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哥有肉 弟兄们统统有汤喝
天光大亮,持续了一夜的兵祸之后,胆战心惊的朝鲜百姓终于有大胆的拉下了重重的门闩,房门开出一条
隙,对着街道瞄了许久,这才放开胆子探出一个脑袋来,见街道上冷冷清清,那昨夜的厮杀声仿佛如
水一般急匆匆的升起,又急匆匆的褪去,没有一丝的痕迹。
只是靠近景福宫与大院君府的街巷附近,仍然残留着斑斑的血迹,在小心的试探确认兵变过去之后,街道上又开始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忙活了一夜的吴辰早已筋疲力尽,检点了那十几个堆得满满金银的营房后便心满意足的呼呼睡去,这一觉睡醒来,已是
上三竿,那奉命点检战利品的王秋兴冲冲的在吴辰的大帐外候着,一见吴辰起身,便立即笑嘻嘻的来禀告道:“少帅,咱们这一趟发大财了,小的亲自估算过,这些玩意折合白银至少有七百万两白银以上,这还不算那些难以估价的珠玉,若是将珠玉也一并发卖了,恐怕得一千万两纹银。”
吴辰随意接过王二蛋递来的
巾抹了抹了脸,低声道:“老子不是叫你带人好好看护的吗?你怎的带人进去估价了,若是有人手脚不干净怎么办?”
王秋一脸委屈的道:“少帅您可冤枉死小的了,您忘了小的当年在府上是做什么的吗?小的可是内务管事,小人只要估摸估摸,这大致的价钱也就出来了,这些都是小的自个儿估的价,绝没有带人进去。”
吴辰
低声音道:“这个数你不许和外人说,就算有人问起,也只说百来万两银子,明白吗?”
王秋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这个小的是知道的,小的从祖上的爷爷辈就是吴府的家仆,这份忠心还是有的,少帅放心。”
吴辰这才咳嗽一声,打了个哈哈:“这就是了,哈哈,今个儿的天气不错,王宫那边怎么样了?”
王秋道:“您不说我还忘了,方才老爷遣人过来,让您速去王宫,老爷在那边等您呢。”
吴辰颇有些头疼的
太阳
,他这个便宜老爹可是个不好糊弄的主,昨天夜里做的事想必这老爷子都知道了,恐怕少不得一顿臭骂,他叹了口气:“去给老子备马,见老爷子去。”
“喳!”王秋笑嘻嘻的打了个千,
颠颠的去了。
其实这吴辰在前世还算是个斯文人,穿越之后接受了这吴大少帅的记忆也算是腹中满是墨水了,可他与那些腐儒不同,跟兵油子们接触久了,知道要想和他们打成一片,让他们接受你这个当官的只靠讲大道理是不成的,过不了多久,吴辰就给这些兵油子同化了,脏话满天飞,一身的俗气,可这俗气出来,反倒让兵油子们觉得觉得亲近,这左营五百多号人,谁不知道吴辰是个‘爱兵如子’的好官哪。
…
吴长庆脸颊深陷,眼眸中布满了血丝,他身材消瘦,穿着一件蓝色的长褂子,坐在景福宫一处未焚毁的小书房里的梨花空缕椅上,脑后的辫子生出了许多的白丝,乍一看,倒像是个普通的小老头。
“父亲,儿子来给您请安了。”吴辰小心翼翼的进来,那王八之气早就收敛的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恭顺。
吴长庆捋着鄂下的稀须微微颌首:“子城啊,坐吧。”
老爷子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惜字如金,吴辰微微的笑了笑,遂坐在老爷子的下首,一副恭听训示的模样欠着身。
吴家规矩多,尤其是这老爷子是绝对不能忤逆的,老爷子待他不错,虽然时时教训,但是
犊之情吴辰却是感受的来,是以,每每老爷子要说什么,他便应承什么,不惹他生气,却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自己该干嘛干嘛。
老爷子端着茶盏吹了口茶沫,慢条斯理的抬眸道:“子城,昨天夜里你带着左营去做了些什么?”
