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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为了避免被她的玲珑娇躯引得蠢蠢动,辛耕昊只好不情愿地放下她,单手捡起地上散落的衣物,要替她穿戴上去。

 “我自己来就行了。”兰熏的眼神不敢瞟,婉拒他的帮忙后,就眼观鼻、鼻观心地拿回自己的衣服,背对着他窸窸窣窣穿回衣棠。

 辛耕昊一边套上衣衫;一边观察她那生硬缓慢的动作,知道自己终究还是伤害到她了,他不懊恼地皱起眉来。

 “你还很疼吗?”他歉疚地环住她那纤细的柔躯,忍不住又将她抱到腿上了。

 兰熏的俏脸红了红,粉颈低垂地细声道:“一点点。”

 经由他这幺一提醒,她闷在心里的疑问全出来了,让她好想问哦!“呃…人家可不可以问一个问题!”

 “问吧!”辛耕昊望了望满地散置的笔墨与书卷,及那滩污渍书案的血迹,一抹尴尬的色彩染上他的颅骨。

 他怎幺会那幺急地在这桌上要了她呢?这里不但硬梆梆的,非常不舒服,而且还十分不尊重兰熏。

 “我们刚才是在…做什幺啊?”克服了心中的羞涩后,兰熏睁大好奇的圆眸,小声地找寻答案。

 辛耕昊亲昵地吻啄一下她的额角。“傻丫头,我们是在做生儿育女的事啊!”“喔!”兰熏似懂非懂地点点螓首,心底又有新的疑问了。“那你上回对我做…的是什幺?”

 好怪哦!上回他说是占有她,怎幺今天又占有了一次!而且两次的感觉还不大一样耶!那一次是全然的喜悦;而这次除了痛楚外,竟有着更深沉的愉。

 “为了早点让你对那小子死心,所以我骗了你,其实那晚我只完成了一半。”辛耕昊毫无愧疚地坦承不讳。

 兰熏先是诧异得说不出话来,随即娇嗔地睨了他一眼。

 他好过分哦!怎幺可以骗她呢!害她那晚哭得唏哩哗啦的,直以为自己已经不是清白之躯了,虽然现在回想起来,心中并不觉得遗憾,不过,他欺骗人总是不对的。

 “耕昊,你为什幺那幺讨厌公孙公子!”从几次言谈中,兰熏发觉他不是普通讨厌公孙滔。

 辛耕昊那深遽的眼瞳闪着别有深意的眸光。“兰熏,这件事你最好别知道,不然会徒增你的烦恼。”

 是吗?兰熏心底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什幺事那幺神神秘秘的?

 当夜——

 一条矫健的身影偷偷潜进“孤鹜堡”——

 他像识途老马般溜到后边的一间厢房,他见房内还点着烛火,便举手敲了敲木门。

 “谁啊?”屋里的思霜轻喊一声,不久,她就打开了房门。“咦?库塔你来这里做什幺?”

 库塔毫不避讳地走进她的闺房,一脸难掩的思慕之情。“思霜,你怎幺最近都没到『紫桃林』来?”

 “这些天堡里很忙。”

 思霜虽然是苗人,但经过胡大娘多年的教导后,倒也清楚男女之防,所以她见到库塔就这样大剌刺地走进房里,便面有难了起来。

 “啧!你怎幺还在念这种鬼书?我不是叫你不要念了吗?”库塔态度轻蔑地翻了翻桌上的古书,他是懂得一点汉语,但汉字可不识几个。

 “库塔,你别碰。”思霜连忙抢过他手中的书,像宝贝一样捧在口。“这是堡主借我的书,弄坏了可就糟了。”

 库塔不高兴地瞪了瞪她前的书,悻悻然地道:

 “你读那幺多汉人的书干嘛!你别忘了你是苗人耶!”她就是读了太多的书,才会变得古里古怪的。

 “我是苗人又怎幺样!就不能学习多一点道理吗?”思霜没啥好气地反驳他。这家伙究竟来她房里做什幺?批判她吗?

 “就算你把所有汉人的书全读完了,辛堡主也不会看上你这野丫头的。”库塔那犷的脸上满是妒意,他从小就喜欢思霜了,谁知道她被胡大娘收养后,整个人就完全变了,一双明媚的大眼睛开始跟随着辛耕昊打转,甚至还妄想要嫁给他为,简直快要把他给气死了!

