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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敌踪隐现
 “抬进来。”在众人的惊异中,陈再荣冲门外叫一声。

 门外有人应承一声,紧接着沉重的脚步声响起,进来两个人,抬着一个木箱,放在地上,又出去抬进来一个。

 这木箱很大,从他们沉重的脚步声中可以判断出这里东西不轻。陈晚荣好奇不已,问道:“这是甚呢?”

 陈再荣笑道:“哥,是你要的。”揭开盖子,只见里面有一块麻布,打着结。陈晚荣解开结一瞧,只见里面是黑灰色的鳞片石墨。

 除了陈晚荣、郑晴、青萼、陈再荣和肖尚荣见过石墨以外,余者皆不识,看得不明所以。司马承祯一脸的惑,问道:“小友,你向太子要这黑色的石头作甚用呢?”

 陈晚荣解释道:“道长有所不知,这是石墨,我有大用。苦于不知何处有,才向太子求助。上次,太子给过我一点,我试做了一下,很不错。”

 “哦,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

 陈再荣右手向陈晚荣一伸:“哥,拿钱来。”

 陈晚荣一愣,有点没好气的问道:“要甚钱?你要花,去支就是了。”

 “不是我用,是石墨的钱。”陈再荣解释道:“太子说了,你要石墨可以帮你找,不过所有的花费都得你出。这两箱石墨,连寻找、开采、运送,一共要二十两银子。这位账房等着收钱呢。”

 陈晚荣一瞧,果然两个抬木箱的人有所不同,一个是车夫,一个是账房。真是没想到,李隆基居然打细算到这种程度,连区区二十两银子也要讨。转念一想,顿明其理,李隆基一心做圣皇,一切事务都要合乎法度。不会随便施恩。石墨这事,他只能帮着找找,钱的事情自然要陈晚荣承担了。

 明白过来地陈晚荣对李隆基地处置不仅没有怨言。反倒是感慨良多。怪不得李隆基前期能够开创“开元世。”地确不是幸致。和他地努力有极大地关系。取出二十两银子递在账房手里。账房接过。顺手把一张纸递给陈晚荣。陈晚荣接过一瞧。原来是收钱凭据。

 账房谢一声。就要离去。陈晚荣叫住:“麻烦回去告知太子。说我谢谢太子地援手。不过。这点不够我用。我要一万斤。所有地费用。我出!”

 “一万斤?”不仅账房惊讶难置。在座人中谁不惊讶?

 陈再荣有点难以相信。问道:“哥。你要这么多做啥呢?”

 “越多越好!”陈晚荣才不在乎。石墨地用处大了。除了做坩埚以外。还可以用来做耐火材料。石墨越多。这玻璃地规模才能越大。

 账房应一声。告辞而去。陈晚荣送出来。帐房入车。车夫赶着车。辚辚而去。

 回到客厅,陈晚荣把石墨好好察看一番,比起上次送来的样品一点不差,只要处理好。石墨坩埚和耐火材料就有了,进而熔炉也就有了。这两个难题一解决,就可以大量手工生产玻璃了。要想更进一步,浮法玻璃或许可以做为目标来奋斗。

 这真是好东西,比太子送金银珠宝更让陈晚荣振奋!叫人搬到一边放好,这才重新落坐说话。没多久,牛尚新进来禀报,酒宴准备好了,陈晚荣带着众人去吃饭。

 今儿大家高兴。没有东家和雇工的区别。都在围在一起吃喝,说些笑话。讲些趣事,气氛格外融洽,直到兴尽方散。

 吴伯他们年岁大了,酒喝得不少,有些上头,说了一会话,告辞去歇着了。

 “再荣,你今天不回东宫了?”陈晚荣知道陈再荣历来以公务为重,才有此一问。

 陈再荣揶揄一句:“哥,你是不是赶我走?这是你的家,不喜欢我,那我走了。”说是走,坐在椅子上连抬**的意思都没有。

 陈晚荣地酒有点上头,开玩笑道:“是呀,你走啊!我不拦着你。”

 “嘿嘿,你想赶我走,想得美!”陈再荣不吃这一套。玩笑开过了,才说正事:“太子知道你来长安了,所以要我今天不用回东宫,跟你好好说说话。”

 司马承祯站起身道:“小友,你们聊,贫道歇着了。”师徒之间有许多话要说,同样的,兄弟之间也有不少事要谈,他这是主动让开。

 陈晚荣明白他地意思:“道长,不必如此,我们兄弟之间说话,能避你么?一起说说,你们师徒之间不是也有话要说么?”

 司马承祯一笑:“小友好意,贫道心领了。我们师徒之间有话要说,尽可以拣在没人的时候,不担误你们了。”

 陈晚荣只好不再说,和陈再荣一道把司马承祯送到房间安顿好,这才回到陈晚荣的房间接着说话。郑晴送来茶水,叮嘱一番,自觉的退了出去。她和陈晚荣之间有很多体己话要说,只是她和陈晚荣见面比起兄弟俩见面方便多了。

 “哥,嫂子对你多好呢,你甚时间娶嫂子进门?”陈再荣眨巴着眼睛,颇为调皮。

 陈晚荣端起兄长架子,在他脑袋上一敲,笑骂道:“要你多嘴?我的事,我作主!”