“来了。”吴辰知道这是老爷子发飙前的前兆,别看他现在笑
的样子,说不准下一刻就要执行家法了,昨天夜里的事要瞒他也瞒不住,吴辰干笑一声道:“奉父亲之命先入了王宫,后来…后来营里的兄弟们气不过那蓄意挑事的大院君,儿子便带人去捉拿兴宣大院君家小…”
吴辰想要狡辩,可是察言观
之下见老爷子的脸色越来越黑了,声音也逐渐微弱了下来,底气不足啊,这个老爷子不好忽悠。
“荒唐!”不出吴辰所料,老爷子已经吹起了胡子,灌满血丝的一双眸子狠狠的盯了吴辰一眼:“你带人进景福宫府库搬了多少银两?还有,你带人与倭人发生摩擦,又在兴宣大院君府邸里抢掠了多少财货?”
吴辰心里打了个突突,这老爷子有动真格的迹象啊,连忙道:“儿子知错了,这总共搬了约莫三百万两的财物,儿子心想咱们庐江的兄弟千里迢迢的到这朝鲜,朝廷发给的饷银还不够养家糊口呢,既然是协助朝鲜人平叛,收取些好处也是应当的…”
“是吗?”老爷子今个儿的话反倒比寻常多了起来,他半阖着眼睛沉默了片刻,紧接着叹了口气:“你如今也大了,什么事都要掂量清楚了再去做,明
使花房义质邀请为父谈判,你也随为父去吧。”
吴辰想不到今
老爷子就这样轻易将他放过,不由得愕然的望了老爷子一眼,只看到老爷子不徐不慢的喝了口茶,满是神秘莫测的模样,百思不解的点了点头。
“还有。”老爷子似乎不想一口气把话说完,刻意的顿了顿道:“为人最忌的便是自私自利,你若要收买人心,需懂得利益均沾的道理。”
“是。”吴辰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随即故作轻松的笑了笑道:“不是父亲提醒,儿子还险些忘了呢。”
“去吧。”吴长庆将茶盏放下,吴辰讪讪的点了点头,行了个礼出去了。
方出了书房,吴辰不由得挠了挠脑壳,低头咕哝道:“今个儿老爷子吃错了药不成,怎的这般古怪?”
吴长庆半阖着眼半躺在梨木椅上,脸上看不出喜怒,一恍神的功夫,吴长庆叹了口气,低声道:“大清承平
久,先有英夷咄咄
人,又有发匪之
,如今就连小小倭人都虎视眈眈,这天…恐怕要变了吧。”
轻叹之间,吴长庆的脸色不知是喜是悲,自小养成的士大夫忠君观念与明哲保身的念头纷沓而至纠
不清。
…
庐江团练共分为六营,其中中军营人数最多,有近八百人,而其他分别是前后左右四营,每营编制五百人,此外还有一支小规模的炮营,如今五营千总都在营务处彼此闲谈,被雀占鸠巢的营务处督办袁世凯反而是一脸拘谨的坐在边上喝着茶,这些人彼此都很熟悉,因此也没有这么多客套,唯有那营务处的督办袁世凯危襟正坐在最下首,袁世凯的叔祖袁甲三以督办安徽团练镇
捻军起家,后来累官至漕运总督,他的叔父袁保庆也是在安徽团练中带兵出身的,袁保庆在南京时,吴长庆带兵驻扎浦口,两人过从甚密。袁保庆死时,吴长庆渡江视敛,扶棺痛哭,帮助料理丧事。因此,当袁世凯投奔吴长庆时,吴长庆不仅“肫然相信”乐意收留,备加照抚,而且随后又加以提拔重用。
