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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四章 不是二品大员不够格
 “来呀,给犯妇去衣!”

 胤礽终究是京城中赫赫有名,能令婴孩止啼的酷吏,他满脸恶味道地一出马,便使得蔷妃顿时恐惧起来。尤其是胤礽毫不犹豫下令要将她的锦红膝褪下之时,蔷妃就知道,自己成了标标准准的死囚犯了,不然的话,即便是民间法司衙门审讯女犯,凡是可矜可悯的,都还不扒掉子用刑呢,更何况自己曾是康熙的妃子?而蔷妃毕竟也是一个母亲,没有了皇妃身份和小心龙种的庇护,莫说什么满清十大酷刑了,就是普通的水火下来,她也知道腹中胎儿铁定不保。

 看着侦知处侍卫们近过来,那一刻,这名不满二十岁的女子泪水涟涟,面色渐渐开始变得死灰,瞪着凌啸的眼睛快要火,却已经绝口不再喊冤。抛开政治立场恩怨情仇不算,蔷妃无疑是个心智上的强者,可强者的穷途末路本身就充满着悲情,有人喜欢蹂躏强者以享受其快,如胤礽便是,有人却多少会觉得唏嘘,端坐案后的凌啸,恨归恨,却可以感觉到蔷妃那“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难免会生出“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的感慨。

 其实,凌啸也在备受拷问和煎熬。他倒不是担心打掉康熙龙种的问题,清宫之中的制度,本来就是由皇帝决定让不让妃子们生育的,不满意哪个妃子,事寝完毕以后就会令太监们用些手段,致使其无法成孕,再说。蔷妃至少已经犯了擅自干政、偷看起居注和构陷旁人三大罪,光是干政这一条就要贬入冷宫的,而这样心机深沉歹毒的妃子,康熙根本就不太可能让她产下龙种来的。否则康熙就不会两次三番准许动刑了。可是,要凌啸亲自下令把一个女人打产,他难免总有些心理上地障碍,谁叫他自己的五个夫人也着大肚子呢?即使不产生联想,他也多少有积德的想法。

 啪地一声拍了惊堂木,凌啸暂时阻止了侍卫们的行动,冷然喝道“熊氏,卿本佳人,奈何作贼?本王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常言道。儿是娘亲心头,难道你就真地忍心,为了徒劳无功地掩饰罪行。而致使腹中骨产掉?招供吧,只要你坦白,本王一定从宽,不敢说保你性命,但至少也会替你求情。让你顺利诞下腹中骨!”

 可惜,这次凌啸甘冒擅权的积德机会,蔷妃却没有给凌啸。官宦小姐出身的她望着凌啸嘿嘿冷笑一声道。“王爷果然有担待,可是王爷的隆恩,能不能惠及到我那充军宁古塔的大伯呢?”

 凌啸一愣这才记起来,康熙当将熊赐履革职充军时候,是令熊家长子代替而去的,放他回来,对凌啸这超亲摄政王是个大的事而已,当即点头表示可以。孰不料那蔷妃猛然往公案这边冲了几步,在被侍卫们死死扯住之后。一口涎水啐过来,神经质地尖声讨伐“你个杀千刀灭门绝户的家伙,我大伯他已经在冰天雪地被活活冻死了!你这狗贼,你能从阎王爷那里把他放回来吗?!”

 冻死了?

 凌啸一呆的时候,胤礽却已经早忍耐不住了,一脚踹在蔷妃的脚踝之上,踢得蔷妃砰一声摔趴在地上,顿时就痛得捂住肚子一顿搐“真是个嚣张至极地犯妇,竟敢消遣我们摄政王殿下?师傅,你宅心仁厚,她却是在耍你呢!”

 曹寅和凌啸瞠目相对之时,胤礽却浑不在乎这种小儿科,摆出义愤填膺的模样,其实是掩饰自己想笑的冲动,对凌啸道“师傅,依我看来,既然她这么不识相,宁可放弃你给她指出地阳光大道,也不肯招供,多半是因为,她的同不是娘家人呢就是些熊家的故旧,最好是把熊家的男女老少全部抓来,一个个当着她的面酷刑伺候,看看她究竟能硬到什么时候!”

 不得不承认,理亲王地话很有道理,而蔷妃在剧痛中也忍不住被老二的办法惊呆了,可是凌啸却一下子变得心情大坏…蔷妃的这一摔绝对不轻,显然,胤礽地一脚已经让她漏了胎,殷红的血立刻就从蔷妃的下腹裙处出,在她身下迅速漫成了一滩,对凌啸这家有五位孕的人来说,这血甚是刺眼。

 康熙放的熊赐履长子被冻死了,谁知道是身体太差耐不住寒冷,还是不会做人没有上下打点?蔷妃却把账算到自己头上,这黑锅倒也罢了,可偏偏自己想要积德一下,蔷妃却不买账,而胤礽除了处理犯妇消遣自己的时候跋扈了一点外,又没有什么错处,一时间,郁闷得凌啸毫无半点兴致审下去了,怒道。

 “先命太医院马上给她产,胤礽你再去捉拿熊家之人,记住,已经六,大的胎儿倘使能救活,你不可再擅作主张,皇阿玛就在乾清宫,你去请示。现在开始,本王和你掉换职差,内廷审讯就交给你,有结果了到刑部来禀报!”

