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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字条
 张氏进了屋就被姚老太爷拉住了手腕,姚老太爷那双眼睛狠狠地盯在她脸上,想要说话却又说不出声来。

 屋子里都是呜呜咽咽的声音,嘴角都是泛起白沫的吃水。

 张氏强忍着手腕上的疼痛,轻声劝说着“御医开了药,您快服下吧!”

 热腾腾的药端上来,白瓷勺接近口,姚老太爷喉咙里立即发出奇怪的声响,药水顺着嘴隙送进去,姚老太爷立即呛咳起来。

 蒋氏红了眼睛“这可怎么是好,药也吃不下去了啊。”

 话音刚落就听下人来道:“五老爷来了。”

 张氏惊讶地转过头去,正好看到姚宜之快步走进屋子。

 姚老太爷的手立即松开,张氏才得以身。

 紫鹃将张氏扶起来,姚宜之跪在了脚踏上,从蒋氏手里接过药碗。

 姚宜之回来了,所有人都松口气,张氏的眼睛盯在那芝兰玉树的人身上怎么也挪不开,半晌才转身从屋子里出来。

 等到姚老太爷睡下了,张氏匆匆忙忙赶回了公爵府。

 府里十分的冷清,下人低着头仿佛连话也不敢说,张氏径直去了张夫人的屋子,还没进门就听到张瑜贞在哭“我们就被那崔奕廷住了不成?”如今她那里已经不成样子,娘家再没了依靠,她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张夫人看了一眼张瑜贞“好了。你父亲正难受着,你别在屋子里哭哭啼啼。”

 说着话张氏开帘子走进去,一眼就看到躺在软榻上的父亲。下人忙着用盐袋子给父亲敷着腿脚,屋子里是熟悉的冻伤药的味道。

 张氏心中的恨意立即又升腾起来,多少年父亲都没有这样狼狈过,这次却因为姚婉宁和崔奕廷被罚跪了一晚上。

 “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张氏快走几步到了炕边,伸手就去接下人手里的盐袋子。

 张夫人吩咐下人退出去,张戚程才将宫里的事说了些。“崔奕廷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皇上点头,那个汪同源的夫人又被宣进了宫中,想必这件事皇后娘娘也知道了。”

 利用汪家和姚家的婚事。这件事做的很隐秘,一般人也不会想到福建,怎么就被人知晓了,就看皇上的态度。径直就惩办了父亲。完全不顾父亲多年立下的战功。

 张戚程道:“皇上让我跟着崔奕廷去福建。”

 让父亲去福建,张氏张大了眼睛,脸上说不出是惊是喜“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又罚父亲,又让父亲带着崔奕廷去福建,这样一来崔奕廷还不是要听父亲的调遣。”

 张戚程听到张氏的话,脸上又阴沉了几分,张氏心里顿时一沉。

 过了半晌张戚程才道:“皇上让我听崔奕廷的调遣。”

 如同五雷轰顶。方才听到圣旨时腿脚酸软的感觉重新回到张氏的身上。

 张氏倒一口凉气惊呼出声。

 “父亲有公爵爵位在身,凭什么要听崔奕廷的差遣。”张氏怎么也不能相信皇上会这样任命。

 张戚程脸上出晒然的笑容。“崔家是先皇后的母家,是正经的外戚,皇上很信任这个侄子,我们这些勋贵这些年本来就不受重视。”

 张氏冷笑一声,先皇后她不是没见过,当了几天就死了的皇后,算什么正经的外戚,说到底没有留下子嗣的皇后,不过就是给了名号而已。

 她不明白的是,皇后娘娘怎么会对先皇后的母家网开一面,没有去争这口气。

 他们看上的就是汪家和崔家说不出的尴尬地位。

 将婚事赐给了崔家,皇后脸上就十分难看,一个活人竟然争不过一个死人。

 没想到皇后娘娘却这样忍气声。

 屋子里的气氛低沉下来,张夫人眼睛里满是担忧“那可怎么是好,那个崔奕廷本就不是善类,这次又会因为婚事恨上了爵爷,去了福建之后会不会想方设法陷害爵爷…”

 “由不得他,”张氏抬起眼睛来,面目显得有些狰狞“父亲要想办法和邓嗣昌里应外合,让崔奕廷回不了京城。”

 这一路上她已经想了清楚,皇上虽然赐婚,婚事办起来却不能太过匆忙,定然要等到崔奕廷从福建回来再行大礼。

 如果崔奕廷回不来呢?

