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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旧敌
 暖风融融,暖花开,在这个万物复苏的季节,一切都显得那么生机。

 沐扶夕靠窗而坐,安逸而恬静,她时不时的看着窗外飞过的蝴蝶,时不时的转眸朝着榻上安静的男子看去,面带着丝丝笑意,但双眸之中却是出奇的平静。

 “大地都回了,可你却一直不愿意醒来,如果你真的对生没有丝毫的眷恋,那么从一开始,我是不是就不应该救你”

 “你可知道,从你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开始一直到现在,发生了多少事情现在整个皇宫里的人都是各揣着心眼而活,只有你,还能落得个娴静。”

 “你知道么其实有的时候,我特别羡慕你,因为你可以毫无顾忌的用沉睡逃避所有的问题,两袖清风,不沾尘世,可是鹿绍,多么可笑我连最起码逃避问题的权利都没有,因为在我的身后,还有我的亲人,我的家人”

 沐扶夕说着,自嘲的轻轻笑了起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在墨王的面前自言自语,这种没有后顾之忧的安全,让她留恋。

 “吱嘎”一声,关合的房门被人推开,早已痊愈的孀华走了进来。

 这么多天过去了,孀华虽早已习惯了沐扶夕面对墨王的独语,可眼见着沐扶夕那周身愈发的孤独之意,仍旧忍不住淡淡的叹了口气,满眼的心疼:“小姐,您总是这样自说自话,会不会憋出病来啊”

 沐扶夕轻轻的笑了,眼中凝着的无奈是那样的明显:“能和一个人,毫无后顾之忧的聊天,是我的福气,又怎么会憋出病呢”

 孀华心疼的难受,正想要开口接着说些什么,却见贤贵妃带着碧青走了进来。

 “皇后娘娘,内务府的王公公来了,说是让您试一试囍服合不合身。”

 沐扶夕一愣,想了想,难免有些诧异:“不是还有十多天才会大婚怎么这么早就要试囍服”

 贤贵妃听了,轻笑着摇头:“皇后娘娘怎么越过越是糊涂哪里还有十多天明便是皇后娘娘大喜的日子了。”

 明沐扶夕又是一愣。

 贤贵妃见此,上前几步,挽住了沐扶夕的手臂,搀扶着她朝着正厅走了去:“皇后娘娘是高兴的过了头怎么连日子都记混了”

 是高兴么沐扶夕不知道,这几她的脑袋是空的。

 正厅里,早已等候的有些心急的王公公见沐扶夕走了出来,先是跪在了地上:“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沐扶夕瞧着那在王公公身后,被几名小太监捧在前的大红囍服,刺目的眯起了眼睛。

 内务府的王公公等了半天,也不见沐扶夕开口让自己起身,下意识的抬眸一瞧,不一愣。

 他在元清后宫已有四十个年头,并不是第一次看着皇宫里的人大婚,他曾瞧见过得意忘形的,也瞧见过喜极而泣,可像是沐扶夕这般镇定甚至是略显得凝重的,他还真是第一次瞧见。

 贤贵妃见沐扶夕半天不曾开口,不笑着打了个圆场:“王公公起来吧,皇后娘娘现在高兴的忘了言语。”

 王公公随着贤贵妃的声音站起了身子,虽是有些诧异沐扶夕的反应,却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赶紧招呼身后的小太监,给沐扶夕穿上囍服。

 如火的大红,金色的滚边,大朵大朵盛开的牡丹,展翅预飞的凤凰,这件囍服,可谓是巧夺天工,穿在沐扶夕的身上,肥瘦均匀,衬托着她的身材凹凸有致,就连她那有些失了血的面颊,都显得有了几分生机。

 从沐扶夕穿上囍服的那一刻,云水斋的前厅便出奇的安静了起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的看着沐扶夕,就连早已习惯了大场合的王公公,都不免直了眼睛。

 沐扶夕的漂亮,是元清出了名的,但她的漂亮一直都是安静的,得体的,就好像百合亦或是荷花一样,安静绽放,绝世**的充斥着他人眼球,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婀娜我自痴。

 但是现在的沐扶夕,却是那样的惊,少了几分荷的矜持,多了一分玫的妖娆。

 这样的沐扶夕,让人不觉声赞,尤物就是尤物,无论怎么变换,都足以震慑他人心房。

 “宝琪郡主到”一声高高的通传,顺着院子传进了屋子,这才使得众人回了神色。

 司马追檬在婉晴的搀扶下,慢步走了进来,本是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可在触目扫到沐扶夕的身上时,所有强撑起来的微笑,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大红的囍服,是那样刺着她的双眼,那囍服上展翅的凤凰,是那样戳着她的心脏。