袁世凯与性格与吴辰不同,吴辰是嚣张到了极致,什么事都敢干,而袁世凯则显得温润了许多,此时这屋里的几个老丘八都在
着旱烟闲聊着昨天夜里攻打景福宫的事,袁世凯侧耳听着,并不发言,这个时候,神气活现的吴辰大摇大摆的应门进来。
“少帅…”老丘八们随意的与吴辰打了个招呼,吴辰嘿嘿一笑,抱了个罗圈拳:“诸位叔伯,吴辰给你们见礼了,哈哈,慰亭也在,正好,我也帮你备了一份礼。”
袁世凯笑
的站起来,由于长辈的关系,二人也是有过结
的:“子城,你来的正好,方才几位叔伯正提到你呢。”
吴辰嘿嘿一笑,与袁世凯点了点头,随后朝门外喊:“都抬进来。”
十几个团勇抬着一口口箱子鱼贯而入,五个千总死死的盯着那一口口箱子,仿佛明白了什么,吴辰道:“这里总共三千金黄鱼,统共折银七十万两,兄弟们都在,每人取四千五百两金子走,崩跟我客气。”
“这是怎么说的,啧啧…少帅大手笔,佩服!”那中军营千总甫如海乃是吴长庆的老兄弟,对吴辰也是极为看重的,这个时候自然是不吝溢美之辞:“既然如此,咱也不跟少帅客气了,这是少帅的一番好意,兄弟们就收下吧。”
各营的千总都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昨天夜里吴辰的事其实大家伙都知道,只是碍于吴长庆的面子谁也没有捅破这道窗户纸而已,如今吴辰如此上道,谁也不会客气,不过对于吴辰,这些老丘八的印象好了不少,毕竟军中最瞧不起的就是吃独食的,兄弟们都在前面拼杀,你他娘带着队伍跟在后头去抢,抢完了之后还抹抹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那就不厚道了。吴辰是大帅的公子,能分出一点好处来给大家平分,也算是给了他们颜面了。
五个千总心满意足的连声称赞了吴辰几句,也就毫不客气的收了。
袁世凯管的是营务,并不带兵,一下子分得了差不多十万两银子倒颇有些受之不恭,他是刚刚入营的,还没有沾染到军营中那种痞气,投给了吴辰一个感激的眼神。
吴辰坐下来,与几个营千总闲聊了几句,眼眸偶尔瞥向袁世凯,嘿嘿,他是如何也想不到后世鼎鼎大名的袁世凯刚从军时是这副模样的,脸色带着羞涩和些许腼腆,皮儿也薄,几个大老
讲了几句荤段子居然还脸红了。
闲聊了片刻,吴辰站起身来,对几个叔伯级别的丘八道:“昨天忙了一夜,几位叔伯想必也困了,大家就此散了吧,一堆大老爷们凑在这里讲女人有多大的意思。”
“是这个道理。”炮营千总刘三喜磕着他的宝贝烟杆,打了个哈欠:“那我就先告辞了,少帅还有袁督办,我先走了,明
请你们去这汉城的花楼喝酒,务必赏光。”
“嘿嘿,恐怕明
不得空,我爹让我陪同与
军谈判,改
吧。”
“好!”刘三喜见是大帅钧令,也就不好强求了,几个千总分别叫来亲兵,将那一箱箱的黄金搬走,这营务处里就只剩下了吴辰和袁世凯二人。
“子城。”袁世凯搬了个座椅坐到了吴辰的身边:“昨天夜里,你当真的与
军发生了摩擦?”
