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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白清儿整个人痛苦地蜷缩在上,纵使夏天的阳光十分温暖灿烂,但是一点帮助也没有,她还是冷得直打颤。

 一颗颗冰冷的汗水从她身上的细孔冒出来,浸了白色的单。

 可恶!为什么女人得受这种折磨?真是不公平!

 “清清,快起。”门外,向轻轻敲她的门。

 “别…吵。”白清儿的嗓音娇弱而不悦。太过分了,她都已经痛成这样了,小向竟然还一大早叫她起来晨跑,这男人还有没有一点人啊?

 “汪汪汪…”皮蛋、芋头像是察觉她的痛楚般,锐利的爪子着急地猛扒门板。

 “清清,不可以赖,你要做个好榜样给皮蛋它们看啊!”向深知她的弱点,改换另一种计策哄骗她。

 谁理他啊?

 “我…不想晨跑了。”白清儿立即识破他那骗小孩的伎俩。

 向在门外头痛地摇头,快要拿她这只大懒虫没法度。

 “清清,你再不起,我就要生气啰!”

 若是以前,白清儿一定很没骨气地乖乖起,可是今天例外。

 “不要…烦我。”她暴躁地吼回去,可惜那虚弱的声音破坏了她的气势。

 任何女人都有权利在生理痛的时候休息一天,她乖戾地忖道。

 “赖皮鬼!”向无可奈何地拉开式拉门,打算亲自揪她起

 一进入卧室,他发现清清整个人包里在厚重的球下,只剩一颗黑色的头在外头。

 “笨蛋!这么热的天气,你竟然还盖毯!”向轻责她一声,走到边便要掀开毯子。她未免也太喜欢炎热的气候了吧?

 白清儿紧抱著球不放。“走开。”她紧闭著含痛苦的黑瞳,从乾涩的嗓内挤出两个字。

 向这才发觉她的不对劲,不由得拢起两道如剑似的浓眉。“清清,你是不是生病了?”

 他绕到的另一侧,小心地拉下盖住她脸蛋的毯子,担心地检查她的情况,连两只狗狗都凑过来看热闹。只见她的眼圈黑得像熊猫一样,原本金的健康肤褪成一片苍白,而乌黑的秀发也似乎在一夜之间失去了光泽。

 “别管我。”白清儿根本不想理他,觉得他比飞来飞去的苍蝇还烦人,她想一个人静静地熬过这次的疼痛。

 “不行,我带你去看医生。”向紧张地弯下去抱她。

 白清儿呻一声,气愤地拍打他。“快放我下来…你害我更痛了…”臭小向!她会被他害死!

 向当场僵住了,只能小心翼翼地抱著她,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清清,你哪里痛了?”

 “肚子。”白清儿咬著发白的下,眼前一阵发黑。“快放…我下来,让我躺著…”

 向立刻将她的娇躯轻轻放回上。

 一回到上,白清儿立刻翻成侧躺,将软绵绵的枕头抱在肚子上,整个人缩成一粒圆球,彷佛这种姿势可以消除痛苦一样。

 “清清,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又半夜爬起来吃零食了?”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古怪。

 早知道清清这么不起惑,他就不该买这么多饼乾和巧克力放在家里面。

 白清儿辛苦地睁开双眸,气呼呼地白了他一眼。“你这个白痴,我是生、生理痛,不是吃坏肚子。”失控地大喊后,白清儿像是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又恢复先前那副虚弱的可怜模样。

 “生理痛?”向先是出疑惑的目光,接著烈地跳了起来,退到他自以为最安全的距离,一脸惊恐地瞪著她的小肮。“是女人家…月经来的…种生理痛吗?!”

 “嗯。”如果不是肚子太痛,白清儿一定会被他那惊慌的动作和表情给逗笑出来。

 果然是小男生,这种小事居然把他吓得冷静全失。

 “那怎么办?”向下转身想逃的冲动。他长这么大,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棘手又尴尬的难题。

 “别理我…让我睡一觉就好。”白清儿无力地低语。

 “呃——好,我马上把皮蛋它们带走,你快点…睡觉吧!”说完,向跌撞撞地逃了出去。

 白清儿满意地淡淡一笑,很高兴终于把那碍事的家伙吓走了。

 ····························

 远在宝岛的另一端——

 林嫂站在布置淡雅的客厅中,一脸错愕地盯著手中的电话筒,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林嫂,你怎么瞪著电话啊?是谁打来的?”李杏真瞧见她惊讶的神色,好奇地走过来。

 “太太,是少爷打来的。”林嫂挂了电话,那黝黑朴实的脸上浮起一抹宠爱的笑意。

 李杏真忍不住靶到吃味。“这孩子难得打电话回家,也不跟我聊一下就挂断电话,真是的。”

 奇怪!阿怎么会变得跟林嫂那么亲呢?他的个性一向冷淡,可是这两年与林嫂特别亲近,两人之间好像拥有什么小秘密一样,害她嫉妒得要命。

 “太太,少爷只是打电话来问我,生理痛的时候该怎么处理?”林嫂笑着解释。

 “生理痛?”李杏真脸上出和林嫂刚才一模一样的错愕表情。“这孩子问这个做什么?”

