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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有话就直说吧
 “你眼里,我从来就没不疯过。”秦沾把他话顶回去。然后笑着“那件事,还是谢谢你,虽然那些家伙没死绝。”

 “死绝了多没意思。”宴辰轻轻一笑。秦沾他微笑余韵中沉默,似乎觉察到了另外一种深意。宴辰伏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秦沾嘴角笑容越来越深。离开宴家时候,天色已经晦暗下来。秦沾骑着自行车,带着她山野里奔驰。

 白浅张开双臂,耳边呼呼风吹得她身心舒畅,从来没有惬意。“你好像知道了。”白浅笑着说。秦沾自顾自骑着车,语气很散漫“知道什么?姐不妨直说。”他有时也会这样作弄人,白浅气了一下,他里拧了一把。秦沾连连告饶,把自己猜测都告诉了她。

 白浅静静听着,有些疲乏了,靠他背后,感到四周空气骤然降冷,远处山已经渐渐沉没西陲暮色里,只留下苍冷印痕。要入秋季节,气温降地很。

 山峦苍翠,多是半隐连绵起伏中崚嶒线条,乌地重迭一处,夕阳余晖也没照出什么暖来。钟婉死时候,就是这样一个日子。暮西山,苟延残地走到生命头。也许对于她来说。

 那样死亡反而是种解。多年以前,钟婉还是个美动人金陵女子,帝都中一朵花,盛放地人、骄傲,风华无限。短短十几年时间。

 她身体枯槁地变成了颓败衰叶,连她也不忍心看下去,临死前,她死死抓着她手腕,央求她去找秦沾,好好照顾他。

 曾经有多么骄傲,现就有多么卑微…这句话用来形容钟婉前半生和后半生,实是再好不过了。一切,都是她自己选择,怨不得别人。白浅唏嘘时候,心里却忍不住地酸涩难过,虽然很多年没见,相处时间不长,钟婉到底还是钟婉。

 那个记忆里会抱着她笑、给她吃各种糖果和饼干钟姨,她看了看秦沾线条优美侧脸,心里感情复杂难辨。

 其实,秦沾和当年钟婉长得很像,五官精致,轮廓柔美,笑起来时候,双眉入鬓,顾盼神飞,有种目空一切骄傲和自信,只是,岁月磨损了她棱角,让她光华穿梭时空时慢慢消逝。秦沾不同,他有大好前途,有光明未来。

 她想看到他微笑,不希望他再卷入那些事情里去。自行车攀下山坡,光已经完全看不到了。

 白浅有点冷,抱紧他,把头枕他后背上。秦沾调侃道“原来姐姐也怕黑,也怕鬼,这个刑警当得一点也不称职。”

 “开你车!”白浅戳了他一下。秦沾笑声四周传开。夜晚风照旧很冷,吹了一个小时才回到家里,白浅忍不住打了个嚏,脚也冻得有些发僵。秦沾给她披上自己外套,把她搀扶进去。临睡前,白浅发了条简讯给顾彦,讲了关于李梅事情,就匆匆关了机。

 秦沾敲了门进来,白浅已经躺上了。“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吗?”

 “睡不着。”秦沾了鞋,躺到她上,侧着身子枕着一条胳膊,静静地望着她。白浅被他看得有些拘束,顺了一绺发丝,躲开他目光“你都多大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姐姐面前,我就永远也长不大。”白浅道“这么晚了,去睡吧。”

 “不要,我睡不着。”他使着小子,就像一个无赖,白浅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只能随着他,不过,他睡她旁边,她也睡不着,只能靠着头休息。秦沾仔细地看着她,慢慢地看着她。

 就像一辈子也看不厌一样,为什么喜欢白浅?可以说出很多理由,也可以一个都说不出,他只知道,和她一起他就喜欢笑,换了别人,一句话也不愿多说。白浅实很累,不知不觉地睡过去了,她膛微微起伏,呼吸也很均匀。秦沾笑了笑,小心地扶她躺下来,给她盖好被子。

 他‮弄抚‬着她发丝,这种程度现已经不能足他了,想亲吻她面颊,抚摸她肌肤,进入她身体…只要看到她,望就会苏醒。白浅安然地睡着,他低头她上啄了一下。

 ***几天过去,转眼就到了开学日子,叶木萧萧,铺满了水巷小道,夹道栾树也开出了绯红碎花,簇簇晕染,映红了泛着微黄一带白色墙面。

 白浅早上出门时候,顾彦就巷子里等着。狭路相逢,都面对面了,白浅也不好意思回头就走,她攒紧了手里菜篮子,低头看了看脚下横木石板路“…你好。”

 “…案子破了。”千言万语,都堵心头,后,顾彦还是说了这么一句。白浅勉强地继续开口“凶手是李梅吗?”

 “是罗茜。”白浅抬头看了他一眼,愣住了。顾彦眼底布满了血丝,脸颊苍白,胡渣有好多天没刮过了,整个人都邋里邋遢,一副不修边幅样子。

 “你这是何苦?”“罗茜是变人。他一直喜欢李青,8月13晚上,他以哥哥名义约李青去了‘月’,求爱未遂,失手杀了她。”顾彦也低头看着脚下路“罗茜是李梅儿子,她为了帮他逃脱罪责,就伪造了李梅死亡时间,模仿成‘红衣女子’凶手样子。”

 “李梅是…”“她以前做过法医。这次是我们失误,李青是罗茜杀,这个案子和之前案子没有关系。”话说到这里就截然而止了。白浅沉默,顾彦不知道要说什么,他似乎只是为了把这件事始终告诉她。

 白浅知道他目不仅于此,却不想开口去问“我还有点事情,先告辞了。”

 “小浅!”白浅停下步子,背脊也僵住了。这是她刚进队里时候,顾彦给她取得别名,说是为了好记忆。白浅当时很不开心,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理他。

 后来,训练结束后,顾彦都直呼她名字,再也没有这么叫过。往事脑海里一遍遍浮现,想起顾彦对她种种好,她也实不好把话说得太难听,却也不想再和他纠,回头对他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这个巷子。

 她背影远去了,没有一丝回头迹象,顾彦捂住口,靠倒墙壁上,艰难地有点不过气来,经过这么一遭,白浅心情也有些郁结。今天是钟婉忌,她心情本来就很低落,现又碰到顾彦,说不出难受。

 “怎么了,不舒服吗?”秦沾端着牛出来,用手背探了探她额头。白浅推开他手,斟酌着怎么开口提钟婉事,秦沾已经说道“有话就直说吧,我们之间,不需要顾虑这么多。除非,你要提那个女人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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