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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皇帝的束缚
 进宫的头几,每个嫔妃的心中都很忐忑,有人盼望着被皇上宠幸,有人则担心会受冷落,所以全都在想办法打听着皇上的喜好及其他。

 都以为淑妃定然是第一个被宠幸的,但是大家却未料到,三天过去了,皇上那边什么动静也没有。

 消息传进皇后耳中,让她很难受。自从她嫁给君子殊做王妃,继而到皇后,已经有好几年的时间了,他们夫之间相敬如宾,君子殊对她不冷不热,虽然不冷落她,但是也并不经常和她同房。他们至今没有一子一女,虽不能说是皇后的身体原因,但皇后总是自责,认为是自己不够让皇上喜爱,才让皇家血脉难以延续。

 这次选秀的目的有相当大的一部分是因为皇家子嗣问题,皇后见到谢景玉时,心中欣喜,觉得这个难题肯定能够解决,所以才支持皇上让谢景玉进宫。但是如今皇上不召见任何嫔妃,这究竟是何意?她左思右想后,再也坐不住,决定前往东宸殿找君子殊。

 “皇后娘娘。”

 全顺看到皇后的仪驾,在宫前恭敬的叩拜。在平身过后,他赶紧补充说道:“娘娘,皇上此时正在处理军务,吩咐谁也不准打搅。”

 皇后原以为早朝过后会有空闲的时间,没想到皇上还在忙,于是转身准备回去。全顺恭敬的相送,他知道这位皇后比哪位主子都要柔顺,她对皇上说的任何话都会遵从。

 “顺公公。”皇后突然停下,这让全顺有些意外“听说皇上这几一直没有招人侍寝,新进的妃子来了好几,这样冷淡下去可不好。皇上对此事不在意,你是宫中的老人了,总该心。”

 全顺赶紧答道:“是,老奴知错,老奴一定会安排。”

 送走皇后,全顺一脸苦闷。

 他怎么会没有安排侍寝的妃嫔?但是不知皇上前去西宫太后那里说了些什么,回来发了好大的脾气,而且拒不宠幸新进的任何嫔妃。

 君子殊和武国尉以及左、右丞相在殿里分析着南方地战争形势。

 在先帝驾崩时。沧国贸然挑衅北君国。原以为先太子和君子殊地争斗会影响他们地出兵速度。没料到新皇帝登基后反应很快。对沧国进行了狠狠地反击。

 沧国趁火打劫地计划落空。在武祈宣带领大军南下地时候。他们匆忙撤军一泻千里。

 君子殊原本打算趁此事件反攻沧国。将这不安分地南疆小柄一举消灭。但武国尉不同意他地想法。认为南方此时尚不安定。南苏国遗一直没有消灭干净。若贸然进攻沧国。恐怕己方后院起火。再则新帝登基便大兴武力。会让百姓认为他穷兵黩武。还是休养生息更为妥当。

 “皇上。微臣以为先要肃清南方。待国中安定之后。再向沧国出兵。昔日先皇大举用兵攻破南苏国。虽然将南苏国灭了。但是我们北君国也付出了沉重地代价。百姓经过这几年地休养刚刚过上了安稳地日子。若贸然大战。必会引起动啊。”

 君子殊脸色凝重地听武国尉说着。心中不太同意。于是说:“沧国无视我国国威。竟敢挑衅侵犯。如果不还以颜色。岂不是让他以为我们好欺负吗?更何况他们先动兵。我们师出有名。若再等几年。师出无名要怎么战?”

 武国尉见难以劝服皇上,于是问右丞相:“沈大人,您的意见是…”

 沈丞相垂着眼睛,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说:“武将军是统帅千军,征战沙场的老将,军事上的意见,我自然是听你的。”

 君子殊听到沈丞相这样说,脸上的寒气更重了几分。沈丞相分明是在藐视他的皇威,暗指他这个新皇帝还不够资历。他握紧了放在膝盖上的手,尽量压制着怒气。

 沈丞相近些天很少支持他,原因很显然,她的嫡孙女沈新荷刚进宫就惨死,他咽不下这口气。君子殊正是预料到了今天这种情况,当初才会草草定案,让西太后和安雅纯背下黑锅。可是,没料到他仍然不肯消气。

 君子殊转头看向左丞相刘锡禾,问他的意思。

 刘锡禾明白君子殊的心思,更知晓现在他是多么需要一个支持他的人,于是说:“兵法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臣以为乘胜追击方是上策。”

 武国尉否定说:“左丞相此言差矣,兵法亦云:‘天时、地利、人和’。此时皇上登基不久,各方还未安定,时机不对;而沧国境内地势险恶,我军骑兵擅长平原作战,对山地行军极为不适应,此为地势不利;虽然我军乃正义之师,占有人和,但前两个条件尽失,对我军的作战实为不利啊!”君子殊听完叹了口气,说:“罢了,你们都退下,此事明早朝再议。”

