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姑每顿一下，柳絮总要冲她点点头，她这一大段话下来，柳絮脖子都痛了。陈姑一句都不离小满，柳絮不
猜想小满去哪里了。陈姑和阿纯收拾完，互相对视一眼，方才和柳絮告了退。两人刚走到门口，便听到远远的，清脆的歌声。“你要让我来啊…谁他妈不愿意来呀，哪个犊子才不愿意来啊…”小满又坐在山头唱歌了。小满喝酒了。“你要让我来啊”小满哼着歌，晃晃悠悠地进门，望着坐在
上发呆的柳絮。“你喝酒了？”小满点了点头，不说话，只是憨憨地笑，脸上红红，她点点头，踉跄着扑到了
上。“怎么喝酒？”柳絮皱了皱眉。何骁也喜欢喝酒，爸爸和哥哥也喜欢喝酒，他们一喝酒就会耍酒疯胡言
语，有时候还会吐，她每次善后善的头都大了。“嗯高兴。”“有什么好高兴的？”柳絮偏过脸，不想闻她一身的酒气。可小满偏就要往她脸边凑。
“唔娇娇嘿嘿娇娇”柳絮的脸又红了。“干嘛！”“没干嘛，高兴嘿嘿”小满挠挠头，只是笑。柳絮发现，小满和何骁还是不一样的。小满醉酒之后不哭也不闹，只是冲着她傻笑。
“吃
，吃就很高兴啊娇娇，我今天还没吃”＊＊＊仍然是抱着她不肯撒手，仍然是不知饥渴地啜
。柳絮低头看着似乎永远都不会
足的小满，她
了疲惫的眉间，长长地叹了口气。现在还不是最糟的结果。一会儿才是，柳絮想着。前几次每次喝完，小满不是抱着她一顿动手动脚地猥亵，就是直接入港，想起昨天的荒唐，柳絮就情不自
地颤抖。“你的病还没好吗？”柳絮无奈地搡了搡怀里的小满。“没有，还很严重。”小满脸上不满，嘴里咕哝了几句，她刚要凑过去继续
，柳絮便拽着里衣，遮挡住了
前的
。“我还没有喝完。”小满皱了皱鼻子，伸手
鲁地将柳絮的里衣一把扯下。可柳絮只是不慌不忙的轻轻闪身，重新将衣服穿好，她紧抿着双
，然后轻轻系上领口的盘扣。“你以为我的脾气很好吗？”小满抬头，眼里是柳絮没有见过的冷冽。柳絮愣了好久。好像这样的表情是她第一次在小满脸上看见，她一时间忘了泥人也有个土
子，忘了小满也是刚喝过酒的人了。就算她喝完酒之后再乖，因为酒
的作用，人总是易冲动的。“我让你干什么你就要干什么，因为这里我说的算，因为你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我的。”小满冷冷地，抛下了这样一句。柳絮紧闭双
，没有说话，她没有低头，只是定定地看着小满，眼底一片静默。在小满看来，这是一片她看不懂，似乎永远也不会看懂的东西。小满巴不得柳絮能生气起来，和她吵，和她闹，把想说的话一股脑儿的都说出来，可她只是这样一声不吭，不卑不亢。这不是麻木。
而是坚韧。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小满十分恼火。小满突然坐起身，扑到柳絮身上就开始撕她的衣服。柳絮一愣，然后紧紧捂住自己的衣领。
“你不要太过分。”说不害怕是假的。柳絮颤着声儿，隐隐地有些怕，她和小满还不甚熟悉，不知道小满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什么叫过分，”小满冷笑一声，手上的动作却不曾停下，继续撕扯。
“就算过分又怎么了？”每“撕拉”一声，柳絮的眉头总会紧皱一分。
但是她总是一声都不吭。殊不知她越是这般隐忍而又坚强，小满的眼就越红。没多久，柳絮的身上就只剩下一件薄薄的内衣了。小满
着气，死死地盯着一脸视死如归的柳絮。“算了。”小满忽然
了气。她看着满的碎布，讪讪地笑了两声，她转身弓着身子套上鞋，站起身推开门便出去了。柳絮扯过被子盖在
前，揪着心看着小满瘦削的脊背起起伏伏，最后看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听到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柳絮提着的心终于又重新放下。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抱着膝盖失神地望着雕花的窗棂。小满本来是想摔门出去的，就在她关上门的前一瞬，她想，算了，然后轻轻带上了，她走到院子里的老槐树底下，盘腿坐下，望着天上的一轮皎月。
小满一睁眼就生活在山寨里，山寨就是她的全世界，她从小在爹的怀里长大，老寨主走到哪就把她抱到哪，再大一点，老寨主就把她放在自己的脖子上，让她骑大马。
小满几乎是从小就有这个认知…父亲的山寨以后会是自己的。因为所有的叔叔阿姨都这样说，因为所有的人望着她的眼神都不一样，带着敬仰，带着笑，而结果也确实是这样的。
她这一路走来顺风顺水，高兴了有人陪，不高兴了有人哄，任何想要的东西都唾手可得，她小时候和爹撒娇要天上的月亮，爹笑着不语。
然后过了一个星期以后，爹送了她一个月牙形的玉佩。小时候小满以为只有天上的月亮是她得不到的，她现在才明白，柳絮和月亮一样遥不可及。
是什么时候开始产生这种情愫的？小满不知道。最开始小满只是以为这是单纯的占有
，喜欢一个什么东西就卯足了劲儿非要得到而已。可是逐渐的小满才意识到，从前自己喜欢的东西如果得不到自己也只是难过一阵子，可是现在，如果得不到柳絮的话，她不会再快乐的。初
晚上的风很冷。小满身上只着单衣，不
打了个寒噤，大脑也清明了许多，她紧了紧布小褂，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柳絮不吃硬的这一套，她温柔，而且坚韧。自己刚刚那样对她，非但不会有任何效果，可能还会让柳絮更加讨厌她。小满跌坐在地上，无尽的后悔从心头翻涌上来，她怨恨酒，更怨恨自己。
“吱呀”一声，门开了。小满没有注意到，只是兀自发着呆。“地上冰，你要是愿意就一辈子坐在地上，冻坏了也没有人管你。”
柳絮紧了紧外衣，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但是声音和外面的风一样冷冽。小满一个
灵，颠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小满冲着已经被柳絮关上的门憨憨地笑笑，掸了掸身上的土，然后一溜小跑进了屋。“外面真的好冷”小满情不自
地打了几个哆嗦，软着声儿说道。她煞有其事地了鼻子，然后边跺着脚边冲着柳絮傻笑。柳絮已经钻进了被窝，闭着眼假装睡着。小满
了手
下外衣。然后掀开被子的一角滑了进去。“娇娇”小满的身子一步一步地向柳絮的方向挪去，手轻轻放在她的
上，然后撒娇似的呢喃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