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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胁迫
 宋妈妈话音刚落,外面的管事又来道:“夫人,二,不好了,从前和老爷同朝为官的大人们都来了,如今就在书房里…看样子像是要理论二爷的事。”

 崔夫人只觉得头脑里一阵发麻,看向宋妈妈“快,让人去听听,到底是为什么事?”

 书房里,崔实图已经脸色发青。

 坐着的都是他昔日为官时的同僚,奕廷成亲的时候还来恭贺,如今又一个个都找上门来。

 “可怜贺大人已经六十岁高寿,还要跪在宫门前。”

 “那可是先帝赞赏过的批鳞谏诤的言官。”

 “简言兄也不是不知晓,用不着我们再仔细说了。”

 崔实图一言不发。

 他为官的时候,在座的同僚都曾帮扶过他,几个人一起论政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如今这些人却怒发冲冠地看着他,满脸的失望和埋怨,如同在他脸上结结实实地打了几巴掌。

 他早就应该将那畜生绑起来问个究竟,也不会让他将崔家的脸面丢尽。

 崔实图皱着眉头“奕廷再怎么样也不敢中私囊,去福建是皇上派下的差事,开海也当是皇上的意思,诸位不如去问问夏大学士和陈阁老,犬子刚刚入仕,如何敢做出这样的大事来。”

 崔实图话音刚落,冷哼声就从旁边传来。

 李轼冷着脸“陈阁老在陈老将军那件事上跌了跟头,早已经不受重用。夏大学士向来也不肯出头,这件事,令郎早已经一手掌握。开海,开埠的奏折都是他联合朝官递上去的,我们若是旁人定然只是看笑话罢了,哪里会来跟简言兄说这些,简言兄此时不出面,只怕往后会难以收场。”

 崔实图硬着脖子,整个人如同被火煎烧般。那些曾向他笑脸相的脸孔,都阴沉着,等他开口说话。“奕廷到底做了什么事会被弹劾?”

 不屑的目光立即从四面八方传过来。

 崔实图的额头顿时布满冷汗。

 “话已至此,简言兄还顾左右而言他,我们就当白来这一趟…”

 几个人站起身来拱手就要离开。

 崔实图忙道:“犬子在外做的事我多数不知晓,我远离朝政这么多年。对这些事早已经生疏。几位既然已经登门,如何能不说清楚?”

 李轼几个人互相看了看才止步。

 李轼便将袖口里的奏折出来递给崔实图。

 崔实图急忙将奏折打开,映入眼帘的就是崔奕廷的几大罪状。

 李轼道:“令郎去福建本是为了招安,如何杀了闽浙十几个官员,邓嗣昌好歹是泰宁侯,被他一剑斩杀不说,跟着邓嗣昌的几个武将也被他径自斩首,不曾上报朝廷。这是其一。”

 “与海盗坑瀣一气,参奏闽浙大族私通倭寇。私造大船下海,闹得闽浙人心惶惶,这是其二。”

 李轼顿了顿。

 “还有你那儿媳,大张旗鼓地在闽浙收茶,开了海,只怕别人还没回过味来,闽浙的钱财就已经入你们崔家的口袋,这是其三。”

 “那姚氏的生母出身商贾,早就因品行不端而被休弃,姚氏却仍旧和生母娘家来往,大周朝还从未曾有此等事,你们家既往不咎不说,令郎还事事维护姚氏。”说到这里,众人不摇头。

 “崔家也是大族,怎么连一个内宅妇人也管教不了,难道不是想要利用姚氏官商勾结,大大地赚上一笔?”

 每说一句话,崔实图脸色就难看一分。

 从前他只是担心奕廷在外会闹出什么子,而今还要心姚氏。

 这桩婚事不但没有让奕廷收拢心思,反而更加张扬起来。

 崔实图道“早在嫁进崔家之前姚氏就做新茶,姚氏做的紫砂壶、茶叶还进献给皇后娘娘,至于收茶那更是没有招安王卢江时就有的,再说,姚氏继母失德人尽皆知,生母被休也有内情…”

 “简言兄可真是糊涂,怪不得崔家沦落至此。”有人打断了崔实图的话。

 崔实图正要再开口,管事快步进门伏在崔实图耳边“老爷,从福建那边来人了,说是找二的。”

 崔实图面色一沉“为什么事?”

