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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 拿下外城(二)
 为什么明天早晨就可以了?”于忆冷笑:“损失这么经不相信你啦!”

 余良冷笑:“今天是个大太阳天,看着吧,夜里就会霜冻。现在城墙底下已经被我挖空,到时候水一结冰,立即就将城墙撑破了。”

 “这…果然是个好主意。

 ”于忆惊叫:“我就说这天气怪,都一月份了,天还这么暖和,黄河也没结冰,还当是夏地就是这气候呢!”

 余良说:“其实,往年也是十二月底结冰的,今年天气热,迟上三五天也是有可能的。我可以肯定,破城就在今夜。”黄河比兴庆府低,要想水攻西夏国都没有可能。但用水车车一些河水进地道还是很简单的。

 得意地笑了几声,他接着说:“我之所以不顾伤亡地猛攻兴庆城,等的就是那个时机。不过,单靠俘虏军就算到时候也不一定能打进城去,还得组织一支敢死队。于将军…我觉得,你把你以前所率的汴梁营拉过来才好。”

 “汴梁营?”于忆苦笑“当初成立汴梁营时就老子一个人是汴梁人,其他都是河东精锐。现在调我来这里,他们自然不会派来,现在汴梁营就我一个。”

 “这个…”余良有些为难了。

 “别急,马上征兵,把军中精锐都掉过来。”于忆说:“反正杨大人也给了我一个正规营的编制,我可以自己招兵的。”

 说到这里,他大声说:“野利,你放心好了,天明地时候,我亲自带队进攻。”

 “好。有于将军在。此战必胜!”余良大声说。

 于忆转身从俘虏军人扯出一个健壮地士卒:“名字。年龄。以前在什么部队。当了几年兵。”

 那个俘虏兵吓了一跳。慌忙说:“禀将军。我叫马先锋。三十四岁。以前在擒生军当什长。当了十年兵。”

 “好。你现在是汴梁营地都头了。跟我来。”于忆一边走一边在人群中挑选悍士卒:“我需要一百人随我第一个进城。如果能够活着拿下兴庆城。你们可以随意挑选一家公卿地宅子抢劫。”

 “我去!”

 “我去!”

 “他妈的,谁不让我去,我跟他拼命!”说这句话地是一个纯种的横山项羌。

 一个接一个敢死队员站了出来。

 很快,于忆身边聚拢了一百个剽悍的项兵,军中最良的武器和铠甲尽着他们挑选。须臾,这一百个敢死队员武装到牙齿,器械的良程度不亚于河东军。

 这个傍晚,余良还是发疯一样将部队往这条死亡战线上派去。而城墙上抵抗也明显地弱了下来,杨华发现城墙上的正规西夏军越来越少,出现了许多百姓。这些人都步履蹒跚,走路都不稳当。不过,这些看起来好象没什么力气地士兵战斗意志好象还是极其旺盛。

 “难道说城中发生了什么,好象守军没什么力气的样子?”杨华有些疑惑。

 不过,他还是没有对于忆和余良他们下过一个命令,这一仗他绝对由着这两个家伙的子打下去。

 趁城上守军战斗力下滑,不断有俘虏兵爬上城墙。

 兴庆府攻防战已经持续了一个月,双方在城墙上反复拉锯过上百次,又经过这一整天的残酷搏杀,城墙上全是人血,滑溜溜地几乎站不住人。

 城中守军好象已经拼命了,不断有平民大喊着:“杨华畜生,背信弃义。”、“城破之时,无有完卵,同杨华畜生同归于尽吧!”抱着攻上城墙的俘虏兵从上面一跃而下。

 一时间,城墙上都是滚落而下的人影。

 杨华摇了摇头:这是何等的怨恨呀,难道我杨华的名声真坏到这等程度吗?

 看来,李乾顺很得民心啊!

 杨华并不知道,此刻的西夏都城中军粮已尽,为了避免饿死一个居民,李乾顺将粮食平均分配给所有百姓,现在,就连他自己也靠喝粥度。兴庆城中的军民感念他地恩德,人人拼命,誓杀河东贼。

 “当侵略者果然是一件高难度的工作呀!”杨华叹息

 此战之后,要想收拾西夏民心,还真得要费一番工夫。

 天黑了下去,刻骨的冰寒一阵阵袭来。

 “真是冷呀,这才有些北方冬天的意思了。”杨华紧了紧衣服,朝身边的关群和赵行德等一众官吏说:“都下去歇息吧。”

 没有人动,所有人都将炯炯的目光投向杀得天昏地暗的战场。

 不断有伤亡数据报来:“南门,六个都溃散,损失四百。”

 “北门,四个都的士卒阵亡,无一生还。”

 “西角楼,投入两个都,打了半个时辰,只一个人回来。”

 杨华暗自心惊:还是阵亡的都是俘虏兵个民夫,若派出主力部队

 这么一月,只怕早就被打残了。

 这一个夜晚注定无眠,耀眼的火光把天都照亮了。

 没有下雪,只冰晶纷纷扬扬撒落,沾在衣服上被体温烤化,然后结成一层冰冷地壳子。

 银川平原最冷的日子来了。

 余良坐站钱堆上,裹着一条毯,冷冷地看前方,帽子上全是冰凌。

 身边站着一百个整装待发的敢死士。

 余良:“水都灌到地道里去了吗?”

