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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我会一直陪着你(一更)
 这一夜,木森国上下举国同庆。

 除了司陵孤鸿和唐念念等人,几乎每个人都喝得满脸通红,连叶氏姐妹也喝了不少木森国的果酒,可人的脸蛋上浮现着人的嫣红,身子摇摇晃晃的,却笑个不等,口里喃喃着“还要,还要,再来,接着跳!”

 殊蓝看得一阵的哭笑不得,却也没有阻止。她知晓以她们现在的天品实力,若是想要将体内的酒水用元力排除,只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面上虽是醉了,但是心里一定还是清醒着的。

 白黎和蛇怪同样喝了不少,这一狐一蛇开始本来不过是各吃各的,各喝各的,不知不觉竟然对峙在一起。从一开始的互不相干,到“吱吱吱”“嘶嘶嘶嘶”的叫唤不停。那副似是争吵又似在行酒令的传神模样,让周围的人群看得一阵的目瞪口呆,就眼睁睁看着它们将酒当做水一样的各自往嘴里倒。

 若论起来,绿绿倒是里面最会享受的。从刚入女子堆中被众女子捧着怀里疼爱,然而她们都知晓这是唐念念的宠兽,自然不敢太过的逾越。直到现在,但见绿绿就坐在一名妙龄女子的怀里,张着小嘴儿,就有女子送吃的到它的小口里。它扭了扭小身子,就有女子给它按按捏捏,它伸出小爪子指着石桌上的什么,马上就有女子将之端到它的面前来。那番怡然自得的优先模样,就似一个被众多美人环绕的贵族大少一般。

 不远处,白黎和蛇怪都向着它投去一眼,然后再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兽瞳里浮现的极度鄙夷,深处的不满不甘。

 “吱吱吱!”白黎对着蛇怪冷笑叫唤。

 【嗤嗤,一样都是那唐念念的契兽,看看人家那受宠的样子,再看看你,差别怎么这么大呢?都给人当坐骑了~】

 “嘶嘶嘶嘶!”蛇怪同样冷笑,半点不退让。

 【嗤嗤,本蛇王不过是看它可怜,才好心的背背它,免得掉在半路不见了。倒是你这臭狐狸,别以为本蛇王不知道,你这是被那两个女子丢出来争宠而来,还是争那小家伙的宠爱~】

 它这话可谓是戳到了白黎的命门,它翻身跳到桌子上,眯着眼冷光四的瞪着蛇怪“吱,吱吱?”

 【你这是找死吗?今天就我撕了你这张蛇皮!】

 蛇怪尾巴一甩,仰起半个身子,和对视“嘶嘶~”

 【谁怕谁?】

 两者就要一触即发的时候,就感觉到一道淡淡的目光看过来,顿时身体都是一僵。转头看去,果然看就看到唐念念淡淡投来的一眼。

 这一狐一蛇面上瞬间如出一辙的出笑容,那笑当真的假到骨子里,一直都要咧到耳子去了。

 唐念念眼底笑意闪动,手指轻弹一下,两颗丹药落入它们的口里。

 白黎和蛇怪闭口一,脸上顿时出惬意,再看去,唐念念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收回了目光。

 “吱!”

 “嘶!”

 一狐一蛇这时候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同时撇开眼,那模样眸子看都好似人在“哼!”的一声,对对方不屑一顾一般。

 木森国尚还清醒的人民就看着这一狐一蛇一人的互动,心里暗暗的叹息:阿纳菈就是阿纳菈,连宠兽也不一般,这灵都快跟人一样了。

 时间渐渐过去,这场宴会,也足足到了月亮快落了西山才结束。木森国的人民互相的搀扶着双方,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对唐念念行礼,然后就傻乐的往各自的住处去了。

 唐念念也司陵孤鸿的拥抱下离开了原处,整个宴会中自有木森国的女子们收拾。

 殊蓝先将叶氏姐妹劝说了回去,这转头就看到至始至终都沉静站在暗处的战苍戬,并没有多加询问什么,只微笑道:“想做什么便做,何须犹豫。”

