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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咱又不累
 就下意识说不要,抱着他的手说只给他照顾,做“限定给他的南南”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梦,在梦里吃糖是不是?宋清宇很是品了一番,然后开始盘算把她弄成刺青带走的可行…路南比他还忙呢。这是一项令人废寝忘食的爱好。

 本就需要全神贯注,对盲人而言更是劳心劳神。陈惠芸监督她吃饭,吃完没走,盯了她大半天。路南聊了些小时候的事。开始只是爸爸用来训练她的空间感的工具。

 后来路南真的喜欢上了搭积木,巴黎东京、悉尼纽约…她看不到的世界,都被她堆出来过。妈妈送过她一个城堡,说搭完后就会来看她。

 路南搭好又拆,反复十五遍捱到明年生日,等来一张银行卡,最后,在她15岁生日,全家人去皇家音乐厅观看她的solo巡演时,林北在家里把所有城市城堡都拆了。还有第一次见傅骁时。

 就是在外公家,大院里所有孩子都在外面打雪仗,5岁的路南守着一堆零件无从下手…她那时还不知道零件要一包一包分门别类整理。

 傅骁带她出去挖了个坑,把七八糟的零件都埋了,然后用雪堆了个宣称是“城堡”实则是“”的玩意儿。傅爷爷说小孩子应该有小孩的样子。

 但外公说天赋是用来弯道超车的,希望她能迅速长大。傅爷爷的级别不如外公高,所以外公说得对。陈惠芸很久没有动静,路南快以为她走了。

 就听到她略带哽咽的声音:“最后一块了,快拼完睡觉吧。”路南疑惑,这是值得可怜的故事吗?她是把它们当成长趣事分享出来的。路南拿起最后一块积木,想了想又放下,笑道“留给检察长回家拼吧。”

 话音刚落,门就开了。路南很有理由怀疑他是在哪里偷听,为了配合一种戏剧效果才跳出来…宋清宇穿着制服,毫无疑问好看,就是抱着太硌手了。

 路南松开他,脸上被出一个检徽的印子,她摘下检徽擦了擦,又给他戴上,装模作样地清清嗓子,拍拍他的肩膀,一脸正

 “好好干啊…小宋。”宋清宇才不会叫她领导,陈惠芸还在呢。托着她的脸细细摩挲那个红印,他的徽章刻在她脸上,怎么看怎么舒服,他不配合,她反而装得起劲。

 一口一个小宋,命令他盖上钢琴的最后一块砖。让芸姨开了一瓶香槟,要庆祝一下,当然是庆祝她造了一架钢琴。宋清宇握着她的手,用烫金笔在琴盖上写下她的名字。

 设置好手机程序,邀请她举办一场mini音乐会。路南攥着他的手指弹了一首致爱丽丝,有点难,因为琴键太小而他的指肚太大,还特别僵硬。

 她不高兴地戳他厚的掌心“怎么握了我这么久,一点也没有沾染上艺术气息。”这说明还不够久。宋清宇收拢手指,和她十指紧扣。

 “再弹一遍吧。”路南却转头亲他的脸,从脸侧粘连到畔,吻得干净又含糊“唔…做点大人的事吧。”好像装小孩并不能真正弥补她童年时期的亏欠,她是作为现在这样的形象,被人从头发丝到脚后跟宝贝着。

 而小路南注定以被可怜的形象尘封在她的记忆中,永远得不到应有的回应。过去无可动摇,过去没有答案…“大人的事”还没开始,路南先睡着了。眼下两片青色的翳,肩颈锁骨嶙峋着越来越瘦的趋势,她确实太累了。

 宋清宇把她安顿好后下楼,陈惠芸还没走,把小钢琴摆在大钢琴上,又把一个厚厚的文件袋放到他桌上,撂下一句话就离开了。“做你想做的,傅副主席那里我来劝。”宋清宇打开文件袋,坐在书房翻看了很久。继而走到阳台上,点了烟。

 寂夜沉沉,只有他指间的红星闪烁。烟雾浸染,眉心锁着久化不开的凝重。桌上并不是什么机要秘闻,不过是他的资料,她的资料,所有人的资料。中央形势,地方形势,所有前景走向。

 用以评估一个重大决定的可行。每个选择都有问题,而这个格外多。越想越没有出路。宋清宇掐灭烟,带着一身夜重的烦闷回到卧室。

 她睡得不太安稳,微微翕动的睫薄如蝉翼,灯下肤呈现几近融化的透明,她的娇俏灵动,一闭上眼就没了,任由形体诉说它与生俱来的感易碎。沁着凉意的指尖还没碰上她。

 她倒是先皱着嘴巴咕哝着躲开了,他准备去换身衣服,猝不及防她又滚到他怀里,在他混着烟草杂质的冰冷怀抱中,五官舒展出猫的惬意。

 他一下子想通了:所有问题,她是唯一的答案…路南第二天醒得很早,摸了摸他又瘦了一圈的脸,顺理成章把蛰伏的困兽唤醒了。

 宋清宇要继续大人的事,路南扭手扭脚地不给碰,说有真正大人的事去做。没有领导升官,领导太太坐家里玩玩具的道理。宋清宇说有。

 路南跨在他身上横眉竖眼地凶他“只准你耍领导威风,不许我沾沾光啊。”到底是谁在耍领导威风?宋清宇哭笑不得,在她的再三“威胁”下,还是坦白了。

 重明以她的名义组织了探望退休老干部活动,要是真想去个脸也行,必须带上人。于是路南带上陈惠芸,和一群市院检长的太太们,去退休干部疗养院撞了一天钟。都好。

 要是没有被认成另一位太太的女儿就更好了。路南让傅安给她弄点最老气横秋的衣服,免得总有人眼神不好。

 ***哦…还碰到了一位“老人”李厅长的爱人,赵小琴。原来就在这家疗养院休养。路南都快忘了这号人物。显然宋清宇也忘了,否则不会让她来。

 “我说老李怎么突发慈悲,要接我回家呢,原来是您来了。阵仗够大的呀,不差我一个吧?”赵小琴从一堆摄像机里挤进来,连儿子都不要了,当初是产后抑郁,无差别攻击了一群人,谁知道不小心踢到一块伪装成软柿子的铁板。

 在疗养院里呆了个把月,生活越发不如意,病也加重了。现在始作俑者自己撞上来了,不来闹一下还是她吗?李家的保姆一边抱着孩子,也拉不住她。院长想请她出去,但不敢动手,等路南的命令。路南才不想平白担个恶名,让人给她找位坐了。

 反正探望的活动都做完了,现在正在院长安排的地方休息。顶多给她过过嘴瘾,万一痛快了病好了还是功德一件呢。

 玉州市检的太太玩笑道“咱们又不累,倒是我们家老肖今年都忙疯了,什么时候宋检带头休个假,让我们下面的跟着口气就行了。”虽说是玩笑,但后面跟着的几位家属都起哄附和,她其实说到点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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