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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尴尬的蓟原政府
 开工典礼那一天之后,孔骥老是觉得心里不痛快;可是,他又无法迁怒于省长。省长这几年对蓟原工作还是很支持的。见了他的面,也总是一副笑脸。自己不能指责省长偏爱庾明。同时,他又不能迁怒于庾明,因为,这不是庾明自己要求的事情,而是省长让给他的。至于为什么不让给他孔骥?却偏偏让给庾明,这里面没有什么是非问题。而纯粹是一个感情、甚至是个缘份的问题,这种事是说不明,道不白,只可意会,不能言传的。然而,这种无来由的举动,毕竟损害了他孔骥的声誉。省人代会马上要换届了,为了争取填补上那几个副省长职务的空缺;各市的一把手们都在磨拳擦掌,跃跃试。准备列出自己的政绩清单位参加竞争选举。自己主政蓟原多年,四平八稳,毫无建树,只有这“棚改”对上了省委书记的路子,创造了自己渐渐看涨的政治行情。然而,一次又一次的,这个庾明总是像一片阴影,挡住了他的政治光辉。让他的高大形象总是受到损伤和矮化。自己如果不想点儿办法,这棚改的功劳眼看就是庾明的了。岂有此理!

 其实,他觉得庾明不必和他这个老头子竞争。你是中央下派的干部,苗红硬,年纪经轻,又有高学历,以后想升官的机会多多了。而我已经58岁,已经到了退二线的年纪。眼下只有这么一次机会了,你怎么就不知道让让我呢?

 想来想去,他觉得这么沉默下去无疑是束手待毙。不采取挽回措施是不行的。但是,作为他,又实在想不出更多的高招和计谋,只有抓住棚改的事儿大作文章,才有返回的余地。于是,他在办公室里冥思苦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一个高招:召开棚改研讨会,邀请各市领导前来参加,说是研讨,实际就是蓟原介绍经验。这样,就不会有自我表扬之嫌;而且还会把棚改的功劳簿重新更正。再说,各市来参加会的领导,大部分是省人大代表或者是各市代表团的团长,现在借开会之机将他们哄高兴,将来开会时不愁没有选票。这,真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啊!

 事情想通了,说办就办。他马上让秘书找吕强前来,说是商谈工作。但是,吕强的秘书已经下班了。吕强的手机也关了。实在是找不到人。于是,他只好把分管城建的副市长林政江找来商议。

 “手机还关了?”孔骥不满意地嘟哝着“下班就关手机,万一有事怎么办?这么散漫,还想接班当市委书记呢!”

 饼去,杨健一到下班就关手机。无非是躲避“一把手”找他,自己跑到“花花世界”干缺德事儿了。这个吕强,估计也不会去干什么好事儿。

 正咕哝着,林政江来了。他听了书记的意见,马上表示“非常必要”“坚决拥护。”最近,省委组织部下了一个正市级调研员的指标。孔骥放在了他身上。他一万个感谢,一万个激动;所以,最近,孔骥说的一切话在他这儿都是伟大、光荣、正确的话。他还表示,他将在研讨会上披棚改的真相;大张旗鼓地宣传蓟原市委在棚改中所起到的中砥柱作用。

 “谢谢啦!”听了林政江的话,孔骥很高兴,第一次对部下说起了客套话。

 然而,到了第二天,吕强找他商量棚改研讨会具体事宜的时候,他的话又变了味儿。

 “研讨什么呀?”他冲着吕强一肚子牢騒“不就是盖大楼嘛!水泥、钢筋、砖头块…堆起来就是楼。这里面还有什么理论问题不成?”

 林政江这么说话,并不代表他违,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而是他模范遵守了官场辨则。官场的规则千条万条,归结底就是一句话:服从领导。然而,作为副市长,他有市长¢记两个领导;听谁的,不听取谁的;就有个选择问题。当然,按照正常说法,市委书记是“一把手”首先得听取市委书记的。况且人家刚刚给自己弄了个副市级;然而,这吕强孔是好惹的主儿;去年,他敢冒天下之大不违,把自己的一把手庾明赶下台,整治自己这小小的副市长算什么?所以,恭敬书记应该;这市长也不能小瞧。尤其是这研讨会的具体事儿,不过是市委书记一厢情愿搞的,市长什么意见?自己还摸不透,不如先发一通牢騒;探探市长的口气再说。如果自己盲目随着书记的意思办,张罗的过了火,市长一不高兴,把这开会的一大摊子事儿推到你身上。岂不是自讨没趣儿?