 “哥,我是想早点抱侄子嘛!”陈再荣凑到陈晚荣跟前,右手一伸:“哥,你瞧,这鼓起来象石疙瘩,以后我就教侄子学武,让你慕死。”

 陈晚荣嘴一撇:“一勇之夫,顶用!身手敏捷,不如头脑灵活,我呀自个教,教出一个小天才,让你没话说。”

 “哥,我还以你肚子里能撑船里,原来气量这么小!”陈再荣取笑起来。

 陈晚荣摸着鼻子反诘:“我又不想做宰相,用得着撑船的度量么?”

 两兄弟说些闲话,讲些趣事,说到高兴处,纵声大笑,好不愉。不知不觉中玉兔西沉,陈晚荣倦意上来。这才就寝,陈再荣躺在陈晚荣旁边,沉沉睡去。

 “呱!”一声凄厉地夜枭啼叫,打破了夜空的宁静。府中人安歇,一点声响也无。紧接着,又是一声枭鸣,墙头上出现三个黑影。伏在城头,四下里一打量。见府里宁静异常,径直跃了进来。

 好象风中的落叶般,一点声息也没有。一打手势,三人猫着身子,靠着院墙,捷若狸猫。穿过一进进房屋,帖到门上探听起来。

 一连过了几间屋子,最后来到陈晚荣的房间,耳朵帖在房门听了一阵,为首黑影手一挥。两个黑影人分站房门两厢警戒起来。为首黑影掏出一把极薄的短刃握在手里,朝门去,轻轻用力一推,房门无声无息地开了。

 三个黑影先后进屋,侧耳一听,为首黑影右手里的短刃对着陈再荣躺着地位子狠狠捅了下去。蓦的,黑影象离弦之箭一般倒飞回来,低喝一声:“上!”三个黑影和身扑了过去,陡地一片劲风声响起。只听陈再荣冰冷的声音响起:“瞎了狗眼的东西,居然敢偷袭!”

 “你是谁?”为首黑影低声喝问。

 陈晚荣戏谑的声音响起:“哟,你连你二爷都不晓得了?不孝的孙子!”

 “你是陈晚荣?”为首黑影喝问。

 陈晚荣警惕极高,自然是不会回答这问题,陈再荣揽过来:“我才是你大爷。”

 “住嘴!”为首黑影低斥一声:“你呼吸缓慢深长,是个好手,不是陈晚荣。陈晚荣不会武功,呼吸重,你才是陈晚荣。”劲风声起。直朝陈晚荣扑去。只可惜给陈再荣一剑退。

 陈再荣取笑道:“现在才明白,不是太晚了么?是不是听到两个重的呼吸?”

 为首黑影明白过来。给陈再荣耍了。他帖在门上探听,听到屋里有两个重地呼吸声,还以为都是和陈晚荣一般不谙武功之人,进屋之后才发觉有异,直接扑上去,准备把陈再荣杀了,没想到竟是落入陈再荣的圈套中。

 “并肩子上!”为首黑影招呼一声,准备先搞定陈再荣,然后再对付陈晚荣。

 只听一声清越地道号声响起“无量天尊”紧接着屋外亮起了灯。黑景蓦然回首,只见司马承祯大袖飘飘,站在门口,打量着屋里。郑晴和青萼点着灯,站在他身后。

 一看司马承祯这飘逸的架势就知道不是好惹的,黑影喝问道:“敢问道长是何方高人?”

 “言重了,言重了,高人不敢当!”司马承祯仍是那般谦逊,淡淡的道:“贫道司马承祯。”

 人的名,树的影,司马承祯地名头很响亮,三个黑影不由后退了几步,低声惊呼:“你是司马道长?”

 司马承祯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头。为首黑影愣了愣:“可否请道长置身事外?”

 “这要看作何说法了。”司马承祯并没有答应,也没有否认。

 为首黑影略一沉:“道长有所不知,陈晚荣和敝派有些纠葛,我们请他去了结一些恩怨,还请道长成全。”

 陈晚荣从上下来,打量着黑影,不屑地道:“我陈晚荣什么恩怨都有,就是不和那些藏头尾地小人有纠葛。”心里也是好奇,这些人怎么找上我了?我和他们究竟有什么恩仇?只是不能输一口气,才如此说话。

 司马承祯并没有说话,只是打量着三人,目光也不凌厉,依然平和,可是看在三个黑影眼里,却是如利剑刨心一般,难以忍受。

 “道长若是成全,敝派上下莫不感道长大德!”为首黑影软硬兼施:“要是道长横一手,敝派也还有些人物。”

 司马承祯仿佛没有听出他话里的威胁之意,依然平静地道:“朋友,既然要道贫置身事外,却不愿以真名实姓告知,恕贫道无能为力了。”

 为首黑影很没底气地道:“既然如此,就得罪了。”作势攻,却是站着不动。

 陈晚荣戏谑起来:“喂,上啊!一点胆量也没有,尽拣我这种不会武功的人下手。不怕丢人么?”