 遣走几位重臣后,他叫全顺准备銮驾,要去后宫走一趟。

 他一路都在思索着沧国的事情,虽然武国尉所说句句属实,但他总觉得武国尉在沧国的态度上跟以往有很大区别。

 君子殊虽然知道现在不是作战的最好时机,但若开战,北君国也不会输,只是会付出比较大的代价。跟沧国的一战势在必行,不然草草收军只会让他颜面尽失,不止是颜面问题,他心中还有着他不得不战的另外理由…

 懊如何打破僵局,沈丞相那边恐怕只有从他的妹妹东宫太后那里突破,看看东宫太后能否帮自己说几分话。而武国尉那边,就要靠武祈然了。

 心中这么想着,君子殊的心情不好反差,他越发觉得这个皇帝做的太过束手。军政要事被武国尉和几员边关大将把持,政务由左右丞相和御史大夫三人掌管,皇帝做出的决定若不经过重臣同意,依然无效!

 他烦躁的走着,又听全顺在他身后小心翼翼的说着侍寝嫔妃的事情。

 “皇上,皇后娘娘今天一早为此事来找过皇上,皇上您看今晚就宣一个娘娘过来吧。”

 提到侍寝的事情,君子殊心头的火如同被油泼过一样,腾的就烧的老高。

 前,西宫太后故意闭门不见新入宫的嫔妃,他原本好心去探望西太后,却被西太后狠狠责问一番,并不许他将淑妃留在身边。

 他在国家大事上暂且做不了主,难道在女人的问题上也由不得自己?原本打算跟西太后冷战几,如今他改变主意了。

 “今晚招淑妃侍寝。”他要正面还击!他想了想又说:“而且…朕要亲自去淑妃的瑶芳殿。”

 按先皇定下的祖制,皇上除了可以去皇后正宫就寝以外,要宠幸其他妃子,都是将妃子抬进皇帝的寝宫,宠幸完以后,再被抬回去。

 君子殊丢下这句话,心里突然爽快了一些。他心想,母后自从当了太后,跟以前大大的不一样了,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态度都嚣张很多,是时候让她收敛收敛了!

 他一般不过问后宫的事情,但不代表他不知道。西太后见儿子孝顺,胆子便大了,手脚也伸的远了。

 谢景玉正在瑶芳殿里招待秦琴和杜婉儿,这两人这几天跟她走的很近,经常到瑶芳殿里来看她。

 杜婉儿是个性格直的人,她喜欢谢景玉的亲切,所以对谢景玉也十分真挚。

 “淑妃娘娘,您要提防一下柳婕妤,昨天给皇后娘娘问安的时候您去的晚,我进去的时候听见她对皇后娘娘说您的坏话了。”

 柳婕妤芳名柳莹莹,是御史大夫之女。御史大夫在朝中和左丞相刘锡禾好,想来柳莹莹和皇后以前也有情。

 谢景玉倒想听听别人背后怎么说的自己,于是问:“哦?她说什么了?”

 杜婉儿学柳婕妤的腔调说:“皇后娘娘,淑妃长了副狐媚像,皇上一见她就被的七荤八素,您可得小心啊。”

 谢景玉见她学的好玩,兰花指还翘来翘去,忍不住笑了起来。

 杜婉儿着急的说:“臣妾说的可都是真的,柳婕妤说的还不止这些呢!我看她就是嫉妒娘娘您长的好看。”

 “好了,婉儿妹妹,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不过我想柳婕妤说了这些之后,一定在皇后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对不对?”

 杜婉儿点头说:“娘娘你怎么知道?皇后娘娘听她说完,气的拍桌子呢,皇后那么好脾气的人,也训斥她说她不该挑拨后宫姐妹之间的感情。”

 皇后的情如此,谢景玉自然不担心,于是笑着说:“我昨天去的时候,柳婕妤脸色青绿,我以为她身体不适,没想到是在前面演了这么一出。”

 秦琴同样担忧的说:“娘娘,你别笑了,我和婉儿都在替你担心呢。东太后和西太后好像对你有想法,若其他妃嫔也嫉恨你,可怎么办呀?我和婉儿位份低下,帮不了你,只能干着急。”

 谢景玉拍拍她的手背说:“别急、别担心。我知道你们真心待我,是我的好姐妹。你们要相信皇上和皇后,他们是主持公道的明眼人,我只要不做错事,就不会有事的。”

 殿外有宫女通报,说是华宫来了个太监,传皇上口谕给淑妃。

 谢景玉、秦琴和杜婉儿三人跪下接口谕,正是传淑妃今晚准备侍寝之事。几人听了都很惊讶,倒不是惊讶侍寝,而是惊讶皇上要亲自来瑶芳殿。

 送走太监,杜婉儿高兴的说:“恭喜娘娘!”

 谢景玉笑着道谢,略有歉意的看向秦琴。秦琴触及她的眼神,微笑着回应她,表示自己没事。

 从谢景玉为她出头与沈新荷作对时,秦琴就想通了,如果皇上喜欢谢景玉的话,那她就认了,她更在被封为美人的那一刻想明白了,她这一生的追求,只怕是不切实际的美梦,不如成全了谢景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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