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落崖还讲究扎堆儿的?
皇帝当然知道自己这个天生相貌有些缺憾的女儿最近突然变得不一样了是因为方笑语。
自打那
叶心柔一回宫,立刻就奔着他这里去了。见到的那一瞬,他还没认出来这就是那个看起来有些自卑但其实又倔的很的女儿,他还记得当时西辞这小子也在,可把他吓了一跳,直称这是一双妙手方能做到。
也是那
,他从心柔那里听到了方笑语的名字,西辞那小子也说那女子是她的救命恩人,他这才上了心。
之后几
,这个女儿就总往将军府里跑,每一回回宫都带着不同的妆容,他后宫里的妃嫔见了,更是旁敲侧击,还有向他吹枕头风的要他将方笑语宣进宫来给她们也画上一画。
他暗道胡闹。人怎么说也是镇远将军的嫡女,是正儿八经的将军府大小姐。给人描眉上妆的事都是奴才才干的事,就算是皇家也没有这么侮辱人的。
他问过心柔,之所以给她上妆是因为她帮了方笑语一把,将梅
水给骂了,这才算是谢礼,那是人心甘情愿帮上一把,若是强行命令,这
质可就不同了。
其实他那
去将军府虽是找方剑璋,其实也有点想见见方笑语这个姑娘,谁让他的妃嫔们个顶个的打着这姑娘的主意,他就寻思着先见上一见,看看是不是找两个奴才跟着学上几手,回去打发打发那些妃嫔就算了,想来他一国之君提出这小小的要求当是不会被拒绝。可谁想听到了那么一个颇有些惊世骇俗的消息。这妆容的事就被他忘的一干二净了。
今
方笑语若是不提这茬儿,他还未想起。他这女儿啊,如今最怕的或许就是重新变回从前那个相貌平庸的自己。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叶心柔撅着嘴。一双眼幽怨不已的看着方笑语。
方笑语笑了笑,抓过叶心柔的手道:“公主,这不是儿戏。这些都是被人培养出来的死士,谁又知道后头还有没有埋伏,若是真的出了事,可不是让皇上和皇后担忧?公主至纯至孝,可忍心让皇上分心?”
叶心柔手心有些微
。抬头深深看了方笑语一眼,目光短暂的交接已经做了两人才知道的交流。
叶心柔嘟了嘟嘴,看向方笑语的目光依旧幽怨道:“哼!算你狠。知道我怕什么就拿什么威胁我。”然后甩开方笑语的手扯上了皇帝的手说:“父皇,儿臣说不过她,这就随母后回宫,但是儿臣心里不舒服的紧。父皇要将上次儿臣看上的那颗乌云珠送给儿臣。好不好嘛。”
皇帝倒是
享受自己的儿女在自己面前撒娇。虽说帝王无情,可毕竟人心也是
长的,在作为一个皇帝威慑四海的同时,也希望有人能够不为名利地位真心待他,所以对于叶心柔这种无伤大雅的撒娇,心中很是受用。
其实叶心柔从前并不怎么亲近皇帝。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对她来说,父皇是最有威严的那个。而她却是最不起眼的那个。她不敢轻易靠近,因为怕会被拒绝厌恶。从而来证明自己更加的可悲。
而皇帝许是威严惯了,对待儿女大多绷着脸,有时想笑还有点抹不开脸,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心态,许多做父亲的都有这样的烦恼。
而自从叶心柔变漂亮之后,他对皇帝的亲近度大大提高,皇帝以为是因为人变美了心态好了不自卑了故而
子才放开了,其实只有叶心柔自己知道,这是方笑语提醒她的。她说,任何帝王都是希望儿女真心的亲近的,哪怕他心再狠,再不将儿女的性命放在眼里,也是希望儿女亲近他将他当做天一样的崇拜。何况,皇上又是个好皇帝,并非凶残之辈,不妨多亲近亲近,偶尔撒撒娇,时不时送些自己做的吃的喝的用的,比之战战兢兢在皇上面前不敢抬头更容易受宠。
而事实果真如此。她亲测有效。
“好好好,回去就叫苏万福取出来给你送去。真是个贪心鬼。”皇帝拍了拍叶心柔的头,秀发柔软光滑的触感让他对于父亲这个角色更加的得心应手。
“父皇可不许骗人。”叶心柔吐了吐舌头,看起来青春可爱,能够最大限度的
起皇帝心中的保护
。
“皇上,可否让苏公公将皓之也送回将军府?他还太小,民女不放心他跟着。”这时方笑语拉着一路上表现的还算平静镇定的方皓之来到皇帝面前请求道。
