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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想要尖叫
 仿佛心病已经治好,从前那个温柔的母亲又回到他的面前,他一时间惊喜到不敢相信,一路上牵着母亲的手,说了好多话,从学校作业太多,到自己又长高了几厘米,再到小小声地跟母亲说,自己很想他。

 母亲闻言蹲下来,将他抱进怀里。抚摸着他的脑袋,就像小时候哄他睡觉时一样“妈妈也想你,以后我们一家人再也不要分开,好不好?”他鼻子,点点头。

 “好。”然后下一秒,就感到腹部一凉。鼻尖闻到铁锈的腥味,身体越来越冷,直到他倒在地上,看到男人哭着抚摸他的脸,才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像是呢喃似的。

 “我之后就来陪你,我之后就来陪你…”那之后,母亲就消失了。“我再去疗养院的时候,却被通知他从三年前起就不在那里了。”他那天还专门剪短了头发,直了僵硬的,努力装出一副人样。

 “我那之后找他找了好久,两年?还是三年?我都忘了。”“你知道我最后是在哪里找到他的吗?”她脑子里,蓦地出现了雪地里,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的那个男人的脸。

 捂住头,表情痛苦起来,然而楚原视线虽然落在她脸上,却又好像在看别的什么地方,手上还在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用纸巾擦着她的嘴角。

 “在我和我爸妈以前住的那个院子里啊。”那个房子在他们三人一个一个搬出去之后就荒废了,曾经一到春天就开满鲜花的花园,他再回去的时候杂草丛生,高的地方都能淹没膝盖。还不是他找到的。

 而是因为听说最近老有野狗往里面跑,他想着可能是围墙破了,才时间过去准备处理一下,然后,就在院子里看到一截被野狗翻出的人骨。

 “你也看出来了,我自从被骆照银破坏掉腺体之后身体就一直很不好。我那天挖了好久啊…把那个院子里的草都快翻干净了,最后才在墙角的一块石头底下,挖出来我妈的骨头。”

 “还不是完整的骨架子,就那么一的,摆在一起,埋进土里就那么一小堆。”最上面放着的头骨也是残缺的,都烂完了,连渣都翻不出来,也不知道有没有被狗吃,他不敢想,他说着,脸上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手上猛地用力,捏紧了她的下巴。

 “你猜我在那堆骨头里,还找到了什么?”他另一只手,伸进兜,掏出一支表面的涂层都被磨掉,不知道拿着它的人用它到底写过多少字,破损到年份都看不出来的笔。

 “这是骆照银公司周年时的纪念品,虽然现在看着不清楚了,”他手指点了点金属外壳的一角“这里原本刻有骆照银的签名。”…

 “我把刻有你签名的笔扔进埋尸体的那个坑里了。”那天,他在挖到那只圆珠笔之后,最可的是,心底那个巨坑,又被诡异地填上了,多亏了它,再次有了活下去的动力,或者说使命。

 “我后来有查到,就是那一天,12月20,他捅了我一刀之后,就去了你家。我还查到。那天晚上,骆照银本来在家里办趴,结果到中途的时候,她自己走了。跟她一样缺席的,还有任晴。”…

 “现在姓任的Alpha是我,不是你,你觉得,要是闹到警察那里…他们会放弃谁?”…“我再说最后一次,以后你养的宠物你自己管好,她是我的,你离她远点。”

 男生突然捧着她的脸,凑过来,突出的眼球几乎快贴上她的眼睛。任鸢原本因为混乱和痛苦而急促的呼吸一滞,因为看到他瞳孔里倒映出来的自己的脸。应该说是惨白的,像溺在水中的人,尤其是圆睁的眼睛里,写满了想逃,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勇敢的人,她自己也清楚,一开始是依靠哥哥。

 后来是依靠肖雨兔,一直像这样,没有骨头似的活到了现在,可是在轻松和痛苦的分岔路口上选择轻松的那一边不是人的天吗?她没有勇气面对痛苦的那边。

 就算是现在翻涌在脑子里面的,数不清的混乱记忆,她依旧没有面对的勇气,她不想要成为一路洒血洒汗打boos升级完成人生目标的少年漫主角。

 她人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每天都是平凡的一天,有哥哥,有朋友,有一个能让她安心居住的小家。

 其实现在的房子对她来说都过大,等毕业之后赚钱,然后把生活开销之外的钱都用来给她喜欢的那些人买礼物,就这样重复几十年,最后在这个家里老死,那些痛苦的事情,交给坚强的人去做就好了。

 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Omega,她又不想要拯救世界,可是为什么那些让人难受的事情,总是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地找上她呢?就像绕上她脚踝的水草,她已经努力在挣扎了,可就是挣脱不掉。从进入这个房子起,不对,是从看到这栋房子起。

 她就开始难受了。如果能从这栋房子里面逃出去,她愿意做任何事情,然而面前这个男生,非要把她在沙发里,给她讲她一点都不想听的故事,非要她面对现实。

 “我本来以为,是骆照银杀的人,但是想去调查的时候,却发现她失踪了,哪里都找不到她,所以才盯上了你跟任晴。”

 “任晴那边严防死守的,像个铜墙铁壁一样,我也是没有办法,才想从你下手啊,不过也不知道我这算不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多亏了你的福…”

 他说着,拿出一张一家三口的照片“他把答案给我了。”视线在触碰到照片的那一刻,瞳孔便猛地紧缩,那是雪地里那个男人的脸。楚原看到她的反应,很轻地笑了笑。“看来你是想起来了,那你说,你哥哥,任晴。他为什么要杀我妈妈?”

 “是因为你,对不对?”任鸢好像在恍惚间,看到他瞳孔里面那个自己在水里溺死了。死掉之后,化成无数的雪,散落下来,又掉在她眼前。记忆里,那个男人朝她伸出手,笑着叫她过去。

 “那天,有人看到他在跟你说话,还带着你出去。”“任晴那个疯子,对你的占有强到变态,我妈是因为要带你走,所以才被杀的,对吗?”

 不能再想起来了。有个声音在心底说,剩下的都不能再想起来了,她抱着头,大张着嘴,想要尖叫,却根本发不出声。手指被硬掰了下来,有什么东西被进她手里,冰凉的触感。是一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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