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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义气又如何
 原本心地单纯若白绢般的任伯惇,竟己然四溢,如陷噩梦泥淖里,苦苦挣扎,只见灰发中年眼里发出异的光芒。

 紧接着竟抓住其脚踝,架开其‮腿双‬,将他后庭密全然暴于任伯惇目光之下,沉静柔和的语声,带着某种奇异磁的节奏,直入任伯惇耳里:“想吗?给你好吗?”

 只见任伯惇浑身一震,却勉力及时停住向前猛扑的态势,口剧烈起伏,显见痛苦挣扎中,过了半晌,才听见对方温和的语声传入耳里道:“唉…你果然是个好孩子,若你适才心中有半分侵占念,扑将上来,我便不须如此伤透脑筋了…”

 灰发中年语毕,任伯惇只觉全身火立消,惊恐万分缩回角,瞪大双眼望向对方,颤声说道:“老伯…您适才对我做什么?为什么我会有那些龌龊念头?”

 只听那灰发中年语带萧索,自言自语喃喃说道:“寄望于你,原就不该…可昔日大仇,我自个儿是注定报不的了…”紧跟着翻身而起,沉着脸,神色凝重向任伯惇说起:“任小兄弟,你听好。

 我本名叫左舞玄,乃昔日〔四门〕座下四圣之一,主北方〔玄武〕,别说我没警告你,此事你最好只暗记在心上,千万别到处说,否则有的你好受,其次,我再慎重问你一次,你愿不愿意跟随我修炼极乐心经?

 我不勉强你,你若答应,我便带你走趟关家堡,取回样事物。”任伯惇沉默好阵子方才落寞回道:“老伯…很多事,我不懂。

 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我从小便是个孤儿,除了任家,我再没别地方可去,如今,我却再也回不去了…”任伯惇低着头,这才感受到眼下自己竟是如此般孤单凄凉。

 左舞玄望着失意落寞的任伯惇,许久后才叹道:“唉…算了,我也不你,昔日怨仇…报也好,不报也好。

 其实,也没多大差别,我不过想找个借口,好见上关大哥一面,如此而己…”襄关家堡,位处襄城西垂,紧傍羊祜山,北临汉水滨,虽其名为堡,实为山城,错落建筑,依山而立,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自元代起,关家便于此扎,经历代经营,己具规模,却始终低调,直至元明两朝更迭之际,其时关家少主关镇远,趁势而起,掌握西南林木业易,及荆襄南北商路后,关家堡始声名大躁,闻名于朝野江湖,其后蚕食鲸周遭势力,逐步扩张。

 洪武末年,其时方步入中年,意气风发的关镇远,却意外卷入当时明朝大将军蓝玉抄家灭族事件,遭明太祖朱元璋下令发兵追讨,几近灭族,幸获当时,与燕王朱棣好的大侠陆昊天多方奔走维护,始得幸免于难,其后,关镇远之子关长征接任堡主,下令封堡,沉寂多年后,直至关长征挟〔星河剑诀〕重出江湖,关家堡之名方重现武林,唯关长征行事低调,于武林中声势虽仍不及,北之〔布衣帮〕,南之〔神剑山庄〕,西之〔南都王府〕这当今武林三大势力,可其实力地位从不敢叫人轻忽。

 此时,关长征正于书房与关家诸族长,商议堡内诸项商事杂务,待议毕众人退去后,关长征这才转头向于一旁翻阅帐目的关青辅问起:“青辅…关于庭一事,盟主如何答复?”

 关青辅抬头回道:“大伯…前才收到回讯,内容仅盟主己获知该事,目前正派员前往了解当中,恐怕一时三刻,尚不会有所响应。”

 “嗯…”关长征起身轻踱步,未再作声。此时关青辅接道:“大伯,另有一事,今早有名灰发男子,登门要求会见伯公,拜帖上只署名一”左“字,身旁跟着的,竟是咱们上月于南山神庙里见过的少年,青辅见事有蹊跷,您又正与族主们会谈,不敢惊扰…”

 关长征闻言沉脸怒声道:“怎不早通知我!拜帖呢?”关青辅见平甚少发怒的关长征,此时却是脸色铁青,接过拜帖,细看许久,怒气渐息,半晌后才抬头接道:“青辅…前去禀告伯公,便说左前辈登门造访。”说完拂袖而去,留下尚不及下跪请罪的关青辅,惶惑不已。

 关家堡后山,蜿蜒山路上,表情木然的关长征,正引领左任二人,走向一位处清幽僻静树林中,精心建造而成的典雅庭院,其间假山林立,花木扶疏,彷是人间仙境,纯以顶级桧木打造之楼阁,紧临悬崖,俯瞰汉水,一名身着锦袍,发须半白,长髯垂,肤体壮,微见发福的中年男子。

 正凭栏俯望汉水江涛,状若王公般孤寂高傲。关长征来到男子身后,低头轻声道:“爹,左叔己到…”负手身后,俯望江水的关镇远并未回头,只低声轻道:“征儿…可否仅留为父与左叔独处。”声音惇和沉静,令人不生出孺慕之情。

 关长征神情淡然,只略一点头回道:“是,爹…长征这便离开。”语毕领着因眼前凝重气氛,显得不知所措的任伯惇离开楼阁,留下默然无语的两人。

 “你终于来了…”关镇远平静惇和的语声在静默中响起“我还以为在合眼入土之前,再也见不着你。”“关大哥…您的小老弟没脸见您。”平素桀骜不驯的左舞玄,此刻出难得的柔情深切,垂首黯然回道。

 “为什么?那起事,我从未怪过你半分,其时,我于众人面前亦曾多次明言,所有关于你之事,我一力承担,可知我为的是什么?”

 关镇远缓缓转身,其样貌与温文中略带犷的关长征极是相似,唯独脸部线条因中年发福,多了几许柔和沉静,肤亦苍白些许,显少见阳光,只见他目光中尽是落寞哀伤。

 “正因如此,小老弟更是无颜再见关大哥。”左舞玄头垂更深。关镇远修剪合宜的感胡须,出讥诮感叹的笑意道:“噢…是吗?那么蓝狱深仇,四门义气呢?我当年立誓,永不再跨出关家堡一步,为的便是替你担下全部罪责,十多年了。

 我无不盼望再见你一面,竟终不可得,其间仅收到一只你托付保管之事物,如今你却与我说,你无颜见我,呵…你这叫我如何自处,如何言说?”

 语毕,关镇远缓缓转过身子,平静接道:“这一面,我总算是见到了,你将该拿的东西拿了,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我…不再留你。”左舞玄闻言再抬头时,己是涕泗纵横。

 当下哽咽回道:“关大哥…昔日汉水江畔一见,与您把酒同,共探大江源头,其时,小左便知他一生再无憾事,唯家族之仇,知遇之恩犹尚记挂于心,原待泯仇了恩之后,便永世陪伴,岂知转眼间恍恍乎十数年之既逝,小左却仍庸庸碌碌,无所事成,心愧之余,更复羞于相见,与您相较,家仇又如何,义气又如何,于小左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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