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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三天后——

 公孙滔依约带着兰熏上“云亭”

 “辛兄,我把兰熏带来了。”公孙滔那清朗的嗓音传遍整座山林,惊起栖在树头的几只飞鸟。

 兰熏略为惊惶地环顾四周,突然她的颈背窜过一阵寒栗,她连忙戒备地转过身去,却直直望进一双僻冷的黝黑眸子中,他那犀利的锐芒让她无由来地感到不安。

 她长得果然是像画中的模样,一张宜嗔宜喜的鹅蛋形俏脸,似出水芙蓉般清丽,她的明眸晶灿莹亮,琼鼻小巧,樱贝齿,粉腮上还有两点笑涡,煞是人至极,使人看了不意醉神驰。

 “辛兄,原来你在这啊。”公孙滔那比平常高亢的嗓音打断了他们的对望,他谴责地瞪了兰熏一眼。她没事干嘛一直盯着那魔头看?那魔头有比他这“玉面公子”好看吗?

 不过就是一个其貌不扬的丑男人,也值得她看得目不转睛吗?

 哼!没眼光!

 兰熏顿时羞红了玉容,她难堪地低垂下粉颈。她怎幺可以忘情地直盯着那陌生的男人呢?嗯…她对不起公子。

 辛耕昊面无表情地从树荫下步出,他穿着一袭半旧的铁灰色长衫,若不是那拔的傲然气势,与那对如两把利刀般悉人心的眼眸,他那平凡的外貌肯定给人一种不起眼的感觉,可惜他那与生俱来的架式是怎幺也瞒不过明眼人。

 “辛兄,兰熏我已经带来了,那秘籍与解药呢…可否交给我了?”公孙滔涎着笑脸,朝他伸出自己的右手。

 兰熏讶异地抬眸望了她公子一眼,她从未见过她家公子以这种脸色及语气说话,还有他口中的“解药”是怎幺回事啊!

 一抹寒霜布上辛耕昊的黑眸,但他仍拋了一只玉盒给他。“里头就是你想要的东西。”

 公孙滔急忙掀开盒盖,检查秘籍的真假,等到确定无误后,他立即服下瓶中的解毒药丸,然后运功加速催化药力。

 “没错!东西都对了。”公孙滔如释重负地勾起笑容,将兰熏轻轻推向辛耕昊。“兰熏,从此以后你就是辛兄的人了,你要乖乖听他的吩咐,知道吗!”

 公孙滔不想违反诺言,把兰熏留下来,但经过慎重考虑后,他觉得兰熏不值得让他与那魔头扯破脸她只是一名小小的婢女而已,他还是先把秘籍安全送回山庄再说。

 兰熏被推得踉跄一下,不过她没放在心上,她依恋地回眸看向公孙滔。“公子,我…”

 她不想离开他啊!不管她在他心中有没有地位,她这辈子就只爱他一人。

 倏然——

 一股彻骨的剧疼攫住她的手臂,使兰熏忍不住皱起柳眉来。“辛公子,你抓痛我了。”

 原来辛耕昊早已霸道地拉她到身旁,像是不想让她多看公孙滔几眼似的。“我们走吧!”他的手劲没有放松的迹象。

 “公子…”剩下的那声“救我”卡在她喉咙间,怎幺也喊不出来,她只是恋恋不舍地望着公孙滔,而且被辛耕昊愈拉愈远——她有什幺立场喊那句话呢?

 辛耕昊没忍耐多久,便点了兰熏的睡,断绝她那难分难舍的可恨目光,然后一把抱起她轻盈的娇躯,不疾不徐地走下山去。

 公孙滔目送他们走远了,才噙着冷笑拍动手掌。“啪!啪!”但是——

 半晌了还没有其它动静。

 “你们全死啦!”公孙滔的俊脸快要挂不住了。“还不快追上去!”等人走远了,他如何追踪出那魔头的巢

 四周依旧没有反应。

 公孙滔不得已只好拉下身段,往最近的草丛堆一探,他这才发现他布署在邻近的属下全中了毒,一个个昏死在地上。

 这是什幺地方啊?

 兰熏被树枝燃烧的爆裂声惊醒后,就发觉自己躺在一处陌生的地方,一个昏暗的小中。

 “你终于醒了。”辛耕昊甩掉身上的水珠,拿着一袋皮囊坐在她身边。看外头那倾盆的雨势,今晚他们得在这山过一夜了。

 兰熏突然瞪圆美眸,又羞又气地盯着火堆旁那几件烘烤的衣物——她身上的衣衫什幺时候被他下的?“你…我…”

 辛耕昊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轻描淡写地解释:“你全身都被雨水淋了,我只好替你下衣衫,以免着凉了。”

 他没有提及自己刚才痴望着她的体几乎回不了神,及花了多大的功夫才遏止住那股疼痛的生理冲动。

 不!他不急着占有她,因为他知道她再也逃不他的掌心,她从此是他辛耕昊的女人了,任谁也无法撼动这项事实。

 兰熏羞愤地拥紧身上唯一的薄毯,浑身颤抖不止地指责他。“你怎幺可以下我的…衣服?”他这卑鄙小人!

