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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不是什么相好
 他希望魏霖得到这个答案,可以放过他,而魏霖…笑了。笑了好久。“二十六弟啊二十六弟,”魏霖说“当初听说,你自学王将军剑法,比过所有他老人家倾心传授的关门弟子,我就觉得你这小孩,不简单。”

 他没有预料到会得到这种回应。自学…这词用得可还真是…他们提起这事,无一说的不是,偷学,偷。“殿下肯定有用得上你的时候。”魏霖说,他浑身一震,被赏识的欣喜充中。

 可是…他迅速冷静。端王,端王那名声,和端王厮混的那些人的名声…他可不愿…“我知道,你未必愿意让殿下用,”魏霖笑笑,把手里的书摞回去“跟随端王殿下,是会落得个放纵的骂名。不过…”

 魏霖拍拍他攥着包这摞书的那张布的手。“活自在点,挨不挨骂,有什么要紧?”*他想,魏霖确实配做他的老师。循循善,切中肯綮,就算知道对方不过是看中了他这点武艺…不,应该说是,知道对方不是因为对男人硬不硬的事亲善他。

 而是因为看中了他学武的天赋,反而叫他心里更安定了。于是,那些亲善的举动,难以生出反感,而魏霖真是厉害。

 他见过不少言辞和蔼亲善的人,可面对他这样一个出身上不了台面的婊/子生的胡人种,难免觉得轻视,言谈间出鄙薄的意味,但是魏霖没有,甚至偶然提起他那位亲娘,魏霖也没有出一点鄙夷。

 也不会说可惜了他有这样一个娘。魏时雨只说,少时看过他娘跳舞,很美,很精彩,想来他武学上这般过目不忘的天资,该是得益于他这位舞若惊鸿的娘吧。从来没有人把他好的地方归功于他的娘,他们只说,她下

 她坏,他是她的种,所以他跟着下,跟着坏,他一面想,这是魏时雨在说好听的话哄他高兴,笼络他呢,一面又想,他这样的身份,有人为了笼络他,肯对他说点好听的话,就知足吧,而魏时雨告诉他:就算最后他回绝了他,也没关系。

 他亲善他本来是因为觉得他们同道中人,同病相怜,想给他做个引路人而已,若是他最后不想走这条路,自然也无妨…魏时雨说,这毕竟又不是什么好走的路,他听着堂哥这番真情挚意的话。

 感觉真是自惭自己的多疑和阴暗,因为自来没见过好人,头一次见人的好,便又惊又疑,一定要从好里挑出点阴暗的心思才罢休。

 魏时雨和他不一样,魏时雨是伯府嫡出,被父母兄长宠爱着长大的魏小郎,皇子伴读,就算现在声名不佳,中京哪个俊杰他不认识,哪个公卿他不喊一声叔父。

 这样的人,随手施点善意,对他们来说只是一步无伤大雅的闲棋,可对被施舍的人来说却是…咳,他告诉自己,礼不妄悦人,在魏时雨面前,要做到不卑不亢,当然他自会回报时雨的好意。

 他又不是真的因为有胡人血统就什么豺狗心,那天,魏时雨带他去一处私宅,认识一些“朋友”不知道该说凑巧,还是不凑巧。

 在魏霖真的让他和什么人认识之前,端王突然来了。屋子里的人…穿衣服的或者衣衫半褪的…哗哗跪下,问殿下好。端王叫他们免礼,应该是习以为常的场面了。

 他们并不顾忌端王来了。皇子叫他们免礼后他们就干起之前在干的事,并不羞,也不在乎。

 端王看着并不是来找魏时雨的,因为起初他都没有看魏时雨一眼,也没有走向魏时雨,可是走过他们时,他侧头看到了他,停下脚步。“新来的?”端王说,他看他的表情。

 感觉大殿下不知道他,更不知道他就是十余前看到他在宣义伯府上纵的那个人。“殿下,这是我族弟,”魏霖说“宣义伯的小儿子,我曾和您提过。”“哦…”端王打量着他,说“就是那个被王将军摔出练武场的贼?”

 他咬牙,强迫自己平静,面无表情。不能没有表情,要笑出来,对大殿下行礼。“见过大殿下。”他拱手说道。端王按下了他的手。“你应该跪我。”段承宗告诉他,他只好跪下来。

 “见过大殿下。”段承宗于是满意地笑了。对他说:“长得不错。”他感到一股寒意沿着后颈一直窜上头顶。

 他看到段承宗抬起手,解上那条金玉做钩的带,他想起身,但是段承宗猛地掐住了他的下巴。

 “张嘴。”好多道视线投过来。好多人在看,然而没有任何惊异或是阻拦的意思,只有审视,等待…为什么?

 因为这是端王殿下。因为这些人都是端王殿下的人。因为…追随某个主公就是如此,恭敬地服从。

 他们都服从他,他们等着看他愿不愿意,能不能,服从。段承宗已经解开了衣带,起袍子,那东西已经被掏出来,垂在那里。没有硬,很萎软,显示主人兴致缺缺,然而…

 “张嘴。”段承宗又说了一遍,他尽力转动眼珠,看向站在端王斜后方的魏霖。魏时雨,会说他娘的好话,会宽慰他,欣赏他的魏时雨。

 他头一个真的有点尊敬,觉得真是算个好人的魏时雨…魏霖看着他,表情严肃,没有像那些那样,期待着他服从,接受,仿佛魏霖心中是和他一样的愕然,抗拒,觉得不该这样…但是魏霖没有阻止。

 有一次他问魏霖,为什么那时候要依着殿下胡来,不劝不阻止呢?魏霖说,因为他以为那里真的没人,既然没人,做一下又何妨…他是乐于让殿下舒服一下的。魏霖此刻注视着他,没有阻止段承宗…他是乐于让殿下舒服一下的。

 他挥臂,一个手刀击中了端王的手腕,挣开了那只手的桎梏,接着头也不回地跑出去。***

 他们说他有封信的时候,他很惊讶,他不觉得那个远在中京的“家”中的任何人会给他写信。

 关心他,那是不可能的。求他办事,他还远远不够格。同僚挤眉弄眼,问是不是他相好给他的信,他心里咯噔一下。接过来一看。

 那信上是一个熟悉的字迹,写着:阿稷亲启,他搪周围同袍说,这是他同窗同学,普通朋友,不是什么相好,他把这封信放进箱子里,故意不锁。这地方,偷东西的事时有发生,他刚来的时候就被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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