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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琴声何在
 既然听不出来,不如先行上山,或者随缘知道也未可知,于是当下加快脚步,向山上走去。

 越近寺院,琴音越清晰,我的好奇心越来越重,当到达寺院之时,听得更清,这琴音分明就是从寺院里传出来的,莫非青雅在这里?

 心跳不加速。

 我走过去,大雪纷飞,院子中间摆着一张几案,一个女子坐在那儿弹琴。

 见我我,琴声嘎然而止,她欢喜地跳起来,道:“你来啦!”

 我点了点头,微笑,只是再怎么笑,也掩饰不了内心的失望。

 这个弹琴的女子,是随缘。

 “你怎么了,好像不高兴的样子?”随缘看破了我的心事。

 “哪有的事,这么大雪,你不怕冷吗?”问了这话,才知又是一白问,她是从来不怕冷的,而且我还发现,雪片也不会落在她身上,只在她身边飞舞着。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

 她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一直就这样啊。”

 “这琴是你弹的?”

 她点了点头,道:“对啊,怎么了?你今天的问题好奇怪。”

 “那么曲子?”我不答她的话,继续问。

 “一个姐姐教我的。”她答道。

 “一个姐姐?”我心想莫非是青雅?

 “其实也不是啦,是听她弹过,后来我就学会了,就是这样,这样不知道算不算偷?”

 “在哪里,现在她在什么地方?”

 “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已经很久都没有来了。”

 “长什么样子?是不是看起来像仙女似的,出尘脱俗?”

 “仙女?”她犹豫了下,道:“我没见过她,怎么,她很漂亮吗?和你又是什么关系,感觉你好紧张她的样子。”

 听她这么说,我不由叹了口气,手指随意地在琴弦上‮弄抚‬了一下,不想怎么突然弦断,发出铮的一声,我的心一震,赶紧向随缘道歉。

 她摇了摇手,道:“没什么啦,我能修复的,你看。”说着手轻轻一抚,一股谈紫的光扫过琴弦,断了的弦立即连在一起,她又试着弹了两下,铮铮有声,与前无异,道:“你看,好了。”

 我点了点头,想坐下时,才见刚才她只是随地而坐,也就是说坐在雪上,而雪丝毫未有融化之态,随缘见我要坐又不坐,奇怪地看着我,道:“怎么了?”

 “呃你能帮我搬个凳子吗?”

 她赶紧往屋里走,走了一半又折回来,道:“好像没有。”

 “那椅子呢?”

 她仍是摇头,道:“没有。”

 我不由叹了口气,道:“可真是一贫如洗。”

 “什么叫一贫如洗?”随缘问我。

 我才要解释,又想一贫如洗又如何,人不过赤条条地来,也要赤条条地走,又能带走着什么,世间繁华,不过幻觉烟云,我纵千金,不过一三食,而心烦意,随缘一无所有,倒是逍遥快活,又岂是我能相比的。

 “你在想什么?”

 我回过神来,道:“没什么,能坐的就好,哪怕石头就可以。”

 “石头??”她想了下,道:“对了,有了。”

 见她奔进去,我不由心里一寒,心想这丫可别真的搬出一块石头来,不过还好,她拿出一个僧人打坐用的蒲团来,我就着坐下,雪的寒气还是涌上来,冰得我难受,不过这并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当我坐下来,盘膝抚琴之际,才恍然明白一个天大的问题来:我从未学过琴,根本就不会弹琴。

 我抬起头,见随缘蹲在我面前,手托着腮,瞪大着眼睛看着我,眼睛水灵灵的,甚是可爱,在等着听我抚一曲。

 见我伸手抚,又停下来,眼睛一挑,道:“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不解嘲而笑,道:“没什么。”说着起身,道:“君子不夺人之好,不如你来弹吧,我听。”

 “不嘛。”随缘说着按我坐下,不许我起来,道:“你弹,我要听。”

 我有点不知如何是好,心想若当她面承认自己不会弹琴,那是一件多么为难的事情,这时一股寒风袭来,随缘衣袂飘飘,丝毫不感阴冷,我却不抵,不由连打了几个嚏,于是赶紧借口起身,躲进屋子里去。

 不过屋子里比外面也好不了多少,加之我晚饭又没有吃,又跑了大半夜上山,此时渐渐又冷又饿,有些寒气侵体。

 记得上山之时,好像撞到兔子了,我说给随缘听,想让她帮我抓一只来,以她的手段,杀人都不成问题,又何况是抓只兔子。

 她道;“那个好吃吗?”

 “当然,非常极其以及特别好吃。”

 很快,随缘抓了只兔子回来,而且还是只活的,这样交给我,我想吃她的,可见它活蹦跳地在房子里玩,一会又跳上我的,一点儿也不怕生的样子,好似我们是它的亲人是的,这样反倒让我不知如何杀它了,一时竟舍不得下手。

 “怎么了?”随缘见我一直看着兔子,不解起来“你不是要吃它吗?为什么一直看着?”

 我闭上眼睛,狠了下心,睁开眼睛的时候过去抓住它,提着她的耳朵往厨房走,左手提着兔子,把它按在案板上,估计它一见到刀,就知道我要干什么了,拼命地挣扎,甚至想咬我的手,只可惜我抓着它的耳朵,它咬不到。

 右手起刀,要砍下去时,突然想起: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八个字来,这

 或许是狐妖在这里修行太久,佛光已经是印在这里了吧,当我要杀生时,脑海里才出现这样的话。

 待要放,可肚子又叫起来,虽然有米,可我不想吃那超级难吃的粥,想想上次带佳佳去餐厅里吃的兔,咔咔,好香,一想起来就馋。

 这兔子是非杀不可,可是提着这刀,要抹它的脖子时,总是下不了手,怕太用力,伤到自己的手,怕力气太小,一刀杀不死它,只割破一点皮,这样它会更疼,死得更痛苦。

 突然之间,发现自己没有做屠夫的天赋,听说那些杀牛杀马的,都是活着剥皮的,想想就感觉残酷,而且牛马之类的还会眼泪,唉,让人目不忍睹。

 回头见随缘在门口看着,我道:“过来,这项艰巨而又伟大的任务还是交给你吧,一会我教你怎么烧烤。”

 “好呀。”随缘欣然同意,未留意到我的不忍。

 杀生不祥,这一劫我算是逃了,而随缘并非人类,不懂礼法,古人云:不知者无罪,她倒不受此良心谴责。

 将兔子交给随缘,我快步走出厨房,心想血可别溅到我的身上。

 还没走出去,随缘就叫我,道:“已经杀了,现在怎么办?”

 我转身,见她果然提着血淋淋的兔子,脖子上的口子上鲜血还在沽沽地往外冒,看着不由让人心寒。

 我接过之时,兔子犹未气绝,仍本能地挣扎,害得我几乎手,拿水清洗之时,又想随缘无世人之感情,这下手未免有些残酷,还不知她到底是什么,说不定是由这兔子变得也就不定,一会吃这兔,那岂不是同类相残了?

 洗剥加工之时,随缘一直在身边看着,问这这为什么问那为什么,我一一作答,待分割好几块,抹上油和盐巴时,随缘已在院中生起一堆火来,搭上架子,烧烤起来。

 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一弯冷冷的斜月挂在天空。

 我再一次问起青雅的事情,留成她能给我提供一些线索,哪怕仅是一点回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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