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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世纪葬礼
 眼看着郭厚和杜牧的大军北上卢龙,卢龙的节度使李载义就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关于这次中央大军是如何强攻魏博,打的史宪诚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以及如何在成德把王庭凑给调戏的够呛,弄得王庭凑疲于奔命,差点儿把小命给送掉的事情,李载义是一清二楚啊。

 眼看着杜牧和郭厚的这支中央军,果真是上马能打仗,下马能作诗,而且那些调戏人的鬼点子是层出不穷,李载义从心理上就输了个七零八落。

 而且,当李载义手下的幕僚谋士再将郭厚和杜牧之所以不愿意直接跟王庭凑和谈,而是要将其调戏到体无完肤的时候才又重新回到和谈的基础上的原因一一分析给李载义听后,李载义也知道,不管神策军真实的战斗力如何,但是只要是在郭厚这个名将之后以及诡计多端善使计谋的杜牧手下,那就是一支能够将战斗力发挥到极限甚至超越正常战斗力的队伍。

 从这一点儿上来说,李载义即便是输给了杜牧和郭厚,也一点儿都不丢人。

 而事实上郭厚和杜牧的大军之中,现在的气氛真的是相当的和谐,剩余的九万多大军虽然也都觉得有点儿辛苦,但是却乐在其中。特别是调戏王庭凑,简直就是让这帮士兵们懂得了“原来仗也可以这么打”的道理。

 他们这儿天喜地的,却不知道皇城之中已经发生了一件大事…

 按照杜风地计划,那些王守澄提拔上来的驻守在各地的监军宦官们。不约而同的接到了李昂加急传过去的一封圣旨,上边是让他们立刻赶回长安,参加王守澄七七之的厚葬之礼。

 虽然这帮人心里其实也多少有点儿数,但是也很清楚圣旨能下来,就绝对是有了各类的准备,即便是心不甘情不愿也还是简单的收拾了行装,赶往京城。

 进城之后,看到漫山遍野的都是自己的老人,一个个面白无须,尖着嗓子龇牙咧嘴地打招呼。心里逐渐感到了一丝苍凉的气息。

 纷纷到了吏部了差使之后,这帮人也都很聪明。并没有去吏部安排地驿馆居住,他们也很担心一旦大伙儿全都住在一起。闹得不好就见不到第二天早晨的太阳了。

 于是这帮家伙还算是比较聪明地分散开来,住在长安城内不同的客栈之中,搞得那些客栈的老板很,心说这几天怎么了?怎么宫里的太监们都跑出来了?而且都住在我们店里,还特别彬彬有礼的见人就打招呼,并且每天一结账,简直就让客栈的那些老板跟伙计非常的不习惯。

 按照他们对于这帮宦官地思维。那可都是到了店里之后,点上一大桌子菜,然后随便吃点儿,有点儿酩酊的时候,就拍拍股走人了。如果有哪个不开眼的伙计敢上去要钱的,那些宦官多数都是眼睛一瞪。喊上一嗓子:“老子在城外吃西瓜都不给钱,吃你几个破菜你还敢找我要钱?”

 所以现在看到这帮宦官突然集体客气起来了,一个个就感到极度的不适应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王守澄的七七之礼。这一,李昂身着龙袍,亲自到了派礼部临时专门为王守澄搭建地一个大葬仪式台前,首先做了一番讲话。

 这就跟现在的领导人在遇到某前国家重要官员的葬礼地时候,跑去拿着演讲稿说上一番沉痛悼念的话没什么区别,反正都是尽量说一些死去官员的好话,比如他生前有多少多少功劳等等的。

 皇上说完了话,底下的大臣也好,宦官也罢,反正都是一起跪倒在地,山呼万岁,说什么皇上圣明,皇上仁厚泽被天下的马话儿。不过很多官员心里很是不,心说这会儿知道的,是我们在跪皇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给王守澄这个老东西下跪的!阿弥陀佛,我们堂堂男儿,是绝对不会给一个没有小**的人妖下跪的啊!