 陈再荣手中长剑一抖,一朵漂亮的剑花出现,冷冷的道:“你还不配我师父出手,有事,找我。”长剑宛如长龙经空,直朝为首黑影刺去。

 为首黑景暗自心惊,怪不得如此了得。原来是司马承祯的弟子。右手短刃向长剑,中途撒手。短刃直朝陈晚荣口飞去。短刃未到,凌厉的劲风先到,陈晚荣吓了一跳,手忙脚地想躲开,毕竟没练过武,手脚不麻利。竟是避不开。陈再荣左手一伸,拽住陈晚荣一拉,帘躲了开去。

 长剑退黑影,左手一抖,陈晚荣身不由己。凌空飞起,直朝司马承祯飞去。司马承祯袍袖一拂,卷住陈晚荣‮腿双‬,陈晚荣只觉腾云驾雾般,落下来已是在郑晴身旁。只见伊人额头见汗,俏脸苍白,很是担心。见陈晚荣没事,不住拍着口,陈晚荣吐口气。揽着她的肩头,算是安慰。

 黑影自然明白陈再荣的打算,是想把陈晚荣交给司马承祯护持,他好放开手脚搏斗。黑影本想趁陈晚荣在空中杀死陈晚荣,可是陈再荣早就算准了他们地举动,扔出陈晚荣后长剑凌厉无匹,直攻三人,让三人无法腾得出手攻击陈晚荣。

 等到化解陈再荣的攻势,陈晚荣已经安全着地。在司马承祯的护持范围内了。为首黑影一打手势。三人分成三个方向,准备突围。

 司马承祯就要出手。只听陈再荣叫道:“师傅,看弟子的。”只见陈再荣右手长剑直朝左边黑景掷去,身法起处,迅如飘风,直朝右边黑影扑去。

 劲风凌厉,右边黑影不敢不招架,手中剑划个弧形,直朝陈再荣当刺来。陈再荣地身法极是灵活,一下闪开,右手指关节打在他右肩上,只听一阵让人心悸的骨骼碎裂声响起,黑影一口鲜血出来,软软摔倒在地上。

 如此劲道,地是骇人,司马承祯眉头一扬,眼里神光闪烁,随即隐去。只有陈晚荣知道,这是寸劲,没想到短短时,陈再荣居然把龙哥的寸劲练到这种程度。

 为首黑影心知不妙,正要躲闪,陈再荣的地拳头已经结结实实砸在他地肩头。以黑影的武功,要是不用寸劲地话,即使挨上一拳也不会有事,照样可以逃跑。陈再荣决定擒住他问个明白,这一拳用上了寸劲,力道极其猛烈,整个肩膀塌了下去。

 “这是什么武功?”为首黑影栽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陈再荣恨透了他,不屑的一裂嘴:“你还不配知道!”手腕翻处,一把剑短在手,抵在他咽喉上,喝问道:“说,你是谁?”顺手扯下蒙脸的黑布,原来是个鼻正脸方的中年人,模样儿不错,颇有几分俊俏,只是痛苦太甚,俊脸有些扭曲。

 “你还不配知道!”为首黑影冷冷的回敬陈再荣一句,猛地向前一倾,陈再荣手中短剑贯喉而过,挣扎几下,帘气绝。

 变起仓促,饶是陈再荣武艺高强,反应快,也是来不及撤短剑。望着眼睛鼓得老大的黑影,陈再荣飞起一脚,把他踢飞,出短剑。再去看另一个,这个黑影给陈再荣打伤,蜷在地上没有动静。

 陈再荣心知不妙,翻过来一瞧,嘴里出黑水,已经服毒身亡了。

 三个黑影,已经死了两个,还剩最后一个。司马承祯把他扔在地上,有些僵直,陈再荣知道给司马承祯点了**道。只要不死,就可以问出来路,终于放下心来,走到黑影跟前,问道:“你们不怕死,我很佩服。要是你回答我的问话,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黑影没有反应,陈再荣有些惊疑,在他脸上拍拍,一丝黑血从嘴里出来,又是服毒自尽了。

 司马承祯擒住他时,既点了他的**道,又把嘴里的毒葯拿掉了,绝无自杀之理。可是事实俱在,不得不信。司马承祯一脸凝重,蹲下身,捏开这人的嘴,仔细检查起来,长叹一声道:“不可思议!居然在牙齿里藏毒葯!”

 陈晚荣看清了,这人的牙齿上有一个小孔,毒葯应该是藏在这里的。如此酷辣手段,骇人听闻,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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