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因风骝宣布他和林子-交往,杜小蝉心情不佳的从寿宴提前回家。躺在
上,想起今晚风骝拥著林子-起舞的画面,加深她心里的痛。
风骝和林子-交往,他们之间的分野不就要分清楚,她还可以随意进他的房间?她还需要再帮他添购衣物?而他还有时间陪她聊天斗嘴吗?
当风骝决定与其他女人培养感情时,竟叫她开始惶恐,有点不知所措,这时她才领悟到——他对她有多么重要。
隔天中午,杜小蝉特地来到风骝办公大楼附近的一家欧式餐厅,其中乐声悠扬,采光充足,几对情侣们散布的坐在两人座位谈天说笑,空气中弥漫咖啡香。
她找了个好位子坐下后,打电话请他中午务必过来,她要请他吃顿饭。
十二点十分,风骝踏进餐厅,她招手要他过来,但他并没有立即走过去,只是站在门口望着她美好的笑容。
将法果然奏效了,当他昨晚宣布他正和林子-交往时,小蝉的反应很大,他更发现她房里的灯一晚没关,一扫他存积多年的怨气。
这一刻他有点恨起她的迟钝,恨她为什么得
他使出这个手段才能明白他对她的感情。
这场戏他得要硬起心肠演到底,伤她的心是必要的过程,否则她不会懂得珍惜他们这份感情。
风骝坐到她面前,她微笑的拿起面前的菜单“我同事说这家餐厅的气氛不错,又离你的办公室很近,于是邀请你出来吃顿午饭。你想吃什么?我请客喔。”
“你点什么我就吃什么。”他说。
杜小蝉笑咪咪看着菜单“你工作那么忙,来一份精力套餐应该有所帮助,我知道你和我一样都爱喝冰
茶,附餐就点冰
茶好了。”
他们的喜好有很多相同,爱喝冰
茶、爱吃瑞士口味冰淇淋、仙草茶…等,现在想起来,她的习惯有太多与风骝相似耶。
“小蝉,其实我不爱喝
茶。”是因为她喜欢,他才跟著喝。
“我一直以为你和我一样爱喝
茶!”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
合她的喜好?
“理由很简单,我从小就很喜欢你,可是你却只把我当好哥儿们,对于我的明示、暗示你从未明白。”他顿了顿,
边挂起一抹苦笑。“我对你深情款款而你却无动于衷。我们不再年轻了,除了事业要打拚外,组一个幸福的家庭是身为独子我应有的责任,所以我才决定…”
“不要再说下去了!”她大吼,她不想听到林子-这个名字,那只天杀的花蝴蝶,她绝对不会把风骝让给她的!
“我还是要再次告诉你,”他喝了口水,心情缓和后,眸光柔和的盯著她。“我是家里的独子,所以我有我的责任,因此才会以结婚为前题结识女友。”
“那你为什么非选林子-不可?”
“小蝉,你冷静点。”他注视著她激动的表情。“就算我和子-交往,也不会影响我们的友谊。”
这时,风骝的手机响起,他接起。杜小蝉听见他对著手机说——
“嗯,我当然记得晚上的约会。”他看她一眼,转过头,温柔的低语。“我稍晚再打电话给你,好,再见。”
他一收线,杜小蝉忍不住问:“是谁的电话?”
他笑了笑“一位明友的来电。”
“是林子-打的对不对?”她马上猜测最有可能的人选。
风骝但笑不语的喝著水,她面容冷凝地瞅著他好一会,正要开口
问时,他的电话又响起——
“您现在在我公司楼下?!请您先到我的办公室等我,我马上回去。”他一收线,立即拿起帐单起身。“我有客人在公司楼下等我,午饭我不陪你吃了,但这顿饭由我请客。”有大客户突然来访,他身为高阶管理人员,必须赶回公司接待远道而来的贵客。
当他正要走过她身边时,她突然抓住他的手,不让他离开。“为什么连陪我吃个饭都不肯?”
风骝好笑的扬起眉“我有公事要忙,有什么事等我下班再说好吗?”