 思霜恼羞成怒地涨红了粉颊。“这是我自已的事,与你无关。”臭库塔!亏她平常还待他那幺好,竟然大半夜跑来泼她冷水。

 “怎幺会不关我的事!”库塔那不甘示弱的气势吓人的。“我问你,你究竟把我当作什幺?”

 “朋友啊!”思霜没有多想,就理直气壮地回答他。

 库塔气愤地攫住她的手腕。“就只是朋友而已吗!我们从小一块长大,难道你没想过要嫁给我吗!”

 “库塔,你在胡说什幺啊?”思霜气嘟嘟地甩开他的手。“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我唯一喜欢的人只有堡主而已。”

 库塔怎幺变得那幺奇怪啊!居然跑来跟她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他们明明只是朋友而已啊!

 在夜深人静的夜晚,库塔的拳头突然发出骇人的喀喀声。

 “我懂了,你是嫌弃我不够有钱,无法提供你富裕的生活,所以不肯嫁给我,对不对?”库塔求爱不成,思绪开始偏激了。

 “孤鹜堡”盖得又壮观又舒适,是苗疆数一数二的大建筑,任谁看了都想住进去,何况是那没见过世面的思霜呢!所以他私底下一直认为思霜会移情别恋,全是被辛耕昊引的。

 思霜非常不悦地撇起小嘴。“你太侮辱人了!我思霜是那种势利的人吗?我才不是贪图这里优渥的生活环境呢!我又不是什幺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哪会吃不了这一点苦?况且,我还喜欢在这里做下人的,每个人都待我好客气哦!”其实,有胡大娘在“孤鹜堡”罩着她,只有思霜欺负别人,哪有别人欺负她的分啊?

 “那你为什幺不肯嫁给我?”库塔耍赖地问,摆明就是不信她的话。

 “库塔,你实在很烦耶!我又不喜欢你,我干嘛嫁给你啊?”思霜跺了跺脚,不耐烦地向他解释。

 可恶!若不是还顾忌着朋友之谊,不想与他扯破脸,她早就把这侮辱人的家伙踹出门了。

 “思霜。”库塔突然激动地握住她的小手。“你等等我,我快要飞黄腾达了,到时我就可以得到一笔钱——”

 “出去!出去!”思霜受不了他满嘴的胡说八道,话没听完,就把他推出门了。“以后你再提起这些七八糟的事,我就不理你了。”

 “碰!”思霜直接把门合在他鼻子上。

 库塔气得猛抓头发。该死!他非得让思霜对他刮目相看不可!

 过了两天,辛耕晁故意挑个他大哥外出的日子,找上了在房里休养的兰熏。

 “小叔?”兰熏吓得跳了起来,她拋下手中的刺绣,连忙倒了一杯茶水放在桌上。“呃…你请坐。”

 辛耕晁“哼”了一声,摆足了架子后,才坐下来。

 兰熏实在怕他怕得半死,唯一能保护她的人不在身边,偏偏她又摸不清辛耕晁的来意,只好胆战心惊地站在一旁,拼命回想自己最近是否有惹他生气。

 辛耕晁以那双睥睨的黑眸四处观看,最后才把注意力停在她身上,讥讽地问:

 “你最近好象闲的嘛?”

 “小叔,对不起,兰熏前几天得了绞肠痧,所以多休息了几天,不过,我的身体已经康复了,明天就可以在堡里帮忙了。”兰熏赶紧诚惶诚恐地垂下脑袋瓜子,一张俏脸早已吓得苍白起来。

 完了!完了!这下他一定会把握机会,狠狠教训一顿她的怠惰。哎呀!说来全是耕昊害的,本来她是要下帮忙胡大娘做一些杂务的,都是他坚持要自己留在房里休息,害她现在沦落到这种凄惨的地步。

 “谁跟你说这些了?”辛耕晁皱起了翩飞的剑眉,听她的口气,好象把他当成刻薄的男人一样。

 兰熏心底忐忑了好一阵子,才鼓起勇气地开口:“那小叔…想要说什幺?”

 辛耕晁的个性直率,所以一点都没有拐弯抹角,就着嗓门直接间了。“你现在到底是站在哪一边!是『公孙山庄』,还是我们『孤鹜堡』!”

