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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别自作多情
 安王不得不承认,尽管她再讨厌方笑语,不知不觉的,内心已经种下了恐惧的种子。

 无论是因为知道她武功高强,还是她背后所代表的五十万镇远军的压力,还是来源于皇姐与皇兄的提醒,还有对于西辞的内疚,他就是有点发怵这个完全不安套路出牌的女人,他觉得她是他的克星。

 此时此刻,他完全不想要去刻意突出他身为父王的身份,因为他知道她不在意。所以他不能招惹她,否则他的孩子就很难保住。

 “苏侧妃无事便好。”方笑语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眼中的真诚完全看不出她对苏红绸的敌意。

 安王心有点

 方笑语在他面前从来都是游刃有余的。无论他是质问也好,定罪也好,她前一刻还微笑着给你行礼,下一刻就可能出狰狞的獠牙,将你的尊严打击的一点也不剩。

 他看不清她对于苏红绸的这个孩子是什么态度,所以他的态度反倒要更加谨慎小心。

 “发生了何事,我听解语提过一些。只是父王,听闻事发之时有外人在场,父王可是听取了他人的证供?若苏侧妃是不小心摔了,岂非是冤枉了乾弟?”方笑语的话听起来公正无比,可是安王、叶诗兰还有叶西乾却硬生生的在里头听出了幸灾乐祸。

 是个人都知道方笑语和叶西乾之间的关系。因为叶西辞,他们两个简直就是天生的敌人。

 叶西乾无数次想要冤枉叶西辞。想要夺取世子之位,而方笑语则无数次毫不顾忌对方脸面与尊严的狠狠训斥甚至飞起一脚。

 此时叶西乾被苏红绸玩于鼓掌之上,方笑语不拍着巴掌嗑着瓜子搬小凳子看好戏就不错了。会为叶西乾说话洗罪名?

 说出去谁信?

 特别是安王和叶诗兰之前已经见识过方笑语的手段,深刻的知道了她对于李素青和叶西乾的厌恶,他们就更加不会相信方笑语话中的悲天悯人是出于真实,他们直接将之理解为幸灾乐祸,亦或是落井下石。

 毕竟,她特意提及有他人在场,不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安王。这一次,不仅是你亲眼所见,还有那么多人在场。你不会为了包庇就不顾事实,委屈苏红绸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吧?

 不仅仅是安王和叶诗兰如此想,身为当事人的叶西乾就更加感觉到屈辱。

 从前父王是多么的疼爱他,多么放任他。整个王府的宠爱都集于他一身。他虽是庶子。可却得到了远远超过嫡子的一切。除了那个名分。

 他讨厌叶西辞是因为叶西辞夺走了他的世子之位,可他面对叶西辞又是高傲的,因为他身上牢牢的系着父王的疼爱,比起叶西辞那个娘死爹不疼的废物要高贵的许多。

 可是自从母亲开始与父王对着干的时候开始,父王每每看到他都会想到不识好歹不顾大局的母亲,对他的夸奖与疼爱就渐渐的少了。

 直到他知道了他的身世,直到他知道他原来是父王与周贵妃生下的孩子,李素青这个母亲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工具。他心中立时就明白了,为何李素青会不顾及他的处境一再与父王硬碰。因为她根本就不在乎他的将来。说什么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他和叶诗兰找一条后路,其实不过都是借口,是她为自己的背叛所找的借口。

 从那时开始,他心中就已经积蓄下了无穷的怒火,那一刻刺伤李素青不过是怒火爆发罢了。

 是的,此刻他心中甚至不愿意再将李素青当做母亲。在他心里,那个女人已经成了一个符号,无用的符号,是要被洗刷的辱。

 他叫了一个傀儡那么多年的母亲,对一个工具尊敬爱戴,这简直就是在侮辱他的尊贵。

 此时的叶西乾早已经被周贵妃许诺的将来冲昏了头脑。他幻想着他是未来皇帝的哥哥,是贵妃的儿子。幻想着在叶书成登基之后,叶西辞只会被他踩在脚下狼狈求饶。他幻想他成为了世子,而后接替父王的地位成为安王。幻想着他走出门去,看到的所有人的目光中都不再有隐晦的轻蔑,而全是惧怕与崇拜。

