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八章 - 上帝抛弃你们
绕行几乎大半个地球抵达圣彼得堡的,是日本国的外务大臣,几乎饿死在朝鲜但是及时回国大难不死的小村寿太郎,似乎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也不仅仅在中国有效,他在日本也同样有着好运气,在山县有朋军政府的温和政变后不久,这位矮小的日本人就获得了军部提名天皇盖印的委任书,出任外务大臣一职。这次,他是来俄国给沙皇送贺礼的。
当然,他的脚程够慢的,原本他出发的理由是祝贺沙皇的皇子阿历克谢的降世,但是从日本出海后,辗转了大半个地球,其间还在法国停留过一段时间,这才抵达了俄国,当他抵达俄国的时候,沙皇陛下正在为土耳其的局势伤透了脑筋,而波罗的海舰队的回归问题也极端的让沙皇头痛。
远东铁路早就停工了,在最东方的站点叶卡捷琳娜堡停下脚步的俄国人,似乎从这位形容有些猥琐的日本人身上看到了一圆昔日梦想的机会,似乎远东的门又向俄国人敞开了。原因很可以理解,日本人这一份大礼,实在是太贵重了:小村寿太郎代表大日本帝国向已经快一岁的皇太子一年前的降生表示祝贺,作为贺礼,日本将无偿赠送给俄国两座港口城市…日本国最西端的城市马关,以及扼守濑户内海咽喉的和歌山。
这份大礼的确贵重,但是尼古拉二世当然知道要拿到这份礼物,也并非是那么容易。他似乎能看透日本人的如意算盘,这些矮猴子们希望俄国能在陆地上对他们共同的敌人中国人发动攻击,从而打通接受礼物的通路,对于军部那帮已经被压抑的太久的日本人来说,联合俄国人对付中国几乎是毋庸考虑地事情。就这样,这一份看上去不失贵重的礼物,被送呈到了尼古拉二世的嘴边。
肥
好吃。但是也要有本事吃,远东铁路地项目早已经停工许多年了,为了消化掉这块硬骨头,尼古拉的父亲可没少花力气,如今再启动?在国内已经不安定的情况下,这样做是有危险的,本来打算借着对土耳其的胜利来缓和一下国内的矛盾。但是口是心非的英国人再一次让他领获到了老牌头号强国地实力和手腕,在与德国分道扬镳之后。他不可能再次开罪英国人,眼下只能将这枚苦果自己咽下。
可是如果不开远东铁路,部队就无法向远东地区的集结,那么拿什么与中国人已经经营了三四年之久地防线去对抗?在西伯利亚那令人窒息的寒冷之下。如果后勤一旦发生困难,等待着大部队的是什么,再愚蠢的人也能想象得到。
沙皇陷入了两难,在欧洲地危机还没有彻底了结之前,他的心思又渐渐地转向了东方。
眼前的这个贼眉鼠眼的日本人绝对没安好心。日本人靠不住这是几年前就得出的结论,而且在当年地两艘铁甲舰的
易中也摆过日本人一道,如今日本人会真心诚意地拱手送上两座海港?疯子才会这样做。
想当年,俄国人做了几十年的梦不就是取得一个面向太平洋的不冻港么,如今机会来了,还一来就是两个!要吃,一定要吃掉。
尼古拉毕竟是尼古拉,在思考了几天之后。亚历克谢病情的稍稍好转给了尼古拉更多的思考国政的时间,最后他得出的结论是将计就计,日本人既然说了要送海港,那么,就让波罗地海舰队先去接收吧。而且这也是安全的路线,回归波罗的海要经过德国人控制的北海,德国那个没有教养的恶少最近越来越令人生气了,尼古拉总觉得舰队经过这位表
舅的海域,会出什么
子。而走东方线路似乎安全多了,虽说那里有中国人的舰队,但是凭着英俄文件上的关系解冻,英国人对中国毕竟还有一份约束作用,而且,凭着波罗的海舰队的实力,五战列舰为主体的庞大舰队,对中国的海军来说,似乎也不见得会吃大亏。在尼古拉二世眼里,那毕竟是个二等国家。
就这样的,俄国人对着日本人伸过来的热情的手掌伸出了一
小指。
在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欧洲
来了第二决危机,这一次的危险程度远远超过上次,俄罗斯和土耳其的战争持续了近一年之久,但是俄罗斯并没有取得他们预料之中的成果…标志
的成就应该是黑海舰队能够在地中海自由航行,但是他们没有做到。
