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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里面只有沙子
 “我不缺过家家的老婆。”他说。--路南虽然没见过他,但听外公跟小姨提过,是小姨夫的第一人选,也是小姨第一个否决的人选。

 宋清宇也是红三,却没靠家里的背景,实打实从基层升上去的(当然没背景升不了这么快)。与之相比,感情路则不太顺。第一任甩了他出国,第二任产了抑郁,第三任两地分居出轨了。

 外公还替他开,这都是女方志向不合/心理脆弱/立场不坚定的错。路瑶冷笑,女朋友产了还能坚持出差不回来的冷血男人,老了也会拔她的氧气管子。路南不怕,她肯定死在他后面。越想越觉得可行。

 她郑重其事道“我知道怎么做真的老婆。”宋清宇笑了下,说你不知道。处在刚成年还没有成的阶段,最不服别人拿她当小孩,尤其路南在某个方面有超乎年纪的深刻理解。

 她倾身靠近,抬眸凝视他,被泪冲刷过的玻璃眸子晶莹湛澈,微微上扬的角度格外勾人,一边嘴角翘起,连带着整张稚气未的脸变了味,满是清纯的放。玉白指尖在他间随舞蹈。

 她的语气比动作更大胆自信,分不清挑衅还是挑逗。“带我去你家。”宋清宇带她去了医院。--路南毫无征兆地流泪,并不像她口中说的那样轻巧,她没按时上药,眼睛发炎了。医生给她做了检查上好药。

 期间不断重复注意事项、手术多不容易、角膜多么珍贵之类的,最后给她戴上眼罩让住院观察一晚。最漂亮的眼睛被遮住,路南知道自己余下的五官都不争气,放弃拙劣的勾引了。药效慢慢发作。

 她昏昏睡。趁着还清醒的最后一点时间,抓紧跟宋清宇说“我是认真的,你考虑一下。”

 “为了霍风?”“是。”再这样藕断丝连痛苦纠下去,两个人都要出事。路南已经下定决心离开,霍风还停在原地不动,那她必须走更远,做绝一点,圈子就这么大,适合的对象不好找。

 “没必要。路还很长-”长篇大论才开个头,路南就打断他。“不要假惺惺的,宋清宇,你直接说我有哪点配不上你,不符合宋太太的标准吗?”路南说这话的底气,并非来自她的家世。

 而是她对政治婚姻的清晰认知。以宋清宇的出身和出色程度,已经不需要另一半助力了,太高反而被忌惮,只要有个不惹事的工具人就行。路南比他之前的每一任都合适。有钱不贪图物,不爱他也不奢求感情,性格简单,相处起来不麻烦。

 愣要挑错,也是他有趁虚而入的嫌疑。宋清宇撒不了谎。“没有。”“那我就当你同意了。”说完这句,路南再也撑不住,睡着了。模模糊糊听到一句应声,但其实是她一厢情愿。因为,在一周后,消停了几天的霍风又来堵她。

 二十出头的人,阴郁消沉,意气风发的劲头儿全没了。见面就是老三样,下跪道歉痛哭,不知从哪弄了把送她,求她再给最后一次机会,再犯错就一打死他。路南给过他三个最后一次机会了,每回都是两败俱伤。

 她把弹夹卸下来让他滚,说自己已经订婚了。霍风诡异地笑起来,说宋清宇吗?他又去相亲饭店了。路南背上包就走。霍风在后面歇斯底里,别的男人都耍你玩你,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掏心掏肺地爱你。

 在开去饭店的路上,路南顺手买了一对对戒,给自己带上后闯进包间,擦过女人的肩膀走到他跟前,摊开手心的戒指,居高临下对他说:“宋清宇,你忘带戒指了。”夕阳绘出他畔的浅浅弧度,跃动着温暖的光。

 他把手递给她,嗓音酿着化不开的沉重。“那你帮我带上吧。”她把戒指套在他的无名指上,朴素的经典款铂金,散发低调而隽永的光芒。尺寸合适,他们都没有再摘下来。

 ***宋清宇到家时,厨房飘着炖野山菌的馥郁浓香,金色暮光装点了简约单调的家具,空旷的客厅被叫做烟火气的因子填满。

 路南坐在新买的猫窝里弹琴,宽松的家居服出枯瘦嶙峋的锁骨,空落落的眸子失神放大,一潭死水般平静,那股钝痛感再一次袭上心头。宋清宇悄悄吩咐重明“去弄只猫,快点。”一“见”

 到他,路南双眼奇迹发亮“猫呢?”宋清宇面不改“在消毒。”路南收好琴,手撑地站起来,腿盘太久发麻,一个不小心摔了。宋清宇接住她,揽在怀里,沿着腿部肌线条轻慢按。两只光莹白的小脚闯入视线,眸沉了下来“鞋呢?”路南哪顾得上理他,忙着嘶嘶气。

 ‮腿双‬抻平瘫在沙发扶手上,上身维持直的姿势靠着他,等待自然放松下来。男人掌心的温度透过一层薄薄的布料敷热小腿肌群,配合动作,一点点缓解僵滞。腿麻,关键是捱过那个临界点。

 紧绷到极点,之后便是畅快的放松。像简化版高。“呼…”路南长长地舒了口气。宋清宇硬了。路南还没感觉到,腿从沙发扶手上撂下来,脚尖点地准备起身,随着动作,她的股也在他腿上碾了一圈,要命。宋清宇按住她要逃的身体,低低道“别动。”

 路南后知后觉,股被滚烫的硬物戳到,暗骂一句老鬼,不敢动了,她完全坐在他身上,从脖子到脚踝,严丝合,她紧贴着男人硬邦邦的膛、小腹、大腿,和“两个皮带扣”酷刑不过如此。维持这副姿势不久,路南浑身又开始僵硬,她试着晃小腿。

 好像不知道小腿连着她的身体一样,一晃,软绵绵的身子全跟着起来,悠悠蹭他。被戳得更疼了,路南回头恶狠狠瞪他,他重的息里混着一丝不清明的笑意“都说了别动。”

 “不动又要麻了!”她语气很坏,眼珠子滴溜溜转,咬牙把嘴一撇,整张脸泛着生动。

 她现在留一头男孩子式的黑短发,凶起来也有股俏皮劲儿。跟那些被手工礼服和无价珠宝裹住的时刻截然不同,梦突然有了实感。急什么呢?那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梦。宋清宇无声笑了下,躁郁缓缓退。袁奇说饭好了,他抱起她往餐厅走。

 “别抱,”路南挣扎无果,改道“别这么抱。”她趴在他怀里,被他用一只手臂托着,蹭来蹭去很危险。天地良心,宋清宇绝对没想暧昧。

 只是就着刚才的姿势顺手一夹、提溜起来了而已。“好香啊。”袁奇用乔治送来的野山菌加老母煲汤,鲜美味道令人食指大动。宋清宇这才想起乔家来人的事,去厨房多看了几眼干货。

 “领导放心,我都挨个洗了看了,里面只有沙子,没有金子。”袁奇拍着脯保证。“吃点野菜都要提心吊胆的,还让不让人活了。”路南腹诽他的草木皆兵,一不小心说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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