 “大概是清清生理痛吧!”林嫂猜测。

 “清清?!”李杏真的眼眸亮了起来。

 “清清是少爷喜欢的对象。”少爷向她学厨艺全是为了清清,所以她听了不少关于她的事。

 李杏真激动地抚住口。“林嫂,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她明察暗访了半个月,什么都没查出来,包括她儿子目前的住所,没想到林嫂居然神通广大到连“女主角”的大名都知道。

 “少爷学做菜的时候跟我提的啊!”林嫂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敝。

 “做菜?!”李杏真再次惊呼出声。她儿子竟然会做菜!天啊!她怎么从来没听他说过?

 “太太,少爷每次从军中放假回来都会到厨房跟我学煮菜。”林嫂自豪地部,她之所以能在向家服务二十多年,靠的全是她这身好手艺。

 “林嫂。”李杏真笑咪咪地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我想我们需要多聊聊。”从她的嘴中也许能知道更多的秘密。

 ···························

 听见向在她房里忙进忙出的声响,白清儿的小脸从毯中慢慢钻了出来。

 “你在做什么?”

 才一会儿工夫,向已经在她边的矮几上摆满各式各样的物品,有一排止痛药、一杯热水、一块长方形的巧克力,和一锅热气腾腾的大补汤。

 “清清,我买了止痛药回来。”向边坐下,垫因他的重量而陷了下去。“你要不要吃一颗?”

 “早上我已经了三颗了。”白清儿被那锅大补汤的中药味熏得头昏脑涨,快要口吐白沫了。

 不知是止痛药发挥药效,还是因为刚才睡了一觉,她腹部的痛已经减缓了点,让她的眼前不再随时发黑。

 “那你怎么还痛成这样?”向的双眉拢了起来。据说,吃止痛药是最有效的方法,可是他在她身上并没有看到效果。

 白清儿轻轻吐了一下俏舌。“我的体质容易有抗药。”所以她常常更换不同的止痛药,到了最后,几乎所有的止痛药对她都没效。

 向轻柔地拨开黏在她脸上的柔细发丝。“清清,我还有一个止痛的方法,你要不要试看看?”

 “不要。”白清儿警戒地瞄了边的大补汤一眼,她要是还不懂他的意思,那她就是一个大笨蛋。

 “清清,我还没开始说耶!”向那低沉的声音轻柔舒缓。

 “我不要吃中药。”白清儿索拉起毯子,盖住自己的头,她情愿痛死,也不要喝令人作呕的汤。

 “清清,这是排骨汤,不是中药。”她的顽强抵抗令向有些头痛,他千算万算就是漏算了她讨厌补品。

 “骗人!我明明闻到…中药味了。”模糊的嘟嚷声从被窝中传出来。

 “我保证喝起来没有半点中药味,而且味道还不错哦!”向那哄骗的口跟老妈子没什么两样。

 躲在被窝里的佳人闷不吭声,显然不以为然的成分相当高。

 “你若是不信,可以先啃一片排骨尝尝味道,很好吃哦!”向可是对林嫂祖传食谱相当有信心。

 他把炖得很烂的四物排骨汤用大汤匙舀到小碗内,然后举到边慢慢吹凉。

 白清儿的嗓音明显犹豫了一下。“是我喜欢吃…的那种排骨吗?”她悄悄抓起被单的一角。

 “嗯!我刚才请皮蛋它们试吃一下,它们津津有味地抢成一团。”向不给她退缩的空间,放下手中的瓷碗,轻轻将她柔软的娇躯扶了起来。

 “我要先吃排骨。”白清儿靠在他的身上,不放心地提醒他,而且决定啃完所有的排骨后,立刻躺回去继续赖皮。

 “知道了。”向重新端起瓷碗,用汤匙舀了一块小排骨到她的嘴边。

 白清儿秀气地咀嚼一口后,双眼瞬间放出亮晶晶的光芒。

 “好不好吃?”向出今天第一个笑容。

 “好吃。”白清儿点头如捣蒜,他煮的排骨十分清淡,口不腻,而且果然吃不出药味,比起以前她老妈炖的恐怖补品要好吃一百倍。

 “那你多吃一点。”向低低地笑了出来,他把最菁华的汤偷偷混合在排骨中,一口一口喂她喝下去。

 喝了两碗四物排骨汤后,白清儿才摸著鼓鼓的肚子喊停。“我吃不下了。”

 “那你再睡一会儿吧!”向扶著她慢慢躺下,简直把她当成病人在照顾。“你还缺什么吗?”