 然后就是礼部侍郎开始行驶葬礼的一切事宜,比起现在的葬礼来,也就是少了一个环节而已。这个环节就是家属答礼的环节,倒不是说唐朝的葬礼没有家属答礼这一块儿,而是因为王守澄孤苦伶仃,除了收过几个干儿子,真正的亲人是一个都没有。而且,他那会儿刚刚一出事儿,那几个干儿子就麻溜儿的不见了。谁也不想被他牵连不是?

 反正是折腾了个痛快,这才算是把王守澄这个葬礼给弄完了。

 随后,中书舍人白居易上台宣读圣旨,说是追封王守澄为司空,这可都是正一品的封号,要说李昂和杜风也真算是对的起王守澄了。要不然,王守澄就算是真的功劳盖世,就凭他只是个宦官这样的身份,是无论如何不可能拿到司空这样的封号的。

 然后就是王守澄的下葬,眼看着一口纯金打造的棺材被放进了墓之中,杜风心里那叫一个痛哟,心说他***,活人都享受不到金子做的,却被一个死人享受了。

 可是如果你问问杜风,问他愿不愿意躺到那个纯金的棺材里,他肯定把头摇得跟拨鼓似的,一脸大义凛然的告诉你:“想都别想,这种事儿,还是让王守澄一个人享受去吧!”

 完事之后,自然是大排筵席,那帮宦官们吃的是心惊胆战。而且,吃到一半的时候,李昂说有些乏了,在杜风的照顾下回去了。这就让那帮宦官更加的心惊跳,都以为皇上撤了,是不是就该动手了,然后这帮家伙一个个就贼眉鼠眼的开始打量,这附近有什么方位比较适合逃跑的,甚至有部分人,已经开始琢磨一会儿该如何装死了。

 可是没曾想,一直到宴会结束却都还没有任何动静,那帮宦官很是奇怪,心说这皇上是不是脑子有点儿不大灵光啊?大老远的把我们从各个地方叫回来,难不成真的就是为了王守澄办个世纪葬礼玩儿啊?要真是如此,那可也真的算的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等到礼官宣布宴会结束的时候,门外却走进来一个白胡子老头,那不是中书舍人白居易还能是谁?

 看到白居易进来了,这帮宦官又觉得奇怪了,于是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想看看白居易究竟打算干什么。

 白居易走到殿上,掏出一道圣旨,装模作样的展开,然后大喊一声:“诸臣接旨!”

 众人一听,怎么着?又有圣旨,这搞什么啊?这几天啥也没干,就光看着这个接个圣旨,那个接个圣旨,然后又是大家伙儿一起接圣旨。这年头圣旨怎么那么不值钱了?

 但是也没辙,于是一个个的还是老老实实的跪下,口中山呼:“臣等接旨!”

 白居易却没有立刻宣读圣旨,而是把杜风和李昂告诉他的那番话,原原本本的说给了这帮人听。

 内容很简单,无非就是说这大冬天的,都已经入九了,按说不该有朝了,可是却在皇宫的左金吾仗院内石榴树上连都发现朝降临。于是乎,皇上就让卜官算了一卦,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天降甘必是祥兆,是大唐再兴的吉祥寓意,于是乎皇上号令百官群臣,今夜一起到左金吾仗院内同等甘降临…

 说完这些前因后果之后,白居易这才开始宣读圣旨。

 那帮宦官听完圣旨,心说不就是去金吾仗院看几滴水么?反正已经这样了,那就去吧!

 而其他的文武百官就觉得很奇怪,因为他们毕竟跟李昂处了一段儿了,知道这个人不会相信这些东西啊,怎么突然变得迷信起来了。

 不过,最终的结果还是大伙儿一起匍匐在地,喊着什么吾皇圣明,臣等接旨谢主隆恩的话。

 白居易这头把圣旨往宰相裴度手里一,也就算是完活儿了,自己颠颠的跑去向李昂复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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