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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四章 攻陷洛阳
 上门城门中,赵军与郑军士卒的尸首错在一起。

 正在入城的赵军上前双手拉拽着郑军尸首的双脚,一路拖着,堆到门外。城门道里的尸首被赵军士卒拖开,清出一条道来。随即有人上前用清水洒道,清洗血污。

 片刻后,马蹄声响起,李重九,张玄素,薛万述等人骑马,在赵军士卒的簇拥下,缓缓进入上门。李重九没有想过自己第二次进入洛,乃是用这样的方式。

 洛城内的战事犹在继续。

 数前那场大雨,令经洛城的洛水暴涨,洛水将洛城一分而二。赵军舰队沿着洛水溯直上,入城之处,洛水两旁巍峨的宫阙犹自耸立两边。

 高楼对峙而立,高楼下往昔舟船如云的洛水早已是不见船舶,赵军舰队撞开拦河铁锁后,径直杀入洛城中。三十余艘战舰上,各运载着几十名至百名不等的士卒,他们沿着洛河直入洛城的心腹之地。

 船头上的赵军士卒沿河向犹自抵抗之中的郑军士卒投抛石以及箭矢。战舰上沿河而进,赵军士卒不断从小舟上下船,沿着洛水占据洛城的要处。

 李重九登上门旁的三重钟楼,登高而望,整个城的战局一览无遗。

 洛水正在上门的南岸,赵军战舰沿着洛水,向洛北城郑军进攻。相对于洛南城而言,北城的抵挡十分烈,洛北市二十八坊,洛宫城都位于此处。郑军残余仍是不甘心放弃。

 王世充虽是被擒。但麾下的江淮军,不愧是百战精锐。此刻仍是据城死守。甚至还有百名士卒阻在东门大街上,阻拦赵军近洛宫城的要道。不过这些人却被一涌而上赵军骑兵。直接在大街上砍翻。

 没想到王世充被擒后,战况仍是如此烈。

 “禀告陛下,洛南城已是攻陷,南城守将郑国齐王王世恽,洛守将王德仁,赵亚卿皆已是被俘。”

 李重九点点头,洛以洛水分南城,北城。王世充的兵力都在北城,所以如此快攻陷南城。也算在意料之中。南城一下,攻下洛北城,以及洛宫城只是个时间问题。

 “陛下!”

 李重九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转过头去但见单雄信立于侧,正要跪下行一个参拜之礼。

 李重九连忙上前将单雄信扶起言道:“单兄,你与朕乃是贫,可不必行此大礼。”

 李重九话刚说完,一旁的姬川就猛烈的咳嗽起来自顾道:“洛的气候,真是一三变!”

 单雄信哈哈一笑道:“多谢陛下如此看重故人。想当年陛下来二贤庄来投我单某时,谁料到今风云际会,陛下竟成为一方之主,单某实在是欣慰但陛下今已是一国之君。怎么能因单某一人废了礼数。。”

 李重九亦不由感慨,自己在七千寨时,只有王君廓。单雄信二人是与自己一并相识于寒微的,但贫感情最为深厚。正是富不易,贵不易,达不忘恩。布衣之时,为人可以倨傲一点。而现在得志时,则必须懂得放下架子,发达之后,对昔日点滴之恩,更要涌泉相报。

 说完单雄信重新拜下,郑重地行礼。

 李重九想到当年七千寨被焚后,得单雄信收留之恩,托住单雄信的双手扶起道:“单二哥,以后有劳你再助我了。”

 “单雄信,你这卖主求荣的狗贼,我王世充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但见身穿戎装的王世充被押上钟楼,李重九仔细看去这位赫赫有名的一方霸主,眼下正被四名赵军士卒押在左右,仍是在奋力挣扎。

 李重九看向王世充道:“郑王,都为阶下囚,还挣扎什么?”

 王世充将头一扬,看向李重九道:“你就是赵王李重九?”

 李重九点了点头。

 王世充道:“赵王,洛距幽京有两千里之遥,而据长安不过数百里,你背信弃义攻下洛,此举有碍名声,额全额舍近求远,将来必为李渊所夺回。朕,不,王某愿意归降于你,为你镇守洛,抵挡李渊东出关中,如此不是大好。”

 李重九听王世充之言,不由大笑道:“王世充你当真是三岁小孩吗?这话也会听信于你。”

 王世充听李重九拒绝出绝望的神色,但他还是不甘心道:“赵王,王某生平没有得罪过你,对赵国一向也是恭敬有加,但求你能够留我一命,如窦建德一般可以吗?”