 “书记说了,咱们就得办呀!”没想到,吕强对这件事非常支持,竟开始动员他了“这研讨会,不但要开,还要开得好。嗯,钱的事,你不用愁。200万,够了吧?我把钱拨给你,你把客人招待好,把论文写好就成了。”

 “好好好。”林政江听说给200万,不由地大吃一惊。开个研讨会就耗费200万,太奢侈了。就算是吃住在“花花世界”里,也用不了这么多啊!下这么大的血本,看来两个“一把手”一定是有什么特殊想法。

 实际上,吕强对研讨会本身想的并不多。他想的是“钱”的事。上个月“棚改”工程的软贷款10个亿,早就拨到了市财政的帐上。但是,由于财政厅规定专款专用,审计部门盯得又紧。这笔钱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这一下,召开与“棚改”有关的研讨会,他就可以大笔一挥,拿这笔钱去堵市政府欠“花花世界”的窟窿了。“花总”一高兴,兴许会给他一张几万元现金的支付卡,这样,他这个节拜年就不用自己掏钱了。而且,这样做即使出点儿纰漏,以后孔骥书记也会顶着。一举几得的事儿,何乐而不为也?

 研讨会说开就开;由于吃住在“花花世界”里,客人们玩得开心,吃得高兴,在研讨会上也就情绪高昂,对蓟原打了棚改第一表示了极大的尊重和赞扬之情。最后,省建设厅一位退休了的调研员要做总结发言,特意强调:蓟原棚改工作是在中央考核组提示下,在省委领导的支持下,在相关方面配合下,由蓟原市委⌒政府亲自组织的一项德政工程,这是落实中央以人为本执政方针的具体行动,是改善投资环境,建设和谐社会的一项重大举措。孔骥听到这儿,非常兴奋,告诉省报记者,要在报纸显著位置全文发表这段话。为了保险起见,特意给记者了两份纪念品大礼包。

 会议之后,人们普遍提出一个要求,要到棚改工地参观,看一下这项伟大工程进展中热火朝天的场面。孔骥毫不含糊,亲自指示办公厅出了两台崭新的大巴车,把与会代表拉到了最先开工的卧地沟工地。但是,这一次,不去还好,一去,人们一下子傻眼了…卧地沟工地上。刚刚开工时的火热景象没有了。像是突然间遭了什么变故,工地上人员无声,机械不转。冷冷清清,让人一看心里就凉了半截。

 “怎么回事儿?”孔骥一看,怒吼起来。

 “这还看不出来?停工了呗!”一个民工正在一堆碎砖前半躺着晒太阳,看到书记大惊小敝的,懒洋洋地回答了一句。

 “怎么停工了?找你们经理来!”吕强顿时挂不住脸了;停工这么大的事儿,竟没人向他汇报。现在,守着全省的领导,看到这么一副冷清清的局面,让他太没面子了。

 “吕…吕市长,你,你来了。”听到市领导翻,羊芏子一路小跑儿赶了过来。

 “为什么停工?”

 “没…没有料了。”

 “没料。去买呀!”

 “这几天,红砖一个劲儿涨,我们买不起了呀!”羊芏子哭丧着脸,一肚子委屈。

 这时,哐宕一声巨响,远处一家工地上的搅拌机转动起来。

 “买不起?怎么那边还在干?”吕强瞅了瞅机器转动的地方,火气小了一些。

 “敢情他们行。他们‘北方建筑’公司有钱啊,听他们庾总说,材料再贵也得买,绝对不能影响工期。

 “是啊,‘北方建筑’有实力,敢吃高价呀。”孔骥喃喃地说着“其它企业,可就受不了喽。”

 正说着,一阵尖锐的急刹车声响起,孙区长、白雪急三火四地赶来了。

 “老孙,红砖涨价,是怎么回事儿?”孔骥一看他们着急的样子,就知道了他们的来意。

 “有人在囤积居奇,哄抬物价。”孙区长气愤地说:“幕后人物…就是你们政府的公务员。”

 “你怎么知道?”吕强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嘴上却继续装糊涂。

 “那个带头涨价的宏宇公司,就是国土地规划局审批处长的老公开的。如果不是他老婆撑,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你看,怎么办好?”孔骥问他。

 “干脆,通知工商局,吊销他的营业执照。”

 “这不行。非因法定事宜,营业执照不可以随便吊销。”吕强提醒他。

 “喂,对了,市长,政府不是有物价局吗,”孙区长看到吕强,提了个建议“你告诉物价局,把砖价降下来,不就行了吗?”