 “我…我想去——”白清儿的话才吐吐地说了一半,俏颊就不由自吧主的羞红了起来。她想趁著肚子比较不痛时,去厕所处理一下“私人的事情”

 “去哪里?”向一头雾水。

 “厕、厕所。”白清儿羞窘地避开他的眼神,小向虽然小她两岁,但终究是个读过健康教育的大男孩,他应该会联想到她到厕所做什么。

 果然,向的俊脸立即泛起淡淡的红,他清了一下喉咙。“我抱你去好了。”这回他的表现比起先前的落荒而逃镇定多了。

 由于太尴尬了,白清儿不便表现出她那独立自主的一面,只好乖乖伸出双手,让他抱到外头的浴室去。

 “我在外面等你。”向一放下她,就飞快地闪到门外去。

 “好。”没多久,白清儿就叫了一声。“啊!”“怎么了?”向勉强维持他的冷静。

 一只无辜的小手从虚掩的门中探出来。

 “小向,我忘了拿一个重要的东西,拜托你帮我拿一下。”

 “什么东西?”女人家的毛病怎么那么多啊?

 “呃…那个…你知道的嘛…”白清儿努力地想暗示他。

 向翻了一下白眼。“我不知道,你说清楚一点好不好?”

 白清儿的小手有点发酸,所以害羞地缩了回去。

 “就是…上回我们在超市…买的那个东西…”

 向的脸色突然变得绿绿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放在哪里?”天杀的!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粗心的女人?

 “黑轮爱睡的那个柜子内。”

 “你等一下。”向挫败地耙了耙纯黑的头发。

 “谢谢。”白清儿非常有礼貌地向他道谢,然后不怕死地提出另一个要求。

 “小向,我…可不可以再拜托你一件事?”反正瞧不见他那张冒烟的脸,她也没啥好难为情的。

 “说吧!”向气地问。

 “帮人家拿…夜安型的。”

 向难以置信地用力瞪著浴室的门,彷佛这样就可以瞪到里面那个欺人太甚的女人一样。

 夜安型?!

 他一个大男人肯为她去拿卫生棉已经够委屈了,她竟然还敢要求什么夜安型的?他哪里懂那么多啊?

 ·························

 被鲁地回被窝后,白清儿小睡了一会儿,直到一阵门铃声吵醒了她。

 她小心地翻了一下身,欣喜地发觉自己的肚子已经不痛了。

 “呵…小向的排骨汤还真有效。”

 “喵呜…”黑轮从尾站起来,踏著毯走过来。

 “黑轮,你都陪在姊姊的身边吗?”白清儿感动得一把抓住它,猛亲它的脸。“黑轮,你对姊姊真好。”

 “喵呜…”黑轮冷淡地忍耐了一下子,便挣脱那个把它亲得满脸口水的女人,无情地跳下,催促她把门拉开。

 “原来你想上厕所啰!”

 当白清儿正要下时,方浅秋像狂风一样扫了进来。

 她有一张圆圆的鹅蛋脸,上面嵌著一对黑白分明、明灿有神的秀眸,微翘的鼻尖上长了几颗淡淡的雀斑,看起来相当可爱,她的身材虽然娇小,但是却活力十足,永远闲不下来。

 “咦?同学,你不是在睡觉吗?”方浅秋提著一个保温盒,满脸灿烂笑容的走到边。

 “还不是被你的门钤声吵醒了。”白清儿伸了伸懒,朱含著足的笑容。

 “小秋,你带了什么好料的过来?”

 方浅秋是她要好的大学同学,她的算术好,记忆力更好,每次都会记得在她月经来的第一天送东西过来救济她。

 “王记的滑蛋牛粥。”方浅秋讶异地眨了眨眼。“奇怪!你这次怎么没有痛得哇哇叫啊?”看多了清清那副痛得要死不活的模样,她今天的好气著实让她吓了一跳。

 “小向煮了神奇的四物排骨汤给我喝。”白清儿绽放甜甜的笑容。“我才喝了一会儿肚子就不痛了耶!”

 她掀开保温盒的盖子,幸福地了一口长气。真是香啊!王记的滑蛋牛粥是她吃过最美味,也是最昂贵的粥了,每个月也只有这时候她才吃得到。

 “小向就是外面那个帅小子吗?”方浅秋和所有的女人一样,出了见到帅哥才有的发亮眼神。

 “嗯!小向真的长得很帅对不对?”不知情的人见到白清儿那骄傲的笑容,还以为小向是她的儿子呢!

 “对极了,清清,你去哪里找来这么帅的管家公啊?”方浅秋欣羡地问。

 虽然刚才在门口被他无礼地盘问了祖宗十八代,不过,她却是乐在其中,毕竟一个平凡女子不是天天都有机会被俊男盘问的。

 “小向不是管家公,他是我弟弟的阿兵哥朋友。”白清儿唏哩呼噜地享用浅秋带来的“贡品”

 “没想到小武这么友爱,一退伍就把养眼的阿兵哥朋友弄到你家来,让你餐餐配著帅哥下饭,唉!我也想要一个这么好的弟弟。”这女人真是幸福得可以,竟然有一个这么贴心的好弟弟。

 白清儿的皓齿微,浅浅一笑。“小向是有困难才借住在我家的,你别想。”

 “不像。”方浅秋轻声咕哝著。“他一定另有所图。”

 瞧那个男人器宇轩昂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社会中的菁英分子,怎么可能随便便就有困难?也只有清清这个傻瓜才会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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