 他沉溺在自己的幻想中无可自拔,甚至将从前所有的伪装都撕开,而后将**的自己暴在所有人眼中。他自以为是的接着他人的恭维,却完全没有发现,这一切不过都是源于他的幻想。

 他不是贵妃的儿子,不是皇子的哥哥。他不知道的是他该为此而感到庆幸,因为一旦他幻想的成了真实,贵妃与王爷有染,给皇帝带了绿帽子,这足以让他们所有人死上千次万次,而后成为他人嘲笑的反面教材。

 所以,方笑语的话在叶西乾的耳中讽刺的刺耳,他没有冷静下来想想如何为自己罪,反倒狂躁的叫嚣着大喊道:“无需你假好心!此刻你心中定然得意万分。我若坐实了这冤枉,你和叶西辞怕是连梦中都会笑醒!”

 方笑语也不生气,只是平淡的,大方的点点头道:“别自作多情,我不过是客套一番罢了。”

 方笑语的平静姿态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巴掌,啪啪啪啪的打的叶西乾的脸红了紫,紫了绿,绿了黑,黑了白,变脸过程之迅速,好不精彩。

 安王可一点也笑不出来。

 受了伤的是他心爱的女子,险些没了的是他亲生的骨。而罪魁祸首是他曾经最疼爱的孩子,此刻出言讽刺的,是他长子的子,他的儿媳。

 他直到此刻才意识到这个家有多么的混乱。所有人的自成一势,各站半壁江山,遥相对望。互相看鹬蚌相争之戏,东风来了,就去上一刀。反正谁死谁伤了都无所谓。因为他们虽然身在一个王府之中,却从不将对方当做一家人。

 她们是仇人,甚至不是陌生人。

 可是安王却偏偏无法发作,因为要追究其原因,他才是最大的罪魁祸首,需要为这王府之中所有的怨恨来买单。

 “你觉得此事要如何处置才好?”安王为了转移话题,就这么硬生生的入了这句并不怎么合时宜的话。

 对他来说。安王府是他的,他的决定本来从不需要方笑语来干涉。可是渐渐的,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在李素青一个突然的决定之下,攻守骤然转换,他不得不一步步的低下他的头,出他的主导地位。这种感觉别提有多憋屈了。

 就如他此刻问及方笑语的意见。不是认为方笑语已经有足够的能力从她手上接管住这安王府里的一切,只是因为害人者与受害者都是他的孩子,他心里头滴着血,还不得不去处置一个,否则就是对另一个不公平。再加之还有一个复仇者在旁边虎视眈眈,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试图以这样的方式去平息方笑语和叶西乾之间的火药味,哪怕要他暂时出一些他从不愿放手的东西。

 方笑语却并不买账,只是依旧笑的温柔的如同春日的微风。道:“二者都是父王的孩子,如何处置。全凭父王一人而决。比起臣媳的意见,苏侧妃如何想才是至关重要之事。”

 方笑语默默将皮球踢给了苏红绸。而苏红绸此时正‘昏不醒’,谁知道她会是什么意见?

 方笑语默默的找了个座位坐下,并不看安王和叶西乾的神色与反应,反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叶诗兰。看她一动不动的站在对面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是如同一块木头一般,面无表情的立在那里,目光浑浊而没有焦距,足以证明她的心思此刻并没有放在这个前厅之中。

 方笑语缓缓勾起嘴角,眼中闪烁着有趣的光芒。可仔细一看,却又悄然敛下。

 安王并没有看到方笑语那一瞬间奇怪的目光,但却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是落在何处的。

 看着那沉默着几乎要将自己隐入无形之中的叶诗兰,安王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奇怪的感觉。

 他意识到事发到现在,叶诗兰竟然一句话也没有说。

 这本不是一件寻常之事。他从来都知道叶西乾和叶诗兰这兄妹二人关系十分融洽,经常腻在一起玩耍,而无论谁有任何事情,另一个人都会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会想尽方法为对方辩护。