 战苍戬侧头看她,点头。

 殊蓝这就转身,顺着来时的道路返回去了。

 不过片刻,宴会中的人们就走了大半,那些喝得烂醉的也被宫女扶着离开。中央的篝火还在升腾着,不时可以听到木头被烧得“滞滞”的响声和断裂声。

 战苍戬就看向那方还盘坐在地上的战天戟,他的姿态犷,喝了那么的烈酒,也只是额头微带着汗水,面上表情有些微醺。面对那些前来想要搀扶他的女子,他只是挥挥手让她们下去,就自顾自的坐着,像是在闭目养神。

 战苍戬踏开步子,向着他走去。

 不过刚刚来到他的三步之外,本是闭着眼睛的战天戟就睁开了眼睛,笑着看他,朗道:“我还以为你要多久才过来,有什么事情直说吧。”

 战苍戬冷静道:“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战天戟从地上缓缓站起身,笑道:“这一晚上你都在心神不宁的盯着我,是人都看得出来你有事说。至于是什么事情,我想和我的本名有关?”

 从听到他的本名后,这个名为晋伐男人就一直似有难言之隐。

 战苍戬看了他一会,口气沉静“天下战姓之人,唯有外边苍天山上的战氏家族。”

 战天戟如狂兽一样的瞳孔微微凝深。

 战苍戬道:“苍天山上,战氏家族儿郎皆以苍字命名。”

 “你是谁?”战天戟面色已经沉静下来,双眼闪烁,犹如随时可以扑食的凶兽。

 战苍戬磐石一般的眸子与他对视在一起,毫无退缩惊怕,道:“我本名为,战苍戬。”

 两人的容貌如此的相似,姓名同是如此。若是旁人见了,定会觉得两者就是一对亲兄弟,哪怕不是亲兄弟,也该是堂兄弟才是。

 战天戟狂戾气而冷静的目光紧紧盯着他,战苍戬毫无退让,这样好一会。战天戟才突然大笑出来,然后一掌拍上他的肩头,哈哈笑道:“好啊!好啊!看来你我二人还真是一对近亲。看你样子想来知道的事情不多,把半张战符给我看看,我就告诉你真相。”

 他脸上虽然在笑,但是双眼却是犀利之极的冰冷。

 战苍戬从脖子拿出一直挂在上面的半张战符,那是一块似是黑铁又似是黑玉的坠子,一眼看去并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是这东西却是整个苍天山战家的传家之物,家主的见证。

 战苍戬拿出战符后,手中一道金光闪过,黑色的坠子战符便将之入其中。

 战天戟看着眼前的一切,眼中的凶狠冰冷也随之化散,笑道:“你本是随阿纳菈而来,我不应该怀疑,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兄弟不要介怀。”

 战苍戬摇头。若是现在他们两人身份相换,他也不会轻易相信。

 战天戟示意的看了他一眼,就领先向前走去。他的步伐沉稳,半点不见醉酒的昏沉。

 战苍戬看出他眼里的意思,这就随行。

 一路上的寂静,战天戟突然出声:“苍天山战家出事了?”

 战苍戬身体一震,修内手掌紧握成拳,没有一时答话。

 战天戟沉叹道:“看来随着岁月的过去,战苍一脉连自己的职务都忘记了?你既然连木森国的战天一脉都不知道,却携带战符来到此处,显然是战苍一脉发生了什么变故。”

 战苍戬不知道他所谓战苍一脉与战天一脉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他所言中的职务是什么,或许这就是爹娘要他活下去完成的祖训,誓死守住战家战符,留下战家的血脉,若是好运,在他有生之年或许就会知晓真相。而,此时真相似就要呈现在他的面前。他道:“苍天山战家被人灭门,如今活下是唯有我一人而已。”

 他言语平稳,却让人感受到一股刺心的压抑。

 战天戟面色猝然随着他的话语一沉,脚下一顿,冷声道:“谁做的?”