尼古拉二世的烦难不仅仅来自对土耳其的战争,糟糕的国内局势也令沙皇分心,自从法国人开始支持俄国的工业化起步以来,工人们的不安情绪仿佛就一直存在并且已经存在了很久,据首都负责治安的官员汇报,有一些心怀不轨的组织在背后煽动着这些人的情绪,这些都是让年轻的尼古拉情绪越来越暴躁的原因。
更为令他伤心的是他的新生爱子亚利克谢异乎寻常的脆弱,稍稍有所碰擦就会
血不止,延请多方名医调治都毫无效果。在这样的时候,俄土之战没有任何实质
的收获,上帝似乎遗忘了俄罗斯人。
让尼古拉头疼的事情,对我来说自然也算是好事,对于地图上横卧在自己上方的这头北极熊,自清立国之初就一直对我的国家垂涎不已,如今他流年不利,我不趁他病要他命就是好事了。
不过沙皇俄国也不能一扶不起,这样的话对于德国来说我的国家就没那么大的作用了,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德皇之所以如此的青睐我,一方面是实力,同时也是削弱竞争对手英国的实力,另一方面也是牵制俄国的需要。如果没有一个有足够实力的俄国横亘在德国的东线,那么中国的地位根本没有那么地重要。这也是我提前与俄国那几个导师联络的原因之一了,这几个人如果成功了,那么那样的一个俄国要牵扯到我不知道多少精力了,说不定到我身后之时。这个国家只能做其他国家对付红色俄国地棋子,而不是一个独立的姿态屹立在世界的东方。
所以,对那位现在已经在亚美尼亚充任一个低级官员的乌里扬诺夫先生。我还是要善加利用才行。总之,对沙皇政权的态度就是尽一切能力,让他们维持在一个适当的实力线上,同时尽可能的推迟他地垮台,从而确保我的西北两路地安定。
当然,施利芬的计划还是被我批准了,这样一个对于我有利的计划。我自然要接受,而且是在这样一个国际局势下。欧洲的危局让英国根本无暇东顾,而且对菲律宾地行动也迫在眉睫,我需要利用一切可能的条件来促使英国人让我这个代理人为他取得西班牙人统治下的菲律宾,如果可能的话。还有关岛。这是帝国外围的岛链防线,对于确保本土地安全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所以,施利芬的步兵师训练计划被我安排在了乌里雅苏台一线,丁汝昌这位曾经的海军提督,要再一次走上中外合作的先锋。该项计划由他的第一副官马肯森中校负责。在得到中国方面肯定的允可之后,这位中校先生立刻从国内得到了晋升的消息,成为德意志地上校。
施利芬的中国步兵师派驻德国轮训的事宜,我也安排了聂士成方面与其会商,由于我的军改计划刚刚完成了一个省份,所以,目前没有足够的合适的不丢中国人脸的步兵师可以前去德国接受整训,所以。这项计划被推迟一年进行。德国人当然没有异议,这也证实了我的判断,德国人真的是需要一个长期存在的境外兵员。军情局欧洲处的消息也证明了这一点,保加利亚和意大利,都有一定量的兵员在德国境内接受培训。
到底要选派怎样的部队前去德国,费用问题,以及交通问题,士兵的士气问题,这些都是要考虑的因素,军部也及时派出了官员跟进这个项目。
最重要的合作项目是徐世昌,作为人才
换计划的一部分,马肯森率领了五十余名尉官来到了中国,而徐世昌则代替了马肯森的位置,成为施利芬的副官,与他同时去德国的,还有利用这段时间遴选出来的青年军官,当然还有徐世昌在西线作战时留意到的二十余名参谋人选,总计七十五名。这将是未来总参谋部的核心了。
唯一的不和谐因素在于赵秉钧,徐世昌的推荐人名录中,他是位列在第一名的,但是在征询他的意见时,他借军改还在进行之中婉言拒绝了。我知道他是想紧抓着帮载沣理军的机会一步一步往上爬,他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机遇,不抓住那是笨蛋,要他离了醇亲王的驾前重臣的位置再去遥远的德国从头干起,对他来说也的确是太不值得了。