 姚婉宁就成了望门寡,到时候她就想方设法为姚婉宁求个贞节碑回来。

 所以崔奕廷必须死。

 一定要让崔奕廷死。

 张戚程抬起眉毛“谈何容易。”两个人一起去崔奕廷,怎么才能让崔奕廷死在那里,他却安然无恙地回京。

 想要安排的天衣无并不容易,可是宫门前受辱,他一定会让崔奕廷加倍偿还。

 …

 天黑了张氏才从张家回来。

 跨进了院子,银桂就上前伺候。

 张氏一眼就望见银桂身边的甘,甘姚宜之身边的丫头。

 甘上前行礼,张氏点了点头。

 紫鹃来换手炉子,甘眼尖地接手过去,将新加了炭的手炉送到张氏手里。

 张氏进了内室,甘也在一旁说话“好久没有和银桂姐姐说话了,正巧五老爷今晚歇在这里,奴婢也就来了这边。”

 甘在姚家的时候一直和银桂要好。

 等到银桂几个出去,甘趁机上前,拿出了自己绣的荷包和一双鞋“眼见就到了年底,这是奴婢孝敬三太太的。”

 水红色的绣鞋,绣着莲花的荷包。

 张氏眉眼松开“难得你还想着。”眼睛不由自主地在荷包上瞟着,是不是因为婉宁的事,姚宜之让甘来传话,又碍于家里有太多眼线,才让甘送了东西来。

 银桂进门,甘立即行礼退了出去。

 张氏拿着绣鞋和荷包匆匆忙忙去了内室查看,荷包里果然有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字条。

 ——明巳时清华寺

 张氏的手顿时抖起来,家里出了事姚宜之心里焦急所以遣甘来见她,公公病着父亲身上也不舒坦,她就有借口去清华寺求药王符。

 张氏将字条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凑在灯火下烧了,看着姚宜之那俊秀的字在火焰中化为灰烬,张氏的手指差点被烧到,她急忙将手松开,带着火光的纸灰飘飘摇摇地落在地上,最后一线火光也仿佛照亮了她的眼睛。

 …

 婉宁一大早就去了沈家。

 沈氏看着女儿直笑,转眼之间婉宁都长这么大了,到了要成亲的年纪,这婚事还没有让她来心,皇上赐婚的圣旨就到了。

 婉宁还跟昆哥一起倒腾着茶,小泥炉和紫砂壶将新做好的茶叶泡的香气四溢,茶香很快就灌满了整个屋子。

 婉宁和昆哥说说笑笑。

 沈氏没有看出婉宁有什么难过来,轻轻地用手肘撞了撞身边的沈四太太,沈四太太也跟着点头,轻声道:“你就别担心了。”

 听说赐婚,沈氏第一句话说“婉宁愿不愿意啊。”

 连她都在想,这门亲事多风光,到底还是亲娘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沈四太太正想着,沈敬元走进门,袍子卷进了一阵风,风里带着几分的酒气。

 沈四太太一怔“这是怎么说的,一大早晨喝什么酒啊。”说着眼角带着几分的埋怨,一大早就出了门,说要请崔奕廷过来坐坐,却没想到倒喝了一顿酒回来。

 沈敬元坐下来喝了口茶“我早早就吃了醒酒的药丸,还请了几个人作陪在醉香楼吃了饭。”

 “正好醉香楼没什么人,我就包下了二楼。”

 昆哥听得很仔细,婉宁笑着道:“茶煮好了,我去看看你的课业如何。”

 沈敬元满脸的笑容,看着婉宁带着昆哥走了,这才道:“崔奕廷那小子真是好酒量,吃了酒还能半个时辰内去了一趟我们京外的庄子。”

 沈四太太越来越听不明白。

 “老爷这是在做什么?”

 沈敬元挥挥手“姚宜闻不知道什么时候听说的这门亲事,明面上背地里都没听说他仔细问问,也不曾好好看看这个姑爷,我是想了一晚上才去试的他,别看是书香门第出身,可不像手无寸铁的书生,也没有看不起我们这些商贾,将来婉宁打理铺子他也不会阻拦。”

 沈敬元连连点头“婉宁有福气,是门好亲事。”

 沈氏听了明白,哥哥原来是在试探崔奕廷。

 虽然已经下了赐婚的圣旨,还是要仔细地试探,好知道自家闺女到底要嫁给什么样的人,到底有什么底细。

 这是亲爹应该做的事。

 沈氏感激地看着沈敬元“都是哥哥为婉宁心。”

 沈敬元摇摇手“娘亲舅大,古语就是这样说的,这都是我该当的。”

 沈氏道:“如今人呢?”

 沈敬元笑“在小花园,说是要醒酒,我看他清醒的很。”

 …

 婉宁向前走了几步,就看到站在树下的崔奕廷。

 穿着青色的袍子,玄狐氅衣映着树上的梅花,脸上是温暖的笑容,婉宁忽然觉得如今站在树下的崔奕廷很是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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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看的时候发现写错了一个称呼,皇帝称呼崔奕廷应该是侄子。了辈分,汗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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