 在他的身上并未发出多大的气势,被凶猛得犹如一头人形凶兽,迫得人心惊跳。

 战苍戬沉道:“虽已从一人口中得到消息,却未见到证据,不可轻信。”

 战天戟收回目光,再次行走时,可见他身上散发出的凶悍之气。

 两人一路行走,不久便穿过阿罗森宫殿,来到一处深邃的走廊内,直到前面被一张巨大的玄黑铁门抵挡,战天戟的脚步才停了下来。这里是木森国王宫地,除了每代是阿罗森谁也不可以无故入内,哪怕想入,若是没有钥匙同样不过妄想而已。

 战苍戬同样停下步伐,看向战天戟。便见他一把从脖子上扯出一条黑色坠子,无论泽模样都与自己佩戴战符一模一样。

 战天戟拿着战符坠子,将之刺破手心,沾染看自己的血后,就放入了眼前巨大玄黑大门中央的一处凹陷内。

 “卡喳卡喳——”沉闷的声音渐起,玄黑大门缓缓开启。

 战苍戬抬眼看去,里面的黑暗随着玄黑铁门的开启便突然亮起,那是墙壁上一道道的灯火,腾腾跳跃着火焰。

 玄黑大门之内极大,足足百丈。一座座的台阶,这台阶却不像是普通的台阶,竟是每一道竟然足足有一人之高,宽度也足以一人躺下无事。从低往高,每一道台阶的正面都刻画着一幅幅的画面,栩栩如生,让人一眼看去只觉里面的人兽都要破墙而出一般,直到通往最高之台上。

 战天戟野低沉的声音在此内回响“你看了就明白了。”

 战苍戬一步步走入其中,看着台阶上的刻画,看到里面刻录着战氏一族的历史。

 他认真的看着,每每看完一步台阶便跃上一步,直到最高处,那里放着的一叠画卷和一本玄黑书册。

 战天戟的话语也在此时传来“那里是每一代阿罗森的画像,你应该也看明白了大半了吧。”他同样如同猛兽跃山般上了高台之上,沉哑说道:“战氏本是侍奉天神的一族,为天神座下战族,一直得令守护在这片土地上,守护木龙圣地,直到阿纳菈的到来。”

 “千年前,战族族长为一双兄弟,兄长名为战天,弟弟名为战苍。战苍不愿意继续守护这这片土地上,言明这样等候不是办法,他要带领半数战族之人出世去寻找阿纳菈。战天对此不赞同,若是这片土地被侵略的话,不止是愧对了天神,整个战氏一族的也会全部消失在天地。”

 战苍戬此时正翻开了那本玄黑书册,不过几页,看到的正是战天戟此时的所言。

 战天戟看了他一眼,那本书册的内容他早就可以倒背如了“战苍反驳这片土地隐蔽无比,只要他们不说,没有人会发现。战天还是不赞同他的想法,战氏一族在此处已经守护了这么久,此时出世并无好处。两兄弟各持己见,整个战族也被分裂两派,一方坚持战苍的打算,一方拥戴战天。”

 战苍戬沉道:“他们内战了。”

 “算也不算。”战天戟一笑“战族血脉里就带着团结不容许自己伤害同族,他们不过争论,后来争论不开,战苍就带领着半数战族之人离开了这片土地,带走的还有战族的下册战诀,留下书信言明一定会在外界站稳腿脚,然后找寻到阿纳菈带回来圣地。”

 战苍戬沉默不言。千年过去,他战家的祖训早就模糊不堪,只知晓身负着一道重任,决不可让战符遗失,至于这重任到底是什么,知晓的人少之又少,哪怕知晓也绝非完整。战家灭门之时,他还只是战家少主,尚未接任战家,对每代家主传承代的史密也尚未得到。

