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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隔天一早,汪禾役骑着马带着任雪霁返回“攸芋山庄”

 一路上,他们慢慢的行走,沿途风景怡人,可惜,雪霁没有心情欣赏。

 她整个心全都是即将与汪禾役离别的愁怅。

 “怎么了?要回家了,不开心吗?”汪禾役问。

 “可是,一想到要与你分别很久,我就开心不起来了。”她由衷的说,漂亮的眸子闪烁着失落。

 “短暂的离别换来长久的厮守,很值得的。难道你不希望做我明媒正娶的子吗?”他声音暗哑的说,他的眼里充满太多宠溺的味道。

 雪霁没有回答,把整张脸埋在他的背,手抱他的更紧了。

 就这样子,他们安安静静的回到“攸芋山庄”

 现在,他们在大门口停了下来。

 汪禾役看着高高的墙垣、高而广的大门,想到她即将进入其中,要相见只能等待成亲之后,内心竟有一点依依不舍。

 他跳下马,再扶雪霁下来,看着她的眼神不自觉深情起来了。

 雪霁害羞的低眉敛眼,两颊泛起红晕。

 “天啊!别这样子!你这个样子,我真的不知道会在你家门口——”他恨不得能再多吻她几次。

 “做什么?”

 她天真无的模样,只有加深他吻她的冲动,他在她耳边轻轻吹着气,说道:“吻你——”

 她一听,脸更红了。

 “好了,进去吧。”他说。

 “你不进来坐坐吗?”

 “不了,等一会我还要去收帐。”

 “好吧。”她有些失望。

 他轻抚她的头,爱怜的说:“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那么,我先进去了。”她留恋不舍的看他俊俏的脸庞。

 他点点头,望着她纤细的背影钻进门内。

 她不时的回头看他,他站在原地挥着手,直到她完全不见时才跳上马离开。

 雪霁一进入大厅,就看见全家人早聚集在那儿等她了。

 “雪霁,听说你这两个月都住在汪禾役的家?”翩翩好奇的问。

 “是啊。”

 “听说汪禾役长得不错,是不是真的?”以燕觉得这才是重点,她自然不希望姐姐嫁给一个面目可憎的钟楼怪人。

 “是啊。”

 “那你觉得他怎么样呀?”以燕贼头贼脑的问。

 “很好呀!”她一副沉醉于爱河里的模样,看得任我行猛摇头。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

 “爹、娘,对不起,这些日子以来让你们担心了。”她充满歉意的望着任我行和李言采。

 “乖孩子,你回来就好。”李言采慈爱的说,眼角有泪。

 见状,雪霁感动得冲上前拥住了她“娘,真的对不起你!”

 “回来就好了,都怪我们平时对你太严了,没考虑到你吃软不吃硬的刁钻性格,才会造成这样子的乌龙事件发生。”

 “娘!”她撒娇的眨眨眼,抗议着李言采盼凋侃。

 “雪霁,你待在家的日子不多了,你要好好珍惜你与兄弟姐妹相处的日子。”任我行郑重的说道。

 雪霁点点头。

 “对了,你的婚期定在下个月三号。”

 “那么快啊!”雪霁凝眸。

 “我还以为你会嫌慢呢!”任我行好整以暇的说。

 “爹!”雪霁杏眼圆睁,生气的抗议道。

 “算了,我看她能嫁得出去已经是谢天谢地,

 为我们‘攸芋山庄’除一害了。”鸿雁笑嘻嘻的说,无视于老姐杀人般的目光。

 “那么,你这句话是暗示我们家还有其他害人的人?”雪霁挑衅的说:“你是暗指翩翩、以燕还是维新?”

 “喂,你不要破坏我和他们之间的手足之情好不好?”鸿雁面红耳赤。

 “好了,你们两个在一起就只会斗嘴,还会有什么建设的话吗?”任我行板着脸说。“鸿雁,再怎么说,你姐姐就要嫁人了,你能不能学学维新,安安静静的,就让你姐姐再刁钻最后一个月?”