徐世昌也不是笨人,他是立志要做一个纯粹的军人,而且朝廷恩重,放在他面前的也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大路等着他往前走,他当然义无反顾,所以在理解赵秉钧同时又惋惜的心情下,他带领着七十余名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在1897年新
的时候,踏上了远赴德国的轮船。
上一年,钢产量突破了两百万吨,拜军备扩充的所赐,造船业的发展刺
了钢铁行业的发展,再加上德国的钢铁公司在中国开设分厂,所以这一年的大发展是预期之中的,还有三年要再翻一番,除了扩大需求之外,张之
肩上还有很大的压力。
好在这时候,控制在自己手里的江宁金陵造船厂的美国工程师约翰霍兰发明了一个新东西…用柴油内燃机作为动力的,在水底下航行的船。这个发明很快吸引了我的注意,在我的亲自过问下,两江总督衙门派出一标人马,将这个造船厂把守的水
不通,我的宗旨很明确,在能够实际使用之前,霍兰绝对不能够离开中国。而且,帝国海军大学也立刻奉命派出精心遴选的聪慧学子,簧夜跋涉抵达江宁府。十五名名义上是助手的学生,要讲这个东西吃透,从原理到工艺。什么都要一一从头学起。
已经搬到北京北方的昌平县的皇家研究院地人也没闲着,来自美国的莱特兄弟似乎有了一个新的想法,正在拼命地申请试验经费…他们想飞上天去,这个听上去很有些荒谬的念头一开始没有引起负责人员的注意,不过在我得知后,立刻就
足了这对兄弟的要求。他们已经离成功不远了,我要做的就是推他们一步。可惜我对空气动力学和早期的螺旋桨飞机几乎毫无概念。自然也谈不上助一臂之力了。
虽然不能从细节上帮忙,但是对于大方面。我还是能说一些道理的。当下找到研究内燃机地梅巴赫询问他的进展,这才得知他地内燃汽车的时速已经有了极大的改进,在研究院的资金支持下,他也能够及时地获知美国和法国地最新汽车的进展状况。当然,还有去年刚刚出来的英国人的第一辆汽车,与国内的同行们也有着及时地联系,他地汽车己经能够与国内的卡尔奔驰和戴姆勒的产品相媲美,甚至在戴姆勒公司遭受过羞辱的他在下定决心之后。造出的产品能够比戴姆勒公司的产品更加的实用,而且内燃机的输出功率也能比戴姆勒公司地要来的强。
当然我找他的目的只是希望他的内燃机能够给莱特兄弟和约翰霍兰有些帮助,所以我提议给他一大笔钱,就像齐柏林那样,由他自己创办自己的公司,当然要在中国,名称方面可以给他皇家的名分,同时皇室也将保持控股。要的就是他的聪明才智而已。这方面我还有一定的研究,物理方面的东西我在大学期间的课程有过充分的理论知识,所以,在拣选了一些概念说给他听之后,他的任务就变成了实践我搬来的理论了。
我最后给他说的一句话就是:不用担心你的公司会因为没有市场而破产,要看到如今每一个走在陆上徒步前行的中国人,都有可能会成为你的客户。
1897年的
末夏初,四川军改结束,陕甘川三省的绿营全部改编完毕,一共改编成二十五个师,从301师一直到325师一是方向的代号,代表西方。载沣居功不小,他的下一个任务是湖南湖北两省,湖广之地在长
作
之后就以出
兵而闻名天下,如果这两省能够改制完毕,那么可以说军改已经成功了一半。
配合改编而建立的征兵,训练,士兵权益保障,退伍士兵的安置和福利等等,包括一些中低级指挥学校,都在这几个省份建立了起来,文人在经过教化部的培训后成为了新军的文化教员,同时也担负着新儒
理论的灌输工作。这种理论摈弃了儒家经义的繁琐,直接从仁义忠信孝悌六字入手,培养官兵的忠君爱国思想。与技术教员成为了辅助垂直管理的有效平行管理体制。同时也引入了西方宗教的排他
原则,但凡信奉新儒
忠君爱国理念的官兵,就严厉
止再信奉崇拜其他偶像,譬如说什么弥勒佛,猪八戒之类的崇拜,是被严格
止的。为了弥补这个缺陷,教化部还勘印了一批儒家经典偶像的画像册子,派发到新军之中作为辅助的教材,也激励了官兵的忠君爱国精神。
这是陆军,海军自从从英国归来之后接到备战指令之后,就展开了大规模大强度的训练,集中在战列舰
击协同,统一炮瞄指挥,集火
击,
击精度等课目上,其余的海军官兵也都展开了泅渡,登陆等等科目的训练,这近一年的时间,海军先后组织了十几起大比武,以及远洋出海实弹演练,每一个指挥官和士兵的神经都早已经紧绷起来,等的就是发兵的上谕。