“我想了一个晚上,发现你对我真的很重要,是一位我无法失去、放手的男人!”她更用力的拖住他,将内心对他的感觉全说出口。
闻言,他
腔剧烈地起伏,十分感动。这句话他等了十多年,终于
她说出口。
可是,一想到她多年无视他表
的感情,让他困惑、害他软弱,不免心生怨怒,觉得不给她点教训,她是不会好好珍惜他付出的感情。
风骝轻轻拉开她的手。“我对你很重要那又如何?因为我要的感情,婚姻你又给不起。”他眸里盈满笑意。“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杜小蝉目望他愈走愈远的背影,盈满泪水的眼睛蓦然间变得很空
。
她说出真心话,他却不相信。
阿骝凡事都以她为重,对她总是温柔呵护,但他这次竟那么狠。
原来他别有居心用温柔宠坏她,现在又撒手不理她,琵琶别抱,想起他昔日的温柔像在惩罚她似的。
而餐厅又好死不死播放起老歌“再见我的爱人”——
Goodbyemylove我的爱人再见
Goodbyemylove相见不知哪一天…
杜小蝉愈听愈心酸,眼眶
热,更恨这家欧式餐厅干么没事播放国语老歌。
那醉人的歌声怎能忘记这段情
我的爱再见不知哪
再相见…
我的爱我相信总有一天能再见…
这首歌分明在诅咒她还没开始的恋情,她才不想向阿骝说再见,更不想把阿骝让给别人!
美好的歌声扣人心弦,也唱到她的痛处害她泪水溃决,最后听不下更吃不下去的拿起皮包走人,浪费两客
腾腾的套餐。
杜小蝉心情非常不好,原本明天有一趟要飞往越南的行程,她以身体不适多请了几天假,毕竟她的精神状况不佳,无法专心眼务机上旅客;整个下午她都和几位闲著没事做的好同事在KTV猛唱歌。
她一向是把工作和玩乐分得清清楚楚的人,在工作的时候全力以赴,该玩乐的时候就会好好的玩个过瘾。
平
身著高雅套装的空姐们,换下拘谨的工作服,解放盘起来的包包头,个个打扮美丽亮眼,包下一个KTV包厢,利用唱歌发
工作上的压力。
“我的『郊道』来了!”米琪放下手上的烤玉米,抢走隔壁同事的麦克风。
“点这种歌会突显你的老气。”被抢麦克风的同事吐糟。
“点这种歌才能显出我的实力。”
大家开心高歌时,向老公告假出来陪姊妹玩乐的秀芬,注意到一旁捧著热茶、闷闷不乐直发楞的杜小蝉。
“小蝉,你怎么都不说话?”秀芬关心地问,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好像发生很严重的问题。“有事说给我听,或许我可以给你一点意见。”老大姊当久了还真像老妈子,有时又得像心理医生开导解惑,总有一天会被这群年轻手下给整死。
“他告诉我,他想以结婚为前提,认真地
个女朋友。”
她们知道杜小蝉口中的“他”是谁,不就是那位大她两岁的邻家帅哥。
“风骝总算敢向你告白,要追求你了,恭喜、恭喜。”众姊妹开心极了,风先生终于有勇气把暧昧的感情给说开了。
她喝了口茶,苦笑“可是,那个人却不是我。”
此话一出,所有人像被点了
,热闹的气氛瞬间静了下来。
“不可能!”米琪不相信这件事。
光是风骝看小蝉的眼神,就把那种“我的眼底只有你”的感情表达无遗,他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看上别的女人!
