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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李昂登基
 “恭请江王入宫!”

 李涵稳稳的坐在木榻之上,就像是没听见一般。

 “恭请江王入宫!”

 山呼的人越来越多,都是京城里朝廷上有头有脸的大臣。

 杜风站在李涵的身后,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唯一有的,只是心中的暗暗高兴之情。

 几乎一年的努力设计安排,到了今时今,终于得成正果,任是什么人都会很高兴吧。

 “江王殿下,请以社稷为重啊!”裴度第一个站了出来,颤颤巍巍的说到。

 其余官员一起跪倒:“请江王以社稷为重…”

 “我说过了,我皇兄新殁,如若这个时候我便入主大明宫,跟被围住的绛王又有什么区别?此事需要从长计议!”李涵稳稳当当的,这些台词几乎都是他之前跟杜风商量好的。

 李涵实际上真的很佩服杜风,因为这帮官员也好,宫里的那些宦官也好,所有的反应都在杜风的计算之中,从穆宗驾崩开始,一直到现在,已经是四个月的时间了,这四个月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几乎都在杜风的掌握之中,并且预言的极为准确,说什么就是什么。

 韦处厚也站了出来:“江王殿下,太子死因未明,如若江王不肯入宫,则太子的死因将永无明晰之。还望江王以江山社稷以及朝政大臣黎民百姓为重,即刻入宫,接掌国事。国,不可一无君啊!”韦处厚也算是语重心长了,而这个时候李涵则恰恰的表现出了一丝犹豫来。

 这基本上也是杜风给李涵上过的培训课里地内容,说起江山社稷等等都好,李涵都可以硬着。但是一旦说到太子的死因以及黎民百姓的时候,李涵就该适当的表现出犹豫,给众臣一种既有兼济天下的怀,又有对于父兄的责任感的感觉来…

 看到李涵有些犹豫了,那些大臣们又齐声呼道:“请iangwang以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为重。即刻即位,也好仔细调查太子的死因啊!”杜风知道时候差不多了。也忙低头在李涵耳边轻语了两句。

 李涵这才点了点头:“好吧,既然如此。我便允了诸位…”

 说完,李涵站起身来,一挥袍袖,穿过诸臣,往江王府外走去。

 一行人等,浩浩,前呼后拥的。就将李涵拥立到了宫城内的紫宸殿外。

 紫宸殿外已经是百官云集,所有有资格上殿议事和没有资格上殿议事地官员都站在了紫宸殿外,等候李涵的到来。

 李涵一身素服,站到了紫宸殿地最高处,双手平伸,口中说到:“诸位大臣…”

 这一声过后。所有的大臣都跪倒在地,齐齐拜下,口诵:“臣等参见江王殿下…”

 随后无非就是一些客套话。李涵说了些自己无德无能,可是国家大事不容疏忽,黎民苍生也必须有个皇上之类地。然后直接说明了刘克明此番蓄意造反,犯下了大逆不道之罪,已经被神策军围困在内侍省的一间屋子之内。而绛王李悟,伺机夺位,也被神策军围困在了绛王府里云云…

 总之,这就是为了向天下的群臣广而告之一下,他李涵并不是觊觎皇位,而是应百官之邀,必须登上这个帝位,而刘克明和绛王李悟显然是策动了一场宫中的哗变,妄图凌驾于大唐宗室之上,幸亏裴度和韦处厚等人识破他们的阴谋,因此在含元殿上出演了一次双簧,麻痹了刘克明等嚣张的不可一世的家伙,这才有了今天地局面。

 这等于帮之前被许多官员误解的裴度开解了一番,并且也为韦处厚歌功颂德了一番,基本上目的就已经完成了。

 接着,李涵声俱厉的表明将会对太子的死因一查到底,绝对不会放过任何参与这次事件的人。最后,李涵满脸地痛心疾首状,表示太子死的太冤了,他自己会像是对待自己的生母那样对待李湛地母亲,反正就是上演了一副仁心仁德的君王的好戏,这让许多原本还对李涵有点儿担忧的大臣们也相对真心的拥护了起来。

 第二天,李涵又在宣政殿面见文武百官,宣布即位,并且对这次事件之中有功之人论功行赏,各自分封。当便升任韦处厚为宰相,并赐紫金鱼袋,韦处厚成为李涵即位之后第一个享受到实际好处的官员。

 而后,昭告天下,全国大赦…

 被困在内侍省内的刘克明心胆俱裂,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末路,于是拼着鱼死网破的心,带着他手下最为亲近的那一帮人,企图杀出重围,却被王守澄手下的神策军斩于刀之下,可怜死了都没能留得一个全尸…

 当然,刘克明最为可悲的,是连死了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从权力的最高峰突然跌落下来,也不知道这件事其实就是一直对他笑脸有加并且出钱出力供其挥霍的杜风所为。

 第三,李涵正式成服,并改名为李昂,更国号为宝历,次年为大和元年。

 历史,终于在杜风的操纵之下,来了第一次的重大转变,将大和元年的时间,足足提前了两年。

 李昂即位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的生母萧氏上尊号曰皇太后,赐住大内。而同时让自己的祖母懿安太皇太后郭氏居兴庆宫,封了原太子李湛的母亲王氏称宝历皇太后居义安殿,从此这三个女人号称“三宫太后”而李昂的此举,也获得普天之下所有大臣的景仰。都说李昂宅心仁厚孝顺有加,将来必然是一个文成武德尧舜禹汤地好皇上。

 “子游啊,绛王李悟,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啊?”李昂(从现在开始改称李昂,不再叫他李涵了)神清气的坐在御书房里,含笑看着杜风。

 杜风弯抱拳:“回皇上的话,臣不敢说。”

 李昂笑了,挥了挥手说:“行了,子游,你也不用如此客气。你没看到我都没叫你杜爱卿么?难道我一当上皇帝你跟我说话就畏首畏尾的了?”