对于袁世凯,虽然这家伙还只是羞涩的少年,可是吴辰却是不敢轻慢的,谁都有是菜鸟的时候,几个月之前自己穿越到这个时代时岂不也是这副模样,只不过吴辰有了上辈子的生活经验,对于环境的变化适应的更快一些而已,点了点道:“昨天夜里端掉了倭人一支小队。”
袁世凯苦笑一声:“子城,这事若是倭人闹将起来,上头恐怕要头疼一番了。”
“嘿嘿…”吴辰干笑一声道:“让他们头痛去吧。”
袁世凯深望了吴辰一眼,沉默了片刻,道:“子城,咱们是世
,有些事,你不必瞒我,我只问你,你从王宫和大院君府里搜检出了多少银子?方才你一送便是三万两黄金,若是没有一千万两银子垫底,恐怕也做不出这么大的手笔吧。”
吴辰一下子警觉起来,他可是连自己爹都骗了的,自然不会相信任何人,袁大头这家伙居然算计他的财产了,哥们辛辛苦苦折腾了一晚上弄了一笔银子容易吗?怎么好不容易赚了点钱好似人人都想谋夺哥们的财产似的,他打了个哈哈:“老兄,哪里有这么多,你也太抬爱兄弟了,不过是三百万两银子罢了,这一路打点下来,至少要花销掉一半,还要留一份慰劳下面的那些将士,恐怕真正到手的,也不过百万两银子罢了,哎,兄弟还指望着大干一票给自己挣些家财呢,不曾想费了半天的劲倒是给他人做了嫁衣。”
吴辰装模作样的轻叹,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袁世凯颇有些恼怒道:“子城还要瞒我?你我世
,你那些钱财我也是不看重的,想来你也不是做大事的人,罢了,罢了,我不再问。”
吴辰见袁世凯话里有话,不
来了兴趣:“慰亭有什么主意但说无妨。”
“依我的猜测,子城恐怕至少谋到了千万的身家吧。”袁世凯说到千万之时刻意的瞥了吴辰一眼,见他没有反对,眸光一闪,倒是有一些得逞的快意,他继续道:“子城,我只问你,你得了这么多钱财一辈子花销的完吗?这么多的珠宝,子城将来如何运回江南去?上千万两金银的财货啊,这种事要瞒也瞒不住,一旦朝廷知晓,说不准就有人眼红着生事,北洋和李大人能眷顾你,可是那些朝廷里的御史会善罢甘休吗?如今朝廷原本就军费紧张,太后老佛爷的园子都拨不出款项来修缮,难道你就不怕有人给你定一个罪名夺了你这些宝贝银子?”
吴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你看应当如何?”
袁世凯道:“如今大清式微,强邻环伺,咱们这些做臣子的,如何能不给自己留条后路?既然子城有黄金百万,倒不如就在朝鲜练兵好了,只有有了兵权,谁敢拿你怎么样?”
吴辰心里有了计较,他倒不会认为袁世凯在试探他的忠诚度,这袁大头在后世可是出了名的野心家,他能提出这个建议倒不会觉得奇怪,他见袁世凯一脸认真,倒是敞开了心扉:“练兵哪有这么容易,军械向谁买去?是英国人还是法国人?英国人是扶植日本人的,就算是我们愿意花大价钱买,日本人从中作梗,恐怕是不成。其余各列强的武器也不差,只是少不得要被人敲一笔竹杠,实不相瞒吧,我这里银子确实不少,可是既要募兵,又需要购买军火,早晚有花销干净的一
,难道慰亭有什么高见?”
袁世凯神秘一笑:“难道子城忘了慰亭的家父曾官居何职吗?”
“江南制造局督造?”吴辰立即想了起来,与吴辰的父亲一样,袁世凯的父亲袁宝庆都是李鸿章麾下的淮军将领,李鸿章建北洋,北洋水师的要职大多是淮军中的骨干居任,而当年建立江南制造局,袁宝庆曾出任过一段时间的督造,时
并不多,可是却也足够结下一张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了。
袁世凯道:“江南制造局的沈保靖与家父是
识的,虽然家父已驾鹤西去,但这制造局里还有些关系,不说别的,让制造局拨下一批武器倒是不在话下,就算是拿下一艘油轮也并不算是难事。江南制造局仿制的武器并不差,袁某真正可虑的倒是如何请藩之事,若不能独立自主,就算是军火充裕,又能为之奈何?”
吴辰晒然道:“这倒是容易,昨天夜里我跟日本人闹出了摩擦,上头的人想必对我这个‘二楞子’很是头痛吧,哈哈…”吴辰想起上头那位李中堂一脸的苦瓜相不由得大笑了一声:“届时只要我写一份陈情上去,老家伙们巴不得把我调出汉城呢,谁愿意在日本人的眼皮子底下留着一个不顾全李中堂隐忍大局之人?庐江团练在朝鲜,左营断然不会调回国内去,到时候我们说为了遏制倭人,分兵驻守朝鲜,形成犄角之势,想必能成的,只要出了汉城,又不回国内去,咱们做些什么,谁能管得住?”
