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擂台悄然摆开
当方笑语回到王府的时候,叶西辞已经不在府中了。询问了下府里的下人,只知道叶西辞是匆匆忙忙离开的,却不知究竟是为了何时。
叶秋和叶蝉也跟着叶西辞一起离开,而苍蒙结束了他的任务,重新回到了月影司,等待方笑语的下一个命令。
方笑语猜测,能让叶西辞匆忙离开,大约是太子找他有事,故而也没有多在意,只是吩咐墨痕和丝竹分别派人去调查
沙国、大裕朝、大周朝还有梅苍云的消息。
要组织方剑璋出征已是不可能之事。就如同长公主对于此事总有焦虑一样,她也有种隐隐不详的预感。
将一切吩咐下去,她这才有机会让自己放松下来,只是心中隐隐有不安,故而无法安静的待在房里看几本书,喝几盏茶,所以她选择去园里看看花草树木,给自己寻一份宁静。
梅
水近来忙得不可开
,自从沈善若名声大噪,去沈家医馆求医的人数大增,这让梅
水甚至来王府陪她聊聊天的时间都没有。
而叶心柔又与程越相处的不错,有了异
没了人
,方笑语连寻都不必寻,也知道她此刻肯定不在宫中。
小十六叶书晴总想往王府里跑,只可惜皇后娘娘给他寻了教习师父。虽然他的反应总是比别人慢上半拍,但毕竟不是真的傻子,学得慢些而已,但有些东西,身为一个皇子。总是需要去学的。
方笑语发觉,她竟找不出个人来陪她说说话。
自然,她自己就不是个喜欢扎堆人群的人。对于热闹的东西往往退避三舍,只是偶尔也需要热闹一下,这容易让自己的脑子活络起来。
方笑语心不在焉的赏着面前的花草,脑子里
七八糟的想法混成一团,却理不出个线头来,没能找到理顺这杂乱无章的思绪的关键。
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方笑语微微侧过半个甚至。却见是孙观小心翼翼的靠近她,带着一脸的谦卑与讨好,见她转过身来。甚至有着微微的惊吓,而后将一封信递给她道:“世子妃,这是五皇子叫奴才递给世子妃的书信,请过目。”
方笑语淡淡瞥了孙观一眼。这个奴才。从前对待叶西辞也是没有半分尊敬,但是他很懂得看人脸色行事,因为她和叶西辞突然的强硬,叫他恐惧,而因为深知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取代福禄在安王心目中的地位,他又开始思考起投靠他的可行
。
方笑语笑着将信接过。他并不在意孙观的人品如何。这些大家族里的奴才,往往都是逢高踩低之辈,除了那些本身对下人十分严格的家主。和在这样的家主手下有话语权的奴才或许会更加懂分寸一些之外,往往就是孙观这种不上不下的地位。才更容易造就随风倒的小人心
。
但是无疑,这样人有时会特别好使。正因为心中有**,有所求,所以才更好控制。
至少,现在的孙观她用的很顺手。
无需他取代福禄在安王心中的地位,只需他将安王的一举一动报告给她知道。毕竟他现在还是安王的贴身近侍,在府中的地位也不如想象中的底下。
不过叫她在意的是五皇子此时给她递了信究竟是为了何事?