 “建筑材料的价格随行就市,在一定范围内涨落是允许的。这种事儿,政府只能引导,不能强行干预。”吕强开始解释政策了。

 “难道就眼看着他们这么胡闹?”孙区长听了吕强的解释,急得出了一身汗“如果允许开这个头儿,水泥、钢筋、木材,都跟着涨。中标的企业岂不都得亏进去!”

 就在这时,吕强的手机响了。他接听了一下,马上把手机递给了孔书记。

 “你好你好…庾明同志。”孔书记拿过了手机,一下子听出了对方的声音“我和吕强正在卧地沟工地上。什么?全省的…链锁反应?噢!好好,我们一定把这事儿处理好。”

 “这事儿,闹大了。”孔书记告诉吕强“刚才是庾明的电话。他说,建筑材料涨价的事儿惊动了省长。”

 “省长说什么?”吕强连忙问道。

 “省长说,咱这儿墙体材料一涨价,滨海、长白几个城市也跟着涨上来了。”孔书记皱了皱眉头“省长批评说,‘棚改’,我们带了好头儿;涨价,却开了坏头儿。他要我们采取有效措施,遏制住这股苗头儿。”

 “是啊,此风当刹!”吕强听了省长的话,随声附和,马上建议孔书记“一会儿,我们下去分头走一走。晚上商讨对策。”

 吕强与孔骥对涨价的事和拿出了什么好办法,不得而知。但是,就在他们在工地上正为丢了自己的面子感到尴尬时,庾明将孙区长从工地上约来,一齐来到了蓟原最大的建筑材料生产企业…华光红砖厂。

 他们乘坐的黑色轿车开进了厂院。厂长站立在办公室门口,恭敬地等待着。

 “庾总、孙区长。”车子停下来,厂长急忙打起了招呼。“听说,你上了一条新生产线?”孙区长问。手机看小说访问..

 “是的。产品已经下线了。”厂长连忙做了个“请”的姿势“请进屋吧,我把汇报材料写好了。”

 “不听了,没有时间了。”孙区长摆了摆手“看看你的新产品吧。”

 这时,几个工人推了装满砖头的小车,快步走了过来。

 “看,这就是新下线的砖。”厂长顺手拿来一块,在孙区长面前展示了一下。

 天仓库。

 一行行摆放整齐的砖垛里,走来了庾明、厂长和孙区长。

 庾明从砖垛上顺手出两块红砖,相互击打了一下。

 两块红砖毫无裂痕,显得坚固无比。

 孙区长看到这儿,笑了。

 “庾总,你放心,我们的质量,肯定是第一。”

 “喂,最近销路怎么样?”孙区长问厂长。

 “好哇!简直是供不应求…”厂长高兴地告诉他“过去,只是建筑企业采购。现在,连建筑材料公司也盯上我们了。”

 “看来,你们这个行业,今年赶上好运气了。”孙区长看了看长长的砖垛,赞叹起来。

 “实际上,这种好运气,都是政府给的呀!”厂长直率地打开了话匣子“政府大规模搞‘棚改’,直接拉动了市场需求。这是人人皆知的事儿啊…”“嗯,你呀。头脑还算清醒。”孙区长欣赏地称赞起了厂长“还有呢…”

 “还有…最近,国家出台了新政策:限制使用实心红砖。这样,就把我们新产品的价码抬高了。”

 “嗯,说得好…”孙区长点点头,又亲切地拍了拍厂长的肩膀“砖厂的厂长要是都这样想,那就好了。”

 “哦…”厂长听了比孙区长的话,马上察觉出了什么“区长,你和庾总今天大驾光临,不仅仅是考察我的新产品吧?”