 管事看了看四周,声音更低“是因为二买茶叶的事,看样子是商贾…还不止是一个人…”

 商贾都已经找上了门。

 崔实图额头的青筋顿时跳起来。

 …

 “得罪了闽浙大族,他们就是找死。”

 他们如何也没想到一个崔奕廷突然冒出来,坏了整个大局。

 崔奕廷去福建时他也没料到,崔奕廷会杀了邓嗣昌,没有给他们留半点回旋余地。

 张戚程几乎将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想到因崔奕廷落得如今的地步,他心头就油然一热,顿时一阵咳嗽。

 “太祖时就命片板不得下海,他竟然怂恿皇上开埠,”张戚程满目狰狞“那就是在找死。”

 “开埠,闽浙那些大族就失了利益,海商可是比盐商更肥,我早就说,等着,等着闽浙的奏折到了京城,等着京里达官显贵动手,”张戚程呵呵冷笑“我总算等到了这一天。”

 皇上不可能为了崔奕廷力排众议。

 不可能为了崔奕廷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老臣死在宫门前,皇上也不能什么都不顾一意孤行。

 他早就知道,崔奕廷那样杀了邓嗣昌,绝不会一直风平静。

 多少年在闽浙经营起来的势力不能就这样心甘情愿被崔奕廷铲平,邓嗣昌死了,邓氏一族怎肯善罢甘休。

 闽浙的势力不容小觑,他们就是想要靠着闽浙的大族和勋贵才能将端王扶上皇位。

 张戚程问向韩武“那些商贾有没有去崔家?”

 韩武道:“已经去了,不止是商贾,崔实图从前的那些同僚,都是崔实图从前能依仗的关系,如今也找上门去,崔家定然会一片热闹。”

 连亲友也和自己为敌,崔实图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张戚程冷冷地翘起嘴角,就像他被皇上训斥,没有人敢登门探望他一样。

 这笔账他要跟崔家好好算算。

 韩武道:“您这次也没做什么,邓嗣昌父子落得那般的下场,闽浙大族和勋贵都是亡齿寒,浙江巡抚、提督,广东巡抚、提督如今还没有正式下派,福建、福兴等地的军权要交给谁,吏部到如今也没有个章程。”

 “总不能让那个海盗头子王卢江去做巡抚,手握兵权,那样岂不是掩耳盗铃之举,不要说闽浙的官员不会答应,京里的达官显贵哪个能点头。”

 张戚程冷冷地道:“勋贵本是一体,陈文实倒是好,却不会水战,还有谁能派去福建?崔奕廷?只怕他前脚一走,后面就被弹劾,到时候他也不能首尾兼顾。”

 一只蚂蚁也妄想要掉大象。

 这次就让崔奕廷尝尝厉害。

 张戚程狠地道:“他以为这是说书唱戏,一句话就开了海,功劳从天而降掉在他头上。”

 韩武也觉得心里轻松不少,自从公爵爷被责罚,张家上下一片云密布,他在公爵爷面前几乎不敢说话,隐忍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样的机会,只要此事一成,崔奕廷就会失势。

 有崔奕廷这样的例子在前,谁还敢和他们作对。

 等到整件事慢慢冷下来,公爵爷还会重新拿到差事。

 …

 婉宁搀扶着崔夫人才走出屋子,赵氏带着丁如婵就了上来。

 丁如婵自从上次病了之后,脸色一直不好,仿佛这病就上了她似的,让她整个人都没有了精神。

 婉宁看向丁如婵,丁如婵目光顿时瑟缩了一下。

 赵氏上前两步,故意看了眼婉宁,然后出一副为难的神情“妹妹,我方才从那边过来,听说来女眷了。”

 崔夫人有些惊讶,还没有张嘴询问,管事过来禀告“夫人,户部李侍郎的太太来了,还有都察院王都御史的太太,光禄寺卿…”

 崔夫人一下子听的头晕脑

 这些人都是前院书房里那些大人们的女眷。

 这是要做什么?

 崔夫人皱起眉头,带着婉宁出去。

 几个人走出月亮门,就看到边说话边走过来。

 这几张脸孔婉宁都很陌生,但是崔夫人却显得很络,开口就道:“你们几个怎么一起来了。”

 走在前面的李太太想要说话,却看到跟在一旁的婉宁,整个人停顿了片刻才道:“听说老爷过来了,是因为你家奕廷的事,我们哪里能坐得住,”说着顿了顿“希望这次大家都能平安无事才好。”

 场面上的话说得很漂亮,却是一副准备袖手旁观的神情。

 崔夫人摇摇头“我只听说是因为开海,那些政事我哪里懂得。”

 “你可不知道,”李太太道“这次是要闹出人命了。”

 崔夫人没想到事情这样严重。

 李太太抿了抿嘴“可怜你还被蒙在鼓里,奕廷都没跟你说吗?从前你不是最清楚,而今怎么…”

 婉宁感觉到李大太太的目光挪到她身上。

 这话的意思是告诉婆婆,崔奕廷定然已经将外面的事告诉她,他们夫一起瞒着婆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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