“方爱卿只有这一个儿子,若是出了事,朕也于心不安。苏万福,将方少爷好好的送回将军府,万不可出了纰漏,否则拿你是问!”皇帝自然不会拒绝这样的请求。他现在正是需要方剑璋的时候,方剑璋的投诚对他来说至关重要。何况,还有一个方笑语,对于一个有信仰的人来说,所信仰的那个神佛安排下的使者,这是他更加需要好生对待的。
“臣谢过皇上。”方剑璋面
感激之
。
“苏公公,还请将舍弟送到萧索手中,万不可让他接触梅素惜。”方笑语一再嘱咐。如果她和方剑璋都不在,是梅素惜对皓之下手的最佳时机。虽然现在这种微妙的时刻杀害方皓之很不明智,可是梅素惜就是个疯子,谁知道她会不会破罐子破摔,就认准了方皓之死了方剑璋就没有儿子继承家业了。有时候女人发起疯来,或许连她自己都害怕。
苏万福是跟着皇帝听到了方笑语与梅素惜之间的恩恩怨怨,虽然身为晚辈直呼长者姓名本不该,可放在方笑语身上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天天对着一张让人厌恶的脸,还得叫着一再迫害自己和她的亲人的人叫娘。苏万福想了想,若设身处地,恐怕他也不能忍。
何况。皇上也并未对此有异,恐怕也是想到了此处,默认了此事罢了。
“方小姐安心,老奴定会将方少爷完好无损的送到萧索手中。”苏万福一脸的恭敬。
上次跟着皇上去了将军府,听到那么多惊世骇俗的事,还亲眼见证了一场奇迹,若皇上试探过后证明为真。那这方笑语方小姐可就是皇上是大承的贵人,万不可怠慢了。
“多谢苏公公。”方笑语笑着,自也察觉到了苏公公面对自己时的郑重。
送走了皇后。方笑语带着皇帝继续往山上前进,皇上时不时的打量方笑语几眼,看似随口般问道:“你可懂阵法?”
方笑语心中咯噔一声,好在世面见的多了人也会伪装。终是没有
出什么破绽道:“曾看过几本阵法入门的书。只是太难,总是不得头绪。之后便只是偶尔翻看,却终是不得要领无法习得其中
髓。民女愚笨。”
方笑语本想说不会,可是想来想去却觉得并不保险。
皇帝本身应是懂得阵法之人,他这一路是否会发现些什么她不敢肯定,毕竟人不可能永远都保持着精神的高度集中,一旦有所松懈,或许在不知不觉中
了什么信息也未可知。
她不敢冒险。
与其如此。还不如将自己说成是懂些皮
却不得要领的半瓶子水,既不足以破解这宝相山的天然
阵。却又似乎有迹可循,能凭着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横冲直撞一下试试运气。
皇帝不动声
的收回目光,似乎是认同了方笑语的说法。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三个人似乎还沉浸在方才遭遇刺杀的沉重之中,那块一字杀的牌子此刻正悬着太子的生死存亡。
无人说话,除了呼啸的风声,任何声音都足以被武功高强的三人尽数收入耳中。
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皇帝抬手阻止了两人的前进,脚步放的更加轻盈。
“过去瞧瞧,看看是否还是想对朕不利的狂妄之徒,朕倒要看看,今
这宝相山中还有多少刀山火海等着朕!”皇帝显然是被太子的事闹得心烦。他其实并不相信他如此喜爱的儿子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可是就算是有人栽赃陷害,那栽赃之人也很可能会是他其他的儿子。
手心手背都是
,事情放在谁的身上也是心如刀割。只因他是皇上,不能表现出脆弱,只能用愤怒来做掩饰。
三人轻手轻脚的悄悄靠拢过去,躲在距离
远的一棵树后,望向那声音所发出的位置,静静的潜伏着。
而也正因为这份谨慎,却让他们见到了十分有趣的一幕。
说话的是两个女子,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争执。至于争执的内容,因为离得有些远听不大清楚,只是看起来两人之间并不算愉快。
而更加有趣的是,其中一个女子一脸狰狞,即便隔着老远的距离都能隐隐感觉到,而就是带着这张狰狞扭曲的脸,她趁其不备,将另一个女子直接推了下去,而后转身离去。
最有趣的是,这两个女子方笑语全都认得。没想到走来走去她们终于碰到了第一拨会合之人,却猝不及防的看了这么一出好戏。
方剑璋和皇帝面面相觑,皇帝皱了皱眉道:“这是哪家的女子,竟如此草菅人命?”