她之前见过五皇子一面,冰吻的毒已经解了,他整个人都回复了从前的精神,看起来依旧是那个风
不羁潇洒万分的花间
子,同样常常出没青楼酒肆,同样喜爱
诗作画,同样叫了姑娘却从不夜宿青楼,同样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当然,也同样的风趣、幽默,受女子喜爱,又是皇子,虽闲散,却依旧是个招蜂引蝶的好身份。
恢复健康的五皇子就像是从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重复着中毒之前的生活,让人摸不着头绪。
特别是给梅贵妃请安的时候,一丝别样的情绪都不曾有,仿佛他根本就不知道梅贵妃的计划,这反倒让梅贵妃更加的忌惮于他。
而当初想要追杀他的江涛中了方笑语的生死符之后只能依托于方笑语大发慈悲给他的临时解药。他不得已的在原来的主子的眼皮子底下被打上了方笑语的记号。而此时,江涛就在暗中听从五皇子的吩咐,实则也是在帮方笑语扫清一些障碍。
前些日子五皇子去了趟望花楼,正好那
方笑语也在,便与之提起,若有事要寻她,可通过孙观给她传信。毕竟一男一女,单独会面会是通信都会遭人诟病,有了孙观这个中间之人,一切也就方便的多了。
没想到不过短短几
,五皇子的信就已经通过孙观传到了她的手上。
方笑语将信拆开,自信的阅读着其中的内容,只是不多时,她的眉头就紧皱在了一起,随即
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而几个呼吸间,她的神色又突然严肃起来。
将信读完,体会着五皇子心中的内容,她手掌紧紧一握,将信
成一团纸球,再一用力,纸球顷刻被内力震成粉末。
这只是方笑语并不想叫他人知道信中的内容,可到了孙观的眼里,就被自动解读成了这是她在震慑他,所以孙观更加的卑微了一些。
“你下去吧。”方笑语语气淡淡的,却愣生生的叫孙观听出了气场听出了压力。
孙观哪敢违逆方笑语的话,立刻躬身离开,毫不拖延。
方笑语折了
树枝拿在手中把玩,想起五皇子信中提到梅贵妃的秘密,心中有些冷笑。
狐狸总会
出尾巴,无论它伪装的再好。
五皇子显然也明白了其中的意义,所以信中他也提出了他自己的想法。与方笑语不谋而合。
方笑语这才发觉,其实除了他和叶西辞还有她爹和长公主,对于一切真相知道得最多的。就属五皇子了。
甚至于五皇子还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比如叶西辞极力隐瞒着的秘密。
叶西辞不说,她并不想从别人的口中知道,所以一直以来,五皇子坚持叶西辞闭口不提,他就得替他隐瞒着这个秘密,而方笑语也从来不问。在此事上倒是没有叫五皇子为难过。
但是,五皇子是否真的值得信任?方笑语却在心中打了个大大的疑问号。
她清楚的认识到,前世所知道的一切。除了那些天灾**无法更改之外,她这只意外重生一回的小蝴蝶也如愿的扇起了小翅膀,改变了许多的事情。
从前的好人,这一世未必还是好人。从前的坏人。这一世也未必继续是坏人。至少她改变了许多的东西。
比如。梅
水没有成为叶书成的侧妃,没有陷害她,没有放火烧死她,相反,她还嫁给了前世几乎没有过
集的沈善若,与之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比如,她没有嫁给叶书成成为二皇子妃,而是嫁给了前世早死的叶西辞。而卷入到了安王府这个极为复杂的家庭之中。
比如,邱国公府没有如前世一般分崩离析树倒猢狲散。邱长期也不会再经历前世颠沛流离人心冷漠的漩涡。
比如,她一步步的看着梅素惜死在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手中。方剑璋也不会同她一样丧身在那一场阴谋的大火中。
一切都改变了。所以谁是朋友,谁是敌人。全未可知。
全需要重新审视。
全需要谨慎对待。
但她不能否认的是,如果五皇子值得信任,对他和叶西辞来说,无疑是再好不过的。
任何安
的棋子都可能
出马脚,何况是安
在宫中这个不确定的定时炸弹上。可是若是一个皇子能够成为她们的眼线,却比那些小心翼翼生活在黑暗中的棋子要方便的多。
五皇子心中关于梅贵妃的秘密与她之前的怀疑不谋而合。这很好的证实了她的猜测,所以她绝不会再对此事在对那些人心存怜悯。
擂台已经悄然摆开,对方自以为是的认为她依旧被蒙在鼓里。而她也乐见其成的叫对方这样认为。
最后谁输谁赢,未来还没有发生,所以无人能够预测到结局。就看双方博弈之下,谁更胜一筹,谁得天时地利人和,谁会被幸运之神光顾。
谁就取得胜利。
再复杂异常。却又再简单不过。
不过,除了关于梅贵妃的猜测之外,五皇子的心中还给了她一句忠告,或是提醒。
他说,对方定有动作。叫叶西辞小心。
方笑语的眉头始终无法舒展。对方的动作究竟是什么,又是针对谁,直到现在她也没有理出个头绪。
是针对叶西辞的?至少五皇子是如此猜测的。亦或是针对她的?那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算计她?