 “爹!”雪霁不依的躁脚。

 “好了,孩子的爹,不要再捉弄她了。”李言采心疼的说。

 “比起我们这两个月的提心吊胆,她现在所受的调侃又算得上什么?”任我行厉声的说。

 “算我对不起你们嘛!”雪霁泪眼婆娑了起来。

 “好了,雪霁,路途奔波,我看你也累了,先回房休息吧。”李言采充满关爱的望着宝贝女儿。

 “对,你先回去休息,你们也是。”任我行指着翩翩、鸿雁、以燕和维新说道:“我和你娘还要讨论婚礼细节的事。唉!这一次的婚礼,就等于一次大出血,嫁装绝不能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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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荏菽堡”张灯结彩,上上下下,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

 这屋子里,恐怕只有一个人不高兴。那就是汪尔思。

 他懒洋洋的躲在自己的房间里,让失恋的痛苦噬着他。

 他觉得汪禾役真的太不上道,居然毫无任何预兆的横刀夺爱。

 自从汪禾役宣布要娶任雪霁以来,他就对他采取冷战的态度,把自己锁在房间,刻意与外界隔绝。

 这一切,在采苓全看在眼底。她惊异一向花名在外的汪尔思会有这种反应。难道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还是汪尔思这回是认真的?

 她决定去他房间,好好安慰他一下,希望他对任雪霁和其他女人一样,只是一时的惑,好奇而已。

 她轻叩了门三下。

 “谁?”是汪尔思慵懒无力的声音。

 他已经绝食抗议了三天,谁能希望一个饿了三天的人还能有生龙活虎的精力呢?

 “是我,采苓。”

 “采苓,你滚!不要管我!”他暴躁的吼道。

 “二哥,你不要这个样子嘛!”采苓难过极了。

 “你走!不要管我!”他声嘶力竭的怒吼。“二哥,我不能不管,你是我哥哥呀!”

 “那么,你为什么不帮我追求雪霁姑娘,现在可好,她落入大哥这个冷酷男人的手里,她将来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总比你在外面花天酒地来得好吧?她心忖,却忍耐不说出来,免得汪尔思深受刺,万一他想不开,那就惨了。

 采苓轻声说道:“不管她将来是好是坏,那也是她的命,不关你的事了。你又何必为了一个与你毫无关系的人伤心难过呢?”

 “我高兴!”他倔强的说。

 “你这又是何苦?”她叹息道:“你快开门吧!好歹吃点东西,不要饿死自己嘛!”

 门唰地一声由里向外开启。

 采苓看到汪尔思一张原本俊美的脸庞长出胡碴,双眼无神呆滞,和往日翩翩公子的风采,简直不可同而语。

 “哥,你怎么看起来那么憔悴?”她急得快哭出来了。

 “不行吗?犯法了吗?”他轻佻地说,一脸的不在乎。

 “吃点东西,不要再想她了。天涯何处无芳草,这不是你的至理名言吗?”她企图让汪尔思忘却对任雪霁的爱恋。

 “那是过去!”他艰涩的说。“以前我会到处拈花惹草那是因为我心里空虚,其实那并不是懂爱情。”

 “是吗?我以为你对雪霁和一般女子一样,她终究是你生命的过客。”

 他摇摇头“不,这一回,我是认真的!”

 看到汪尔思为情所困的愁苦,汪采苓心头有一份沉重,更有一份复杂的感慨。

 爱情是如此折磨人?它捉弄了多少痴情男女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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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人兴奋的日子终于来了。

 在全家人的祝福下,雪霁坐进了汪禾役派来的八人大轿内。

 她坐进轿子,悄悄的掀起头盖,往窗外看去。

 汪禾役骑着骏马,意气风发,虽然他的表情仍然如同以往一般地酷,却掩饰不了他嘴角浅浅的笑。

 雪霁也幸福的笑了。

 她的思绪全放在编织未来与汪禾役共同生活的美景上,因此,她迷糊糊拜了堂,迷糊糊的被送进了房。

 她脸上挂着的,始终是如梦似幻的微笑。“荏菽堡”的庭院中,摆了一百桌的宴席,她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嘈杂的人声。

 汪禾役什么时候会来呢?他会不会被外面的那一群人灌醉了?她在心中七上八下的想着。

 就在她胡思想之际,房门突然打开了。

 然后,又是一阵关门声。

 雪霁心跳了一下,手心冷汗直冒。

 “雪霁,你累了吗?”是汪禾役低哑而温柔的声音。

 “很累了。”她忘记刚才媒婆三申五令的告诉她,掀红巾是新郎的权利,迳自掀起头盖,用委屈的神情看着汪禾役。

 汪禾役见她不按牌理出牌,直觉得好笑,从没见过如此大刺刺的新娘子。

 “那你可以睡了。”

 “不喝杯酒吗?”雪霁笑的举起酒杯。

 “谁教你的?”