 “臣知道皇上亲近随和,可是君臣之礼不可废。规矩还是要讲的!”

 李昂大笑:“哈哈哈,你这个杜风啊。是在朕是吧?好好好,以后朕就拿你当个普通的臣子看待。”

 杜风连忙跪倒:“臣叩谢吾皇隆恩!”

 李昂一愣,口而出:“这有什么好谢的?我都把你排除到心腹之外了,你还谢我?”

 杜风依旧跪着:“臣所悉过多,恐遭人嫉恨,皇上说视臣为普通下臣,臣就放心的多了!”

 李昂再次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的站了起来,走到杜风面前,亲手将杜风扶了起来:“原来你这个家伙是在这儿等着我呢…好好好,你且放心,你看我像是那种卸磨杀驴的人么?别地亲王若是当了皇上,或会如此。可是我…子游啊,你倒是让我有点儿失望了。好吧,我这就赐你个东西。以后你就可以大胆跟我说话了。”

 说完,李昂招了招手,吩咐道:“来人啊,给朕取一面铜镜来!”

 很快,便有个宦官双手奉上了一面铜镜,李昂接在手里,兴致盎然的把玩了半天,才让书房里地其余人都出去了。

 然后,李昂说话了:“子游,你过来。”

 杜风看了看李昂,也知道他是在干什么,于是走到李昂面前:“皇上有何吩咐?”

 “我大唐太宗皇帝曾说过,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前朝大臣魏征是太宗皇帝的镜子,而你杜风,则就是我地镜子。这面镜子我赐给你,你可以放心跟我说话了么?”

 杜风这才微微一笑,双手接过那面铜镜,往镜面上呵了一口气,用袖子使劲儿擦了擦,愁眉苦脸的说到:“皇上,你看这镜子,都模糊了,要不换一面吧?”

 李昂差点儿被杜风气死,很是郁闷的说:“你这家伙,就是如此,一给你点儿方便,就蹬鼻子上脸的!”

 杜风嘿嘿一笑,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便嬉皮笑脸的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也不等李昂这个皇上赐坐了。

 “皇上,咱们还是说说关于绛王李悟的事情吧!”

 李昂此刻心里很有一种再次被杜风给捉弄了地感觉,但是一听到他说起绛王李悟,也就顾不上杜风的小伎俩了,毕竟绛王的处理显得更为重要一些。

 “子游,你认为应当如何处置绛王?”

 杜风毫不犹豫,当即出声说到:“杀!”虽然这个答案也是李昂想到过的,但是听到杜风如此的毫不犹豫,还是稍稍的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地是,杜风居然会这么的简洁明了。

 “为何不能软于他?这件事主要是刘克明的罪过,皇叔他也不过是贪图皇位,一时糊涂才…”

 没等李昂地话说完,杜风直接就打断了李昂的话:“皇上,您贵为九五至尊,虽然绛王的确是您的皇叔,并且谋害太子的主谋并不是他,可是如果没有他的参与,就算是刘克明狗胆包天,也不敢杀了太子,他总不能宣布自己做这个皇帝吧?所以,即便绛王不是主谋,也是同谋。不杀他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他不足以服百官,不杀他不足以稳社稷,不杀他不足以正朝纲,不杀他不足以明律法,不杀他不足以威吓那些本就拥兵自重的藩镇,不杀他不足以让宫中这帮恃宠而骄的宦官见识…”

 杜风一口气说了七个“不杀他”李昂沉默了,仿佛也明白,这的确是不得不为之。

 但是,那毕竟是他的皇叔,平素里虽然交往甚少,但是毕竟也是一脉血亲,李昂不有些手软。

 看到李昂由于,杜风立刻站起,躬身说到:“皇上,这事儿犹豫不得,耽搁不得。谋反本就是死罪,如若开了绛王的先河,那如若以后再有那些藩镇的节度使也都如此,抗旨不尊甚至起兵谋反,皇上当如何处置?皇上甫登三宝,本就需要雷厉风行,给大臣们树立一个英明果断的明君的形象,若是在这种事情上还优柔寡断,请恕微臣直言,皇上想要励图治,怕是这普天之下再无人服啊!”李昂慢慢的抬起了头,仍自看着杜风,心里的感觉异常的复杂,着实有点儿左右为难。杀吧,又担心后宫的太皇太后不满,不杀,的确,满朝文武怕是都不会答应…

 “这事儿…”

 “皇上,您不能再犹豫了!王子犯法亦当与庶民同罪,况且绛王犯下的是反逆之罪,这若是换了一般百姓,是要株连九族的!若是皇上不杀他,不但是满朝文武皆会不满,对于皇上将来想要剥去宫中内官们手里的权势,也是极为不利啊!况且,如若皇上早下决断,杀了绛王,还可借机在宦官之内进行一次小范围的清洗,罪名很好网罗,就说他们是刘克明的羽就行了。这样,虽然动不了王守澄梁守谦等人的根本,但是至少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削弱他们的力量…皇上三思啊!”杜风说着,又跪了下来。

 李昂听到杜风那最后一句,深以为然,当即一拍桌案:“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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