方笑语突然一顿,脑中似闪过一些灵感,她突然抬头看着手中枯瘦的树枝,心道,
沙国入侵北燕,皇上下令她爹出征会否就是这算计的一环?
随即她又摇了摇头,因为她想不明白如此大费周章还容易暴
自己的计划有什么意义?
方笑语没了继续赏花的心情,便走边想的往回走,却突然碰到了安王满头大汗有些狼狈的身影。
方笑语目光里充满了玩味的幸灾乐祸,安王此时的模样实在是虚弱的有些像将死的病人。除了
着的
气和上下起伏着的呼吸证明着他还安然无恙的活着。
“见过父王。”方笑语微微行礼。
安王看向方笑语的神情异常的复杂,一边是忌惮,一边又是无可奈何,最终所有的怨怒全都化为一声叹息。他看着方笑语的眼睛,只是恶狠狠道:“这是第一
。记住的话。”说着在福禄的陪伴下一瘸一拐的朝着书房走去。
方笑语不知道的是,为了能够得到叶西辞的原谅,尽管百般不愿,但他依旧没有敢无视方笑语这明摆着是折腾人的‘计划’,一大早天还未全亮就已经动身,跑去苦行山下硬生生爬了三个来回。
好在苦行山不算太高,也不算太抖,为了让香客能够方便去枯禅寺上香,枯禅寺的和尚们早已经开辟了一条能够直通山顶却并不陡峭的路。
这条路简直成了安王的救命稻草。正好抓着语言的漏
,方笑语并没有说过非要选择一条陡峭的山路上山,故而他也就顺着枯禅寺和尚开辟出的道路上山下山了三个来回。
但即便如此,这也是强大的运动量。这对于很久都没有好好运动过的安王来说依旧像是一个灾难。
所以,毫无意外的,他的腿肚子
筋了。疼的哭爹喊娘却只能憋在心里,那样的滋味当真是无法好生用言语去形容。
因为那山上不仅仅有他,还有许多虔诚的香客。虽然天还未大亮,但已经有许多人上山去上香了。
他之所以选择天还未大亮就去,就是怕天明之后香客太多,而他的狼狈会成为所有人的笑柄。特别是对他这种好面子的人来说,被所有人当猴子般的围观,简直比杀了他都要难受。
但方笑语成功了,他来来回回终是惹了一些人的注意。而别是他腿还
筋了,身体和精神上双重的打击叫他苦不堪言。
可这还不算什么。最叫他恨方笑语恨的想要杀了她的事情在于方笑语简直坏的如此明目张胆。
她不相信他。不相信他会毫无作弊的在苦行山上三个来回。于是她将此事告诉了虚云和尚,然后虚云和尚就像是唯恐天下不
一般的,派了别的小和尚全程监督着他,陪着他一步一步,忠实的走了三个来回。即便是他的腿肚子
筋了,也难以让对方有所怜悯,依旧眼都不眨的看着他往返三个来回。
安王有一瞬间甚至有了他不要认这个儿子了的想法,还好被他及时的掐灭了。
回来的一路上坐在马车之中,他甚至想着见到方笑语时要如何训斥她的恶毒,只可惜,一切的谩骂与埋怨,在见到方笑语那张脸的时候顺利的偃旗息鼓了。
他的直觉告诉他,方笑语此刻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想想那颗变成粉末洒落了一院子的古树粉末,还有崧
脖子上那道巨大的伤口。
他明智的选择了闭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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