 “厂长,最近,墙体材料刮起了一股子涨价风,你知道吧?”庾明提醒他。

 “知道知道…”厂长点了点头“不瞒你们说,我还跟着涨了呢。”

 “你们因为研制新产品,增加了投入,适当提点儿价也是应该的。”庾明停住了脚步,给厂长讲起了道理“可是,趁‘棚改’的机会,哄抬物价,就不对了。”

 “是啊。”孙区长接过庾明的话说:“砖的价钱,最早是12。你们涨到15,也就差不多了。现在,我听说你们还要涨,要涨到25一块。这不是疯了吗?”

 “那是中间环节层层加价,人为造成的。”厂长辩解说:“我这儿,只涨了2分钱呀。”

 厂长办公室里,庾明、孙区长、三个人坐了下来。

 “这次来,情况基本弄清了。”庾明说:“这次涨价,主要原因是中间环节加价,生产厂家并没有得多少实惠。相反,一些厂长对此还很反感。对于这种情况,政府有责任进行宏观调控。”

 “嗯,应该这样。”孙区长一听,点点头“干脆,区政府下发个文件,墙体材料一律直销,不准居间营利;另外,红砖必须维持原价,恢复到15分一块。”

 “那不行。”庾明马上反对了“该涨的,得允许人家合理提价。我们要限制的,是哄抬物价的行为。”

 “厂长,说说你的意见吧!”孙区长提示厂长。

 “好。”厂长点燃了一支烟,慢条斯理地说道:“实际上,对于建筑材料,物价早就放开了。你们物价局发文件:也只能提倡以质定价;并规定出相应的涨价幅度。不能限制到某具体价位。我觉得,应该由区‘棚改’指挥部牵头,召开一次墙体材料供需洽谈会。会上,按政府文件要求,现场签订供货合同。这样,涨价的势头就可以刹住了。”

 “嗯,这办法好,我同意。”庾明当即表示了赞同,接着却又担心地说道:“单纯用这种行政手段,似乎有点儿强迫味道,不符合市场暴求规律。”

 “对那些商,该出手时就出手。”孙区长狠狠地了一句话。

 “喂,厂长,我倒是想,你能不能带头做一件事情?”庾明和言悦地拿出了一副商量的口气。

 “庾总,你过去是我们的市长,我们很尊重你。现在,你牵头抓棚改,我们依然尊重你。有什么事儿,你尽管发话,我们这些厂长,都会听你的。”

 “谢谢大家的信任。可是,经营企业不是行政管理。我们要讲求利润啊。”庾明看着厂长的神色,试探地建议道:“我想,能不能这样?你找几家先进企业,联合发起个一个倡议。提倡顾全‘棚改’大局,不涨价或者少涨价。这样,就有利于棚改正常进行了。”

 “庾总,你放心,我马上去做。”

 “呵呵,这就更好了。”孙区长听到这儿,脸上马上乐开了花。

 台球室里,处长大姐一边与黑牛打台球,一边瞅着电视机。

 电视的新闻节目里,出现了庾明、孙区长与华光红砖厂厂长握手的镜头。

 “哟,这个庾明…怎么去红砖厂了?”处长大姐看到电视上的画面,拄起了手里的球杆,心里颇多猜疑。

 主播继续报道着:…为了保证棚户区改造工程按期顺利竣工,保证棚改居民能够早搬进新居,为棚户区改造做贡献。今天,蓟原市8家建筑材料生产企业联合向全市同行发出如下倡议:一、降低产品价格。在现价基础上每块红砖降价3分钱,以此确保工程造价不超标,减轻棚户区居民和政府的负担。

 …

 “什么?他们要降价…”看到这儿,黑牛气愤地瞪大了眼睛“哗啦”一下子把球杆扔到了地上。

 主播毫不理会黑牛的心情,继续播报着:“二、精心组织、积极安排、优先供货。要把棚户区改造作为一项政治任务,努力足棚户区改造工程需要。

 “三、保证产品质量,供应优质产品。我们不但要多出产品,还要出好产品,保证降价不降质,不合格产品不出厂,让政府放心,让棚户区的居民放心“四、增强服务意识,做好售后服务。要把产品直接提供给施工单位,并经常回访用户,收集信息,沟通情况,让施工单位集中精力搞好施工。”

 “完了!”处长大姐白一字一句地听完了这则新闻报道,随后,一下子歪倒在墙上。

 “处长大姐,你…”黑牛急忙上前扶起了她“你怎么了?”

 “唉!你没有听到吗?”处长大姐气急败坏地告诉他“他们要把产品直接供给施工单位,我们这些批发商。还赚什么呀!”

