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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又看了眼手机
 甚至于无数次怀疑骆照银是不是要就这样把她冻死或饿死,啊…还有没完没了的发热期,倒是帮她抵消掉了一部分的冷,然而取而代之的是得不到足,也没有抑制剂的压制。

 而由身体深处的转化成的磨人神经的钝痛。如果说在之前的折磨中,她还保留了一点自尊的话。

 在那个地下室里,也被无尽的恐惧、寒冷,还有生理性的疼痛给消磨干净了,她当时是真的觉得自己会死在那里。所以在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地下室大门再一次被打开的时候,楼道里冷白的光晃得她只觉刺眼无比。

 而她看到站在冷光里的人影,就崩溃到大哭。“我知道了…我会爱你的…求你了…”“然后呢?”“然后我真的不知道了…”任鸢失声呜咽“我再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家里。

 那个时候骆照银就已经不见了…““但是她是在我撒谎说会爱她之后才带我回家的,所以我一直、一直都觉得,她总有一天会回来找我…那个花,你送的那个花,你说,换掉卡片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她?”

 然而楚原在听完之后,只是又拍了拍她的背。耳边传来一声叹息,他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轻声喃喃了一句:“我有的时候真的不知道我跟你到底谁更可怜…”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而是反问:“任鸢,我刚刚说的情况有变,你还记得吗?”她泣着,点了点头。男生的手掌还在她背后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声音慢悠悠的,像是有点远,然而说的却是:“情况有变,是指…我知道骆照银在哪了。”

 哭声一滞,她不敢置信地,抬起了头,只见楚原脸上难得挂着温柔万分的笑,还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你想知道吗?”***再见到那个小姑娘的时候,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不黏他了。

 也不会偷偷摸摸凑到他身边闻他身上的味道了,最重要的是,她也不会再用那种一眼就能看懂的,像是心里的喜欢都要从眼睛里满溢出来的眼神看他了,她甚至不记得他是谁。

 躲在李禾身后,听骆照银跟她介绍说“这是任晴,以后就是你哥哥了”之后,她也只是抬眸飞快地瞟了他一眼,就垂下眸去,用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叫了声“哥哥”

 他应该高兴的,因为他之前明明被她得很烦。美的东西,或许天生都有人犯罪的潜质,尤其是空有美然而却很脆弱的东西,就比如,一个尚且年幼,在那些人眼中看来,还没有抵抗能力,却一不小心继承到母亲容貌,又不受母亲待见的Alpha,他可太懂那些人看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比起天生怯懦的Omega和顺从的Beta而言,趁着一个Alpha还没成长起来之前,就打断他的傲骨,让他一生只能奴颜婢膝,对于他们来说一定是更加令人兴奋和愉快的事情吧。

 就像自然界中的花,在物竞天择的过程中,进化出了毒素一样,幸运的是,他很聪明,从很小的时候起。

 就找到了让自己在强弱天平上站到强者一方的方法,那个小姑娘也是一样,不过是被漂亮的皮囊给蛊惑住的一员罢了,等她见识到皮囊之下阴暗丑陋的内核之后,她就会像其他人一样。

 畏惧于沾染上他的毒,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就像那天他踩死那只老鼠的时候一样,但是大脑就像是哪行代码运行出bug之后的程序一样,不断地,无数次地,重复播放着那天她靠过来捧着他的脸说喜欢他时的样子,然而现实却是。

 她被带来的第二天,喝水时因为水太烫一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玻璃杯,就变得惶惶不安,一副紧张得要哭似的样子,根本不敢和他对视,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就擅自动了。

 嘴角自己就牵了起来,用他除了骗人的时候就没再用过的,轻缓的语调,笑着和她说了没关系,那大概还是他第一次对她出说得上是温柔的笑容,然后,在说完之后当天,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地,独自一人去了那个小姑娘和她爸爸住的老旧小区。

 总觉得,好像再敲响那扇生锈的铁门,门背后就会有一个和以前一模一样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跑来给他开门,会跃跃试地想扑到他怀里,然后扑到一半又堪堪止住,最后试探地来牵他的手,带他进去找她爸爸,他家里的那个。

 或许是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失散的双胞胎或者别的什么,总之骆照银的话确实是能做出这种事情,但是他在那扇门前站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人来开门。

 回答他的,是刚好从外面买完菜回来的邻居,一个七十多岁的爷爷,跟那个小姑娘关系还好的,偶尔还给她买糖吃。老爷子明显也还记得他,一看到他,就先沉重地叹了口气。

 “你是来找鸢鸢的吧?她不在这儿啦…哎,可怜的丫头,她爸爸前段时间自杀啦…也不知道她以后怎么办哟…”他是这么说的。“所以你要带我去哪?”“刚不是说了吗,去找骆照银。”

 走在前面的楚原低头看着手机,像是在和谁发着消息,闻言头也不回便道,他确实是说了,而她也说了,她不想去,可是男生在听到之后却说“没关系的,只是让你知道她在哪。”说完,都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就目的明确地朝着一个方向走了起来“你放心,快到了。”…快到了?她举目望去,居然发现周围的景物有些熟悉,尤其是面前那栋高大的建筑,她来过的,就在前不久的拍卖会,还有更之前一点的宴会的时候。

 只是他们站的地方不在正门,她一开始还没认出来,骆照银在这家酒店里面吗?原来这么近吗?她记得,之前过来的时候,任晴好像说过,这是家里的产业来着。也就是说,任晴果然是知道母亲在哪的吧…心底莫名又不安了起来。

 像是看出了她脸上的惑和忐忑,楚原给了她一个安抚似的眼神,随即又看了眼手机,抬头张望了一圈,最后让她在一片树影后站好,自己则是趋身向酒店的侧门走了过去。

 有好几个瞬间,任鸢都想不管不顾地一走了事了。心底的惶恐好像在随着他的背影远去而不断放大,脑子里也开始不断闪现出过去被关在山里那栋别墅时每天不得不面对的,骆照银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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