴身小袄的太子只是点了点头,天已经晚了,他坐在锦被,手中捧着万字福寿字样的瓷碗,正在喝着参汤,下,是shì候起居的万氏,待牛行完礼后,万氏款款上前,也是福了一福。

 “不敢当,不敢当”

 牛可不敢拿大,谁不知道这万氏心狭隘,也颇有智谋,关键的就是敢想敢做,是个女人中的猛张飞。

 确实如此,想想她后来接连祸害了多少皇子就知道了。现在的皇太子,后来的成化皇帝,接连生子却全部被万氏杀死,而后被宠幸的宫人也跑不掉。

 一直到成化帝哀叹无子,内shì才请出被隐藏在宫中六年的弘治帝,坦言是怕万氏加害,所以加以隐藏。

 皇帝是欢喜了,但万氏大怒,杀掉藏人的太监,又毒死了弘治生母,弘治也就是孝宗,后来引为终天之恨,终其一生都在寻找母族,可惜,一直没有下落。

 牛怎么敢当她的礼?当下避让,极为恭谨。

 “大伴,有甚见解,快些说罢。”

 太子很心急,等牛告罪坐下后,便是直接问计。

 “敢问殿下,可有人能效死力否?”牛先不答,反而反问。

 “这…”太子很痛苦地“没有。”

 确实,他复位两年,人也快十四了,但素来荒唐,而且前两年张佳木一直在身边,所以根本不及培养自己的死士。

 现在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想在军中努力设法,但,收效甚微。毕竟皇帝犹在,军不便和太子靠的太近,而且,太子现在也没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的东西。

 就只有一个万通,还很不成才,就算太子也瞧之不上,所以下意识就把此人给排除在外。

 “奴婢到是知道有一些人,一心要对付锦衣卫堂上官。”

 “哦,都是谁?”

 “恕奴婢现在卖个关子,暂且不说。”牛微微一笑,道:“但都是有大权势的忠枕之士,他们不愿看锦衣卫堂上官这么坐大下去,再这样,恐怕十年八年后,满朝就没有人能和此人抗衡了。”

 太子最忧心的地方就在于此,当下大怒道:“不必多言,既然有人要对付他,需着什么,从我这里拿。”

 “此事,”牛神色郑重,一字一顿的道:“非得小爷出面做主不可了”

 …

 其实反张佳木的联盟,在曹家倒下之后就无形中开始聚集了。

 功劳分配,势力范围的抢夺,必定就会讨好一批人,也得罪一批人。

 都是国家勋戚,或是领兵大将,地盘被夺,或是威望受损,一股怨气也不是那么好消解的。

 时间久了,自然而然的就会寻找同盟,一起设计对付反击。

 到如今,张佳木已经把传统武官的势力范围侵占的差不多了,军法、军器等监司一设,又把太监的权责拿过来一部份,等新军一成,其实各总兵官不过就是带兵的将领,原本的势力范围,都被兵部、都督府,还有新成立的部门瓜分。

 特别是都督府。

 由于张佳木的纵横折冲,都督府已经在文官的兵部拿回来不小的权力,再加上新成立的二监司也是他的势力范围。

 这样一来,看似自己不要一总兵,但无形之中,已经侵削了总兵官的势力范围,使得诸总兵只能统兵,不能自己置将,推荐武官,连军法权和补给,还有军器,都被张佳木拿在手中。

 事到如今,已经有人看了出来,都督府渐渐权重,五军都督府设立就是掌训练、武官世袭武职的手续办理、清军勾伍、薪柴武库等等,后来一分为五,职权被兵部侵占,渐渐成为闲曹。

 现在张佳木自己亲掌左右两府,又有英国公和武侯分掌前后中等府,五军虽未合但也是彼此合作,很多事情一言而决。无形之中,又把都督府的权责抢回大半。

 虽然现在复立大都督府尚早,但已经有此可能。

 这更加叫不少人觉得难以忍受,到那天时,就无有办法可想了。

 各方的野心家,不满的异已份子,地盘被抢的落魄勋戚,再加上宦官,半年多的时间,这些反对势力已经结成了一个颇具规模的同盟。

 牛,自然就是同盟中的一份子。

 但,在太子面前,他还不能和盘托出,事还未定,况且,太子还需要更进一步的刺jī,才能下定决心。

 对宦官和很多人来说,非拼个鱼死网破不可,对太子或万氏来说还不致于如此。

 但他屡卖关子,太子很是不耐烦,因道:“那究竟要我做什么,大伴不妨先明言。”

 “军器”

 牛肃容道:“现今不比以往,火铳火药都并入军器监,由张佳木麾下的人派人监督管理,生产入库,都由军器监的人在。这不象以前,库仓就是咱们自己人来管。现在要搞到军器,竟是越的艰难了。”

 别的监司还没有正式运营,但薛祥兼任的军器监却已经正式开始运作了。

 原因倒也简单,原本的内卫之下就是现成的机构和地方,从管理层到工匠,再到场地,都是现成的。

 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工部下的人手和地方都接收过来就行,按以往的制度,是都督府统兵,兵部管命将出征,皇帝管钱,户部管给钱,工部管制兵器,彼此合作,缺一不可,也是彼此制衡。

 但这种制度其实就是多费事,新制一出,工部就是把地盘拱手手,连数不清的匠户一起,全部了出来。

 工部以后就管地方工程,皇家宫室,陵寝、道路桥梁堤坝大工,由工部统一提调,但银却是太仓的事,以后工部不必营建工程还要自己想办法筹银子,当然,原本的财源也是划归太仓统筹管理了。

 军器监一成立,京中各武库也从兵部划了出来,统一由军器监来管理。

 为了怕皇帝不放心,武库仍然还有太监派人督管,但军器监的人也在,日常管理就是军器监的事,只有在开库授兵的时候,太监可以在场监督。

 这样一来,现在想弄一领铠甲和几杆大都费事,更不要提火铳和强弩这些国之重器。

 “这个啊…”太子摇了摇头,一脸的不以为然,只道:“你们想用这个法子,难了点儿。不过,我可以代为设法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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