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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柴世延,昨儿在陈继保的小宅里吃的大醉,家来直睡到次方醒转过来,起身不见玉娘,心里纳罕,忽觉口中干渴难耐,便唤人倒茶。

 哪知唤了几声不见人,脾上来,下了榻,往外间去,也是巧,他刚帘子出去,小荷捧着茶正从外头进来,倒撞在了柴世延身上,柴世延这会儿正恼,哪有好的,不由分说抬腿就是一脚,正踹在小荷身上,这丫头叫了一声摔在地上,手里的茶盏打翻在地,捂着肚子疼的直冒汗,却瞧见柴世延那阴沉沉的脸色,半声不敢出。

 暗道自己怎这般倒运,想这小荷以往还在跟前端茶倒水的伺候,后玉娘嫌她言行轻浮,便让她在外头答应,跟前轻易不用她。

 小荷心里常怨,却也无法儿,那听见那老不死的媒婆跟娘讨她去,要卖到兖州府外刘员外处当个房里的丫头,小荷唬的不行。

 想那刘员外的婆娘是个远近闻名的恶妇,府里那些年轻丫头不是给她治死就是发落了,哪有个好下场的,且那刘员外年过半百,伺候这样个老头子有甚好处,况恶妇在旁,自己去了不定小命都难保。

 越想越怕,越怕越想,急的好几宿没睡成觉,末了倒是给她想出个主意来,与其去伺候那个老头子还不如寻个小厮嫁了,仍在这府里岂不好。

 却满府里小厮瞧过来,没一个如意的,平安倒好,却早早娶了秋竹家去,福安也过得去,却他那个性子,听着常吃酒赌钱,家里爹娘在堂,兄弟一大把,又是个瓷公,一个铜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嫁了他定要受苦。

 倒是想起寿安来,秋竹跟平安成礼的时候,她扶着秋竹去的,寿安那双眼从头到脚的打量自己,直勾勾的不知避讳,那心里的意思不用说也明了。

 先头秋竹倒也瞧不上他,后来想想,寿安虽没甚大本事,好在是平安的亲兄弟,平安可是爷跟前最得宠管事的,况又娶了娘跟前的秋竹,这一里一外在府里的体面谁能比肩,便寿安没本事,有这样的哥嫂,能差到哪里去,至少比福安强远了。

 况早没了爹,便有个婆婆,寿安又不是长子,赶明儿养老送终,也摊不到他身上,把里外上下想了个遍,便定了主意,下心思去勾寿安。

 寿安本就有意,如何能不手到擒来,小荷还说凭自己的姿,认头嫁给寿安还不易吗,却这两不见寿安的影儿,倒是影绰绰听着他定了县外陈家村的亲,不免急起来。

 有心寻寿安来问,既应了娶自己,如何又定了亲,奈何连寿安的面儿都见不着,心里正恼恨,却今儿一早天刚亮,便听见玉娘让外头备轿,说要去陈府。

 小荷偷偷瞄见,玉娘眼红红的去了,暗道这般大早,爷还睡着,她去陈府里作甚,忽想起昨儿晚上瞅见福安进来,莫不是与爷闹了甚别扭,却不知什么缘由。

 忽想到玉娘既走了,屋里可不就剩下爷一个了,小荷心里动了动,忙对着水盆梳了梳头发,寻了香粉胭脂来打扮妖妖娆娆的出去。

 在窗外听着里头的动静,听的爷叫茶,忙端了茶进去,想着做些勾人的样子,若能成事,不比嫁给寿安强,哪成想倒挨了一记窝心脚,险些把肠子给踹断了。

 柴世延出来也不见玉娘,莫说玉娘,平里跟前伺候的婆子也不见影儿,只一个给他揣在地上的小荷,柴世延那气更不打一处来。

 坐在炕上一脸阴沉的看着她:“你家娘呢?”

 小荷忙跪在地上道:“娘一早让备轿去了陈府。”

 “陈府?”柴世延皱了皱眉,觉着嗓子眼又干又哑,瞪着小荷吩咐:“还跪着做什么,给爷端茶来。”小荷忙挣扎着爬起来收拾了地上的碎茶碗出去,不大会儿另捧了茶来,伺候柴世延吃下,又去打了洗脸水来。

 秋竹从外头迈脚进来,正瞧见小荷伺候着爷洗脸梳头,不暗哼了一声,倒真是会见针,柴世延见了她,一把挥开小荷道:“一大早呢你家娘去陈府作甚?”