 “刚才那个媒婆嘛!”她理所当然的说。

 “那么,她有没有教你,当新娘子就要乖乖的坐在头,等新郎来掀头巾?”

 “啊,我忘了!”她笑得甜美灿烂“要不要我坐回头,重新盖上头巾,再给你一次掀头巾的机会?”

 “不必了!何必如此麻烦。来,喝杯酒吧!”他举起酒杯与她的手臂错,一饮而尽。

 “现在,我们已是名副其实的夫了!”她喜滋滋的说。

 “没那么简单,难道那个媒婆没告诉你要怎么样才算是真正的夫吗?”

 “什么?”她一脸茫然。

 “小傻瓜,她竟然没有把最重要的事告诉你!”汪禾役沉了一下,眼睛亮得像耀眼的繁星“没关系,我会慢慢教你。”

 “那么,现在就教吧!”她转动着那一双漂亮灵活又无的眼睛。

 汪禾役摇摇头“我看——还是过几天再说吧。”

 “不要,我要你现在就教我!”她十分坚持。

 “你不累吗?”他含笑地斜睨着她。

 “不累。”她的嘴噘得老高,就算挂上三斤猪也没问题。

 “你不累,我可累了!”他故意吊她胃口。

 “不管,我不管,我要你现在就教我!”她抓着他的手臂猛摇。

 突然,他一把将她拥入怀中,重重的在她的上印下一个吻,两手不安分的在她丰腴的前游移。

 雪霁满脸绯红地瞪着他,不料被他深邃的目光“电”得不知所措,一颗芳心扑通扑通地在膛内跳着,手脚顿时变得僵硬而笨拙了。

 他望着她半羞半怯的容颜,再度俯身吻住她,任由一波又一波的情席卷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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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雪霁被一阵清脆的鸟鸣声吵醒。

 她一翻身,便看见汪禾役闭着眼睛,似乎仍在与周公约会。

 起初,她吃了一惊,怎么身旁睡了一个男人?

 猛然才想起,她已经成亲了,而且是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她偷偷瞄着他沉睡时的模样,喜悦不悄俏地爬上脸。

 她偷偷吻了他的脸颊,回想起昨夜的绵,脸不红了起来!

 突然,汪禾役张开眼睛“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她吓了一跳“被太阳照红了。”

 汪禾役看着前的屏风,朗声大笑“说谎不打草稿!”

 “我的脸是苹果脸,本来就很容易红的!”她强词夺理的说。

 “是吗?”他一转身,整个人都在她身上了。

 她的脸倏地更红了。

 他吻着她,两手也不规矩的在她身上滑动着。

 蓦然间,她用酩酊醉的深情目光注视着他,问道:“你爱我吗?”

 “你说呢?”

 “我要你亲口说爱我!”

 “好吧,如果你喜欢听——”他用宠爱的目光凝望她。

 “算了,你好像在敷衍我!”她气呼呼的说。

 总有一天,她一定要他亲口说出“我爱你”三个字。她发誓,她一定要做到。

 “我不是敷衍你,而是,爱不是用说的,是用做的。”他一语双关,令她羞怯不已。

 他朗声大笑,再度将她揽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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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禾役才一踏进书房,正准备整理帐本时,汪尔思忽然走了进来。

 汪禾役浓眉微挑,语带愠怒“进来也不敲门,真是没礼貌。”

 “比起你的横刀夺爱,我这样做又算得上什么?”他摆明就是要来挑衅的。

 汪禾役可以嗅出他浑身上下的火药味。

 他不想与他产生冲突“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不要装蒜!我就不相信你没有看出来,我爱雪霁爱得要命!”他用冷硬且满含嘲讽的声音说。

 “既然你爱她,那为什么不去她家提亲?”他扯动嘴角,眼中寒光更加冷冽了。“我是打算去她家求亲的,想不到你竟然一声不响地捷足先登了。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卑鄙小人!”

 汪禾役沉着脸,压抑满腔怒火“这全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你有没有想过,雪霁她爱你吗?”

 汪尔思被问得哑口:“可是,她跟我说过她爱我。所以,基于我们的手足之情,我希望你不要纠她,让我们都能平静的过生活。”

 “你全身上下有值得爱的地方吗?她到底看上你哪一点?”

 “那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她已经是我的子了。”

 “好,那么你给我记着,如果你敢欺负她、让她受到半点委屈,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汪尔思信誓旦旦的说。

 “你放心,你不会有机会多管闲事的。”

 “最好是这样!”

