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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翌,东陵和段司雨两人起了个大早,简单梳洗完毕之后,便向玉龙山出发了。

 东陵带着段司雨一路施展轻功而行,没多久已来到玉龙山下。

 映入眼帘的玉龙山真如神龙下山一般地盘桓绵亘数千里,浮岚与停云尽是它张牙舞爪下的一缕缕傲气。

 两人步上山间小径,丝丝白绢也似的云气在身边飘浮而过,真有如置身仙境的飘飘然。

 “记得爹爹说过,玉龙山里头不仅奇花异草多,怪事也很多哟!”段司雨瞧着东陵说道。

 平常她的爹爹为了寻找铸剑的材料,几乎跑遍了烟云山一带,所以知道得自然也多,有空的时候,总会说给她听。

 “什么怪事?”东陵侧过脸来看她,有了一丝兴趣。

 “听说有人进了山里头呀,不是莫名其妙跌倒,就是挨耳刮子,还有啊,常常听见笑声却不见人影呢!”

 东陵浓眉一扬,嘴角噙笑。“这不是高人所做,就是仙人所为了。”

 “真的吗?我好想见见传说中的仙人是长什么模样喔!不知道是不是都是脸色红润、白髯及的样子?”她一脸憧憬。

 “那得看你的仙缘深浅了。”东陵故意取笑。

 “呵!说到这个我才想起来。”段司雨柳眉一竖,佯装生气。“有人说过,我看起来一点也无仙缘。”

 东陵听了,薄微抿,一丝笑意参落炯炯照眸中。那时,他是为了增强她的求生意志才这么说的,怎能算数?

 段司雨轻叹了一口气,半是正经半是玩笑的说:“只可惜我爹爹的兴趣不在那些仙草仙物而在于铸剑,要不然我们父女俩早就成仙啦!”话题一转,她又问:“对了,东陵,你知道梧桐老叟是什么样的人吗?”

 东陵稍一沉,才说:“听说这个梧桐老叟是个开笛名家,但是对于炼丹、铸剑、药石等方面也很有研究,本事大得很。不过他很喜欢捉弄人,只要瞧得不顺眼,不管你是王孙贵族还是平民百姓,都要弄得你灰头土脸、狼狈不堪才肯罢休。”

 段司雨边听着,灵动的眸子一转又有了新的想法。

 “我瞧白捍和蓝芊都有箫呀笛的,独独你没有。等找到梧桐老叟后,叫他也做一管笛或箫给你如何?”

 “哪那么容易。”

 “办法是人想的嘛!”

 东陵蹙起英眉,不像她这么乐观。“就怕要说服他化消和白捍之间的恩怨都很困难,否则白捍也不会提出这种要求了。”

 “这倒是,白捍一向不安好心眼…”

 两人边说着,边一步步朝山上走,缭绕在四周的云气雾气越来越多,感觉几乎是置身在一片气的白纱之中。

 温度也越来越低了。

 东陵瞅了段司雨一眼,问她:“冷吗?”

 他记得,她是怕冷的。

 段司雨向他那灼灼目光,不动容。

 尽管他只是淡淡关切,却像是一道热蔓延过她的身子,暖了四肢百骸,也烫了心。

 寒风冷,她已不冷。

 “冷不冷?”见她没有回答,他蹙眉表示疑问,却还是过来握住她的手。

 掌心之间的温热接触,彷若一瞬电击,令人怦然,让段司雨那一双灿灿明眸也了羞意。

 “好多了,谢谢你。”她朝他绽开笑颜,深深感觉和他之间的距离又贴近了些。

 至少他对她的关心,不再暗藏心底,不说出口了。

 “东陵,你的手总是这么温暖。”她用既羡慕又撒娇似的口吻对他说。

 东陵听了,淡淡一笑,又将她的手握紧了些。

 “以后有机会,你教我武功,那我就不怕冷了,而且…”她话才说了一半,便指着前方喊了起来。“东陵,你看、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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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前方路边长着几株貌似韭菜的排小草,而且还开着青色的花朵,十分可爱。

 “那是什么?”东陵见段司雨一脸兴奋的模样,好奇的问。

 段司雨边轻轻将小草拔了起来,边道:“这种仙草名叫祝余,听说可以止饥喔!那我们就算会在玉龙山里头待上四、五天,也不用怕会挨饿了。”

 “你懂得真多。”东陵眼中掠过一丝赞许之

 段司雨不好意思的扯一笑。“这是爹爹教导有方,我不敢居功啦!你要不要吃吃看?”

