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不蔓不枝泥中莲
到哪去找徐海生?为了一桩虚假出资案出国搞外调?
张胜轻轻地叹了口气:“警官不是我故意推诿拒不合作。可是你要明白我是汇金宝元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不假但是这是公司成立之后才有的身份而不是公司成立之前啊。”
“什么?”老姜有点疑惑不明白他为什么强调这一点。
张胜解释说:“警官依据您方才的陈述在宝元汇金公司成立之前用拆借来的资金冒充验资资金未实际转移财产权虚假出资骗取评估、验资证明文件以后随即将所出资
逃然后骗得公司成立。
这一切都生在这家公司成立之前生在我成为公司法人之前。而在此之前我既不是合伙人中的第一大股东又没有一个董事长职务所以决策权不在我这儿这一切的执行者同样不是我。不瞒你说我既不知道这是犯罪实际操作虚假注资的人也没和我说过这些具体的犯罪行为。
一共三个合伙人宝元集团的张先生出资一百万加上他的人脉关系、另一个合伙人徐海生出注册资金我出土地为了避免被我看轻了他他能说实话么?”
老姜气笑了秦若男的嘴角一勾也不经意地牵动了几下。
小李气得直翻白眼:“嘿我说你行啊你。一推二五六你啥都不知道啊?”
张胜委曲地说:“可不是吗?我是什么啊?一个有地的地主呗土老冒任嘛不懂让人当
使呢要不然咋就我倒霉呀?”
老姜等人正面审不出结果无技可施之下就询问他创业时地细节希望他能说漏了嘴透
什么蛛丝马迹。张胜撇开正题不谈。大谈创业之苦以及他如何应酬请客吃饭八方求援的事为了以示诚意。他连风花雪月的事情都
待了却丝毫不提与行贿与虚假注资沾边的任何事情。
他为了把自己打扮成一个任嘛不懂的傀儡还说起他第一次去上档次的饭店时担心口袋里钱不够的糗事这时。他说到了令秦若男怦然心跳的一个名字。
“在那之前我哪去过什么大酒店啊那是头一次所以记得特清楚。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家酒店的名字叫“海市蜃楼”我们是在三楼一个叫“沙漠王子”地包间宴请的银行同志。”
“唉。这名字不吉利啊。想不到我的荣华富贵果然如海市蜃楼一般。现在想来恍然一梦。”
秦若男呆住了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腔子来:“不会错了。是他!一定是他!”
张胜又说:“后来徐海生去厕所我就慌忙追了上去一问才知道只是打着我的名号请客其实是他掏钱那些客人也都是冲着他地面子才来的。唉你们说我不是傀儡是什么?”
他重点提及出钱请客的人是徐海生其实就是在暗示公司成立之前徐海生才是促成公司成立的运作策划人和主要决定者。这话地含义审讯者自然听得出来不过这一个星期由于上面的一些问题没有及时提审张胜他们并没闲着而是利用这段时间对汇金公司做了许多调查知道那个合伙人徐海生已经出国了一切他们只能着落在这个现任董事长的身上。
张胜说到这儿出了一会儿神眼神幽幽地说:“那晚我在洗手间听到两个男人商量给一个女孩下药想**她…”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在走廊看到那个女孩儿了真漂亮纯净清澈的像一泓泉水精致完美得像一件瓷器叫人难以忘怀…”
秦若男地脸蛋红了起来被人当面这么赞美又是这样怪异的场面真让人感到非常难为情。
“我故意撞了她一下悄悄告诉她有人要给她下药…唉也不知她逃过一劫没有。警官我不是坏人没害过人没做过坏事真的没有为什么牢狱之灾却偏偏落到我地头上呢?”
小李不耐烦地敲桌子:“不要东拉西扯说重点、重点!”
…
从七点审到九点半张胜
疲力尽三位审讯者力尽
疲。
手铐从椅子打开张胜拖着铁镣“叮叮当当”地走了出去秦若男定定地看着他地背影若有所思。
老姜和小李面面相觑小李郁闷地说:“这小子…真是头一回进来吗?整个一滚刀
油盐不进啊。”
老姜笑笑说:“有点耐心能成为罪犯地智商都不低不能过于小瞧了他们慢慢来。咱们先回去把事情向上头反映反映改天再来。”
小李贴过去低声说:“要不要动刑这种人吃不了苦受两下就招了”
老姜朝正在出神的秦若男弩弩嘴也悄声说:“算了吧小男跟着呢到底是女孩子。再说看样子上边很重视这个犯人弄出伤来不妥。况且很明显地
人想保他要不然也不会拖了一星期才让我们审。”
小李笑了:“说的也是不过同样明显的是上边有人想整他要不然就凭他现在经营的这么好什么差池都没有不过是虚假出资都过去两年了又没啥不良后果用得着抓他么?”
