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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六章 成亲吧
 回到宜兰水榭,龚景凡人已不在。

 陆思琼问书绘,后者只摇头“二爷说他有些事,晚上见了公主再回来,让姑娘晚膳不用等他。”

 陆思琼点头“嗯”了声,感觉有些怪异。

 素月铺满地,院深人静,银烛摇曳,陆思琼托着下巴坐在炕上,神色倦倦。

 “姑娘,今晚?”书绘试探的近前问话。

 陆思潜了直身子,转首睨了眼内室,吩咐道:“你进去取两干净的被褥来,就铺在这炕上吧,仔细些别挑了薄的。

 还有,晚上这外面的炉子不用熄了,再多添些银碳进去。”

 她说着起身,将位置空出。

 书绘“哎”了声,与竹昔一起将炕几挪走,又抱来新的铺。

 布置完毕,竹昔询问:“姑娘可是困了,奴婢服侍您洗漱了歇息吧?”

 陆思琼白里真睡得多了,此刻倒没有倦意,只是有些乏闷。

 闻言,打量了眼近侍,思忖着点头:“宽衣净面吧。”

 风送水进来,陆思琼换了白绫印梅花中衣,坐在镜前梳发。

 院子里静悄悄的,他尚没有回来。

 陆思琼心神不安,让侍婢先下去歇息不必陪她,自己则靠在头看书。

 书是从珠玑阁里取来的诗词,江南唐山先生的作品,诗句婉约绵、意境唯美。

 近亥初的时候,院子里传来动静,龚景凡带着一身寒霜回来。衣袍足靴上都有些许脏污,发丝亦是微

 他进屋闭门。方回身就看到炕上的褥,随即明白了意思。视线往屏风后瞧去。纱帐烟罗下,娇女身影绰绰,引人遐想。

 屋里灯烛大亮,自己进来时显然传出动静,人必是还没睡着的。

 龚景凡往内室里走,见少女正披着绫袄看书,在沿落坐了问道:“琼妹妹是在等我?”

 少年乌黑晶亮的眼眸里跳着烛火,显得分外精神。

 陆思琼自打他进来就打量了一番,此刻收了神色。不答反问:“你出府了?”

 “府外有些事,我去处理下。”他答得风轻云淡。

 陆思琼合了合眼睑,轻道:“你衣裳脏了,去隔壁梳洗下吧,风和凝水正候着呢。”

 龚景凡的眸深上两分“好。”

 他转身又出去。

 陆思琼搁下诗词,心思却不宁了起来。

 人才回京,怎么就有事需要他处理了?

 一身霜,显然是在外待了许久。必不是从蕙宁公主那过来。

 衣衫上的尘土…

 想着想着,眉间难舒。

 他换了身在家常穿的袍子,仍是鲜高调的大红。随意的罩在身上,懒散着并未将衣带系好。沐浴过后着长发,姿态慵懒的走了进来。

 也不顾外头炕上的安排,直接回了前。

 陆思琼瞧他这一副肆意自然的模样。有些惊讶,面红的收回视线。“你、你怎么就这样出来了?”

 “不然呢?”他下意识反问,伸手往头去。

 陆思琼赶忙别过脑袋。惊了一跳“你做什么?”

 龚景凡却是直接打开屉子,取了里面的药瓶,被她问的不明所以,冲对方晃了晃瓷瓶“你还没给我上药。”

 是,得换药。

 陆思琼克制着那份不自然,任由身边人侧过身子将衣袍褪至间。

 箭伤方入眼,她的心底就“咯噔”了一下,语气有些沉重:“你同人动手了?”

 他似乎没料到会被看穿,但一语道破后亦不觉尴尬,也没想着掩饰,如常道:“没怎么手,过了两下而已。”

 发梢上的水滴下,从他后背的肌理上滚落。

 陆思琼怕伤口沾到,忙取了帕子替他将水滴拭去。

 抬眸,见那凌乱的发,叹了口气无奈说道:“你把架子上的帕子取给我,这时辰天都冷成这样,你怎么不擦干了出来?”

 “太麻烦,之前在军中也没功夫计较这些。”

 他敞着上身走过去又回来,含笑的把帕子递给她:“阿琼要帮我擦吗?”

 一脸嘚瑟的神样,陆思琼差点就收回主意。

 但彼此这样相对,到底不怎么合适,只好从了他。

 因着动作不方便,陆思腔好往前倾了身子,对方人又高,她做的很费劲。

 两人靠的近,龚景凡看着她有些失神,突然伸手一抱搂着她道:“琼妹妹,咱们成亲吧。”

 陆思琼手中动作一抖,心头像是被什么撑开了般,因着看不见他面色“怎、怎么了?”