 战天戟继续道:“战苍的离去让战天感觉到不妥,他将剩下的战族建立成为木森国,每一代被木龙承认的女子名为木灵女,然后向木森国的人民散播遵于天神的信仰,也慢慢将战族的真实隐瞒,只有每一代阿罗森才能知晓真相。果然,没有被料错,木森国没有多久被发现,不过在外人的眼中不过是一个边外小国而已,并不值得多加注意,这就淡忘了去。”

 战苍戬边听着,边将那玄黑书册看着,整个空旷地,战天戟的话语一消,就只剩下那不时微微响起翻开书册的声音。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战苍戬将手底下已经看完的书册关上,面色沉静的难看到神情。

 “哈哈哈。”一阵朗的笑声响起,战天戟就一掌打在战苍戬的身上。

 他这一拳头力道实在不小,打在战苍戬的身上犹如被巨石猛撞的一番,差点翻身倒了下去。他稳住身体,抬头看向战战天戟。

 战天戟笑道:“你难道在自责不成?这根本就不是我们这一辈的事情,何况说起来,你也确实完成了战苍一脉的承诺,将阿纳菈带回来了!”

 战苍戬本就不是什么拘泥之人,见他如此言语行径,双眼如炬看向他,沉声笑道:“你这一拳,力道不一般,战诀练体上册吗?”

 战天戟双眼同样闪耀,凶人,笑道:“没错!战诀上册注重练体,下册练势。”他突然跃下高台,站在空旷的地面上,高声道:“一直以来我对这战诀势之一册早就好奇已久,打一场可敢?”

 战苍戬眼中战意萨那时滔天,同样下了高台,沉声低喝道:“战家儿郎,岂会惧战?”

 “好!”战天戟大笑:“战族之人血里面就带着天生的好战,这一点如何都改不了。木森国中的人民在这里已经憋久了,大周国都欺负到了头上。如今阿纳菈到来,我们战族也终于可以展开拳脚,让天人下见识到战族之威!”

 战苍戬扬眉,道:“你的武器?”

 战天戟双眼如兽“你又忘了,我炼的是体,我的全身都是我的武器。不必再多言,来吧!”

 战苍戬拔出背后战,全身一股滔天战气轰然而至,毫无保留。

 战天戟眼里闪过惊讶,随即就是浓浓的兴奋,并未等他出手就先向他冲去。

 “砰!”当战天戟的拳头与战碰见在一起,竟然毫发无伤的时候,战苍戬也总算明白他所说的他全身都是武器这种说法的真实。顿时,他眼里的战意大甚,再不半分保留的与他斗一起。

 即刻,殿空旷之地内便响起一阵阵的烈抨击声。

 这一斗,最后结果竟是不相上下,直到两人都全身疲惫的直接倒地躺在地上重重的息。

 战苍戬却知道,他比之战天戟实际略有不足。他能够在这场比斗里略胜一筹,不过是因为他当初身处战家有长辈亲自教导,后战家被灭门,他也四处闯,经历生死练就一身战斗经验,何况之后还受到唐念念不计丹药的培养。

 倘若战天戟与他相处同样的环境,只怕这一战的结果就是他胜了。

 战天戟的声音却在这时候传来,有些和尽兴的快意“痛快!痛快!不愧是战诀下册,不愧是战家的儿郎。你年纪比我尙小,能够这般的成就,实在了得啊,倘若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只怕我就不是你的对手了。”

 战苍戬道:“你深居这片土地,与人战斗本就稀少,何况一身的功力都是凭借自己修炼而成,若真心论起来,你更胜一筹。”

 战天戟哈哈大笑,从地上做起来,道:“你莫非以为我就是一个在这王宫里养尊处优的阿罗森?这片森林广阔无边,里面的凶兽更多不胜数,从小我就与这些凶兽打斗,若论战斗经验可实在不少。不过你说的单凭自己修炼这一点倒是不错,战族中人实在没有什么炼药天赋,至多也就会些黄品丹药而已。”

 战苍戬也随着站了起身,目光再次落在那层层的台阶上,一会,沉静出声道:“战诀下册我都记在心中,一字不忘。”

 战天戟一笑“一样。”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相近一笑,都看出对方眼里的意思。

 既然知晓了真相,相遇在一起,战家战诀也该恢复如初了。通过这一场打斗,他们都看出这战诀的珍贵与可怕,心中是满满的火热。唯有那般可比兵刃的身躯,加上那滔天的战气,才是真正的战诀,才是真正的战家儿郎!