 “你的人、你的身体已经属于我了,我想怎幺对你都是我的事。”语毕,辛耕昊把手中的皮囊丢给她。“喝点酒暖身吧!”

 兰熏被他那森冷严酷的语调骇得小嘴微张,他的语气真是奇怪,居然充满占有!她只是做他的婢女而已耶!包令人烦恼的是,这男人虽然没有对她恶形恶状,或是大吼大叫的,但他那叫人捉摸不定的古怪脾气,却叫她忐忑不安——以后她该如何侍候他啊!

 兰熏虚弱地“噢”了一声,乖乖喝了口酒。不过,幸好她的新主子不近女,她不用随时随地担心他会有“不良企图”

 “噗!”兰熏口中的烈酒全了出来。“你…你在干什幺?”

 辛耕昊目光冷漠地瞥她一眼,一副不太想解释的模样,而且手中宽衣解带的动作没有停止的迹象。

 “你…你别来啊,我可是会…会武功的。”她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勉强从齿中挤出的威胁却是说得七零八落。

 “闭嘴!”老实讲,辛耕昊已经有一点后悔了,他拿秘籍换来的“宝”,竟然是一个聒噪、幼稚的小丫头,早知道她那幺吵,他一定会再三地慎重考虑。

 看来他是误信谣言了,在传言中,这丫头被说得像天仙一样温柔可人,怎知!与现实中的她差得那幺遥远!

 可恶!他忽然有一种上当的感觉。

 兰熏委屈地扁了扁小嘴,不服气地发出抗议声。“辛公子,我虽然是做你的婢女,但你也不能不把我当人看啊!”咦!这位辛公子怎幺愈愈少啊!

 “喂!你…你别再了!”他快要被她看光光了。兰熏在过度紧张下,完全忘记对方不近女

 辛耕昊把衣物晾在搭好的树枝上,浑身上下只留一件蔽体的棉。“你饿不饿!”

 “啥?”兰熏一时反应不过来,呆愕的目光还停留在他那壮的膛上,他的身材真是漂亮,不但肩阔宽,而且还有纠结的肌长在上头,比她家公子的体魄好上太多了。

 “不饿就算了。”辛耕昊伸手拉开她抱得死紧的毯子。

 “你要做…做什幺?”她吓得花容失,直后悔刚才不该对着他的膛发呆,害她失去警觉心。

 辛耕昊叹了口气,为了他耳子的宁静,他勉为其难地出言解释。“我只有一条毯子,得一起共享。”

 原来只是那幺单纯的理由啊!兰熏突然惭愧得抬不起头来,好丢脸哦!她刚刚干嘛那幺大惊小敝啊!鲍子不是说他不喜欢女人吗!她怎幺还可以误会他那纯洁的举动?她的思想真是太污秽了,她得好好检讨一下。

 “辛公子,对不起!罢才误会你了。”兰熏红着俏脸,礼貌地割让出一块“地盘”给他。“我差一点忘记你是不近女的。”搞不好人家还嫌她呢!

 辛耕昊懒得纠正她,他不用问也知道她的误解来自何人。

 他的长臂一捞,将距离他有点远的兰熏捞进怀里,大剌刺地安置在他的‮腿双‬间。“别动!”他以严厉的口吻斥责她的扭动。

 天杀的!这聒噪的小妖女要是知道他已**发,大概不敢抵着他的重要部位扭吧!

 “可是这样靠着好不舒服哦!”兰熏对着他的膛埋怨,尽管她已告诫自己别把他当男人看,但是依偎在他那刚的男躯体上,她的双颊仍然不受控制地燃烧起来。“辛公子,你身为兰熏的主子,怎幺可以委屈地跟我挤一张毯子呢…不如你让我起来守夜好了。”

 “闭嘴!”辛耕昊把她赤条条的娇躯往上拉,让她直接趴在他的膛上,这幺简单的动作却险些害他呻出声。“不准抱怨了。”

 “不行!这样尊卑不分,我会被公子骂的。”兰熏清丽的小脸上是一片坚持,她同时还不舒服地动一下。

 她家公子对这种尊卑之事分得最清楚了,她千万不能丢公子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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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清早。

 兰熏神清气地醒来,她轻轻移开耕昊放在她间的手臂,然后轻柔地离开他的拥抱。

 她整理一下微皱的衣裙,才把他干掉的衣物折迭好,放在他的身边,接着只能无聊地坐在熄掉的火堆旁发呆,由于昨晚辛公子没有吩咐,所以她不敢随便唤醒他。

 想起昨晚,兰熏的脑袋中就有一大片疑云有待厘清。

 怪了!辛公子昨晚真的好奇怪哦!为什幺对她又吻又摸的?他明明是不近女的,难道…他不把她当女人看待…

 辛耕昊一睁开眼,就看到她脸蛋上那丰富的表情,一下眉头深锁、一下龇牙咧嘴的,他没有出声打断她的沉思,只是静静欣赏她那优美的侧面。

 但没过多久,兰熏立即察觉到他的注视,她忙不迭站起身来。“辛公子,你醒啦!昨晚有没有睡好?”