 “禀余大人,已经灌满了。”

 “那就好。”余良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余良抬头一看,却是满面红的于忆。

 “怎么了,于将军?”余良一个灵,猛地掀开身上地毯子。

 于忆大声说:“上冻了,上冻了,黄河上冻了!”

 “什么!”余良大声地叫了起来。

 “万岁,万岁!”众人都欢呼起来。

 “安静,安静!”余良连声大叫。

 等众人都安静下去,余良侧过脑袋,将耳朵对准东面黄河的方向。战场还是一片喧嚣,可黄河那边深沉地涛声却再也听不见了。

 余良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苍天可怜,我余良的好日子到了!”这一阵大笑直笑得他面容扭曲,好半天才在众人愕然地表情中得到遏制:“传我命令,继续加强攻击,给敌人以巨大压力,破城就在今朝!”

 他一张猥琐的面孔在火光中显得异常狰狞:“李乾顺,你这小子。当初梁太后主政地时候,我夏国是何等的强大。可你、你这个嘴上无的野小子,放着我这样的国之干城不用,偏偏要重用那些对你言听计从的小人。哈哈,现在知道野利家族的厉害了吧,知道我余良的厉害了吧?老子可不愿意当一辈子的学政。现在,项、大夏国都毁在我余良手里,杨华要想平定夏地还得大力依仗于我,老子前途似锦了!李乾顺,你完蛋了,要做亡国之君了!”

 看到状若疯狂的余良,一众俘虏军士兵也都大声叫喊:“余先生,答应过我们的话可要算数呀!”

 “放心,拿下国都之后,城中富家大室的财帛女子任由尔等自取之,这可是杨华大人应允了的,杨大人你们还信不过?”

 “信得过!”

 “杨大人万岁!”

 夜更深,滴水成冰。

 士兵们都在奋力地剁着脚。

 一堆堆篝火点燃,星星点点,直接连上黑色苍穹整个银川平原都被火光占领了,仿佛一条璀璨的银河。

 不断有尸体和伤员被送下来,惨叫声不绝于耳。

 即将奔赴战场的士兵们光衣服,将身体前探到火苗子上面,忍受着刺骨的烧灼的痛感,直到将身体烤热,这才穿好铠甲,号叫一声,朝远方似乎无法撼动的城墙扑去。

 一杯水放在余良身前,漫漫冷却,结冰,最后“乒!”一声裂开了。

 “快拂晓了吧!”于忆喃喃地说。

 “别急,别急,水到渠成。”余良虽然安慰着于大将军,自己却已紧张得嘴发抖。

 投石车还在不停发,那些炮手们已热得浑身汗水,很多人都**着上身,身上的白气腾腾而起,在空中形成一片朦胧的白雾。

 大方砖炮弹已经投完毕,一天一夜,每台投石机都发了上万汾弹,炮手换了一茬又一茬,很多装弹手的胳膊都肿得又红又亮,直到力,才被轮换下去。

 万千父子制造的对重式投石车虽然质量上乘,可也经受不起这种高强度的击,三百多具炮车哑了下去。

 方砖完,见天已经快亮开,余良请求炮手们换上最大的炮弹。

 在得到杨华的点头之后,炮兵们换上了磨盘大小的青石。

 这下,攻击的强度加大了,整个城墙都在哀鸣,在颤抖。

 就在第一百汾弹落下的同时,于、余二人突然感觉脚下一震,差点震倒在地。

 这个时候,他们看见,对面的南门城墙开始微微晃动起来,一道道裂纹在墙面肆无忌惮地延伸。而往日平整的地面开始如波一样起伏。

 “结…地下也结冰了!”余良浑身力气消失不见,软软地倒在地上:“进攻吧!”

 “轰隆!”一声巨响,南门城墙倒塌了。

 一一夜,余良至少在兴庆府的城墙下的地道里灌进去一万吨黄河水。现在,这些河水结冰膨,瞬间将南门城楼给拱塌了。

 倒塌的城墙卷起一到尘土的飓风在原野里狂暴地吹拂。

 “啊!”满世界都是人类绝望的叫喊,这一瞬如同世界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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