 战天戟一把揽住他的肩膀,互相相互搀扶的站了起来,然后一字一顿的冷沉道:“总有一,必找到那杀害战族的凶手,报仇雪恨。”

 战苍戬只是沉静点头,那双眸子里坚忍让人不容视。

 当两人从殿内出来时,才发现此时天空都已经明亮,已在中午的时候了。

 外殿堂,一袭翠绿衣裳的木灵儿正站在那里。当看到同时出来的两人时,愣了愣,却也没有多问,出声唤道:“阿罗森,晋伐大哥。”

 战天戟点头“灵女可有什么事情?”

 木灵儿抬起眸子,眼波闪耀,字字清晰道:“阿纳菈说,让我们远离圣地方圆千丈之外。”

 “恩?”战天戟一怔。

 战苍戬同是如此。

 苍木遮天,枝叶蔽壮的藤木绕,零碎的光倾洒,草木清香。

 战天戟、战苍戬随着木灵儿来到唐念念居住所在时候,正见到唐念念坐在树荫下,司陵孤鸿则站在案几前,手持狼毫作画的温馨画面。

 三人一到,殊蓝就发现了。这就走上前来,轻声道:“你们来的原因我也猜得到,只是现在不可打搅。”

 三人都明了的点头,用膳时都不可以打搅,何况是正在作画时。

 殊蓝将战苍戬和战天戟两人身上的狼狈脏污在在眼里,便笑道:“你们先去梳洗沐浴,换一身衣裳再来,那时庄主与小姐也该好。”

 战苍戬自然是知晓唐念念不喜欢脏污的,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这些,这时候经过殊蓝的提醒,低头看去,这就发现自己身上一袭黑色武袍到处都是灰尘和破损,正是和战天戟在殿内打斗时候造成的。

 “恩。”他应了一声,这就马上转身去了自己的住房。

 战天戟自然也发现了自己这时候的狼狈姿态,比起他在战苍戬身上造成拳头上的破损,战苍戬可是用的,他此时的衣裳虽然没有血迹,但是那碎成布条的破损却更多。

 他低低笑了两声,这也就去整理仪态了。

 木灵儿则还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阳光下司陵孤鸿和唐念念两人,眼底闪动着呆

 殊蓝看了,轻声笑道:“怎么?不是害怕庄主的吗?现在居然敢这么看了?”

 木灵儿听到她的话语回神,娇的是脸蛋顿时涨红,张了张口,低声道:“我已经知道了,只要有阿纳菈在,司陵庄主不管多可怕多厉害,都不会伤害我们。”

 殊蓝轻轻点头,看向那零碎光下宛如仙侣的两人,笑着。

 只要在小姐和庄主身边呆了些日子的人,都会明白这一点,也正是如此看透这一点,才更能够感受到庄主对小姐的在意,已入了骨髓。

 木灵儿又轻轻道:“阿纳菈和司陵庄主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快乐,他们这个样子,很好看,真好看!真的好看!”

 殊蓝就听着她连续说了三遍的好看,一时笑了,打趣道:“难道灵儿也思了?”

 哪里知晓,木灵儿却满脸认真看向她,道:“我是木灵女,只会侍奉阿纳菈!”