 “嗯。”东陵接过一株祝余品尝了一下,只觉滋味甚好。

 段司雨又多采了两株祝余带在身上,才和东陵继续沿着山径向上而行。

 只觉山路越走越是崎岖,两旁掩映似障的片片绿荫直可铺下半天云影。

 “啊!七明芝!”段司雨指着山崖边的一处,又兴奋的喊了起来。只是这次她话一说完,竟有人接了下去——

 “真是识货的娃儿!”

 段司雨愣了一愣,立刻向四周瞧去,竟然不见半个人影。

 “什么人?”看来是有人躲在暗中偷看,真可恶。

 “这七明芝是我的,你们不许抢。”

 段司雨见对方不肯面就算了,说话还这般霸道,她忍不住蹙起双眉,嗔道:“好不讲理,明明是我们先发现的。”

 “胡说!我早在这儿了。”那人似乎也不甘示弱,立刻顶了回去。

 “喔,你早在这儿了呀!不知是多早呢?”

 “很早很早。”

 段司雨听了忍不住想笑。“既然这么早就来了,为什么不将七明芝摘走,反而等到有人来了,把七明芝的名字也都喊出来了,才喊得那么大声呢?你该不会告诉我,你是在和七明芝培养感情吧!”

 “这…呃,我之前不想摘,不可以吗?”那人似乎有些恼羞成怒。

 段司雨“喔”了一声,以眼神示意东陵,又道:“我爹爹说呀,玉龙山里头仙花仙草最多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识货的人可就不多,尤其有一些贪心的人,总是躲在暗处,等着坐享其成,还不许别人摘仙草…”为了引开那人的注意力,段司雨随便扯了个话题来说。

 “你说谁?”那人说得咬牙切齿。

 “我说谁?我说的就是…”

 就在段司雨和那人周旋的同时,东陵飞快的一个箭步向前,已经将七明芝采到手。

 “我梧桐老叟才不是贪心的人…喂,你们耍花样!”那人话说了一半,一发现七明芝被抢走了,立刻气急败坏的跳了出来。

 原来那人竟是个脸色红润、白髯及的老人家,颇是倨傲的神色里又着一丝孩子气。

 “你是梧桐老叟?”段司雨和东陵几乎异口同声。

 梧桐老叟很不高兴的哼了一声,才说道:“没错,算你们有眼光,快把七明芝还来。”

 其实他本来是在高岩上睡觉,在被段司雨的声音惊醒之后,往下一探觑,才知道这附近竟有一颗珍贵的七明芝,便也想要占为己有。

 “欸,是你自已顾着和我说话的,怎么可以怪别人!”段司雨不以为然的反驳回去。

 就算他是他们所要找的梧桐老叟,可也不能这么蛮横不讲理。

 “胡说,是你故意引开我的注意力!”

 “谁教你要上当?”段司雨毫不客气的说道。

 “你…你…”梧桐老叟指着段司雨的鼻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段司雨盯着梧桐老叟瞧了瞧,又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你和我想像中的仙人同一个模样呢!”

 “仙人?”这辈子可还没人这么称赞他。梧桐老叟神色一喜,满腹怒气立刻烟消云散,直持须笑道:“你这么说不过分。”

 段司雨见梧桐老叟不再生气,朝东陵眨眨眼;暗自觉得有趣,便开始和梧桐老叟聊了起来。

 “听说你很爱捉弄人,是不是呀?”

 “谁说我爱捉弄人?我只不过是看到一些呆头呆脑的人进山里来,就忍不住想帮助他们开窍开窍而已。”梧桐老叟身子一掠,在一块岩石上坐了下来。

 “这样呀!那你看我们俩的资质怎么样?”段司雨故意问他。

 “嗯…”梧桐老叟盯着段司雨瞧了一会儿,又盯着东陵瞧了一会儿,才做出了结论。“你认得七明芝,他能在我面前摘到七明芝,都算不错!喂,娃儿,你们叫什么名字,住什么地方,来玉龙山做什么?”

 梧桐老叟接二连三的问了几个问题,段司雨不急着回答,还揶揄他道:“你是仙人,屈指一算不就知道了吗?”

 “这个嘛…”梧桐老叟怕猜错会没面子,索不问了,直接转移话题。“你们是对小夫吧?”

 “才不是。”段司雨横了梧桐老叟一眼,含羞敛眉。

 东陵轻咳了一声,说道:“我们是朋友。”

 梧桐老叟不以为然的撒撇嘴。“现在是朋友,那将来还是会成为夫嘛!”

 “你是算命仙吗?”段司雨又瞪了梧桐老叟一眼。

 尽管她听了心里高兴,可也是会害躁的。

 梧桐老叟笑嘻嘻的应道:“我说话一向很准的,你们不信,我现在预言,这天马上就要下雪了。”

 段司雨听了,忍不住轻哼一声,抬头往天际瞧去,只见一片片皎若银月的飞花便纷纷飘了下来,这天真的下雪了!

