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等到深夜
那个宴会是非去不可的吗?难道就不可以他们一家人一起待在家里吗?但是每当门外传来汽车的喇叭声,父亲飞快转身离开的背影,都在无声之中告诉了他答案。
他趴到窗子上,看到男人匆匆走近停在路边的那辆敞篷跑车,弯
俯身,还没坐上去,就被驾驶座上的女人勾住了脖子。涂抹成张扬的正红色的嘴
,贴在了他父亲的喉咙上,余光发现他了,眼睛一弯。食指悄悄在
前竖起。
“嘘。”在之后的时间里,他发现,她是一颗重新焕发出妖
光泽的珠宝,代价是从他父亲的身上源源不断地汲取生机。父亲被她一点一点地夺走了,而他不敢说,也不能说,那
食指像如同不是按在骆照银自己的
上。
而是按在了他的嘴巴上,将所有语言封印,但是母亲还是发现了。巴掌扇到他的脸上,他摔倒在地,头撞到茶几的棱上,痛到眼前黑了几秒,但是母亲却没有发现,他尖叫着,发出歇斯底里的声音。
“你早就发现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啊…还是说你也被那个女人
住了?你果然跟你爸一个样!”“她是个Alpha啊…是Alpha啊!难道就不会觉得恶心吗?!”
被Alpha夺走丈夫的打击好像击垮了他最后的尊严。连带着身为儿子的他都被厌恶。数不清的拳脚落在他的身上。他最开始还会试图呼唤“妈妈”
找回母亲的神智,但是很快就在发现行不通之后,只能蜷缩起来,本能地保护柔软的腹部,直到深夜父亲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才阻止了这场单方面实施的暴行,他缩在墙角里。
看到从前高大伟岸,高傲又骄矜的父亲跪在地上祈求原谅,母亲则一直失声痛哭,一直到窗外的夜
逐渐褪去,天边泛起白光,母亲才终于轻到不能再轻地,点了点头,他这个时候才被他们想起。
不过这没什么重要的,如果他的家庭能恢复到从前的样子,就算再挨几次打他也心甘情愿,然而这个世界上总是事与愿违多过顺心如意。摔碎的东西,就算黏回去了,也会残留丑陋的裂
。
他在心底里许的愿,也只有后半部分实现了,就算口口声声说着不会再去见她,然而每次骆照银给父亲打电话的时候,他还是会去赴约,每当这个时候,母亲就会打他。从几次,到无数次。
从拳脚相向,到往他身上扔花瓶,杯子,还有橱柜里的陶瓷餐具,直到家里再没有东西可扔了,母亲便拿出了刀子,或许。
他确实是和他父亲一模一样吧。母亲坏掉了,而他逃走了,就算知道这件事情可能会成为
死母亲的最后一
稻草,他带着满身的伤,跪到身为罪魁祸首的骆照银的面前,求她。
“我可以代替我爸,你放他回去吧,把他还给我妈妈吧,求你了。”然而从前那个坐在敞篷汽车里对他笑的女人,却眉眼淡漠,对他没有兴趣。“我现在只对Alpha感兴趣,如果等过几年你
别分化成A,我还可以考虑一下。”
“不过我觉得你更像个O。”她是这么说的。支撑着他站立的那
骨头倒了,他失魂落魄地跪坐到地上,而就在那时,楼上传来开门声,任晴怀里抱着那个女孩子,出现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视线,只一眼,他就知道任晴和骆照银是完全相同的一类人。
他们下了楼,没一会儿就走了,而就在这一会儿的工夫里,骆照银摔碎了一个花瓶,她盯着破碎的瓷片,沉默了很久。蓦地,又对他笑了。“…说起来,你好像和那孩子一样大呢。”“好了,你过来吧,我会照顾你的。”
“被你母亲
待了是吗?真可怜,不过没关系,以后我可以当你的监护人。”…*崎岖的山路。
随着汽车的阵阵颠簸,一晃一晃,他透过后视镜,看到躺在后座上的任鸢动了动,看着是要醒了,发散开去的思绪便瞬间
回。
她之前接了电话之后就情绪崩溃,闹着要回去,他拿她没辙,只能想办法先让她睡过去。这姑娘真是一个,比他预想的还要彻底的,彻头彻尾的逃避主义者,不过也没关系,等一切结束了。
她想怎么逃避就怎么逃避吧,反正现在不行。后视镜里,女孩的睫
颤动着睁开了眼,雾了好一会儿,才缓慢地同他对上视线。余光瞥到不远处道路的尽头若隐若现的房子一角,楚原朝她咧嘴一笑。
“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金丝雀小姐。”***母亲因为精神问题和
待孩子被他们送进了疗养院。父亲好像为此很是自责过一段时间,然而也就只有一段时间,他很快就被骆照银哄好了,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当骆照银真的想哄谁开心的时候。
他还没有见过谁能抵抗住她营造出来的诡丽幻想,他父亲没有,他也没有。
“现在不是我抓着你父亲不放,你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用自己的眼睛去确认看看。”她带他悄悄进入了平常他们聚会的地方。
他藏身在一个书架圈出的视线盲区,眼睁睁地,看到自己的父亲,是如何跪到她的腿双之间,就如同一个驯服乖顺的奴隶,等到深夜,所有人都离开了,骆照银才款款走到他面前。问:“相信了?”他低着头,说不出话。
楚原一手推开别墅的大门,一手握着任鸢的手腕,她从刚刚下车开始就十分抵触,几乎是一路被他硬拽着过来,在雪地里留下一串歪扭的脚印。
“我讨厌这里。”“正常,毕竟是关过你的房子。”屋子里的陈设几乎和他上一次过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因为长时间没有人住,就算开了灯也很阴冷。任鸢一进屋,身体就开始僵硬,这种僵硬顺着接触的皮肤传递到他手上。
他感受到了,
线几不可察地拉直了一瞬,也只是一瞬,随后便默不作声地拉着她往前走,硬是把她按在了正对门的那张沙发里,看到她朝自己抬起无辜的眼睛,笑了笑,开始同她讲关于自己的那个狗血又充满上帝的恶趣味的悲剧故事。
“骆照银曾经对我很好过,就在她失踪,啊…不对,应该说就在她被杀之前的两三年吧。”那个女人其实一直没有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