 虽说刑狱执法之事是秋风肃杀,不该有任何的宅心仁厚,可“积德”不成的凌啸,再也不愿意在紫城厮混了。宫外环节,有地是他可以寻探底大做文章的线索,他才懒得管胤礽找不找得到苦练凝血壮去了的康熙呢,带着扈从一出东华门,便打马向刑部部而去。

 巍峨的刑部衙门,关押着三百多名被胤礽以各种名义逮捕的官员,几个来严刑拷打和峻法施惩,虽是没有能最终破案,效果也不能说没有,但至少让刑部成了北京官场谈“二”变的地方,因为如今的废太子,已经是绝情绝,油盐不浸了!

 理亲王的不近人情,也让那门前大街附近的茶楼酒肆,热闹得生意兴隆更甚。犯官们的家人仆佣、亲朋好友、同窗同年,多得是在此就近打探消息的、设法寻找门路的,苦苦等候探监机会,送衣物和打点狱弈的,几月来人涌动,络绎不绝,俨然直追天桥和八大胡同的人气。就是这种藏不住消息的所在,龙起卷地风而来的超亲王,一出现在刑部的门口,立刻就让那些苦思营救犯官办法的人们有了谈论的焦点是毒亲王入驻刑部啦?!这是福是祸啊?!不会更狠一些吧?!

 凌啸当然无暇去顾及外人的福祸揣测的,他在刑部大堂上一坐定,也不询问侍侯在侧的刑部侍郎秦空贼,而是悉心查看胤礽几个月来的有关查案卷宗。孰不料,一看之下,气得他是直跌脚-唉,老二太没有章法了,查案是个讲究实务的大学问,决不是当太子的经历就可以想当然的,从他的卷宗上来看,凌啸竟然是看不到半点的有的放矢之处,难怪久查无功的!

 从审案查案的人员来看,是应该多用经验丰富的刀笔老吏,可却一定要注意保密啊,胤礽一味依托刑部各司原有司官体系,这些官员也是官场中人,和被查对象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真有个有价值的线索,恐怕早就被漏出去了…蠢啊,你就不知道调集各地的刑狱名手前来办差吗?

 都是些捕风捉影的调查,最后又全不了了之地陷入死胡同,凌啸越看越恼火,大恨胤礽只晓得“耍酷”白白浪费了时间。耐着子直看到了掌灯时分,他便再也没有精神忍受卷宗中一会儿希望一会儿失望了,啪地合上卷宗,怒喝一声“秦大人!”

 一旁侍立良久的侍郎秦空贼,被凌啸的怒气吓了一跳,手心捏了汗,赶紧答应一声“臣在!王爷有何吩咐?”

 凌啸缓了怒容正说道“秦大人,你的名字叫得好啊,清空贼,嗯,不错,是个国家最高法司官员应该追求的志向。”

 这一下子挠到了秦空贼的处,立刻笑颜浮现,刚要谦虚表忠几下,不料凌啸忽地玉蜂一转,随便指出了犯官名册上的五个官员名字,笑道“秦大人是康熙十八年的进士,一向就在京城任职于部院,想必对京师官场还是很的!这什么殷大人、大人卜大人,丁大人的,看得出,这五个官员是理亲王审得最用心的,光提就达到二三十次之多…呵呵,你秦大人能否就事论事坦诚地告诉我,他们派系主子分别都是谁?”

 超亲王问这个,秦空贼耍不得花,也不敢不奉承,一下子就傻眼了,总主子不是八爷还能是谁?不过,秦空贼也知道凌啸要的答案定然不是八阿哥,谁都知道所谓的八爷其实是大杂烩,内部一样派系多得很呢!有些发枯的嘴,秦空贼干巴巴地说道“若是论他们的科甲房师呢,是分属原上书房大臣李光地李相和咱们尚书王渔洋大人,不过,他们平里在部院中的靠山,则是吏部侍郎单雄幸单大人和户部侍郎穆林穆大人。”

 凌啸听了之后笑了,秦空贼立刻就放心了,可他很快就发现,王爷的嘎嘎笑声有些不良,正愕然,就只听凌啸拍着他的肩膀,轻飘飘说道“既然如此,一事不烦二主,你带上人手去把这两位大人抓来吃牢饭吧!”

 不是吧,您说得随随便便就要抓正二品大员?

 秦空贼大骇直往后退,甚是反感凌啸说得如此轻飘,真想把凌啸暴打一顿…您毒亲王的刀面阔,不是二品的大员不够格您砍,这点我不反对,甚至你草菅人民也可以,但千万不要让我来当这恶人啊!这大堂上官员如此之多,消息传出去,那单雄幸和穆林一系还不把自己恨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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