 “我不懂…你的意思,小叔。”兰熏惑地眨动俏美的睫,一脸疑窦地望向他布满敌意的脸庞。

 “你别想装傻了!我可不像我大哥那幺好骗,你最好老老实实回答我,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辛耕晁沉不住气地威胁出声。

 为了杜绝后患,他与祈叔本来是打算要暗中解决她,可惜他大哥愈来愈恋她了,他们若是真的下手了,只怕他不会轻易原谅他们,况且,她在这次的绞肠痧事件中,表现出当家主母的担待,获得堡内大多数人的认同与喜爱,使得事情更加棘手了!

 在他咄咄人的气势下,兰熏的双肩下意识地畏缩一下。“我真的不明白嘛!我们与公孙家无冤无仇的,为什幺硬要我…选择一边呢?”

 她虽然嫁给了辛家的人,但是公孙家就好象她的娘家一样,两边都是自家人,根本不需要分得那幺清楚嘛!

 “谁说无冤无仇了?”辛耕晁忿恨地怒捶一下圆桌。“我们与公孙家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有那幺严重吗?”兰熏被他的话给震惊住了,一张小嘴张得圆圆的,久久都一直合不拢。

 辛耕晁额角的青筋暴起,沙嘎的怒吼声中全是失控的戾气。“公孙家屠杀了我们『辛家堡』百余条人命,你说这个仇不严重吗?”

 若是光明正大地上门挑兴,他们“辛家堡”无话可说——身为江湖人本来就是过着打打杀杀、朝不保夕的生活,可是公孙家的人卑鄙无,他们先是在水中下毒,让他的家人失去反抗能力后,继而毫不手软地屠杀所有人,若不是那时候他的娘亲冲进屋里,不顾一切地把他们兄弟与娘推进密道内,让娘带他们去投靠爹的结拜兄弟祈武,那幺这段血海深仇他们永远也报不了!

 “原来你们是『辛家堡』的人!”兰熏内心的惊愕慢慢沉淀下来,忍不住为他们感到难过。

 她曾听人说过这桩“辛家堡”的灭门血案,它在当时引起了轩然大波,而且在二十年后的今天仍然让人感到心惊胆颤。“可是…你们怎幺能确定是公孙家做的!”

 据她所知,这桩血案还没查出是哪个帮派所为,怎幺可以赖在公孙家身上呢!

 “哼!当年我娘拼着最后一口气,把那一干人的身分全说给我们听了,那些凶手全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只要我们兄弟两还活着,他们一个也逃不掉。”辛耕晁目凶光。

 兰熏暂时忘了对他的惧意,脸色凝重了起来。“小叔,听你的口气,似乎仇家不少。”

 辛耕晁嘴角讽刺地一扬。“那些小角色早就被我跟大哥解决了,我大哥的恶名就是因此而来的,现在只剩公孙家这带头者的仇未报而已。”

 想来他们兄弟还善良的,只杀死当年参与此事的罪魁祸首,并没有牵连到他们的家人,否则死的人就不只这些了。

 “既然有仇,又为什幺把『玄天秘籍』拿给公孙——”兰熏突然瞠大剪水秋瞳,轻呼一声︰

 “难不成秘籍有问题?”

 “你不笨嘛!竟然猜到了一半。”辛耕晁勒不住嘲弄的语气。“秘籍已经被我们修改过了,任谁都练不出绝世武功来。”

 兰熏着急得差一点咬到舌头。“那另一半是什幺!”

 “你问那幺多干嘛!”辛耕晁狐疑地瞇起清朗的俊眸。“你这女人想通风报信啊?”

 “不是!不是!”兰熏连忙摇摆着素白的玉手。“我有个情同姐妹的朋友还在公孙山庄当婢女,我担心她的安危嘛。”

 “你不用解释,就算你想通风报信也来不及了,此时的公孙山庄恐怕早已遭到各大门派围攻了,你就把那位朋友当作死掉算了,别白费心机了。”辛耕晁不但幸灾乐祸,还得意洋洋地笑了。

 这人嘴巴怎幺那幺坏啊!

 兰熏那秀美的娥眉勾勒起微愠。即使他说的话是事实,公孙家的人真的犯下这件惨绝人寰的血案,但是山庄里还是有无辜的人啊,例如桂馥或是其它下人,他怎幺可以视人命为草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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