这个夏天,我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几乎已经完成了,唯一需要等待的,就是英国人给我派发一张许可证,攻打菲律宾的许可证。为此,我特意派遣了载滢再次前往英国,目的是加深英国人的信任,同时让英国人看到我的实力。名义上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向英国通报德国人最近对我的进一步拉拢行动。
英国人没让我等太久,在载滢抵达朴斯茅斯后的两个礼拜后,我的目标就达成了
英国人接待地不仅仅有载滢,还有美国人的总统特乔治·布罗克希尔先生。美国人谨慎的向英国表明了即将在美洲对西班牙人动手地愿望,并就此征询英国的立场。同时,美国人的海军计划也开始纳入了英国人的注意目标之列。英国几乎在一夜之间发现大西洋彼岸的这个国家已经成长的比自己预料的要结实地多。有远见的政治家都
感地觉得这个国家势必在不久的将来,成为世界上一支举足轻重的力量,虽然很早以前就有这样的看法,但是毕竟那只是在嘴上说说而已。而这一次,却是真正地开始重视了。
如果美国人全盘接受了西班牙人的地盘,那么很必然的,亚洲将进入美国人的视野和投取目标的行列。这绝对不符合大英帝国地亚洲利益。并且依着这个国家的潜力,大英帝国的衰老甚至有可能提前到来。毕竟大英帝国要面对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可是英国的力量和战略重点已经牢牢的被德国人吸引住了,他们已经无力应付美国人了,哪怕明知道对付德国人会削弱自己从而给美国人机会,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两害相全取其轻。相对于近在咫尺的德国来说,美国毕竟还远。
所以,英国必须尽可能的推迟漫卷整个欧洲地大规模战争的发生。必须要将一切苗头扼杀在摇蓝之中。在这样的前提下,俄罗斯必须马上停止对土耳其的攻击行动,这是外
部答复俄国先前派来斡旋波罗的海舰队地位的特使的回复。
就这样,来自美国的乔治先生获得了圆满的答复,大英帝国将站在美利坚合众国一边。
西班牙人的那些因素现在也无须考虑了。与其交给大西洋彼岸的那个没有任何节制的国家,还不如交给忠心耿耿的中国人来看管,起码他们的皇帝保证过,他们会一直做大英帝国在亚洲的利益代理人。如今他们的外
部长再次在伦敦重申了这一点。
所以。与乔治先生一样,载滢贝勒也得到了他想要得回复:大英帝国将默许中国在菲律宾和关岛的军事行动。如果需要,可以做一些有限度的支援行动。条件是战后菲律宾的利益要与大英帝国平等共享。
有这个表态就够了。我不管英国人做出这个决定是多么的艰难,我要的只是英国人的许可。当然,我还要修书一封给德国皇帝威廉二世,向他表明我接下来要攻占菲律宾了,原因是从外
渠道获悉,贵国的舰队要到亚洲来,英国人将会全力阻止,在没有一支与德意志地位相称的海军之前,中国来代替德国管理菲律宾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我还要给海军一个振奋,那些小伙子们苦练了近一年工夫,疲累和烦闷自然是免不了的,我要给他们一点鼓励。所以,当即给威海的皇家海军司令部下旨,海军除保持战备执勤外,轮
休假三天,十五天后,将有钦使赴威海犒赏全军,自即
起,海军全体享受双薪待遇。
同时给后勤部下旨,军备检修和储备必须在半个月之内完成,全力保证海军的最佳作战状态,炮弹,飞艇维护,军舰检修,轮机清洗维护,一切都按战时状态战备,这上面要是出任何差池,责任人以贻误军机论斩。
一切准备都达到了完美的境界,现在所欠缺的,似乎就只有一个开战的借口了。当然,太平洋彼岸的美国人同样也在寻找一个借口。
可怜的西班牙人与俄国人一样,正在渐渐被上帝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