 她一边亲切地向辛耕昊问早,一边拿起地上的衣袍,要服侍他穿上。

 辛耕昊一直盯着她那甜美的笑靥,似乎不打算回答,也不打算让她伺候一样,直到兰熏的笑容被他盯得消失了,他才满意地起身。

 这丫头害他整晚火焚身、睡不着觉,她还敢一脸笑咪咪的模样?

 怎幺了!就算没睡好,也没有必要臭着一张脸啊。好衰哦!兰熏自认倒霉地咋了咋舌。

 “你摸来摸去的在搞什幺鬼啊!”辛耕昊被她摸得有点“火”了。

 “辛公子,我在帮你穿上衣袍啊。”兰熏无辜地辩解。他还真是难伺候,以前她也是这样帮她家公子穿衣服啊,也不曾听公子抱怨过。

 辛耕昊给了她一记严厉的眼色。“你给我离远一点。”幸好这丫头不解人事,否则一定会被她看出自己的“异状”

 干嘛?丫鬟服侍主人穿上衣服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他没事在生什幺气啊!

 兰熏唧唧哝哝地嘀咕几句,委屈地走到山外头,让他自己去解决穿衣的麻烦。

 不久,辛耕昊走了出来。

 “走吧!”他看都不看她一眼,就顺着山径往下走。

 兰熏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沮丧地思忖着:她一定是变丑了,不然辛公子干嘛一副嫌弃她的样子!以前她在“公孙山庄”的时候,公子最喜欢看着她的脸了,他说这样会让他心情愉悦,不过,辛公子显然不这幺认为…

 “你还不快跟上来!”

 微愠的吼声传进兰熏的耳中,她连忙跟了上去,看到了他那宽阔的背影,她才放慢了脚步。

 “辛公子,我们要去哪里啊?”闷没多久,兰熏就忍不住问了。

 良久,辛耕昊才吐出答案。“苗疆『孤鹜堡』。”

 “大哥,你怎幺现在才到!”

 突地,从山径旁的树上跃下一名年轻人,他的身材顽长出众,不过他的五官却没有与他大哥有相似之处,他长得俊美极了。

 “昨晚的雨耽误了行程,代的事你办好了吗?”辛耕昊的语气夹了一丝冷意,他的模样好象是在跟属下谈话,而不是亲兄弟一样。

 “马匹、干粮早就准备好了。”辛耕晁不感兴趣地瞄了兰熏几眼,就到树后牵出两匹骏马。“我们随时可以出发上路了。”

 辛耕昊满意地点头,随即翻身上马,然后把楞在一旁的兰熏也拉上马。

 “大哥,你真的要把这女人带回『孤鹜堡』啊?”辛耕晁那清朗的眼泛起不赞同的眸光。“不如我们就在这里——”他的右手俐落地划抹过脖子,言下的杀意已非常明显了。

 兰熏惊骇地瞪圆水眸,僵在耕昊的前死命地摇头。“不要…杀我,我…我保证以后一定…乖乖听话。”楚楚可怜的泪花已经在她眼眶打转了。

 事情怎幺会演变到这种血腥的地步?难不成辛公子拿秘籍换自己,就是为了杀死她?呜…她跟他们有什幺深仇大恨啊…呜…她可不可以不要玩了…

 兰熏愈哭愈伤心。

 “不准哭!再哭我就叫耕晁杀了你。”辛耕昊的嗓声变得哑且不耐,藉以掩饰他眼中的情感,看到她吓到面无血的可怜模样,竟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心痛。

 兰熏吓得立即停止哀泣。“我没有哭了!”

 她赶紧以衣袖抹净脸上所有的泪痕,开始打起嗝来。

 辛耕晁在一旁看了猛摇头。“大哥,你什幺时候对女人那幺心软了?你别忘了这女人是来自哪里。”依他之见,与其夜防着这女人窃取机密,倒不如现在就一刀杀了她反正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兰熏惧怯地微启杏红色的,下意识地缩进辛耕昊那安全的怀里,她没想到眼前这男人那幺心狠手辣,竟然一直鼓吹他哥哥杀她,好可恶哦!

 “别说了,她没这个胆子。”两道浓眉在辛耕昊的冷眸上方纠结起来。

 对!兰熏在他怀中没志气地拼命点头,只要别杀她,他怎幺说她,她都没意见。

 “大哥,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辛耕晁恶狠狠地横了兰熏一眼,然后怒气沸腾地飞身上马,快速奔离这山区。

 “辛公子,为什幺那位公子那幺讨厌我?”兰熏悄悄从他怀中探出螓首。“我做错了什幺吗?”

 这个问题,辛耕昊始终没有回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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