老姜嘿嘿一笑掏出烟来给他也递了一
一边抽烟一边说:“这种事不要多想做好自己手头的工作就好。既然要我们查了那就得审出个结果来。下回多带两班兄弟来慢慢的熬不信他一直这么油嘴滑舌。”
他拍拍小李肩膀说:“见过熬鹰吗?鹰够狂吧?翱翔于九天之上。御风而行自由自在熬到时候还不是乖乖地受人驱遣?”
为了维持公司钟情这一周来忙得焦头烂额。张胜猝然被捕没有指定代理负责人目前公司高层只有她和郭胖子黑子三个人郭胖子和黑子不是这块材料除了她没有人能担得起来。
她从公司刚一成立就跟着张胜做过张胜的秘书。管过公关部和办公室现在又是水产批公司经理所以当仁不让地肩负起这个责任来。
昨天她打听到看守所里也可以穿自己地换洗衣物。至于**的冷炕头上只要家里送得进去也能睡上舒服的被褥于是今天一早就去买了几套内衣外衣。又购买了柔软舒适的被褥结果还没去看守所郭胖子就打电话来让她马上回公司她只好匆匆赶了回去。
不想这一去就一直耗到半夜。到现在公司里还是吵吵嚷嚷像开大会一样。其实一开始只是公司内部的中层干部人心惶惶集中起来想要个说法。毕竟。这是一家私营企业。老总被抓了。下下没个领头人谁也不知道这公司还能不能开下去。谁也不知道月底的时候还能不能开上工资这人心就散了。
他们一来闹事本来就人心不稳的冷库客户和水产批市场客户恐慌起来要求撤租的有之要求退订的有之总之是担心公司突然倒闭影响到自己地切身利益。最初张胜还在的时候因为集资群众来堵大门有几户见势不妙的客商退租退订尽管违反合同但是张胜都慨然答应了。
他这么做倒不是跟自己斗气而是为了稳定军心这么做能稳住那些还在观望的人。但是现在他被抓了已经谈不上什么军心士气钟情就坚决不能答应了要提前退租退订可以违约金必须拿来她要尽可能地挽留客户不能让张胜苦心经营地这家公司烟消云散。
这一来眼见前期退租退订不受阻碍自己退租退订却受到刁难的客户大为不满这些人的素质大多不高情急之下打而骂之什么污言秽语都出了口钟情一个女人独自支撑这局面所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上午地时候郭胖子还跟着解释、说服、做工作忙活到中午的时候又急又累心脏偷停他当场晕了过去。可是这一手当初对付叶知秋和崔知焰那对无良份子行对付这些担心受牵连的客户就不行了。
本着法不责众的心理根本没人在乎他地死活钟情只得叫人把人抬回去休息自己独自面对这些人的侵扰和围攻中午、晚上粒米未进滴水不曾沾
现在嗓子哑了嘴
也皲裂出血往昔的容光
全然不见憔悴地不成样子。
结果傍晚时分张二蛋地大公子张满福又风尘仆仆地赶了来理由很简单宝元公司在汇金还有1o%地股份呢张胜被抓了他要把这部分投资拿回去。没现钱?没钱可以搬东西搬货只要抵了债就成。
钟情据理力争奈何她不是公司负责人名不正言不顺张大公子摆出股东身份根本不理会她的指责要不是钟情给保安下了死命令:他们敢抢东西就动手往死里打还真镇不住这个纨绔子弟。
钟情嘶声叫:“各位各位请听我说张总只是受到宝元公司事件地牵连被带去协助调查。汇金公司的经营是没有问题的绝不会使大家的利益受到损失请相信我…”
有人恶毒地讥讽道:“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相信你?张胜一倒张家连个能管事的都没有让个二
出面撑场子谁***还放心?”