 说完,她忙不迭地打开手机,立即命令说:“喂,老公,快!把红砖降到原来价位,抓紧出货!”

 “花花世界”一间日本茶道的雅间里,孔骥正与吕强品茶。

 电视里,播送着新闻节目。

 棚改研讨会结束了。虽然参观工地时冷冷清清和场面让人扫兴;但是,这并不是蓟原一个城市的问题,全省建筑材料连锁涨价,这是市场辨律使然。他们也没办法。况且,刚才吕强已经向那个全市规模最大的建筑材料批发公司老板打了电话,要他恢复原价,老板答应停止涨价;这就等于控制住了局面。剩下的事儿,就是等着省电视台播送蓟原棚改研讨会的新闻,等待省建设厅那位退休的调研员对蓟原棚改的正确评价了。

 “来,孔书记,尝尝这道茶。”吕强从送茶小姐手里接过牛耳小杯,恭敬地放在孔骥面前“这是真正的云南普洱茶,据说是存放十六年了。”

 “嗯,味道不错…”孔骥端起来,咂了一小口,像是一位行家似地评判道“味道很不错。”

 刚刚品过茶,吕强的手机响起了音乐铃声。

 “喂,是我,吕强。啊,省长,您好!”吕强一听对方是省长,马上恭敬地站立起来,像是要打一个立正。

 “吕强啊,你告诉我,建筑材料涨价的问题,你们是怎么解决的?”

 “呃,省长,你问这事儿;这是因为我们市委⌒政府采取了联合行动;共同做工作。才保证了棚改工程的材料供应…”

 “嗯,给我。”孔骥听了省长的问话,马上伸手要吕强的手机。

 “省长,这事儿啊,请孔骥书记亲自给你汇报吧!”吕强连忙把手机递给了孔骥。

 “呵呵,省长您好!我是孔骥…”孔骥与省长打了招呼,马上炫耀似地开始了汇报“关于墻体材料涨价问题,我们主要是发挥了共产员的先锋模范作用。我们找了几位搞建筑材料批发的共产员做了思想工作,阐明利害关系,讲清楚道理,让他们带头恢复原价,并通过市政府物价部门宏观调控,抑制了一部分批发商的不法行为。这样,局面就控制住了。”

 “孔骥啊,在这件事情上,你们的工作很到位;嗯,为全省控制物价做出了贡献啊。”

 “谢谢省长表扬,我们还得努力啊。”孔骥放了电话,心情别提有多高兴了!

 “喂,拨一下省电视台…”他看了看手表,提醒吕强“时间就要到了。”

 吕强拿遥控器冲电视机一点,电视上出现了省电视台的台标,新闻提要之后,蓟原市电视台那位漂亮的女主播手持话筒出现了。

 接着,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大红纸;纸上写了“倡议书”三个大字。

 女主播微笑着,报道着倡议书内容:““观众朋友们你们好。最近,根据墙体材料纷纷涨价的情况,蓟原市东区政府召开了‘棚改’工程墙体材料供需洽谈会。会上,区政府物价局宣读了有关墙材定价的文件。随后,华光红砖厂与双力、高山、林川、兰叶、新河、工发、新农8家红砖厂发表了致全市墙体材料企业的倡议书…

 倡议书写道:省委 政府为了改善困难群众和弱势群体的居住条件,落实“三个代表”和建设和谐社会的重要思想,在全省开展大规模的‘棚改’工程,这是一项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是一件具有历史意义的民心工程,得到全社会的普遍支持和赞誉。我们作为建筑材料生产企业,应当为推进这一伟大工程做出自己的贡献。”

 这条新闻的出现,本来就让孔骥、吕强够惊讶的了。更想不到的是,新闻的背景又出现了庾明、孙区长与华光红砖厂一起视察砖厂的镜头。

 “这,这是怎么搞的?”孔骥看到这儿,翻了。

 “哼,这个老孙,我说那天下午怎么跑得那么快?原来是和庾明有行动啊!这个人,怎么里外不分;放下自己的书记⌒长不陪,却热衷于跟这个庾明去瞎转悠呢!?”吕强说着,就要打电话兴师问罪。

 “算了算了…”孔骥连忙劝阻了他“老孙的事儿是小事儿;咱们赶紧想想,省长那边,我们怎样自圆其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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