“妙!”袁世凯不由得赞了一声:“原来子城昨夜袭击
军也是有深意的,倒是让慰亭小看了,有银子,有独立之兵权,便可练就一支新军,求官建功、拯救天下指
可待,吾观大清,虽建北洋水师,但无陆战新军,迟早有一
要借助子城之臂膀,届时子城岂不又是一个李太保?”
李太保指的是李鸿章,因他镇
太平天国起义有功,是以加衔为太子太保,袁世凯与吴辰都是北洋军中的后辈,自然不好直呼李鸿章的名讳,而李鸿章之所以能够成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恐怕与他身后的淮军是
不了干系的。
吴辰深望了袁世凯一眼,心想这个落第的失意书生想不到这么早就有了建新军的念头,倒是颇有些见识,只不过他怂恿自己组建新军,到底是为了什么?吴辰略略思索,立即就明白了,此时的袁世凯虽有雄心,但是奈何父祖已逝,虽有一些世
的好友帮衬,但是现在要崭
头角实在太难,而自己虽说只是一个千总,但是父亲吴长庆亦是领兵的大将,如今又得了大笔的钱财,恐怕这袁世凯是想借着他这棵大树登天了,吴辰倒也不道破,笑嘻嘻的道:“这事还需从长计议,咱们不急,慰亭,这与江南制造局联络之事还需靠你了,你我一道闯出一番事业,莫要让人小觑。”
袁世凯毕竟还年轻,此时一听,立即热血上涌,年轻人最热衷的无外乎是功名,吴长庆虽然看重袁世凯,可只是觉得他毕竟是个书生,尚不会带兵,是以把他分到营务处,在常人眼里,这分管后勤的营务处自然是个极大的肥差,可是在袁世凯看来,每
埋首于公案,却不是他的志愿。
二人议定,都有些激动,吴辰是个外犷内敛之内,表面上一副匹夫的样子,心思却缜密的很,外表的
犷只是为了亲近丘八和兵油子,更是为了
惑那些上头的老头子,自成了这千总以来,一直谋划的便是建立一支完全属于足以自保的武装,他是明白历史的,
世即将来临,若是没有自己的武装,就算是家财万贯也不济事。
吴辰正要回营,那张有德却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连通禀一声都没有,神色焦急的望了望吴辰,又看了一眼袁世凯:“少帅,不好啦,打起来啦…”
“不要急,慢慢说。”在袁世凯面前,吴辰倒是不好意思骂娘。
“几位中军营的千总在酒栈中喝酒,看到了几个日本军官,据说是那日本军官狠狠的瞪了中军营千总甫老爷子一眼,几个千总爷喝了些酒,便吵起来了,先是军官们厮打,后来亲兵也掺和了进去,有人回营叫人,除了咱们左营,其余各营的兄弟倾巢而出,全部涌了过去,那
军也不示弱…”
“难道是群P?”吴辰心里腹诽一番,问道:“都带了武器吗?”
“没有,兄弟们怕挑起事端,都是空手去的,那些
军也是知趣,都没有带武器。”
“好!”吴辰的脸上
出了喜
,这一声好让袁世凯和张有德俱是一脸的古怪,这什么人啊,人家打架你得瑟个什么劲啊。
吴辰转过脸将目光落在袁世凯身上:“慰亭,咱们索
趁着这个机会把事态闹大,张有德,你速去营里召集兄弟,干他娘的。”
“又打?”张有德一脸苦笑,昨天夜里在兴宣大院君府给大院君‘搬家’的时候,那府外密密麻麻端着火
的日本兵可是让他心里发憷的,他无奈的应了一声,急匆匆的去了。
“机会来了!”吴辰冷笑连连的招呼袁世凯坐下:“左营既然要出汉城,就绝对要让日本人给李中堂施加压力,要让日本人帮咱们一把,这一次,要玩就玩一次大的。”
袁世凯看着吴辰那狰狞的脸,心里已经猜测了几分吴辰的想法,不由得倒
了一口凉气,最后咬了咬牙:“慰亭唯吴大人是从!”
