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如此冰凉
但是很可笑,连郗在想的是,这是不是又是季安和算计好的,算计好了这样的出场,在她心灵脆弱的时候给予善意,让她为他心动呢,她曾经也是有心动过的呢,但是她已经变了。连郗送季安和去了他订的酒店,便打算回家睡觉了。
但季安和以为连郗会和他一起的,他拉住了连郗“你需要有个人陪你。”
“抱歉,我现在没有心情做那些。”连郗直接拒绝了。季安和整个人僵了僵,脸色有些苍白“难道你觉得我想和你在一起,只是为了和你上
吗?”说完他又马上意识到连郗已经太疲惫了不适合争论这些,他又说:“对不起,那你是想回家休息吗?我陪你吧。”
季安和死死抓着连郗的手不放,语气也是让人不容拒绝的,连郗知道他只会给两个选择,有一个他想要连郗选的选择,另一个是她不会接受的选择,那她只能妥协选择那个季安和想要的结果。
“那在这里睡吧,这里离医院也近。”连郗还不想季安和进入到她家。晚上,季安和抱着连郗睡的,两个人贴在一起,确实没有也做什么,连郗却睡得不是特别安稳。早上起来送连郗去医院,又会出去买早餐送到医院。
季安和日常就变成早上晚上接送连郗往返医院,中午晚上为她买饭,默默在背后任劳任怨的样子。
每天次季安和只是送到医院门口,似乎没有想法要和连郗一起进去,似乎也是在等连郗亲口提出来要不要见一见她的妈妈,但等到最后那天季安和也没有等到,那一天好像下了雨,气温比平时要低一点。
妈妈走的时候也没有什么难受的表情,这让连郗多少没那么难受,其实她没有这么大的勇气,一味想着要怎么去反抗前世的命运,从那些过去的残垣断壁中建立起的。
她必须保持警惕和戒备,小心翼翼地前行着,而这段路中,唯一无法改变的就是妈妈的死亡。这是在她回来的节点前就已经铺好的路。死亡似乎是个宏大的命题,放在连郗自己身上她觉得就是突然的一瞬间,但是放在最亲的人身上,放在妈妈身上。
她必须需要极大的勇气才能去担负那沉重的悲痛,她不是第一次直面妈妈的死亡,但是那份巨大的痛苦仍然如鲠在喉,难以消解。
她的重生像是一次与妈妈的郑重告别,然后她要去接受,逐渐去遗忘,要去习惯一个重要的人已经消失在你的生命里。如果还有下一次死去又再次醒来的机会,她还会经历一遍这样的痛苦,她应该放下的。
***“你想见的是谁呢?”连郗站在墓碑前,看着上面的遗像,是妈妈十年不变的严肃面孔,那天最后妈妈笑了,看着她笑着说:“我终于要去见你了。”
妈妈是把她认作什么人了吗,会是妈妈曾经的故友吗?她的眼神里是温暖的爱意和如泉水般的思念,是她煎熬了这么久终于得偿所愿了吗?好像那是她等待许久渴望的结果。
而她迟迟没有去完成,是因为还有一个女儿要
心,是这样的吗?可是没有人会来回答她,只有山间的鸟雀清晨的呓语,风穿过了她的身体,给了她一个拥抱,或许都不重要了,她也终于能够和当初懦弱的自己和解了。
连郗闭上眼睛,刺骨的晨风带来
润的水汽,
进肺里都不
感到一阵瑟缩,忽然有一个声音,由远及近,慢慢靠近,等她睁开眼睛,那个人已经停在她旁边,准确说是停在妈妈的墓前,他正放下手里的雏菊在上面。
“你怎么会在这里?”连郗看见李敬司瞬间就涌起了敌意。“当然是来拜访阿姨的。不行吗?”李敬司丝毫没有自己是不速之客的自觉,脸上甚至扬起了浅浅的笑容。
“你是在挑衅我吗?”连郗毫不掩饰自己眼里浓浓的怒火和敌意。尽管这对李敬司没有任何威慑力,在他眼里,连郗此刻只是一只正在极力掩饰自己奄奄一息而刻意做出凶狠状态的
猫。
“妈妈都去世了,也不见你哭,你也太没良心了。”李敬司歪了歪脑袋。
李敬司简直就是踩着连郗的底线去挑衅她的,连郗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她不怒反笑:“你每次都想着怎么
怒我,是想看我情绪崩溃的样子吗?”
“想得美,你看不到的。”说完这句话,连郗便不等李敬司会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刚走出两步,就听见他在身后升高了音量:“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连郗顿了一下。
接着她转过头,脸上十分平静,没有一点好奇或惊慌的痕迹,她的眼神异常冰冷:“我不想从你的嘴巴里听到。”说完连郗再回头。
就看见不远处的季安和,连郗一开始就和季安和说好在下面等她,却不想他还是上来接她了,而且不知为何她隐隐有种不能让李敬司和季安和碰面的预感,于是连郗加快了脚步,走到季安和身边。
连郗刚想拉着季安和下山,但是季安和站住了并没有动作,他略过连郗盯着连郗身后的男人,很显然男人的眼睛一直放在连郗身上,而她毫无察觉。
季安和只看了一眼就转回了头。连郗走了几步,才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李敬司笑着,对她做了一个口型,好像说了什么,不过连郗并没有看清。
季安和下山的时候问连郗“他是你朋友吗?”而连郗还在回想李敬司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又在捉弄她,前世她并没有什么身世之谜,所以她猜想更有可能是李敬司在给她编什么故事,简直把人当猴耍一样。
连郗还沉浸在愤懑中,完全没有留意脚下的台阶,突然踩了一个空,整个人失去重心向前栽,幸好季安和及时搂住了她的
身。“郗郗,你这样很危险的!”季安和干脆直接搂住连郗“你在想什么?刚刚问了你几句都没反应。”
“你问什么?”季安和低头去看连郗,本来连郗就白。此刻苍白得有些过头了,脸上没有一点血
,纯澈的眼眸却有些空
,眼球上明显的红血丝,以及眼底的乌青,给他一种脆弱易碎的玻璃物品一般的感觉,而且那双手,如此的冰凉,这让季安和多少有点为连郗的健康担心。
“没什么。”季安和决定下山再问。刚坐到车上,季安和就按耐不住开口了:“刚刚上面那位是你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