 梧桐老叟伸手承接片片雪花,得意的哈哈大笑。

 “看吧!我说的话一向八九不离十。娃儿,跟你们说话还真有趣,今晚我就破例邀你们到我那儿住住,不过…你们得追得上我才行。”

 他话才说完,身影一晃,已然不见。

 东陵不起对方这么一,执起段司雨一双柔荑,说道:“我们追!”

 一前一后、三道风驰电掣的人影在山林里惊起落雪一片。

 梧桐老叟本以为自已可以轻易的甩掉东陵和段司雨两人,不料疾奔了几百里后,两人竟还是紧紧地跟在身后。

 前所未有的挫折感令梧桐老叟忍不住有些气恼,他暗忖:想不到这小子的轻功这么了得,简直和我不相上下!嗯,我就想办法来捉弄捉弄他们,那才有点趣味。

 心中主意一打定,他加快速度向前奔去。

 突然前面一个转弯,山径画分成两条岔路。

 东陵瞧清楚梧桐老叟是往右边的方向奔去的,立刻随后跟上,怎知道疾奔一会儿后,竟没了梧桐老叟的踪影。

 原来梧桐老叟故意使用障眼法引东陵上当,他的人其实是往左边那条岔路奔了去。

 “哎!”东陵微一惊呼,减慢了速度。

 “怎么了?”段司雨跟着他停下脚步,忍不住直气。

 “跟丢了。”浓眉一蹙,东陵有些懊恼。

 “跟丢了就算了,这附近的地形梧桐老叟比我们清楚,当然占上便宜了。”段司雨安慰他道。

 “只怕要再找到他,有些困难。”东陵还是难以释怀。

 “这点你放心。”段司雨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

 “嗯?”东陵扬起了眉,转过身来瞧她。

 “我猜梧桐老叟还会回来找我们。”她朝他眨眨眼,眸子里漾着一丝慧黠。

 “怎么说?”难道这小妮子和梧桐老叟一样会预言?

 “这个嘛…不如我们来打赌。”段司雨不肯直接说出心里的想法,故意卖关子。

 “不赌。”东陵猜不出她葫芦里卖什么药,不肯答应。

 “拜托嘛!赌一次就好。”她摇摇他的臂膀,撒娇道。

 东陵拗不过她,只好点头答应。“你想怎么赌?”

 段司雨竖起了一食指。“若我猜对了,你依我一件事就好。”

 她心想,若自已猜错便罢,若猜对了,当自已想要听他说真心话时,就不怕他又吝于启齿了。

 “好吧!”东陵微一颔首,拉她往回走。

 不料才走没几步,梧桐老叟的声音便传了出来。“哈哈哈!我就说我的轻功无人能比。”

 话一说完,一道雪花似的白色身影飘然落在东陵和段司雨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胜之不武,有什么用?”段司雨瞧梧桐老叟昂首持须,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就忍不住泼他冷水。

 她早就料定梧桐老叟会回来向他们炫耀,果然没错。

 “我哪有胜之不武?”梧桐老叟听了不服气,争辩道。

 “还说没有?”段司雨柳眉一挑,将原因一个一个说给他听。“第一,你说要比试却自已先跑,这公平吗?第二,这儿的地形你比较熟悉,哪儿有悬崖、哪儿有转弯你都知道,可不是占我们便宜?第三,我不会武功,所以东陵是带着我紧追在你的背后,说起来是我们吃亏了。第四…”

 “好了、好了,娃儿,我不过是和你们玩玩嘛,何必当真?”梧桐老叟越听越是心虚,觉得真是自己胜之不武,便不肯让段司雨再说下去。

 “不当真,难道当假?”段司雨哼了一声,双手前。“以后人家问起我,我就说梧桐老叟是一个爱占人家便宜又输不起的人。”她抓准了梧桐老叟好面子的心理后,又对他上一

 梧桐老叟一听,果然收起倨傲的态度,陪笑道:“娃儿,别这样嘛!不然你说,到底要怎样你才不生气?”