 殊蓝一怔之后,哭笑不得。一会,低声道:“等你遇见自己心爱的人,小姐绝对不会阻止你,也不会厌弃你。”

 唐念念平或许总是淡漠,但是她对身边人的护短和爱护,却可以从一些很小的事情看出来。早在那大云海中,唐念念轻声的安抚着她,说出‘谁欺负,我帮你欺负回来’这句话的时候,她就知晓了——

 小姐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只是那份温柔不会时常的外而已。

 木灵儿听着这话,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只是殊蓝的笑容却让她话语到了喉咙里却化为哑然。

 当战苍戬和战天戟二人已经打理好再次来到这里时,又是等候了约莫半柱香,那边司陵孤鸿才收了笔,唐念念手一招,那案几上刚刚完整的画卷就落入她的手里。

 这幅画,不过白纸墨画,没有多余的色彩。一名曼妙女子有些慵懒的坐在树荫下的藤椅上,衣裳朦胧如烟如雾,一张容颜却是细致之极。那眉那眼栩栩如生,黑亮明淬,浅浅的笑意里又带着点点的期待,灵动人。再看那双颊,微微有些鼓着,娇似笑又似抿,语还休。

 唐念念看了又看,司陵孤鸿已来到她的身边,将她搂进怀里,让其坐在自己的腿上,下颚便抵在她的肩窝上,问:“喜欢?”

 唐念念手掌轻轻在宣纸上抚过,那上面还有些润的墨迹就被风干,点头。

 她慢慢将画卷卷起来,回头看着司陵孤鸿“孤鸿是想睹物思人?”

 司陵孤鸿一笑,摇头。

 何必睹物思人,她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脑海中记得清清楚楚,一颦一笑都深入骨髓。

 唐念念眼波轻转,自顾想着什么。

 这会,战天戟等人也在此时上前来。他恭敬在对着唐念念行了一礼后,这才开口道:“阿纳菈,我我听灵女说,你让我们远离圣地千丈之外。”

 唐念念轻点下颚。

 战天戟道:“不知道阿纳菈可否告诉我原因?这让我们远离圣地千丈之外是一还是?”

 唐念念抬眸看他一眼,淡道:“我明天要进木龙灵脉,从我进去后,木龙灵脉百里之内都会被阵法封闭,只可出不可进。等我醒来的那天,会有天威,你们抵抗不住。”

 战天戟面色一定。

 唐念念口气不变,又道:“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三年以内,那时候整个木龙灵脉的千丈之内都会受到波及。”

 战天戟口剧烈起伏了一瞬,深了一口气,道:“我明白了。今我便下令木森国全民退让。”

 “那…阿纳菈呢?”木灵儿担忧的声音这时传出,她紧张的眸子盯着唐念念“如果真的有天威的话,像阿纳菈说的那么厉害,在圣地里的阿纳菈怎么办?”

 唐念念淡道:“我不会有事。”

 木灵儿面上还是有些紧张担忧,实在是从唐念念平淡的话语里,让她感觉到一股极为恐怖的危险。然而当她对视上唐念念那双淡定透亮的双眸时,什么话语都无法再说出口。

 无论她此时如何的担忧,可是能够为阿纳菈做什么呢?

 这事情就在她的口里定下来,战天戟也在当就吩咐兵马将这消息吩咐下去,命令全部木森国的人马开始撤离圣地所在。

 这一消息传开,整个木森国都是一阵的惊疑,然而并没有人任何闹起来,而是非常听话合作的开始收拾行装,等待战天戟的带领,向千丈之外撤离。

 这里毕竟是他们生活了数百代人物的祖地,在离开之前,每个人的脸上都可以看见不舍,同时又带着兴奋,两种完全不同的矛盾情绪。正如战天戟所言,战族的人都是天生好战的人族,他们的血脉里战不可磨灭,在这里隐居了这么久,是因为血脉中的信仰,因为团结和每代阿罗森和灵女的领导。

 当大周国欺负到了头上的时候,他们心中的愤怒就升腾着,想着若是当真到了绝境,那么便拼死一战。可是唐念念的到来化解了他们的危机,他们可以离开了这个地方,进入更广阔的世界,这让他们兴奋。只是想着远离,想着这里可能被摧毁,这一点又让他们不舍。