 龚景凡两手都抱住了她,手只牢牢的紧着少女,语气里有股子坚定,隐约的还有几分慌乱,声调轻柔:“就是想成亲了,别人家像我这么大年纪的子弟,府里都有娇了,我却没有。”

 陆思琼被这份情灼热了,连呼吸都不顺畅起来“不是明年吗?”

 “不想等。”他把脑袋靠在她肩膀上,声音闷闷的。

 陆思琼有些晕眩,触手却是他赤。的肌肤,忙又收了回来“先、先上药,有什么话待会再说,好吗?”

 “不好。”他又紧了几分,语气像是和谁赌气一般,格外的孩子气。

 陆思琼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了。

 半晌,见他还不松手,推着对方道:“把我放开,先上药,别这样子。”

 这回他倒是听话,乖乖松了手,任由她替自己上药包扎。

 又替他把长发擦得半干,拿梳子梳理了一番,这才重新躺下。

 小事情做的久了,也有些吃力。

 眼瞥见他一身红袍的半躺在自己寝被上,正枕着自己‮腿双‬。陆思琼越看越觉得姿势暧。昧,推了下他肩道:“哎。你去外面炕上睡。”

 龚景凡抬眸瞅着她“方才的话。还没说完呢。”

 她拉过少女的手,把玩着她纤细的手指,放在眼前一个个细看,神色却有些漫不经心“我想把亲事的日子提前,就今年好不好?”

 “今年?太快了吧?”

 陆思琼有些不明白,又怕惹得对方不高兴,语气里透着几分小心翼翼“我还没及笄呢。”

 “你这年纪出阁的也不是没有。你。你若是担心我、”

 龚景凡难得出羞涩的一面,并不敢看对方眼睛,眸一闭继续:“阿琼若担心那个,我们可以等你及笄后再圆房的,我、我就想先把亲给结了。”

 陆思琼亦听得双耳火热,将脑袋埋得极低。

 但这会子,亦明白定是发生了什么,否则眼前人不会特地说出将婚事提前的话。下了那股矜羞,她郑重询问:“你刚刚。去见了谁?”终还是问了出来。

 他没有隐瞒:“秦相。”

 陆思琼心一颤,双眼瞪得极大:“他?”

 龚景凡放开她的手,坐直身颔首“是。我昨晚才进京他的人就得了信,我分不清是你们侯府里有他的人,还是这公主府不干净。先前你才出门去见母亲。相府的人便来请了我。”

 “这里可是公主府?秦家的人怎么能躲得过重重侍卫,直接进了这里?”陆思琼觉得不可思议。

 “我何尝不是这般觉得?”

 于龚景凡来说。那一刹那是慌张的,但不是因为自己。而是为了眼前人。

 他这样有功夫傍身的人都没察觉到宜兰水榭外有人,秦家的人能轻而易举得躲过护卫出现在自己身前,若是他们想对琼妹妹下手…

 他简直不敢想象。

 一方面既是愤怒,另一方面又很无力,第一次觉得自己这般渺小,怕守不住她。

 龚景凡望着面前少女,语气低沉:“你之前,和秦家做了约定,是吗?”

 “什么约定?”陆思琼不明所以。

 “说等开岁之后,你就会回到秦家。”

 龚景凡语气一紧,慌尽显:“琼妹妹,你不能回去,你若进了相府,这一切就都变了,到时候你我之间的婚事还有没有都不一定了。

 阿琼,你心里是有我的,对不对?”

 他无比认真的眸子凝视着少女,眼中有深情、有期待,甚至还有几分祈求。

 陆思琼看得心都疼了“你这问的是什么傻话?难不成我随随便便就与人这般说话相对了的?”微嗔的语气,说完就将脑袋别过。

 龚景凡笑了,笑得特别足特别高兴。

 他捧着她的脸,语气哄“既然这样,我担心夜长梦多,你先嫁了我,好不好?”

 “这、”陆思琼微顿,语气沉,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我没有和秦家做任何约定,也没有说过年后就回相府的话。

 你我的婚事去年就定好了的,只要你不想退亲,哪来的变数?”

 她说着说着,脑袋又不好意思的埋了下去。

 “我当然不会退亲,你就当安了我的心,让我不这么担惊受怕的,好不好?”

 竟是撒娇!

 看着他这么大的人,陆思琼颇觉出几分喜感;转念,又是感动又是欣喜。

 她的心也一下子软了,犹豫着回道:“婚事自有长辈做主,府里决定了我何时出嫁,我自然不会说不。”

 这是默认。

 龚景凡很明白,愉的恨不得跳起来,他两手叠着在前走来走去,一个劲的只顾着傻笑“我明早就去见母亲,让她重新选日子。”

 陆思琼不知秦相与龚景凡都说了些什么,让眼前这个素来自信满满的少年如此怅然若失。

 她对秦府没兴趣,也无意打听,只是见不得少年难过、不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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