再说上次联谊一事好了,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帮小蝉拒绝沈毅的追求,大方带著她走人,他的行为就可证明他有多在乎她。
“凭你们二十几年的
情,他该不会是跟你耍脾气,随便找个女人来刺
你?”秀芬以另一个角度看待这件事。她虽然很气风骝在感情上的忧柔寡断,但不相信他会轻易放弃小蝉,琵琶别抱。
“他的样子不像在跟我耍
子。”她双手发颤的紧握杯子,眼眶蒙上水意看向好姊妹们。“昨天我向他坦白他在我心里的重要
时,他却回应我——”说到伤心处,她忍不住哽咽。
“他说什么?”秀芬急切追问。
在眼眶打转的泪水终于决堤,晶莹剔透的泪珠滑下她柔
的脸颊。“他说,『我要的感情、婚姻你又给不起』。”
大家缄默。一个男人会语重心长地说出这句话,想必是他用心守候对方许久却换不到想要的回应,才不得不抛开这一切另寻春天。
和杜小蝉
情够深的朋友都晓得,他父母的婚姻影响她很深,让她对感情及婚姻不抱希望。但她的心结是需要解开的,不然她的人生会错过很多机会,年老再来后悔就来不及了。
“你一直独占著风先生对你的关怀,却又没去注意到他那份不敢开口的感情,天底下没有一个男人愿意让人一直忽视下去,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他选择离开,你得背负大部份的责任!”秀芬以旁观者的角度指出杜小婵不对之处。
秀芬姊说得没错,长久以来,风骝一直待在她身边,他是她的影子、她的好友;她捅楼子他会帮忙善后,她伤心时他会适时安慰她;她享受他长久的保护与照顾,有时任
、无理取闹,但他始终是温柔地包容,陪她成长。
她已经习惯他的存在,觉得他对她的好是理所当然的事,却忘了他的珍贵,直到有人即将取代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时,她才愕然惊觉到这位青悔竹马在自己心里的重要
。
“他对你的好,我们全都看在眼里,有多少女人想找这种好男人,而他始终在你身边你却不懂得珍惜,对一个从小守护你、爱你爱到大的男人的确很不公平。”米琪也说出自己的想法。
好男人不多,现在要找到像风骝这般有情有义的男人简直像大海捞针,而这位杜大小姐却不把他放在心里,真不晓得她在想什么。
杜小蝉被她们说得深感羞愧,如果她细心一点、
感一些,应该看得出来风骝无条件的付出,最想要的是什么。
“我们就唱到这里为止,你回去后好好想清楚自己对风骝的感情到底有多深,要是想清楚不想失去他,我们再来讨论要用什么手段把他抢回来。”
经过众家姊妹的建言,她决定以行动挽回风骝。
可是几通电话都找不到风骝令杜小蝉开始抓狂,她的情绪失控。
最为倒楣的是待在家温书的杜智辰。
“洗衣机里的衣服晾好了没?”
“晾了。”
“那垃圾倒了没?”
“倒了。”
被使唤做家务累得像头牛的杜智辰,好不容易偷了个空,躲到厨房喝杯水,顺便
口气,忍不住心想,到底是谁惹
老姊害他受罪引
这时杜小蝉不信
的又打了通电话,没想到竟接通了。
“你知不知道你的留言快
爆我的语音信箱了。”开会开到傍晚七点多,没想到手机里全是她的留言。
“因为…”她急中生智地说:“天气转凉了,我妈炖了一大锅进补的姜母鸭,她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要你来我家吃一碗,补补身体。”
理万机的杜妈妈会有空炖姜母鸭?
风骝也不是呆子,顺著她的话回应“即然有姜母鸭吃,你告诉伯母,我会过去的。”
“就这么说定,九点前一定要回来吃喔。”
“没问题。”
随意聊了一、两句,待她挂上电话,杜智辰忍不住斜睨她一眼。
“大妈根本没炖姜母鸭,如果风大哥真的赶回来吃,看你怎么办。”他提醒著,谎言被戳破可是很难看的喔。
“关于这一点,你用不著担心。”杜小蝉微笑地从皮包里
出三张大钞“老妈给你的零用钱很少,但我知道学生必要的花费又很大,你姊姊我也很有手足爱,这三张是我补助你的零用钱。”
杜智辰接过白花花的钞票“谢谢大姊!”
“先别谢那么快,我还有件事要麻烦你。”
这钱果然不是白拿的。
“什么事啦?”
“大姊叫你办事别
出不甘不愿的小人嘴脸,我不
可是会把这三千块收回。”她再
张千元大钞到他手里。“给你半小时的时间去给我买一份热腾腾的姜母鸭回来,记得高丽菜要多一点。”风骝很爱吃高丽菜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杜智辰再怎么不悦也得认命去帮她买圆谎用的姜母鸭。
有这种姊姊,他当弟弟的总是最倒楣,最好她快点嫁出去,他幸福安静的日子才会到来-一想到她最远也只嫁到隔壁,他想笑也笑不出来了。
至于风骝一挂上电话后,立即联络刚下飞机的林子-,请她晚上务必
空,陪他演最后一场戏。
“风学长,今天是我最后一次配合演出吗?”