 搀扶着司马追檬的婉晴,见了沐扶夕那惊人心的样子,嫉妒的撇开了眼睛。

 所有人似乎都没想到司马追檬会这个时候过来,都是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倒是沐扶夕,淡定的对着司马追檬笑了笑:“宝琪郡主怎么会过来”

 司马追檬回神,带着婉晴跪在了地上:“宝琪给皇后娘娘请安,见过贤贵妃娘娘。”

 贤贵妃上前几步,与沐扶夕站了个平齐,瞧着跪在地上的司马追檬,侧目对着沐扶夕暗沉了几分目光,示意沐扶夕要小心。

 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这次司马追檬前来,是来者不善。

 沐扶夕对着贤贵妃颔首一笑,转眼朝着司马追檬伸了下手臂:“宝琪郡主起来吧。”

 司马追檬随着沐扶夕的声音落下,在婉晴的搀扶之中,慢慢站起了身子,再次瞧了瞧沐扶夕身上那如火一样红的囍服,羡慕的心中不是个滋味。

 她转身坐在了圆凳上,怎么看沐扶夕那即将大婚的样子,怎么心里不舒服,同样都是女人,凭什么在她最为痛苦的时候,沐扶夕便如此的万众瞩目

 如此想着,司马追檬不捏住了身下的一角,强颜欢笑的假装若无其事。

 自从婉晴离开之后,孀华这是第一次看见婉晴,她心疼又心凉的时不时朝着婉晴看去,很想在婉晴的面颊上,看见一抹后悔,毕竟这么多年,小姐待她不薄。

 婉晴早就注意到了孀华的目光,为了不让孀华觉得自己离开沐扶夕是错的,她十分乖顺的为司马追檬按摩起了肩膀。

 “郡主可是舒服”她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沐扶夕瞥去,故意抬高了几分音量,想要刺沐扶夕。

 沐扶夕见此,轻轻一笑,她自问自己并不愚钝,却不想给他人养了十年的狼崽,如今这狼崽不但忘恩负义,更是时不时的想要反咬她一口,她并非是大恶大赦之人,但也绝对并非良人善士。

 既然婉晴可以对十年的恩情不屑于顾,那么她又何必还要宽以待人

 以德报怨,从来只是一个好听的传说而已。

 “囍服没有问题,劳烦王公公了。”沐扶夕笑了笑,伸手便要解开身上的囍服扣子。

 王公公见此,哪里敢劳烦沐扶夕自己动手赶忙招呼身后的小太监:“还不伺候皇后娘娘更衣”

 小太监诚惶诚恐的上前了几步,不过沐扶夕却是后退了一步。

 “皇后娘娘,这”王公公一愣,不懂沐扶夕的意思。

 沐扶夕仍旧微笑,带着几分的抱歉之意:“我才刚刚进宫,还有些不适应除了婢女之外的他人服侍。”

 王公公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沐扶夕的意思:“皇后娘娘说的是。”

 虽然他有些想不通沐扶夕在避嫌着什么,但人家可是未来的皇后娘娘,单是这个身份,便不是他敢质疑的。

 沐扶夕扫视了屋子里的一圈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司马追檬的身上:“不知宝琪郡主可否让你的婢女来服侍我更衣实不相瞒,我的婢女旧伤未愈,现在着实做不来这些细致活。”

 孀华一愣,她就算还有伤在身,伤的也是面颊,而不是手指啊小姐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贤贵妃将沐扶夕的话听在耳朵里,轻轻的抿了抿,不得不说,这个婉晴丫头是太过招摇了一些,难怪连沐扶夕这样的清冷子,都看不过去了。

 要是以前,司马追檬一定会不屑的假装没有听见,但是现在,她自知自己绝不能在这个时候,让沐扶夕起疑心,所以只是沉默了半晌,便对着身后的婉晴道了一声:“能再次服侍皇后娘娘,是你的福气,仔细点。”

 婉晴虽然心里一万个不乐意,但奈何她不过是个丫头,如今主子吩咐了,她哪里有那个胆子不照办

 这个该死的沐扶夕,就知道为难自己,看来自己能够远离她,还真是自己的幸运

 蹭着脚步一步步朝着沐扶夕走了去,当终于站定在沐扶夕的面前时,连抬头看沐扶夕的用起都没有,赶忙伸手开始解扣子。

 沐扶夕垂眼瞧着婉晴这心惊胆战的模样,心里嗤笑,就这么大点的胆子,也敢在自己的面前装腔作势刚刚的那些个耀武扬威哪里去了

 不过现在知道害怕,似乎有些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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