…
说起来,酒肆里的这场架可以说是早有预谋的产物,昨天夜里吴辰带着左营干掉了一小队的
军,公使花房义质不敢把事态闹大,是以责令
军隐忍,可是少壮派的军人如何隐忍的住,一队出来喝酒的军官正好撞见了甫如海、刘三喜几个分得了银子一道来喝酒的清军千总,自然就发生了摩擦,他们不知道冤有头、债有主,只知道昨夜杀死上野中尉及三十名日本兵的是清军,双方都喝了些酒,这冲突自然就起来了。
先是推搡,随后便是拳打脚踢,最后座椅板凳统统上阵,跟随而来的亲兵们也捋起了袖子,再然后便是回营叫人,一队队的清兵、
兵往这巷子里涌,立即便演化成了一场群殴,不过双方还有存留着些许的冷静,虽然是群殴,却都没有将武器带来。
而在另一边,贼胆包天的吴辰鹰一双冷酷的眸子扫视整装待发的左营士兵,兵油子们很不高兴,昨天夜里折腾了一夜,如今爷们还在睡觉呢,却被把总们如赶鸭子一般叫了醒来,弟兄们看少帅的眼神自然就没有从前那般热络了。
今
的吴辰显得很是冷酷,那几分玩世不恭的笑容早已收敛的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由内而外的杀伐气息,他按着刀柄,立在校台上,待那些兵油子安静了一些才扯开了嗓子:“当兵是为了什么?”
兵油子们慵懒的打着哈欠,有人抠着鼻孔,无人回答,这个时候,仿佛晴天霹雳一般,有人
着
脯道:“杀敌立功,报效朝廷!”
那人话音刚落,许多人一脸神奇的侧目望去,只见那王二蛋一脸神圣的吐着泡沫星子,不消说,这左营里有这思想觉悟的,也只有王二蛋了,许多人哄笑起来,这一笑,倒是惊走了兵油子们的睡虫,大伙儿精神气一下子变了个模样。
吴辰也跟着笑了起来,那方才摆出来的冷酷造型算是彻底崩溃,他摆了摆手:“娘的,都不许笑了。”
总算吴辰还有些威信,兵油子们一听立即噤声,神态慵懒的听着少帅爷训示。
“咱们抛家弃子千里迢迢赶到这里,所为的不就是指望着升官发财,衣锦还乡吗?男子汉大丈夫,无权无钱,活在这世上有什么意思?”
吴辰这一下子说到了兵油子们的心坎里,许多人若有所思的点头,心里在想,这少帅平
里喊报效朝廷震天的响,怎么今
转了
子了。不对呀!一些兵油子是何等的机灵,心头上笼罩起了一层
云,这长官一跟当兵的掏心窝子,还会有好事吗?不会该打仗了吧?哎呀呀…大爷我吃喝嫖赌还是初通门道的,打仗?自从发匪剿平之后大爷连
杆子都端不平了,这要是真的上了战场,不是羊入虎口吗?
“升官老子不能给你们保证,但是要发财,你们算是跟对人了,兄弟们谁愿意跟老子去干一票?事成之后,每人五百两银子打赏,往后的月饷翻倍!”
五百两银子的打赏是昨天夜里抢掠了一番吴辰就打算分发下去的,他赚了上千万两的身家,也不皆以拿出二十几万两银子出来犒劳这些兵油子,不过如今正是驱策他们的时候,自然在这打赏上面加上一道限制。
清末银价贬值,但是五百两银子的购买力却不算少了,至少买上几亩良田或者购置一处房产都不在话下。
“干一票!”兵油子们轰然应诺,有银子就有战斗力,有银子就有勇气。
吴辰龇牙咧嘴的冷笑一声:“听我号令,带上家伙,目标
军大营,杀!”“喳!”
“疯子!”站在吴辰身后的袁世凯低声念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