他点点头。“昨天她惊慌之余,
口说出我在她心里的重要
后,这也代表我给的刺
已经达到我所要的目的:这几天她也被我吓惨了,今天就把事情说清楚吧。”他对林子-微笑。“事成之后,我会包个红包给你,谢谢你帮我这个忙。”
“你不必这么客气。”
“我和小蝉关系能跨进这一步,你的功劳最大,红包就当是我给你的媒人礼,如果不收就是不给我面子!”
她微笑。“等事成之后再说吧。”
林子-觉得他为了杜小蝉真是用尽心思、劳心劳力,她好嫉妒杜小蝉的好运,从小就有这么位用情至深的守护神,如果她的男友能像风骝这般深情有义,那该多好。
算了,饭可以多吃,白
梦还是少作的好,她的男友有点花心又带点大男人主义,好不容易才被她驯服,还是别对他有太高的期待。
约莫二十分钟的车程,车子停在风家门前的停车位,风骝抬眼发现杜小蝉房里的灯正亮著。
他很有绅士风度的下车帮林子-拉开车门。“请下车。”
“你不过去杜小蝉家里打声招呼吗?”
“以她的个性,只要看到我家客厅灯火亮起,不用半小时就会自动跑过来。”
果然,杜小蝉看见隔壁客厅的灯一亮,对镜中的自己做第N次心理建设后,到厨房提起闷烧锅后,心情惶惶的站在风家大门前。
她取出风妈妈特地留给她的一把备用钥匙,打开风宅大门——
“阿骝,我带——”
门一打开,她就看到一对璧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新闻,她震撼错愕,整个人就像石像似的僵在大门口。
风骝看到她进门,若无其事地说:“小蝉,你进来应该先敲个门才对。”
杜小蝉仍然无法拉回跑远的神智,只是瞪大眼睛看着他。
他的口气,是在责怪她打扰了他们吗?
林子-尽本份地演起戏来,故意勾住风骝的手臂,以爱娇的口吻笑说:“阿骝说天气有点冷,于是带我过来吃姜母鸭。”
她的目光从风骝移到笑得很妩媚的林子-,盯紧她勾住风骝的手,那是她专属的位置,只有她才有资格挽住他的手,然而现在林子-却以女友的姿态亲密地
著他,占去她的位置!
她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连声音都挤不出来,胃在翻搅,酸苦的胃
往
口直冒,心情酸涩地让她泪水从眼眶溢出。
风骝骇然地瞪大眼,面对她的泪,发现到她脸上强烈的妒意,知道他的刺
奏效了。
她重重地放下手上的锅子,抬起泪眸。“即然你那么喜欢和林子-吃姜母鸭,这锅够你们吃到
!”
她的嫉妒全写在脸上,他并不生气反而冷冷地看着她愤怒的面容。
“你在生什么气?”
“我没有生气!”打死她也不会承认。
“小蝉,我跟你谈过,就算我和子-交往也不会影响我们的友情,为什么你就不能看我的面子上,对子-和颜悦
点。”
“我——”
他立刻打断她的话,毫不留情地再开口“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位与我心灵相属的女友,你却突然对我说我在你心里的地位有多重要!是不是要我在你和子-之间左右为难,还是你为了不让别人抢走我,故意对我说出违心的谎言?”话一出口,他才察觉自己话说得太重了。
杜小蝉睁圆眸子,这道青天霹雳敲得她好半天无法思考,泪水也就这么地滑了下来。
“那席话是我的真心话啊…”他这话太伤她的心了。
“小蝉…”他伸手想拉住她,却被她给躲开。
她一转身,冲出风宅大门伤心地奔回家。
看着她伤心的背影,他脸上
出一抹疲惫的瘫坐在沙发上。
“还不赶快去安慰她!”林子-略微责备地说。她虽然与杜小蝉不对盘,但也忍不住为她说句公道话。
风骝闷不吭声,那疲累的面容,代表他的后悔及不舍,也许说重话才能让小蝉从痛苦中体会到真爱的可贵,但却也会令她伤心。
林子-思索过后,拿起皮包,决定先离开这场混乱的战局,并且由衷祝福他能赢得杜小蝉的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