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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静静地盯着
 他在蒙蒙的雾气中目送云锦扶着冯玉殊上了轿,许是吹了风,白净的眼皮微微泛红,他眼,朝她挥了挥手。

 轿帘放下来,冯玉殊的身影消失在之后,也隔绝了他的视线。因为孟景已在轿中,三人难免仄,云锦为冯玉殊打下了轿帘,自己便转头去后面的马车坐着了。厚重的轿帘遮挡住外面的凉气,将里外隔成两个世界。

 冯玉殊一进来,轿内便浮开一阵极淡的馨香。孟景叉着一双长腿,沉默地坐在里面,起眼皮,鹰隼一样的眼,看了过来。

 冯玉殊却不知他为何这样看着自己,心中打起鼓来,于是有些拘谨在他身侧坐下,一时无话。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约莫是,从前两人并未在如此仄的环境独处过。

 他又在伤中,常常淡化了他身上的威慑感。孟景靠着轿壁,同往常一样,没有搭话的意思,再次阖目,抱臂小憩起来。

 沧州入京的官道年久失修,不算平坦。路途又久,颠得冯玉殊股疼,而且,此时的她还不知道,自己的一个难言之隐,将会引发一场怎样的荒唐事。

 ***冯玉殊每月小日子来之前,都会有好几隐隐痛。好似更年幼时发育时的那种疼痛,不算特别疼,却难耐,珠镇硬得好似小石子,微微将小衣顶起,恨不得时时有一只手,覆在上面捏抚慰。身子也比平感。

 她自己的手儿覆上去,也会升腾起异样的酥麻来,没过一会儿,腿心就要发,吐出水儿来。若是平,疼得狠了。

 她在避人处抚慰一番自己,也就罢了,现在镇坐在轿子里…她不动声地瞥了一眼孟景,后者目不斜视,她头疼地暗叹了一口气,虽然她什么也没说,孟景却早就察觉到她坐立不安了。

 他留了心,却猜不到她在苦恼什么。不久孟景便发现,每当马车颠簸时,她眉头都会无意识地微微一皱,颠得狠了,还会发出很轻微的“嘶”声,他扫了一眼她身下的软垫。

 虽然不算厚,对常人而言,已是很舒适了。真是娇气,怎连这样一点颠簸都受不了,可是轿子里也没有什么旁的软垫或是衣物了…等等,他在想什么东西?!

 孟景猛地从漫无边际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抿了抿,瞥了眼冯玉殊,在他按兵不动、暗中观察的这些时候,冯玉殊竟然合上眼,睡,着,了。

 她靠在微微震动的轿壁上,似是在梦中,也不太舒适。奔波在外,她身子娇贵,夜里也睡得浅,难免积攒了许多疲累。

 此时行在好似没有尽头的山路上,冯玉殊的脑袋一点一点,一时微微偏左,一时又偏右,好似不知何时,身子就会滑下来。马车一个晃悠,似是过了一个急弯,带着整个轿身向右倾斜,孟景伸出手,托了冯玉殊一把。

 总算不至于滑倒,却又马上上演后脑勺磕上轿壁的紧急事态。孟景眼疾手快地将掌心垫在她脑后,下意识地将那股冲力尽数化去。自己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瞬移到了冯玉殊的身边,这样快的轻功身法。

 就连刃光直面门生死一瞬之际,也未必更快呢,他有些怔。冯玉殊察觉到身边温暖的热源,本能地蹭了蹭,是他肌偾紧的手臂。贪眠的少女仍阖着眼,垂下的眼睫又长又密,翘成一个甜蜜的弧度。

 好似在寻找一个舒服的位置。孟景背脊僵硬起来,也不知是抗拒还是如何,总之结果上是让冯玉殊睡得更妥帖了。

 马车微微颠簸,她清浅的呼吸落在他锁骨处,无端搔得人心发。一个人在睡中,怎就能睡得这样舒服?不过是她拱一拱,孟景便松了手,将臂绕到她后,顺势将人揽着了罢了。

 他以为这样她便睡得舒服了,不曾想,冯玉殊枕在他肩窝,乖乖地睡了一会儿,又不安分起来,她抱住了他一只手臂。

 前两团柔软,紧紧抵着大臂外侧的肌肤。软得不可思议。从、从前也是这般的么?热血上涌,孟景茫茫地想着,脑中好似灌进了一团浆糊,想不分明。冯玉殊不知他心中惊涛骇,反倒变本加厉,那处贴着他的手,轻轻地蹭,好似得了趣儿,极轻声地嘤咛了一句。让人心惊跳。

 他没碰过女人,却见惯三教九,诨话听了许多,如今失忆了,潜意识里竟也还记得。方才听得那娇娇的一声,脑海里便蹦出许多。孟景深了口气,愤似的垂下眼,好似对自己十分不齿。

 冯玉殊平时端着架子,说话也文绉绉的,怎么看也不像他这样的人的子。若是她不情不愿,他还能猜或是自己从前或是爱极了她,将她劫了绑了,她不得已,委身于他。

 可她分明没有半分不愿,在他脑海一片纷之时,冯玉殊又嘟囔了两声。这回他听清了,她说“疼”在她拿儿蹭他的时候。少年的呼吸骤然一重,好似忍无可忍,在她鬓边沉沉道:“冯玉殊,醒醒。”

 嗓音哑得要命,他嗅着她颈侧的淡香,脸贴脸,无意间,近似耳鬓厮磨。大掌贴到她盈盈一握的侧,触到一抹滑腻的肌肤,他微微施了力道,将人抱到了腿上。冯玉殊便在此时,眼皮轻轻一抖,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她乍一醒来,一脸懵地盯着孟景。为什么,她一觉醒来,会坐在他的腿上呢?

 冯玉殊脑海中浮现出的巨大的疑惑,几乎要盖过她的羞意和惊讶。孟景耳尖发红,有些不自然地错开一点视线,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在他黑,脸红得极不明显,只他自己觉得滚烫,好似要烤了,他想了想道:“不疼了吧?”少年声线中仍未褪去的哑意,听得她心头一跳,起酥酥麻麻的

 她也莫名其妙地跟着脸红了:“你说什么?”身下好像有什么硬物在硌着自己,她无意识地挪了挪小股。少年突然低低地闷哼了一声,锢住她侧的力道陡然变大。冯玉殊愣愣地看着他:“你…你怎么了?”她还没意识过来呢。

 “你那里…”孟景又张了张口,想问问她是那里疼么,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问不出来了,就算她真是自己的子,未免也太过孟。冯玉殊用那双沾了水雾的眼,静静地盯着他,终于好似想明白了什么。静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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