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眼毒而心大()
【将军府,藏着钱;眼极毒,心极大——题记】
顾盈盈醒来,已经是下午未时。微微睁眼,光线有些刺目,无数的疑问顿时涌现在脑海: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脑袋痛,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倒在街上,江诚昊好像来了,后面的事情她就全然不知道了,只感觉有一股温暖的力量周游通身经脉,似乎没有以往那么痛、那么冷,那温暖的力量,又是怎么回事?
爬起身来,四处一望,便知这里并非自己熟悉的地方。房间的布置很朴素,但是却能看出主人不穷,因为墙上的那一幅竹子,居然是一整块碧玉粘上去的!不过这种低调的奢华,一般人自是看不出来。只是顾大小姐出身名门,怎会不认得珍品。
谁家那么有钱?
爬起来走了两步,推开房门,白雪皑皑。
“唐姑娘,你醒了?”飞扬听到声音转过身来。
顾盈盈吓了一跳,没料想这个家伙出现在这里,顿了半晌,才恍然大悟:“这是,杨毅涵的府邸?”
杨毅涵?那江诚昊去哪了?
“是,主子叫了羽画来,正在偏房,我去叫她!”飞扬说着离去,心里念叨着:镇军大将军府没有女子,照顾唐姑娘,自然还是叫唐姑娘的丫鬟来比较好。主子真是心思细腻,早早就想到了。
顾盈盈有些头晕,满腹疑窦地找了一张椅子坐下:还是先休息吧,总有问的时候。
餐一顿后,站在热气氤氲的浴桶里,顾盈盈把整个人都沉到水下,闭目思考。如今,杨毅涵怕是知道她身中奇毒,可是,他到底帮她做了什么?羽画昨天一定被她吓到了吧?本来她的事情,身边的人一个都不知,到底是怕吓到他们。
闭气闭到不能再闭,才从水中伸出头来,双手轻抚脸颊,这张脸,还真是熨帖。法清门的药水,就算成了尸体腐烂了,都不会
出端倪。
余光瞥到眼前的屏风,居然是乌金打造的!这个杨毅涵,真会装,竟然那么有钱吗?还故意整在别人都不知道的地方。早知道上次就讹诈他一笔,那个金刚血玉扳指都没有收他的钱。
换上羽画带来的衣服,烟云紫的衣裳。梳顺
发,素手一握,运起内力烘到半干。披上雪白的貂裘,抱着手炉,走出房门。
“你们主子呢?”顾盈盈问飞扬。
“在书房!”飞扬说着,就带顾盈盈前去。
走过两个跨院,来到杨毅涵的书房,书架上排满了书,普通的橡木,却是拿珍珠做装饰点缀,在上面一圈又一圈。一旁的香炉有淡淡沉水香飘出,可那香炉却是金子铸成的,上面缀了许多宝石。那镇纸,竟然是整块冰种翡翠!书房里没有花瓶,没有字画,全是一些必需品,然而那些必需品上,居然都是价值连城的珍珠、宝石、玉石。
顾盈盈一进房门,杨毅涵就看到了,搁下笔,看着她的动作,只见她左望望,右望望,就是没有望自己。
“打量完了?”杨毅涵出声。
顾盈盈这才走到书桌对面,发现那笔筒是上好的羊脂玉!
“嗯,今天我才知道自己有多穷!”说完故作懊恼地叹口气。
杨毅涵剑眉微动:“干嘛那样折磨自己?”明显话题不是一个。
顾盈盈走到香炉旁,食指和中指夹住一片旁边备用的沉水香片:“你要报恩,我要报仇。绿色,南疆沉水香,香中极品。杨毅涵,你太奢侈了吧!”
杨毅涵皱眉:“那你就用死半生?”
“难道人为刀俎,我为鱼
?那我宁可被毒死,也比那样的结局好!”顾盈盈叹着气,却带了一丝莫名的苍凉。
“你昨天差点走火入魔死掉了,我用纯
内力护了你一晚。”说得很平淡,好像在说昨天请谁吃了一顿饭一样。
“谢谢,虽然大恩不言谢,但我还是要谢谢你!”顾盈盈无法不感动,一夜的内力,这可不是随随便便说给就给的。
其实她也觉得自己和杨毅涵之间很神奇,只是因为自己在鄂城的时候“一时冲动”,觉得道义上应该救,结果他们两个人就陷入一个怪圈——
一个互相依赖对方救治的怪圈!
说起来也好笑,明明常常陪着她的是子旭,怎么每次有危险,来救人的却是他?