 即便对方是错的,但因为是兄妹,他们依然会紧紧的站在对方身边,狠狠的为对方辩解。

 但是,今。叶诗兰没有。

 他突然想到,似乎李素青遇刺那,在西乾将一切罪名硬往西辞身上扣的时候,诗兰似乎也是一言不发,只是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西乾,而后捂着嘴跑了出去。

 他想起方笑语说过刺伤李素青的人是西乾,那么,诗兰是否知道这一切?

 安王心中没来由的就恐慌起来。剧烈的心跳根本不受他身体的控制。

 不祥的预感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不由得捏了捏鼻梁,掩饰着他的疲倦。

 “先将人带回院子里,没有本王命令,不许踏出院门一步。剩下的事,待苏侧妃醒来再说。”安王摆摆手,没有了要处置的心情。

 他心中还有一点期望,期望苏红绸的温柔依旧能够延续到此刻,看在她孩子无事的份上,能够将事情轻拿轻放。

 方笑语没有反对,她就是个看戏的,指使苏红绸陷害叶西乾的目的也从不是为了让安王处置他。

 他的目标是叶诗兰,叶西乾不过是个打杂跑龙套的。

 叶诗兰也什么都没有说,见到安王摆手,她默默的紧了紧身上的衣裳,而后一声不响的离开。没有说话,没有跪安,自始至终都睁着一双死气沉沉的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方笑语没有急着回清凉院,而是去看了眼苏侧妃。

 此时苏红绸的面色有些苍白,紧闭着的双眼和均匀的呼吸似乎在诉说着她的平安。

 安王看到方笑语接近苏红绸,神色中写满了担惊受怕。他怕方笑语忽然就下手,他来不及阻止就是一尸两命。

 但他又不能明目张胆的阻止方笑语的靠近,否则原本方笑语没有这样的意思,反倒将之惹怒就生起了这样的心思,他就真的是哭诉无门了。

 而且他不想将方笑语得罪的太死,否则叶西辞那里就真的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方笑语注意到了安王的紧张,却也不拆穿。她只是不动声的在苏红绸的手上点了几下,此刻假装晕倒的苏红绸自然知道方笑语想要传达给她的意思,借着方笑语的遮挡,闭起的眼珠子透过眼皮滚动了两下,示意她都明白。

 方笑语自然不再多待,随即起身离开。她清楚的听到安王突然放松的呼吸,不由得有些好笑。

 回到屋子里的叶诗兰阴沉沉的坐在凳子上,整个手肘倚在桌子上,手中拿着一张纸条,纸条中的墨迹已经干涸,但内容清晰的映在纸上。

 那字条中几个字笔锋硬朗,说不上大家风范,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那是属于叶西乾的字迹。上面写着:“牡丹园,有事相谈。”

 短短几个字迹像是一柄幽冷的刀刃,划破所有的死寂与沉默。一直都不知道该要如何面对叶西乾的叶诗兰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足足愣了近约盏茶的时间。

 而后她还是决定去见他一面。有些事,清清楚楚的问清楚也好,免得自己胡思想。

 虽然她心中或许早已有了答案。但是相比起方笑语和叶西乾之间,她想要相信后者。所以她想见他一面,听他亲口说出事实真相。哪怕那真相是虚假的,不真实的,也好过此刻自己躲在屋子里痛苦纠结来的好。

 可是,她去了牡丹园之后,却发现他正在宴请那些所谓的酒朋友。

 她不知道将她叫去那样的地方他想要说些什么,可她去了之后他却一直都没有搭理她,而是高谈阔论着自己的兴奋,诅咒着叶西辞永远都不要从战场上回来,甚至大言不惭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着他一定会成为父王的继承者,全然不顾他人那惊诧的目光。

 她不由觉得厌烦。(未完待续。)

 ps: 之前一直说我标题书写错误,死都发不上去。搞了半天是我的标题超过字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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