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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可贺庭却觉得
 其实在实际执行中,如果狱中表现得好,服刑两年就会被减到至多20年有期,听说最少的可以减免到13年,实在不算什么太重的刑法。更别如果一开始判决就是有期徒刑。

 虽然听起来年份久,但指不定后来经过减刑,五六年就出来了。“你好像有些失望?”贺庭有些疑惑。

 他本只是因为涉案人员和她的公司有关系,随意提及几句,但燕纾表现出来得比他所想的关心得多。可燕纾只是摇头“不是,只是对刑法不太了解,没想到是这种程度。”

 “这样啊。”贺庭想着也是,法律对公众的普及程度确实不深,何况这还是刑法而非民法“那我以后多给你说说这方面的内容,懂得些基本的法律,也好保护自己。”燕纾也觉得他说得对“好呀。”

 曲折山道源源不断地有戴着渔夫帽的游客和撑着登山杖的爱好者和他们一样缓缓向上爬,高过头顶的背包里,不知道都装些什么东西,或许是相机。

 或许是爬山途中流汗而下的衣物。休息够,他们也继续向上爬去,寺庙越来越近,人声逐渐变大。

 卖香火的贩子蹲在山门外,见着人就拿上一把上来询问要不要请香,燕纾和贺庭都谢绝,他们知道,这寺庙里有免费提供给游客的三支香,在门口就能领。

 还没进山门,越过墙壁就看到有极为虔诚的礼佛之人来请了柱高香,直接高过庙墙两倍有余,从外就可以看见那柱子似的香,顶端还冒着烟。

 “要请香吗?”经过门口时,贺庭问燕纾,其实燕纾不信仰任何宗教,贺庭也是如此,他们从来不虔诚,因为这世界本就不悲悯,但既然都到这个地方,走马观花未免扫兴,于是燕纾点点头,两人各取来三在手里捏着。

 院子正中央的香火炉里已遍烛火,还在门口时就能闻见那股独特的气味,浓烟止不住地往外冒。

 他们就着别人的零星烟火点燃自己手头三柱,对着正殿行三下礼拜,也入炉中。和所有寺庙一样,天王殿里供奉着四大天王,大雄宝殿两侧是八大金刚,正中巨大的铜像便是释迦摩尼佛。

 正殿后是偏殿,供奉的是四大菩萨,除了正殿的佛像他们跪在垫子上拜过外,剩下的都只是在门口望望。路过时见到几个虔诚信徒,几乎每个殿都要拜三拜,连山门口的哼哈二将都不漏下。

 真正吸引两人注意的,是角落里那个坐在桌后等待游人求签的僧人,他旁边立着牌子,求签百元一位,陆陆续续有人过去摇签筒,拿到签文后去另一侧解密。“想求签吗?”他见燕纾向那边看着。“你还这么迷信?”她说得声音低。

 其实在这种地方,说这样的话,实为不妥,但佛祖不会计较,菩萨也不会。贺庭反而答:“为了你,迷信一回也行。”

 但签文这种事,求出来是不能与他人知的,所以燕纾自己走上前。观音签内容复杂,生老病死、婚假得子、买卖盈亏都包罗其中,所以无须说出求什么,直接摇晃签筒就是。燕纾摇着摇着。从里面掉出来一…第三签,董永遇仙,下下签。

 她有些意外,本以为这些招揽游客的求签,只会往里面放些避凶趋吉的内容,哪知道真有这样的签,还被她到。

 签文上的题字是:临风冒雨去还乡,正是其身似燕儿。衔得坭来作垒,到头垒坏复须坭。将此签予解签人,他给燕纾一个荷包,里面是解文。“千般用计,晨昏不停,谁知此事,到底劳心。”其实这段话读起来。

 倒也没有那么坏。燕纾仔细阅读后续详解,所书内容并不令她失望,她看完把荷包封上,走到贺庭面前。“到什么?”他随口问问,见燕纾含笑的模样,猜测“上上签?”“是个下下签呢。”

 她如实回答,他也因为这个答案而感到些许意外,安慰她“嗯…看来菩萨知道我们不虔诚,都不愿意让我们信他。”燕纾却只是把荷包收好,对着他笑,其实菩萨,还是实在的。这间寺庙中午不提供斋饭,全靠游客自行解决。

 他们再在里面逛了片刻,看看建筑样式,就走出去随意找了个摊位打发午饭。简陋地吃几口,他们在正午的太阳挂在当空时下了山。

 ***从山脚回市区要一段时间,刚才吃得太随意,贺庭本说在路上看看有没有什么落脚点,但途径都是小县城和村落,燕纾断然是不肯在这些地方驻足的,其实她本人倒没表明任何态度。

 毕竟贺庭也没有张口问,只是他想当然地觉得,燕纾这矜贵的模样,不适合这些地方。被钟家收养时,燕纾不满十岁,她不知道钟家是怎么绕过“无子女才可以收养孩子”的这条规定,让她变成钟燕纾的,只知道这个年纪,他们甚至不用经过燕纾的同意。

 就将她从孤儿院领走。十三岁以前,钟家对她很好。至于自己的父母现今是不是健在,燕纾没有关心过,钟家也有意阻断她寻找的想法。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孤儿院的那几年岁月早就被遗忘,以至于燕纾如今回忆起来,身边环绕的都是奢侈到夸张的资源。

 尽管这些假象在多年后就被戳破,但她的生活习却在其中逐渐养成。真可怕啊…他们那么轻易就用物质打造了她。“要在市里吃点什么吗,还是我送你回家?”贺庭询问燕纾的意见。

 她却望着窗外,两侧是农家耕耘的土地,冬小麦已结束收割,这时候种植的是玉米,还只是绿油油的杆,一片接连一片。有农耕的车在田野里开着,她甚至分不清那是拖拉机还是收割机。这段时间他们都很忙。

 除了偶尔会视频说话,却是江边漫步后的第一次见面。燕纾从不惧怕主动“去你家吧。”贺庭猛踩一脚刹车。反而她显得不明白他反应为何如此烈一样,整个人被带着向前一震,表情疑惑着。

 是了。从高中开始,一直都是由她在掌控着恋情的主导权,什么时候在一起,进行到哪一步,全都由她决定。

 明明都说先告白的人往往会落了下风,可贺庭却觉得,他总被她牵着鼻子走,就连这次复合也是,他精心准备重逢和倾诉的时机,争取她轻飘飘的许可,但又毫无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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