 说完,他拂袖而去。

 汪禾役耸耸肩,开始他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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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间,雪霁与汪禾役成亲三个月了。

 虽然偶尔也会有小争吵,不过,大多时候他们都过着你侬我侬的甜蜜日子。

 这一天早晨,汪禾役突然对雪霁说:“我今天要去福州谈生意,可能要一个多月才会回来。”

 她秀眉微蹙“什么时候决定的?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前几天,什么时候告诉你不都一样,我迟早都要走的。”他不希望她太早知道,提早替他担忧。

 “我也要去!”她娇声说道。

 “这怎么行!做生意是男人的事,有女人跟在身边非常不方便。,’基于大男人的心态,他不想让

 娇出去抛头面。

 他早发现她的美丽是那么引人注目,他不要别的男人注目她。

 “没关系的,我不会替你添麻烦的!”她用祈求而无辜的眼光看着他。

 他甩用头“拜托,不要用那种眼光看我!你知道我会受不了,会因此答应你的请求。”

 “那正是我的目的。答应我,让我去嘛!”她抓着他的手臂,不断使用撒娇的攻势。

 “没有用的,不要再说了,如果,你长得没那么漂亮,我或许还会考虑看看。”

 任雪霁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发现他没有一丝促狭的昧道。

 真的是一脸很认真的表情!

 她巧笑倩兮的调侃他“哦!你吃醋哦!”

 “是啊!”他居然很大方的承认了“家里有尔思已经让我很头疼了,我真不敢想像,若带你出

 门,每个人对你行注目礼的滋味,会是如何?”

 她抬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右脸颊哄道:“你放心,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不会被其他人所惑的。”

 “可是,女人出门在外,总是很不方便。”他再三找借口拒绝着。

 “大不了,我女扮男装嘛!”

 汪禾役不起她的温柔攻势,终于点头答应了。“好吧。只是一路上不可叫苦也不能喊累。”

 “我才不会那么罗嗦!”她俏皮的撇撇

 “你自己说的,可要记住哦!”他怜惜的将她拥入怀里。

 “会啦!淑女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她难以掩饰她的喜悦,脸上不出如开心的微笑。

 “恐怕是‘死马’难追吧?”他又表现出难得一见的幽默感。

 雪霁不怔怔的望着他,总觉得现在的他和以往的他大不相同。

 或许,他是“千面郎君”

 那么,他究竟有几张脸孔呢?

 幸好,来方长,她多的是时间去发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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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娘,我准备去福州了。”汪禾役带着女扮男装的任雪霁来到厅堂前与汪不萎、林秋卉拜别。

 汪不萎夫妇一看见女扮男装的雪霁,都大吃一惊。

 “你要带雪霁去?”汪不萎用极度不赞同的眼光看着在禾役。

 “是的,雪霁整在家也怪闷的,我带她出去走走也好。”

 “女人出门在外,怎么会好?”林秋卉也跟着反对。

 “她现在不是女人,而是男人了。爹、娘,相信你们看得很清楚。”

 “禾役,别满口歪理。其实,你是舍不得离开

 雪霁,恨不得朝朝暮暮在一起吧?”林秋卉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

 他没有否认“爹、娘,我们就此拜别。”

 “好啦!你们就高高兴兴的出门,没有什么好消息就别给我回来!”林秋卉半开玩笑的说。

 “能有什么好消息?”汪不萎疑惑的问。

 “你忘了,你不是一直想抱孙子,想得头发都快白了?”

 雪霁一听,脸又红了。她悄眼看着汪禾役。

 他笑道:“我也希望有好消息,毕竟,我的年纪也该当爹了。”

 拜别了汪不萎夫妇,汪禾役带着任雪霁走到大门口。

 此时,汪福已牵着两匹骏马在那里等候了。

 “少爷,马匹都备妥了。”他盯着雪霁,认出是她来。“少!”

 “不要叫她少,叫她任公子吧!”汪禾役说。

 “是,少爷。”他用奇特的眼光看了她一眼,

 “少,不,任公子也要去吗?”

 “是啊!不然,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少爷,那要不要多备一匹马?”

 “去吧。等一等,雪霁,你会骑马吗?”

 她点点头。“在家里常骑。”

 “汪福,再去备妥一匹快马。”

 “是,少爷。”

 汪福一溜烟消失了。

 没多久,他牵了一只个头小的马过来。

 汪禾役、任雪霁跨上马背,三人一同往福州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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