 “这个嘛…”段司雨故意偏着头想了一下,才说:“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便将它忘了,而且保证不说出去。”

 “要我答应你什么?”一听有转圈的余地,梧桐老叟总算稍稍宽了心,急急问道。

 “你和白捍之间的恩怨必须一笔勾消。”

 “什么?”梧桐老叟听了,立刻瞪大了眼、张大了嘴,无法妥协似的猛摇头。

 段司雨见梧桐老叟不肯答应,秀眉一挑,冷冷道:“你不答应就算了,反正坏了声誉、顶个臭名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这!”梧桐老叟不住着手,犹豫着到底该不该答应。

 “反正你只要一辈子都待在这山里头,不管别人怎么说你、又说得多难听?也都听不到的嘛!”段司雨又“好心”的提醒他。

 “这样吧!我考虑一下,明天再答覆你们。明天落以前,你们可以上山顶的坐忘斋找我。”

 “好的。”东陵颔首应允。

 梧桐老叟愁眉苦脸的叹了一口气,身形一掠,销声匿迹。

 段司雨见梧桐老叟走远了,才忍不住掩嘴轻笑。“东陵,你瞧这梧桐老叟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不好也不坏,是奇人。”东陵意味深长的说。

 段司雨边用玉指理了理紊乱的秀发,边打趣道:“奇怪的人吗?”

 东陵勾一笑。“奇怪也奇特。”

 其实经过方才的比试后,他已心里有数。或许梧桐老叟…会是那个足以取代他的人。

 顿了顿,他又说:“我们的赌注你赢了,你要我依你什么事?”

 “嗯…”她手托香腮想了想,一时难以决定要问什么好。

 再说就算要问,也得选蚌隐密一点的地方才行。否则要是被那个梧桐老叟偷听到,可就大大不妙。

 “我想到再告诉你。”机会难得,她可要把握住,问他一个最关键、最关键的问题。

 一个可以让他表明心迹的问题…

 东陵瞧着她弯起柳眉、樱微扬的俏皮模样,知道她又在东想西想了,忍不住牵起她的手,说道:“天快黑了,我们找个地方过夜吧!”

 沿着被雪遍的山间小径而行,只见漫天雪花漉漉奕奕,飞舞着沁寒如冰的美,但冷风在脸上飘拂而过的感觉却像是遭受鞭笞一样。

 终于在冒雪而行一个时辰之后,段司雨和东陵在霜雪覆盖下的皑皑山壁间,发现了一个山,她立刻躲了进去。

 “好冷。”段司雨缩在山的一角全身打着哆嗦。

 “还好这个山逆风势,风雪不至于会吹进来。”东陵缓缓走到她的身边,见她冻得脸色苍白,有些心疼。

 他不责怪自己明知道高处不胜寒,却在离开似水堂时,忘了让段司雨多带件狐裘来。

 为了弥补这个错误,他伸手将她拥在怀中,为她祛寒。

 “东陵…”段司雨轻抬双睫,和他对望。这次,谁也没有别过头去,谁也不想移开目光。

 然而身子的紧密接触,却让一颗芳心怦然,让一瞬呼吸凝滞,让一片朱彩直捣红颜。

 “你的外衣上沾了雪,最好去,否则融化了…更冷。”东陵凝视着她,低声说道。

 他俩拥抱的温度,是足以让雪花融化的。

 段司雨听了,螓首低垂,双颊红滴。她是相信他的,只是心底的那份矜持令她有些迟疑。

 东陵见她含羞敛眉的模样,知道她有所顾虑,便不愿意强迫她,迳自先去外衣。

 段司雨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听从东陵的意见。然而她将外衣去后,全身只着一件薄薄的亵衣,玲珑曲线若隐若现,令她羞怯不已。

 东陵轻轻扳过她的身子,将她搂在怀里,合上眼,他温柔道:“我不看,可以吗?”

 “我相信你。”段司雨将脸埋进他的膛,她知道,他对她一向有分寸。

 倾听着他的心跳,她忍不住问:“东陵,那次我受伤时,你为我…为我涂抹药膏时,也是这样闭上双眼不看吗?”

 “嗯。”她身上逸出的处子气息,透着一股淡淡幽香,令空气变得燥热,更令他的触觉紧绷。

 环绕在她际的手,温柔摩挲却也苦苦压抑。

 “唔,那…”她的纤纤玉指在他的膛上画圈圈,考虑着该如何启齿。

 他的行为真算得上是正人君子了,只是她的心里,不知为何,总有那么一丁点失落感。

 东陵抬起她的脸,问道:“你想问什么?”

 “没有。”她怎能告诉他,他以礼相待,她却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她又如何告诉他,她喜欢他温暖而厚实的膛,并渴望他温热而绵密的吻,霸占她的所有知觉?!

 “没有?”东陵不信,又问了一次。

 她明明言又止,明明有些慌乱,明明清澈的眸子里有着一丝失望和…渴望。

 东陵抬起她的脸,强迫她面对自己。

 “你好像有些失望?”

 “我…”两个人的脸如此贴近,段司雨瞧着他俊美的轮廓,只觉口干舌燥,不自觉地微吐舌尖、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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