“什么样的恨,让你命也愿意不要?”杨毅涵是不能全然理解她的。
“不全是因为恨,看来,凌承瑞才真正懂我呀!”顾盈盈放下沉水香,却是看了看一边的茶盏。后面那句话声音极低,似在自言自语。那个丰神俊朗如谪仙的男子,眼却极毒,心却极大,偏偏是懂她的,想来也不可思议。
他说为谁的寂寞死,为谁的繁华生。如今想来,没有比这再
绝的话语了。无论是她,还是顾家大小姐,都是寂寞的。顾家大小姐孤绝地死,而她呢?一缕孤寂的异世幽魂,来这里前,就被人抛弃,来这里后,又是一个尴尬身份。如果做不到风生水起、随心自若,她宁可不要重生,就那样死了也罢,黄泉路上一碗孟婆汤,恩恩怨怨忘了干净!可是既然来了,她也想要繁华盛世,想要在这个世界拥有一席之地。人言,女人要是没了爱情,就会像男人一样争权夺利。**的女子不就如此吗?她们要的是宠,宠,就是一种权利;她们要的,是母仪天下,是母凭子贵,是太后的一世荣华。
想想自己来这里一年多,都干了什么?自己干的每一件事都或多或少有别样的目的——不择手段地敛财,利用这些人脉,卷入权利斗争。呵,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人了?
惊觉,原来自己的眼也很毒,心也很大!怪不得凌承瑞懂她,他们竟是一路人么?——天人之姿的外表下都是一颗魔心。
执念成魔!
杨毅涵现在有些讨厌自己过于敏锐的耳力了,那句自言自语还是被他听了进去。凌承瑞那家伙吗?接着就看到她的眼神时而感怀,时而落寞,时而疑惑,时而恍然,最后却变成了自嘲。
“我自作自受,却,不会后悔!”
他终是没有再问,顾盈盈突然觉得话题没有办法继续下去。她本是来道谢的,可是话题却被他引去了一个无法回头的方向。况且她如今觉得,那道谢实在太苍白无力了,于是便转身离开。
在走出门之前,又转回来,定定看着桌上的茶盏:“以后,你的茶里,加一朵人参花,有助于你的武功。”人参花能平衡
。经过昨天一夜,她已经明白而杨毅涵的武功,恰巧是
相辅相成,所以既能输出纯
内力,又能输出纯
内力。
走出房门,拨了拨手炉,拉着飞扬坐在台阶上,顾盈盈问:“飞扬,你们主子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吗?”
“好像没有啊,主子每天就是练功、
兵、处理公事,再就是偶尔出去应酬。”
“没有其他消遣?”
“没有。”
“又是一个工作狂!”她自己貌似是另一个极端,爱好数不胜数,却每一项都当筹码利用,变相地成为了工作。
飞扬听不懂,什么是“工作狂”?唐姑娘有时会说出一些听不懂的话,不过人倒是很随和,搞得飞扬有时候会犯迷糊,不知道该拿她当主子,还是当和自己一样的人。
“你主子对升官什么态度?”一般男人,都是汲汲于功名的吧,他又是个工作狂。至于男人的另一个爱好——女人,她是无能为力了,她信奉的一句话就是:出来混都是要还的,洁身自好都是有原因的!她之前就猜测杨毅涵有心上人,至于没有在一起,他一个镇军大将军,和崇光门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都解决不了,自己就更没有办法了。若是五皇子那种风
成
的还好办,那直接从玉堂
挑几个美人送去就好了。
“主子这些年做的所有事,就只有升官了,可是升了官,却也不见主子多开心,总之很矛盾。”
她隐隐觉得,这才是忍辱负重的表现吧?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我等下就走了!”站起来,又是那个云淡风轻的女子。
既然你喜欢升官,那我就筹备一份大礼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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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城南院落,女子一身黑裙,
前是大朵的金色曼陀罗,黄金面具覆脸:“北堂主,你认识对西陲很熟悉的人吗?”
“以前镖局去西域走镖,西陲是必经之路,手下想必是有人熟悉的。”江诚昊说。
“好,找来我问吧。南堂主,这封信差遣可靠人送到南疆望月族月牙山大祭司处。”
“是。”
“曼陀罗宫的地盘建得如何了?”顾盈盈问。
“正在周密进行,二月底一定完工。”万一帆回答。
顾盈盈点点头:“万事都没有保密重要,进度倒是其次的。京城危险最多,但是一旦建成,将会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今后,说不定还能派上大用场。”如今她把赚的钱全部投在了曼陀罗宫,从装备到训练,都是一
的。这也导致她的银行计划只能暂时搁浅。
“是。”两人恭敬行礼,一同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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