 翌

 木龙灵脉入口。

 祖地内的木森国国民都聚集在此处,一眼看不见头,他们都静静站着,目光看着前方那道墨白欣长身影,在他的怀里抱着的正是他们的阿纳菈。

 战天戟、木灵儿与一直跟随在唐念念身边殊蓝等人等兽就站在前方。

 唐念念对司陵孤鸿轻道:“我进去了。”

 司陵孤鸿看着她,一会,才慢慢松开手掌,让她落在地上。

 唐念念翻手,上面就出现一个锦囊,递给司陵孤鸿的面前,道:“孤鸿不用看画,看这个更好。”

 司陵孤鸿将之接过来,眼眸一漾,道:“昨夜弄的?”

 昨夜她洗浴之后,一个人先离去了一会。

 “恩。”唐念念弯眉笑着,仰头就在他舐了一口,道:“孤鸿想做什么都可以。”

 司陵孤鸿垂着的手微动而又止,在袖子内轻握,点头。

 唐念念收回身子,再看了他一眼,这就转身往木龙灵脉走了进去。

 她这一走,战天戟声道:“恭送阿纳菈。”

 木森国的人民都在此刻屈身跪地,俯下身子。

 唯独前方几人站立,司陵孤鸿脸上的浅笑也随着唐念念身影的消失眼前而淡去,静静看着木龙灵脉的入口。白衣墨发,清隽绝伦的容在此刻静谧无波,淡淡凝望的模样,无声的蛊惑了所有人的心神。

 不消多久,一声龙突然从木龙灵脉中传出。

 一抹莹绿的巨大龙影从深处窜出,速度极快,身躯长约千丈,游在天际,最后盘旋的木龙灵脉的上空,张开龙口“吼——”又一声龙啸从口中而出。这一刻,它的身躯也一下散开,化为无数的莹绿散落,不见了踪影。

 这一幕,除了司陵孤鸿面无改,每个人都是练满的震惊,久久未能回神。

 “木…木龙!”木灵儿呢喃着。

 这时,一阵狂风汹涌而来,吹得众人身体皆是一阵摇晃后退,面前似突然形成一面无形的气墙,将所有人都迫着远离。

 正当殊蓝和战天戟等人连番后退,那些跪地的木森国人民东倒西歪时,一声惊呼不知从谁的口中而出:

 “他…他,他没事!?”

 众人似有所感的向前方的木龙灵脉看去,只见司陵孤鸿依旧静站着原地。他白底水墨琼纹的衣摆被吹得轻掀,墨发飞扬,一手轻放在前方,广袖凌飞。却见他细致绝伦的眉眼此时浅眯,水瓣扬起的一抹笑意。

 哪怕此时狂风四起,草木飞,向他看去的众人却不由呆住。

 君子如玉,如磨如琢却也道不出他的风姿。绝隽俊逸,似乘风仙,唯此一人而已。

 司陵孤鸿放下了手掌,眼底软和温柔,身若游龙眨眼便入了木龙灵脉之内。

 “进…进去了?!”叶氏姐妹惊呼一声“庄主,进去了?”

 连翘不由的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猛的向那木龙灵脉的入口丢去,但见还未入内,一道涟漪在半空一漾,石头就掉落了下来。

 众人面色都有些仲怔和惊疑,谁也没有想到司陵孤鸿会能够入内,只怕唐念念自己也不知道,要不然也不会进去之前对他那样叮嘱。

 狂风这时候也慢慢的减弱下来,木森国人民也各自从地上站了起来,低低的议论声在响着。只是显然,哪怕再低微的声音,若是上万人说出来,也绝对不会小。

 战天戟这时低吼一声。所有的议论声也在此时截然而止。他出声吩咐道:“所有人回到住处,背上行装,准备启程撤离。”

 木森国人民闻言,没有半分异议的转身离去。

 战天戟看向殊蓝等人,问道:“你们也听说阿纳菈的话,现在走还是?”

