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过头，煤球正坐在他平时看书的那把椅子上
爪子，他抬手关灯，屋里暗下来。一只手从后面绕到她
口，摸索着把睡衣扣子扣好，轻柔的吻印在颈间，很催眠，如果他扣扣子的动作稍微快一点，她可能已经进入梦乡了，他温热的呼吸落在耳边“好香。”她
迷糊糊地翻身往他怀里挤，额头磕到他下巴，哼哼两声就睡着了，卿杭不敢睡得太深，不想吵醒她，把手机调了震动，听到电话声就立刻摸到手机，轻手轻脚地拿开她
在
上的胳膊，掀开被子下
走出房间。接完电话看时间，才凌晨四点，他留了张纸条放在茶几上，匆匆出门。程挽月早上睡醒才知道卿杭天还没亮就去了医院，她简单解决自己的早餐，又看着煤球喝完水才出门。今天做的蛋糕算是这几天里最好看的一个了。
她自己很满意，在出租车上就开始买菜，看到什么都想买，但不会做，最后还是放弃了，选择点外卖。
饭菜都用微波炉热了三次，卿杭也还是没有回来，电话和微信都不回。再忙也不至于一整天都没空看手机。雨停了，程挽月穿上外套出门，到医院后先给卿杭打电话，他没接，她才去办公室。
程挽月站在医生办公室门口敲门“你好，请问卿杭在吗？”办公室里只有一个值班的医生，他在卿杭的手机里见过程挽月的照片，现实生活中也见过，她不常来医院。
但长了一张能让人过目不忘的脸。“卿杭应该在楼下，他的手机一直在震动，你帮他带下楼。”
“谢谢，”程挽月看着搭在椅背上的那件白大褂，低声喃喃“怎么连手机都不带…”医生说“他今天情绪很差。”“怎么了？”“他的病人去世了。
一位六十九岁的拾荒老人，发病后被好心的路人送到我们医院，下午三点多走的，无儿无女，
可怜的。”拾荒老人…程挽月记得这个病人，卿杭第一次跟她提起。就说很像他爷爷，不是长相像，而是给他的感觉。电梯很慢，几乎每一层楼都停。程挽月下楼后往小花园的方向走，晚上花园里没什么人，路灯全都亮着，她不知道卿杭出门时穿的是那件衣服，但能认出他的背影，他没有坐在路灯下，而是坐在最角落的那条长椅，她先看到的是他指间微弱的火光。
他在抽烟。有一天他心烦，事后
了
烟，她讨厌烟味，不准他在家里，他就把所有的烟都扔了。那天，她问他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刚开始他沉默不言，她佯装生气，他才告诉她，是爷爷病逝后才
的。有亲人在世，就有人管着他，最后一个亲人离世了，他孑然一身，没人管也没人关心。程挽月看着卿杭低着头挫败孤独的背影，心里酸酸的，她走出医院，去了一家玩具店。卿杭从烟盒里
出第四烟才回过神，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人等他回去吃饭，他闻了闻衣领，如果烟味太重，简单洗漱洗不干净。准备起身时，看到一个穿着笨重玩偶服的人朝这边走过来。走路步伐气势汹汹地，步子迈得大，手还
着，直接走到他面前，从身后拿出一盒仙女
递给他，手舞足蹈地胡乱比划着什么。卿杭看懂了，她是让他把仙女
点燃，他摸到椅子上的打火机，点燃一，她摆摆手，意思是不够，他又点燃一，还是不够，第一已经灭了，他就这样一一，点燃了一整盒。最后一束光落入黑暗，她也折腾累了，卿杭摘下摇摇晃晃的头套，她汗
的头发全贴在脸上。他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但某种情绪很浓烈，程挽月猜到他早就知道玩偶服里的人是她，她苦恼地叹气“都打扮成这样了，你怎么还能认出我？”卿杭把她从玩偶服里拉出来。
拽进怀里，声音有些沙哑“程挽月，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认识。”程挽月靠在他肩上闷笑“这话听着好像怪怪的…”她双手抱住他的
，在他后背轻拍了两下“卿杭，没事了，天都黑啦，我们回家吧。”＊＊＊程挽月体力不好，闷在厚重的玩偶服里又蹦又跳，额头汗津津的，脸颊也透出健康的血
。路灯昏黄的光线散落，像细碎的星光落进她眼里。卿杭很想吻她，很想，但他嘴里有烟味，他不想被她讨厌。烟盒几乎还是满的，卿杭抱起程挽月刚
下的玩偶服，捡仙女的时候顺手把椅子上的烟和打火机拿起来“打火机可以留着。烟不能，”程挽月捏着烟盒从他手里走，
进自己的包里。在他晃神时踮脚亲了他一下“跟我在一起就不准抽烟。”卿杭点头“嗯。”程挽月眉头皱起“嗯是什么意思？”卿杭牵起她的手往亮处走“以后不
了。”她慢半步“这个熊是我借来的，要还给老板。”“你怎么借的？”他记得附近那家玩具店老板脾气不太好，偶尔上下班都能看见老板跟人吵架。“他不要钱，也不卖，我送了他一大袋甜橘子，再说几句好话，他就答应了。”
两人去店里还玩偶服的时候，老板还在吃橘子，笑呵呵地跟她打招呼。没有人会不喜欢她。到家后，程挽月先进屋，饭菜香盖住了
油味。她忘记出门前有没有用盒子把蛋糕装起来，开灯确认卿杭应该不会太快发现才往旁边站，让开位置给他换鞋。煤球很会撒娇，刚把门打开，它就从沙发上跳下来。
在卿杭脚边走来走去。程挽月从包里找到打火机，悄悄藏在身后，她说渴了，卿杭就去厨房烧水，她趁这个时间把蛋糕拿出来，
上蜡烛后点燃。煤球差点一脚踩在蛋糕上，被她抱在怀里也不安分。客厅动静很小，卿杭听着声就知道是程挽月在教育煤球，她自己无拘无束。
但每次给猫讲道理的时候一套一套的，等他倒好水，转身走出厨房，客厅的灯突然灭了，黑暗里只剩一闪一闪的火光。
程挽月抱着猫坐在垫子上给他唱生日歌。小时候家里穷，在他的记忆里，每年生日这天晚上吃饭时父母会多煮一个鸡蛋，后来连鸡蛋也没有了。
生日就是很普通的一天，在白城那几年，他都是提前回村里，到母亲坟前烧纸磕头。这些年，他自己都忘了母亲的忌
也是他的生日。“卿杭，生日快乐，”程挽月把他拉到茶几旁“许个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