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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不噤循声去望
 因为今在戏园发生的事,他只顾沉在被她感动的情绪里,本想用好来表达自己的心意,却忽略了她或许早就疲乏的身体,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用暗哑的嗓音说道:“是我大意了。不该为难你。”

 叶南枝听到这话,眼泪掉得更厉害了。可嘴里还是答道:“爷,您高兴就好。”厉北山捧起她布满泪痕的脸,在她上轻吻了两下,说道:“高兴,今尤其高兴。”说罢,便带着她翻了个身,将她娇小的身子藏在了自己的身下。

 “今夜之后,你我。就别再生分了吧…”叶南枝还未来得及细细揣测他这话中的意思,抵在她下体里的那物什,便急而重地勾动了起来,她的心空了。只由得他在她的身体里肆意。一下,又一下…***说来也奇,经了这一天颇为劳心劳力的事,本该忧虑丛生的叶南枝,这夜却睡得极沉。与她相比,厉北山这一觉,睡得显然有些吃力。

 因为,这还是他头一回搂着人睡。待睡到后半夜,那只扛过长的胳膊竟酸疼得有些发木起来,可他也还是未敢轻易挪动,生怕惊扰了蜷在自己臂弯里瞌睡的女孩儿。

 天还未大亮,厉北山便没了睡意。从外头隐隐透进来些许微光,让他可以第一次好好看一看他的枕边人,她生得不似寻常女子那般只有单纯的柔美,在他眼里,就算不扮男装。

 她也颇有些男子气的英朗,可除此以外,在她的英朗中又透着女子独有的可爱狡黠。世人说女人像水,多半说的是其柔弱的子。厉北山觉得她似水,却是在她身上看出了刀断水水更的坚韧,以及水能幻化无形的世故圆通。后又有人形容,女人像猫,慵懒娇气。

 厉北山却觉得,猫的冷傲和才思敏捷,才更像是他怀中人的气质和秉。这让他又忍不住拿她与自己头一个爱过的女子程玉莹作起了对比。程玉莹的家世决定了她骄纵的子。

 她的纯真无以及外向活泼,都是吸引厉北山的原因,而对于叶南枝,厉北山却好像从没将她看透一样,她的一颦一笑。

 就如同戏台上练过千遍万遍的动作,没有错,也挑不出错,他在她的眼睛里,常常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善于用坚硬的外壳包裹自己,实际是在用隐忍来伪装坚强。

 这样想着。便觉得他们的心似乎又更靠近了一点,尽管他仍旧猜不透她眼睛里的更多内容,但来方长,没什么事是时间不能办到的,此时,时间正剥蚀着残余的夜,晦暗的光在她的脸上已开始渐渐明亮了起来。

 她睡得香甜,均匀的呼吸就像这清晨缓缓苏醒的节奏,不紧不慢,朝阳便如此初初升起,就当一切都沉溺在静谧之中时,一阵极轻的叩门声传入厉北山的耳朵里。

 叫门的是副官赵小川,想必在叩门前他已经经历了一番煎熬的思想挣扎,最后妥协下来,只因为军中大事耽搁不得。

 厉北山还未想好是否起身、如何起身,便见怀中人翻了个身,睡到了另一边去,这倒先替他解了围,等她呼吸再度平稳下来,厉北山这才用手托着那只酸麻的胳膊,轻手轻脚地离开芙蓉暖帐。

 等在屋外的赵小川听到里头的动静,便更直了身体,端正站好。厉北山开门出来,而后开始卖力地一圈又一圈地活动胳膊,赵小川见状便忍不住关心了一句:“爷,您这是…筋了?”

 厉北山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说道:“我练练太极行不行?”赵小川嘿嘿地笑了一下“行,没什么是我们爷不行的。”“油嘴滑舌!”厉北山最后用力转了转胳膊“嘎哒”一声。他嘴里便“嘶”

 地倒一口凉气。幸好不至于臼了。厉北山肩轴,心道:果然,神父说,幸福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思及此,回望了一眼那间屋子。

 嘴角一扬,说道:“让桂婶今做点滋补的汤食,给叶小姐送去。”听他这么一说,赵小川倒想起一事来“爷,昨夜,山本一郎派人来过。”厉北山嘴角噙着的笑僵了一僵“来做什么?探听虚实么?”

 “应该是,不过,我没让进。”说罢,赵小川的脸上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意“这山本,倒是送来了好东西。”厉北山这时候才注意到赵小川手里的那个礼盒。

 无纹饰,无雕花,朴朴素素的小叶紫檀长方盒上,缀满了自有的棕眼星芒。光看这盒子,便知这内里绝非廉价之礼。果然,盒子将将一打开,还未瞧真切,便有馥郁的参香味扑鼻而来。

 “这只长白山的野山参,参龄怕是已有二百年往上了。如今寻遍整个东北,也难见这样的宝贝。

 就老帅去岁过寿,收的那只参也不过百年而已。这小日本,倒是真能舍得!不过,他这是想做什么?得了大公子的照拂,又来给咱们送礼,是想左右逢源么?”赵小川啧啧说时,发觉厉北山的眉头已微蹙了起来,于是他便收敛了声音,小心问道:“爷,这东西,咱是收,还是不收?”厉北山“啪”的一声,关上那紫檀木盒,沉声说道:“这本是长在我长白山上的东西,我凭什么不收?”

 “是!”赵小川也不敢再多言,双脚一并,向他行了个军礼。厉北山扶了扶头上的帽檐,眉头已渐渐舒展开来“吩咐桂婶,用这参入汤,让叶小姐尝尝鲜。”

 ***一夜无梦好眠,叶南枝像突然卸了所有重担似的,沉沉地睡了一觉。时值清秋,头本就升得晚,醒来时,发觉已是天色大亮。可见这一觉,把不落的晨功都睡了过去。

 叶南枝敲了敲昏昏沉沉的脑袋,便披了一件外衣起身。刚开了门出去,先是闻见了风而来的茉莉幽香,紧接着便听见一阵鸣惨叫,那惨烈的叫声,与这别致的小院格格不入,尤其是对刚刚睡醒的人来说。

 这样的声音好像是在唱衰这一天的开始,让人的心情莫名的往下沉了沉。叶南枝皱了皱眉,不循声去望,原来这惨叫声的来源,果真是只老母

 只见小院的花架下,桂婶正一手掐着老母颇为丰盈的羽翼,一手揪着老母头,把拔了一撮脖子出来,并厉声厉地冲着站在她面前的小女孩说道:“宁儿,来!就往脖子上这么一抹,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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