 殊蓝看了木龙灵脉一眼,微笑道:“小姐已经代了,随同你等一起离开。”

 战天戟点头。

 早就昨撤离的通告就已经发放出去,众人都已经准备了一切。战天戟并非多带什么,只将殿里面的历代阿罗森的画卷与史册交给战苍戬乾坤袋内收着,然后骑上狮虎兽,带领着众人离开这片祖地。

 浩浩的人群,无论地上行走还是骑着飞兽在天空。殊蓝就驾着无人的白獠车,在她旁边是坐在凤雀彩儿身上的木灵儿,还有骑着一尾凤雀的叶氏姐妹。

 木灵儿默默的看着越来越的祖地,是不舍还有浓浓的放不下。

 她低低呢喃道:“为什么我不能进去呢?”

 她尝试过了,还没有走到木龙灵脉的入口,面前就被一道悟性的气墙阻挡。

 叶氏姐妹听见了,连翘就道:“不要想了,只要有庄主在,主母一定不会有事的。”

 木香也说道:“我们进去都没有用,既然主母都说让我们离开了,那么一定是我们抵挡不了的天威,要是留下反而拖累了主母。”

 木灵儿听着她们的话,轻轻的点了下头,抿了抿了瓣。

 她会更加努力的修炼,总有一,能够帮助阿纳菈。

 殊蓝看着三女,虽然叶氏姐妹说话时充满着自信,但是她们眼中同样的不安失落却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她没有说话,心中同样想着唐念念,却没有表在脸上。

 正如连翘所说,只要有庄主在,小姐一定不会有事,因为庄主哪怕伤了自己也不会让小姐伤到丝毫。

 正当众人正远离着祖地时,木龙灵脉内,司陵孤鸿已来到了中心长台。这一路,他行走时,发现周围的灵果树木不见了不少,地面上一道道的深坑,显然是被人连拔起,然后收到了哪里去。

 他眼眸内闪过笑意,已经猜想到了这些是谁所为。

 蜿蜒轻灵的透彻水光倾洒,中央长台上,唐念念静静的躺在上面。她浅闭着眸子,气息微弱,容颜安详恬静,似只是安静的睡着了。

 司陵孤鸿脚下无声踏过水,走到了长台之下,这是在此地,他便能够感受到四周浩汹涌入了长台内的灵力能量。

 他静站着没有动,目光柔和的落在唐念念的身上。

 “念念…”他水淡薄的瓣轻启,发出低低的声。轻扬着角,轻声道:“我在,会一直陪着你。”

 只是,长台上的唐念念还无回应。

 司陵孤鸿静看着她一会,这时拿出她入内时给予他的锦囊。他修长玉白的手指划过囊的带子,锦囊料子滑下,就见里面正是一个浑身赤(,只有他一个手掌大小的‘唐念念’!

 司陵孤鸿眼睫轻一颤,看向长台沉睡的唐念念,一手将锦囊的布料拉回去,遮去了这小版‘唐念念’的身子。

 “孤鸿,”一声属于唐念念的声音从这有些木讷的‘唐念念’口里传出,软软的轻轻的“孤鸿,这个是我做的木偶傀儡,孤鸿喜欢吗?”

 司陵孤鸿扬轻笑“喜欢。”

 站再掌上的人偶‘唐念念’自顾自的点头“孤鸿说过,只要我送的,无论什么都会喜欢。”

 “恩。”司陵孤鸿应声。

 木偶‘唐念念’抬头看着他,只是双眸无神,道:“因为修为不够,这木偶傀儡没有自己的思想,不过只要孤鸿说的都能做到,孤鸿想让它说什么,它也会说。”

 “孤鸿,不想难过。”这一声,轻软得,让司陵孤鸿脑中不由浮现她的面容,紧紧的抱着他的,抬起头双眸盈盈的看着他。

 “好。”他目光看着长台上沉睡的唐念念,轻声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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