 秋竹暗道,昨儿还说劝的娘回转了,不想才一晚上就出了这么档子事儿,一早福安就忙忙的来了家里,一进门就跟平安道:“哥可得救兄弟。”说着把怎么来去说了一遍,秋竹听了不暗暗叹息,想那赵氏的恶毒心思,爷如何不知,先是与周养串通要谋害爷,夺柴府的家产,后未成事,转而又要害娘的性命,这般毒妇,便生的再有姿,爷也该惊醒着才是,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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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追凶帖吧

 成为儿的性命都不顾了吗。

 想娘娘好容易松动些,这一下岂不更是寒心,莫说娘,便自己都替娘难过,想到此,不暗叹一声,却想这些事是主子夫间的事,自己一个丫头如何掺合,便这些话儿,娘也未挑明,这会儿却说不得,更何况便说了有甚大用,莫如替娘寻个托辞便了。

 遂福了一福道:“老夫人身上不大好,娘一早忙着就去了,老夫人言道留娘住下几说说话儿,婆子回来寻奴婢给娘收拾几件衣裳送过去。”

 柴世延听了,倒愣了愣:“如何爷不知?”秋竹未搭话呢,柴世延忽然自己道:“是了,想是爷昨儿吃的大醉,未及说话儿便睡下了。”

 想了想又道:“昨儿陈大人还说老夫人念叨玉娘,她去住上两也好。”

 柴世延却另有个心思,想着玉娘不在府里这两,自己正好施展,把赵氏那妇人摆弄了,免得给玉娘知道不妥。

 秋竹却暗道爷这般莫不是真与那赵氏勾上了,心里头憋气,却也没法儿,瞪了眼后头的小荷,这小j□j,也不是个消停的,亏了这两为了她,寿安在家里没少闹腾,她却又惦记着勾爷呢。

 小荷给她瞪的往后缩了缩,秋竹进里头收拾了个包袱出来,刚要去,给柴世延唤住道:“拿来瞧瞧。”

 秋竹只得把包袱拿过来打开与他瞧,柴世延伸手翻了翻,让秋竹裹好道:“记着把梳洗的家伙带去,寿安的亲事可定了日子?”

 秋竹道:“定了五月十八的日子娶。”柴世延又问:“可收拾妥当?”秋竹应道:“收拾妥了,只等着娶。”

 柴世延点点头:“既如此,你偏劳些,陪你娘在陈府里住上两,你娘跟前虽有使唤婆子,只爷瞧着都不如你底细…”嘱咐了秋竹许多话儿,才放了她去。

 不用他说,秋竹这两也自然要守着玉娘,秋竹出了二门,不回头望了望,心道,娘这还是头一回丢舍下家里,难道真想与爷生分了不成,却想起爷刚的神色,殷殷嘱咐自己的话儿,倒不似没情意的样儿,莫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不成。

 想到此又不摇头,福安说大街上爷与那妇人便不知羞的搂搂抱抱,哪里能假,倒不知这番要闹到如何了,叹息一声去了。

 却说小荷,见秋竹走了,想起她刚那番话,不暗恨寿安,却想娘这两不再,婆子跟秋竹都带了去,上房院里还有哪个,除了外头洒扫使的婆子,便是自己了,这般机会去何处寻来。

 心里想着,便更做出个妖娆的姿态来,眉眼微挑,闪闪烁烁的勾来,奈何柴世延心里惦记着事儿,瞧都不瞧她,起身穿了衣裳。

 想着玉娘不再,也无心在上房里吃饭,去前头书房,使琴安拿了些点心来草草吃了,出门上马,先去县外瞧了瞧园子,近晌午拨转马头往陈家去了。

 今儿福安死活也不跟来,托病缩在府里,想是怕落后闹出事来,爷要寻他的错处,平安恨的不行,踹了他一脚道:“就这点儿胆儿,平不总巴巴的说你平大爷的差事好,如今倒缩了王八头。”

 那福安苦笑一声道:“现如今兄弟知道了,平大爷这差事真真的不好当。”平安不笑起来:“知道就好。”

 虽如此,却见爷这会儿直奔着陈家来,心里也不咯噔一下,暗道莫不是真勾上了赵氏那妇人。

 那陈府看门的小子远远瞧见,柴世延骑着高头大马的来了,暗道一声不好,虽主母昨儿代下了,今儿却不巧大爷在家呢,这撞上像什么话儿。

 那小子想着进去报信,一味只往二门里跑,不料想刚过了影壁正撞在陈玉书怀里,这小厮一股子猛力气,险些把陈玉书撞到在地,踉跄了两步才站住,恼上来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混账瞎撞什么,倒是吃了撑得,回头饿上你八顿,看你还有这般力气没有。”

 那小厮挨了一巴掌,也不敢言语,陈玉书打量他两眼,伸手抓住他道:“你这小子贼头贼脑指定有鬼,莫不是偷了爷的银子不成,待爷搜一搜。”

 说着便去他间搜,这小厮吃了几次亏,如何不知他这是要诬自己的钱,平倒也小心,只昨儿赵氏刚赏了他几个钱,未及收起来,放在了上的荷包里,若给他搜出,如何要的回,灵机一动忙道:“柴大爷来了,现在门外头呢”!##$l&&~w*h*w~&&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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