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如此一来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已经从阙鹤的心魔中出来了,周遭众人目光炯炯地盯着我们,我小心地收回手:“回去说,回去说。”钰算子瞧着我:“看来你是没什么大碍。”
我握着法箸的手被
铺上的阙鹤捏地紧紧的,
了几下没
,也不知道人都晕过去了还哪来那么大劲。少年面色恢复了正常的红润,眉头舒展开来,那团黑雾也消失不见了。
钰算子啧啧称奇:“阙鹤现在已经算好了,你进去捉住那只心魔姬了?”我想起青年阙鹤说他击杀了赵寥寥模样的心魔,囫囵哼哼了几声。
也不管其他人会怎么想。赵渺渺替阙鹤
了
被汗水
透的发丝,松了一口气:“谢谢师姐,谢谢你救了他。”“不谢。”我硬邦邦地回她,在心魔中听到她与阙鹤之间的一些对话,导致我现在面对她时有些别扭。
虽然这个赵渺渺不一定是将阙鹤当做师尊的替身…不,做师妹的竟然一直鼓着劲想做我师娘,这种事才越想越别扭。
“他什么时候能醒来?”我不愿纠结赵渺渺的事情,便问钰算子。话音刚落,手上的力气松了一瞬,低头一看,见少年的睫
如薄翼般颤了好几下,才悠悠睁开眼睛。少年一睁眼便盯着我看,像是在怀疑真假似的:“师尊?”
“是我,醒了就好。”我抬抬手臂,示意他松开我。阙鹤黑漆漆的眼珠子一动不动,手上的力气也未松懈半分。我只觉得莫名:“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他低下头不说话,像是要将被褥看出一朵花出来,我又试着将手
出来,突然另一只手伸出来。
宿华冷着脸一
掰开阙鹤的手指:“阙鹤,若是无碍,便让钰前辈与易前辈再帮你看看,我与师尊守了你半夜,也该回去歇息了。”阙鹤这才抬头看我,眼中我看不真切的情绪翻涌。
最后缓缓松开手。少年开口:“辛苦师尊,替弟子
心。”我将法箸递给钰算子,又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臂:“不辛苦,你好好歇息,明
我再来看你。”轮回数次不曾到来的明
,终于可以翻页了。
***“哈…”青年猛地从
上坐起,额头是细密的汗珠,神色迷茫间下意识地唤出一个名字:“寥…”下一刻他僵硬地咽下未完全吐
出口的名字,眼神清明许多,双手收紧,骨节泛白。
窗外东方既白,阙鹤深深地
了一口气,起身下
套好衣袍,发冠高束,戴着佩剑出了居所,往邀星殿的方向而去。
山间凌冽的晨风一吹,将他那颗砰砰直跳的心也吹凉了许多。白衣玉冠的剑修面无表情地踩在飞剑上,身姿修长,相貌英俊,端的是清冷仙君的模样,一路上惹得众多同门弟子频频相望。
待到了宗门儒修所在的邀星殿,殿门外打扫的弟子见了阙鹤,愣了一下,行了一礼:“阙鹤师兄好。”阙鹤点头:“钰师叔起了吗?”洒扫弟子犹豫着开口:“起是起了。
但师叔身体不好,还是不要这么早便打搅的比较好…”阙鹤平静道:“那我等他。”说着,青年便如青松一般端站在门口,真有等一天的架势。
“呃…”洒扫弟子握紧了手中的扫把,清理完门口最后一寸灰尘,慢
地开口道:“我还是替师兄通报一声吧。”阙鹤微微一笑:“多谢师弟。”
那位弟子收了工具,进了内殿,捉住了其中一名弟子的衣袖:“师姐!”被唤作师姐的女修回身看了他一眼:“打扫完了?”小弟子纠结了一瞬,想起殿外阙鹤的模样:“翠染峰的阙鹤师兄来了。”女修眉头一皱:“他来做什么?”小弟子:“说是想拜见钰师叔。”
女修哼了一声:“他还敢来见师叔?师叔讨厌他是全宗皆知的事,剑修的脸皮都这么厚吗?”
小弟子有些困惑地开口:“可是阙鹤师兄是如今十九州有名的剑修,修行飞速剑法迅冽,大家都说他是最有机会踏上天阶之人…
况且他两年前还击杀了那个堕入魔道的妖女…唔!”女修手疾眼快地捂住了小弟子的嘴,瞪了他一眼:“嘴巴没个把门的!邀星殿是说这种话的地方吗?!小心被钰师叔听到!”
小弟子一口气被堵在嗓子眼,脸憋的通红,挣开女修的手,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小声嘟囔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不过是个人人诛之的妖女罢了…”
女修气急,正准备给他几个爆栗让他长长记
,却听一道声音轻飘飘地落了下来:“既然这么喜欢说,那今年镇守无回海封印大阵的名单里。就写你的名字吧。”
墨衣的儒修撑着扶手站在二楼木阶上,脸色发冷,也不知听了多久,他本是身姿高大的人,如今似是久病
身一般,身形销瘦,连衣袍都显得空旷。
“钰师叔!”“钰师叔?!”两人匆匆行礼,还未再说什么,钰算子便转身往楼上走去:“让他进来吧。”
星宿有二十八舍,故而邀星殿也有二十八层。坐在最顶层的楼阁,阙鹤看着面前只替自己蒸茶的钰算子,规矩坐着,不发一言。钰算子饮了口茶,缓缓开口:“我两年前就说过,你此生最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师叔恕罪。”阙鹤沉默了一瞬:“今
来找师叔,是想讲讲…心魔一事。”心魔这个词阙鹤说的犹豫又艰难,钰算子闻言嗤笑一声:“怎么,堂堂的诉意剑,十九州新秀,衍宗第一大弟子,未来的真君,也会有心魔?”
阙鹤忽视掉钰算子的冷嘲热讽:“是有心魔。”钰算子喝了一口茶,脸色复杂地看着他。阙鹤盯着茶杯,说道:“是她。”下一刻。
那盏陶泥制的茶盏在手中四分五裂,钰算子狠声道:“又要将所有过错推给她吗?哪怕人已经死了?!阙鹤,你究竟有没有心?”阙鹤直视着对方愤怒的面孔:“她之前,做错了事…”钰算子气极反笑:“对。
她确实做错了,她最大的错事就是收你做弟子,若是没有你,也不会落个声名狼藉,尸骨无存的下场。”
茶水顺着矮桌滴落,在衣摆上晕染开难看的水渍,就像如今他们的对话一般,稍微撕开一点口子,便能见其中的血
模糊。阙鹤咬牙开口:“她残害宗门,又堕入魔道,做了多少错事…”
钰算子像是第一次见到阙鹤一般,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我明白了,你的心魔…”青年突然被钰算子一袖从窗前掀翻坠出楼外,只见儒修掏出三世书洋洋几笔,几个大字便从书中飞出,将他狠击在地。
“阙鹤与狗,不得入内!”这几字在
口一闪便不见了,可作为撰写着衍宗法律法规的三世书,如此一来,整个宗门却都知晓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