钟情脸色
红眼里有泪只能含羞忍辱地继续劝和。
这时黑子领着一帮杀猪屠户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公司。他本来管着桥西新村镇上的屠宰场郭胖子和钟情知道他
情暴躁都不想让他掺和进来所以一开始都没有通知他。
不过郭胖子晕倒再醒过来后不断让人来公司这边察看情形听说那些人不依不饶。越闹越凶能硬撑着再出面了偏偏这时候张二蛋的大公
趁火打劫。郭胖子情急之下只好让人去通知黑子公司。
那些屠户们照旧是
子、绳子加刀子看起来一个个凶神恶煞黑子舞着一把剔骨尖刀。恶声恶气地骂:“个狗
地哪个不开眼敢来公司闹事?欺负钟姐是女人吗有本事冲老子来。”
闹事的客户先是静了一静随即吵闹声更大了。他们毕竟人多心中虽有点害怕却不甘心就这么离开有人躲在人堆里大喊起来:“看吧看吧。汇金公司已经完了软的不行现在又来硬的说一千道一万。我们的血汗钱不能白白扔在这儿不给我们一个
待我们宁可死在这儿也不走!”
“不要吵啦!”钟情哑着嗓子喊。眼见没人理她。她抱起窗台上的一盆花。重重地砸在办公桌上“哗啦”一声响。众人都向她望来屋子里一下静起来。
沙上张大公子坐在那儿翘着二郎腿抽烟面带冷笑身后站着他带来的几个人冷冷看着。
钟情呼了口气哑声道:“诸位公司现在的情形现款绝对没有但是只要公司在公司正常的运行下去你们地利益就有保障。我们提供的是冷库储藏和提供水产批市场不是么?我保证我们能够维持它们的正常运转。”
她徐徐扫了眼所有的人接着说:“大家地心情我理解可是这么继续闹下去你们到底能得到什么呢?你们把房子拆了把冷气机拆了拿去卖破铜烂铁吗?那又能卖几个钱?保证金和预付款我现在没法子退给大家大家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们自己一个机会我们一起来维护我们财致富的企业呢?
薰事长暂时被扣起来了可是公司的正常经营并没有受到影响你们担心什么呢?政府不会眼看着一家有希望的公司倒毙不会希望广大地经营者受损失我们公司的正常经营活动到现在都没有受到任何限制这就是明证。
谁是谁非现在议论这个已经没有必要了我们大家都坐在一条船上只有同舟共济才能渡过这个难关。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没办法维持那时你们再来拆了这公司和现在有什么区别?”
悄悄的议论声也停止了大家都在思索钟情地话但是大家犹疑着还是没人表态离开。
钟情扫视一圈眼中一片悲凉:“黑子刀给我。”
“钟姐!”黑子走过来把刀一扬在空中转了一圈然后捏住刀背把刀柄递向钟情。
钟情举刀在手说:“大家犹豫、担心是因为还不相信我的话而不是不相信我说的道理对不对?好!我今天先卸下我一只手做为给大家地利息。如果有一天我今天说过地话有失言不但公司任你们拆我钟情这条命也赔给你们。”
钟情说罢霍地把刀高高举起一刀便狠狠跺向自己按在桌上地左手。
“钟姐!”黑子吓得魂儿都快飞了急忙探身便抓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出钟情这一刀绝未留力这一刀结结实实地跺在了手腕上要不是黑子手疾眼快在刀落下地刹那死死攥住了刀背这一刀绝对能把整只手全跺下来。
饶是如此这一刀也已深可见骨鲜血横
。
黑子急得直跺脚他夺了钟情的刀在她面前举着血淋淋的刀团团
转一时找不到包扎的东西倒把周围的人都吓退了张满福也吃惊地站起来叼着烟卷却忘了
。
血从她的腕上蜿蜒而下在桌上淌成了几条小溪然后渗进那摔碎花盆的黑色土壤土化黑泥。泥是黑泥却生莲花钟情的脸上种令人不敢
视的刚毅。
“诸位…”钟情憔悴的脸色白中透灰因为忍痛额头已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她的身子摇摇
坠强自支撑着说:“如果大家相信我的诚意请先离去这家公司无论倒不倒我一定会守在这儿。今天…我能给大家的只有这么多我这只右手还要留着因为我要用它来为张总写申诉材料;我这张嘴还要留着因为我要用它去鸣冤告状;我这腿双现在还得留着因为…我…要靠它去到处奔走…”
有人偷偷地扯自己伙伴或家人的衣襟有人彼此
换着目光慢慢的一个、两个、三个…人们开始默默地向外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