方剑璋一脸茫然,似乎也想不出头绪。那被推下去的女子他认得,可推人的女子他却并无印象。
“那是吏部尚书家的嫡女商可人。”方笑语见过这人几次,所以记得她的容貌。
“商经纬的嫡女?”皇帝皱了皱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下头很可能是悬崖峭壁,皇上,可要去确认一番?或许梅小姐没事,还有的救。”方笑语征求皇帝的意见。
“那可是梅丞相最疼爱的孙女,去瞧瞧吧。”皇帝看不出喜怒,口中提及梅丞相三个字的时候,虽然掩饰的很好,但音调确实有些微的不同,被方笑语敏锐的捕捉到了。
看来自从上次将军府中那一场戏之后,皇帝对于梅苍云再没了以往的信任,甚至还多了几分忌惮。
方笑语自认除了编出了一个梦境这种说辞之外,其他一切都不曾说谎。她想皇帝应该也找人暗中查过,若是没有意外,应当是查到了些什么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所以在提到梅丞相三字时,声音才会有些微的不同。
方笑语领命上前查看,她其实是希望梅
水不要死的,至少她们现在是未曾正式结盟的盟友,有着共同的敌人。若是随意被人给杀了,未免也太可惜了。
而且,她觉得事情蹊跷得紧。
若她没记错,吏部尚书商经纬表面上虽然是中立,没有倾向于任何一派,可暗地里却是丞相的人。
他对梅苍云忠心耿耿,外人不知,其实他也是梅苍云当年布下的那些散棋中的一个,也是隐藏的最深的一个。
前世若不是听梅
水说漏了嘴,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就是方剑璋如何对丞相忠心都不曾得知此事,可见梅苍云的手段。
既然商经纬是梅苍云的人,那他的女儿为何会对梅
水下手?
她突然想起,前世商经纬是十分看不惯方剑璋的。就连方剑璋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他,总是被冷眼相待不说,还时不时制造些幺蛾子来让他在皇上面前落脸。虽然找茬的事都是些微不足道甚至可以说是
蒜皮的小事,可是,隔三差五的被人恶心一下,这日子过的也甚是憋屈。
难道是冲方剑璋来的?
方笑语觉得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哪有那么倒霉出门就随随便便碰见一个针对自家的阴谋?
方笑语不再多想,而是小心翼翼的走到梅
水被推下去的地方仔细搜查了一番。
这是个稍显陡峭的山崖,因为被积雪覆盖,所以若是没有注意路,一个不慎就会落崖。
山崖不算太高,但摔死个把人却不成问题。崖边的积雪上有绳子或藤蔓擦过的痕迹,这让方笑语陷入了某种沉思。
“救命!”没过多久,山下响起呼救的声音,声音不仅有女人的,竟还有男子的声音。
方笑语疑惑,难道这里还不止掉下去一人?落崖还讲究扎堆儿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