 李重九摇了摇头道:“不错,你是没有得罪过朕,但你早已是天怒人怨,今要借你的人头,来成朕的名声,安抚这洛附近枉死的百姓。”

 “李重九做人何必太绝!”王世充不由咆哮道,他先是大怒,这时王玄应,长孙安世,杜淹等人也是一并被押到钟楼之上。王世充见到王玄应,当即不由失态,父子二人相对大哭起来。

 王世充哭得掏心掏肺,王玄应也是一般,昔日高高在上王家父子,今如丧家之犬。

 李重九道:“你弑君篡位的那一,就应想到今,无论是谁,换在朕这个位上,都必须杀你。尔也是一代枭雄,临死之际,何必效妇人之态。”

 当下李重九道:“将王世充父子押至洛宫城下,告诉郑军立即开城投降!”

 “诺!”单雄信抱拳答允。

 王世充临被押之际,仰天长叹道:“洛乃王阙之地,是我王世充福薄,不能守之!”

 众人无人理睬,将王世充推下钟楼。这时李重九看见赵军已从南城渡河,沿着天街直攻向城北,而赵军士卒在天津桥上据守。两军士卒隔着天津桥,以弓弩对,而这时赵军的战舰也已是近天津桥,一时无数抛石,箭矢如雨点一般朝郑军砸去!

 郑军吃不住,当下放弃天津桥,向皇城的端门退去。

 同时洛城北,也是传来了隆隆鼓声,原来徐世绩,王马汉攻破河后,留下水师驻守河三城。二人率两万赵军从河浮桥渡过黄河,来攻打洛北门。

 徐世绩,王马汉二人人马陈列在圆壁城之下,人马两翼远远展开。

 一时洛宫城三面受敌!十余万赵军兵临城下,洛已是摇摇坠。

 而这时王世充,王玄应父子被单雄信押至洛宫城东城的宣仁门前,向城墙上郑军叫门。王世充父子垂头丧气,一副任人宰割之状。城下赵军士卒云集,摩拳擦掌。

 远处洛水之上,赵军战舰陆续驶入,赵军士卒们急不可待地从船头甲板上,跳下船来登岸加入围攻洛城之战。战舰上的抛石开始朝洛城投掷石弹,每发一弹,左右赵军士卒皆是一并欢呼。城下的赵军列队成阵,大军云集,赵军上下士气高昂至极,一并向城头高呼:“降!”

 “降!”

 “降!”

 洛市坊内的洛百姓们,担惊受怕,有人甚至还以为是唐军攻破了洛城。

 不少人出门将屋子的门,有横七竖八打了好几木头,女眷都用灰抹花了脸,而家里最后仅存的一点粮食,也是小心在地窖里掩埋好。劫掠的事,连一向自视名誉的李密也做过,洛天下第一都,哪个人不惦记着,但是洛城现在还剩下什么。

 不少城内的衣冠人物,探出头来,在自己的高墙院内,战战兢兢地望着洛宫墙的方向,只听见赵军的声高过一

 在洛城一处华宅之中,一名鹤发老者对着几个学生道:“十年前先是来了杨玄感,几年后又来了个李密,今年则是李渊,没想到这走马灯般走了一圈…。”

 “王世充,完了!郑国,也完了!”

 “天下人逐鹿,鹿犹有何罪,我们战战兢兢等着就是了,这天终于是要变了!”

 洛宫城上郑军守军犹豫了一阵后,终于有了决定,悬挂的郑字的大旗,缓缓从城头上落下。

 宣仁门高达六丈的朱漆大门,缓缓向两边敞开!从上门至宣仁门,再到洛宫城,大道已是打通!

 “城破了!”

 “城破了!”

 城下赵军一并大喊,当下一并奋足向城门抢去,士卒举起一路小跑入城。天下第一都的洛城,已被赵军攻下!

 “陛下,我们攻下了洛了!”姬川喜不自胜向李重九恭贺道。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张玄素,薛万述二人一并向李重九道贺。众将都是一番喜不自胜的神情。

 张玄素不由心底感慨,杨玄感造反时,大隋主力都在辽东,洛空悬,但不能入洛。李密起兵时,聚众三十万,身负天下之望,但不能破洛,最终大势已去。李渊与关陇之饶,据帝王之业,天下三分有其一,但攻打半年洛,几乎置于掌中却功败垂成。

 赵国几乎不费吹灰之力而下洛,岂非天意。而今李重九办到了杨玄感,李密,李渊三人不能成之事,岂非天下之主。

 面对众臣的朝贺,李重九笑了笑道:“攻下洛,不过是开始,朕的大业才迈出了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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